“我要對咱們的孩子和他們的媽好啊。。。”電話另一頭仲易軒不容質疑的語氣回答。
蕭曦曦不帶好氣地說:“孩子根本不是你的,你...”
“我說是就是,寶寶媽——我還有事,最近公司忙。你先把東西收拾了,有空我回去親自照顧你們三個去!”他果斷掛斷電話,不給蕭曦曦一點兒迴旋的餘地。蕭曦曦錯愕地聽着電話不再出聲,看看屏幕,知道再打他也絕對不會接,只好看着滿屋的東西頭大起來。
環視客廳,已經被剛纔的各種箱子擺了個滿滿當當,仔細看能看出來每個箱子盒子上都貼着詳細的字條,說明裡面的東西是什麼。她知道他對她用心,只是想不到他居然想出了這麼些鬼點子來,讓她受這麼種無名的“煎熬”。
雖然大多數時候,蕭曦曦對他不耐煩,很冷淡,可是他總是不管不顧地貼上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不再對她是那種邪惡的逼迫,強制的虐戀,但這樣的熱情卻也讓蕭曦曦受不了。嘆口氣,她坐在餐桌前,繼續喝牛奶。最近胃口變得比以前好一些了,食慾也高一點兒,但是這麼多事情過來,她根本不能立馬恢復活力過來。
吃完東西,又足足地睡了一覺,睜眼已經下午了,蕭曦曦不想動地耗在牀上。忽然聽到門外卻傳來嚴睿開門的聲音。天,她居然把嚴睿給忘了...光顧着自己的休息和飲食,纔想起來嚴睿會時不時地過來陪她住。
蕭曦曦來不及想怎麼解釋,只能先坐起來,沒有辦法了,不知道嚴睿會怎麼想啊。
果然,她懶散地走到客廳,發現嚴睿溫和的表情裡泛着一點兒驚訝,蕭曦曦趕緊訕訕地笑着,灰溜溜地說:“朋友...朋友送的。”這句話簡直此地無銀三百兩,哪個朋友會送這麼多東西。
“這麼多,都是什麼?——哪個朋友?”嚴睿眼眸裡的直覺直接讓他發問,語氣裡極盡溫和,卻也存有意思疑慮。她有什麼朋友是他所不知道的麼,眼下這種送禮物的氣勢,絕對不是曉雯做的到的。
蕭曦曦不敢看他的眼睛,囁嚅道:“是...是些孕期用品和嬰兒用品吧,我,我還沒打開。”她不敢多說什麼。
“司徒雷焰?”嚴睿卻格外不避諱地問。
“不,不是!”蕭曦曦急忙解釋。她不是不想說,她知道很久之前那次仲易軒險些強暴了她,嚴睿就對他頗具敏感,現在要是說這些都是仲易軒送的,豈不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了?但嚴睿進屋以後寸步不移地在這裡,只問她這些問題,弄得她不知如何回答起來。
嚴睿沒有想到像往常一般過來看蕭曦曦怎麼樣了,進門卻看到換了一番模樣。直覺上他已經開始懷疑是司徒雷焰了,但蕭曦曦肯定的反駁,又讓他有點兒存疑起來。他知道自己不該這樣逼問她,但拗不過自己很想弄清楚的樣子,看她言辭躲閃起來,更是想知道。
“...是,是仲易軒。”蕭曦曦輕聲回答,掩飾不過去,只好承認。她清楚地看着嚴睿的溫和逐漸被冷峻陰沉取代,猶如瞬間蒙上的烏雲一般。她的心不由地揪起來,她...讓他失望了吧。
嚴睿沒說話,深邃的眼眸裡泛起一絲冷清薄涼,他緩緩開口:“曦曦,我明天派人把這些扔掉,你介意嗎?”
什麼?蕭曦曦沒想到一向優雅溫和的嚴睿會有這樣的反應,她愕然了,結結巴巴地說:“這...這些都是新的吧?不論怎麼樣,還都沒用過。是不是...很可惜?”真的不像嚴睿的風格。
聽到她的反應,嚴睿倒是預料之內,他冷冷地回答:“我可以給你買。多少都可以,什麼都可以。”說着,眼神裡更是一種高深莫測的落寞。
“...睿哥哥...”蕭曦曦不知道說點兒什麼才能讓他恢復慣常的溫柔,她習慣了原來那個極致柔和的他,現在他的強勢忽然蒙上了寒冷銳利的感覺。
“曦曦,記得我和你說的話。我想帶你去美國,你仔細考慮。”說完,他沒有再理會這些東西,眼神絲毫不掃地徑直去了另一個臥室。蕭曦曦站在原地,略微失神起來。是自己太過分了,明明不接受仲易軒,卻還是糾纏不清。
雖然她並不想接受嚴睿,但是,看到他因此變得冷若寒冰,推測他一定是被她傷到了。心裡忽然隱隱地不忍起來。那是嚴睿,是她之前一直跟在後面顛顛跑跑叫着的“睿哥哥”,眼下,終於有一天,他還是不能接受自己這麼的“朝三暮四”。
蕭曦曦嘆了口氣,看着嚴睿關上的門,萎靡不振地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嚴睿進了臥室靜靜地坐在牀上,沒有開燈,在黑暗中沉寂了一會兒。他是有些失控了,他以爲到了這個時候,他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卻沒有想到,還有別的男人過來拼命獻着殷勤。
怪自己沒有想這麼細緻,但他卻失控地遷怒於蕭曦曦。怪自己,可是,失控這個樣子,確實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樣。理性一直是他自我標榜的,現在看來,自己根本就沒有領會它的真諦。
原來,所謂理性,原來不過是還沒有遇到真正讓自己失控的人,或者事。他沉悶地坐在牀邊,良久,走出臥室到了客廳。窗外皎潔的月光透過陽臺,照射在客廳高高低低的箱子盒子上,彷彿對他有種諷刺的笑。
嚴睿輕悄地推開蕭曦曦的門,靜靜地坐在她身旁,不願驚醒她便沒有開燈,靜靜地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許久,纔回到臥室。
第二天一早,蕭曦曦是被一陣陣香氣誘惑醒的,沒想到,懷孕以後,鼻子變得愈發靈了。她順着飄來的味道走到了餐廳,赫然發現嚴睿正坐在餐桌前靜靜地看着報紙,晨光中,他俊逸的側臉彷彿閃着一種絕魅的光芒,完好的弧線,精緻的雙眸...正隨着她的動靜望過來。
蕭曦曦沒由來地心悸了一下。
嚴睿微微笑着,隨手放下報紙往廚房走去:“曦曦,吃早餐了。”優雅溫和的語氣彷彿與昨日並不是一個人一般,只是一晚上,他就又恢復了平靜。蕭曦曦又有點兒怔然了。轉而又有些內疚起來,因爲自己總是任性和自我,從不考慮嚴睿的感受,每每,都是他一個人消化所有的一望無際的苦楚。
她順從地坐在餐桌前,等嚴睿端來熱氣騰騰的米粥、雞蛋羹和種種小菜,蕭曦曦悅然地舉起了筷子:“開動!”有食慾還有食物的時候,真是人生的幸事。可是,這美好卻被突如其來的門鈴聲打斷了。
“我去開門,你別動了。”嚴睿穩穩地說,蕭曦曦沒多想,剛剛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想吹吹送到嘴邊,卻被門口那一聲興奮的“蕭曦曦”驚得勺子都掉到了碗裡。
她轉頭向門口看去,正想着到底誰這麼早就來敲門,卻驚詫起來——什麼,居然...居然是——仲易軒!怎麼可能,他怎麼這麼一大早就來了?!
仲易軒沒想到開門的是嚴睿,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瞬時,他心中的邪氣肆虐起來。他昨天極盡細緻地給她準備了那麼多東西,爲了什麼,就爲了把她當成自己的女人對待。今天一大早,爲了給她個驚喜和熱乎乎的早餐,他5點多就起來吩咐人去準備。沒想到,她的住處裡,居然是另外一個男人——和她共進早餐!
他生性嗜邪的本能瞬間激發出來。
嚴睿冷若寒冰的表情死死地盯着他,他沒有仲易軒那種驚愕感,多少也因爲昨天晚上看到了滿屋裡他送來的東西。但,任何男人對自己意屬的女人,也都是好不退讓的。
蕭曦曦慌忙起身走到門口,緩解着這尷尬的一景,她悻悻不已,怎麼這種事情都被自己趕上了,兩個男人之間的空氣她顯然知道是什麼樣子。上次在醫院裡,因爲特殊的環境,司徒雷焰和嚴睿都互相壓抑又牽制着,但暗潮涌動誰人不知呢?
現在,他們之間又潛在着一觸即發的火苗。蕭曦曦趕忙擠出一絲微笑:“你...早。進來吃飯麼?”
一句話卻也沒能化解兩個男人之間的僵持,蕭曦曦只好作勢捂着小腹,眉頭擰出一點不快來,順勢往下扶着門半蹲下去。這一招果然倒是管用,仲易軒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她身上,轉換了緊張的表情,嚴睿順着看過來,也趕忙攙扶着她,手忙腳亂地扶着她坐到沙發上。
蕭曦曦看着兩個人這時候才放下了摩擦,心裡很是滿意。爲了逼真,她繼續輕哼了兩分鐘,直到仲易軒急着要找醫生,她才趕忙說舒服了要吃飯。
嚴睿冰冷地掃了仲易軒一眼,沒再說話,而仲易軒也默認地提着自己拿來的早餐,三個人一起坐在了桌旁。添了一副碗筷,蕭曦曦很無語,沒有想到有一天會有這麼副場景,強迫自己就範。
她嘆了口氣,給仲易軒盛了碗粥,放在他面前,又回到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