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9 裴少篇 飛機遇強氣流(5000+)
“走錯方向了,洗手間在左邊!”見容思顏朝離洗手間相反的方向走,裴寒軒急忙提醒,“要不要我送你過去啊?真怕你回來找不着路。”
“不用了。”容思顏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今天自己是怎麼了,怎麼總是暈乎乎的?
容思顏換好衣服回來時,裴寒軒已經把她的厚外套拿在手上了,並對她招呼道:“快過來把這個穿上,小心着涼了。”
裴寒軒的話就如同這午後的陽光一樣,暖暖地照在了容思顏的心坎上,被心愛的人這樣體貼的照顧着,真的很幸福。
上了飛機後,容思顏發現機艙裡的情侶好多,她想起雜誌上曾把夏威夷稱爲“全世界第一浪漫蜜月地”。
莫非他們都是去那裡度蜜月的嗎?這樣想着,她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一片紅暈。
“在想什麼?臉紅成那樣。”裴寒軒望着身旁的容思顏,問道。
“呃……沒什麼。”容思顏慌忙掩飾。
“是不是很期待那一刻的來臨?”裴寒軒將嘴巴附在容思顏耳後,悄聲說道。
“纔不是!就你的思想不純潔。”容思顏的臉越發滾燙。
“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思想純潔吧?”裴寒軒壞笑道。
“懶得跟你說。”容思顏轉過頭,看窗外的機場,容思顏故意冷着臉,不答理裴寒軒。
在空姐提醒大家飛機即將起飛,要關掉手機、電腦等電子設備後不久,飛機進入跑道,然後加速起飛。
飛機正在高空平穩地飛行,天藍得幾乎透明,雪白的機翼掠過白雲,和童話一般美好。
兩個空姐推着裝有茶水、咖啡、可樂、橙汁等飲料的餐車走過來。
因爲沒有直飛夏威夷的航班,裴寒軒選擇的是經首爾轉夏威夷的大韓航空。
所以兩個空姐都來自韓國,身材高挑,長得也很漂亮,五官精緻,皮膚細膩,笑容也很可親。
容思顏本來要了咖啡,裴寒軒卻自作主張地給她拿了橙汁。
理由有兩個:一是喝咖啡對身體不好,橙汁含有維生素,對身體有益;二是在飛機上沒必要那麼興奮,應該乘機好好睡一覺。
什麼破理論!
裴寒軒故意多看了那兩個空姐一眼,想知道容思顏會有什麼反應。他很想看看容思顏爲他吃醋的模樣。
孰料容思顏根本沒有注意他剛纔的舉動,自顧自地喝着橙汁,還一邊喝一邊翻看着雜誌,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完全沒了最初的緊張模樣。
“你不覺得剛纔送飲料的那兩個空姐很漂亮嗎?”一計不行,裴寒軒只好另用一計。
“漂亮又怎樣,還不是整容技術下的產物。哪有我這樣的純天然美女好?”容思顏大言不慚地說。
一句話把裴寒軒噎得不行,害他差點把飲料噴出來。
飛機抵達首爾仁川機場後,旅客們稍作停留,登上了另一架飛往夏威夷的航班。
天色已晚,月亮也跑出來散步。
透過玄窗看外面,可以看到地面上星星點點的燈火。
夜晚適合睡眠,容思顏靠着椅背,閉上雙眼,很快就睡着了。
裴寒軒細心地將自己的大衣蓋在容思顏身上,望着她沉睡中的容顏,心裡充滿了甜蜜。
也許是太疲憊的緣故,容思顏睡得很沉,連廣播裡說“飛機遇上氣流,請繫好安全帶”都不知道,還是被裴寒軒叫醒的。
飛機有些晃動,那感覺猶如坐着大巴在崎嶇的山坡上行走。
裴寒軒幫容思顏繫好安全帶:“睡得這麼沉,把你賣了都不知道吧。”
“飛機怎麼震得這麼厲害啊?”容思顏睜開蒙矓的睡眼,打着哈欠。
“飛機遇上強氣流了。”
“啊?要緊嗎?”容思顏身上的瞌睡蟲立馬飛到了九霄雲外。
“誰知道呢?遇到這種事,只好聽天由命了。”裴寒軒聳聳肩,做無奈狀。
“不會吧?我怎麼這麼倒黴?第二次坐飛機就遇上強氣流。”容思顏苦着臉說,然後輕聲問,“會不會死?”
“不會的。”望着容思顏害怕的樣子,裴寒軒很心疼,緊緊握着她的手。
她現在還不想死,因爲她還沒有嫁給他。他們在一起的時間也還很短很短,她要和他一起享受夏威夷的陽光,攜手一起在海灘漫步,一起看海邊的日出,還要在教堂裡說出我願意三個字……
容思顏把頭靠在裴寒軒的肩頭,呼吸着他身上好聞的青草味道。
“別怕,有我在你身邊。”裴寒軒的手臂繞過容思顏的肩頭,環抱着她,讓她更加貼近自己。
這一刻,雖然飛行員還在與強氣流對抗,飛機還在劇烈地晃動,但是容思顏的心裡卻漸漸地安寧下來。
即便此刻真的乘風歸去,只要你在身邊,足矣。
強氣流總算過去,飛機終於可以平穩地飛行。
還好是虛驚一場,機艙裡的乘客總算鬆了口氣。
“如果,剛纔會出事,在臨死前,你會惦記什麼?會對我說什麼?”裴寒軒低頭問懷裡的容思顏。
“你呢?”容思顏反問道。
“我會惦記着你差我的錢,來生還要找你討債。我會對你說……”裴寒軒停頓了一下,繼續說,“很俗的三個字,但是很真摯的三個字,我愛你。”口氣深情至極。
“我愛你”真的是世間最俗氣、最簡單也最能打動人的對白,特別是從自己喜歡的人的口中說出。
“我也是。”容思顏甜蜜地依在林宇燃懷裡,面帶微笑。
“你還欠我一個回答,告訴我你的答案。”裴寒軒輕輕地撫摩着容思顏柔順的長髮。
“那一刻,我真的不想死,因爲我還沒有活夠呢。”明明知道裴寒軒想要的不是這個答案,容思顏還是打算“欲揚先抑”。
說完這句話,容思顏沉默了好一會兒。
“就只是不想死而已嗎?沒想別的嗎?”裴寒軒有些失望,不滿地說道。
“你急什麼啊,我還沒說完呢。”
“那你幹嗎不一口氣說完啊?沉默了那麼久都沒話說。我以爲你就只有那麼一點沒出息的想法。”
“其實,我不想死不是因爲別的,而是沒有愛夠,我和你在一起的時間真的太短了。短得還沒有和你舉行婚禮,短得還沒來得及生個像你或像我的寶寶。”
容思顏的表情特別的嚴肅,又嚴肅中又滿含深情,“如果真的不得已,老天非要奪去我的小命,我會在臨死前說:裴寒軒,你一定要記住我的樣子。下輩子我會來找你。”
“天!原來你肉麻起來是絲毫不顧慮別人的感受的。”
“看,我身上都起雞皮疙瘩了。你不寫小說真是可惜了,剛纔的一段話說得跟電視劇臺詞似的,簡直比瓊瑤奶奶的臺詞還煽情。”
裴寒軒心裡簡直了開了花,嘴上卻仍然打趣道。
“人家那麼深情的告白居然被你說成是瓊瑤奶奶的臺詞,簡直太傷自尊了。”容思顏不樂意了。
“我那是誇你呢!你說得很感人的,真的。”裴寒軒竭力哄着容思顏,說完,還低頭吻住她噘起的小嘴。
“飛機上有人看着呢。”容思顏推開裴寒軒。
“看又怎麼樣?誰沒有談過戀愛,接吻是情侶間表達愛意的正常方式。你幹嗎老在我跟你親熱的時候推開我啊?真掃興。”裴寒軒說完,嘆了口氣。
“生氣了?”容思顏望着裴寒軒嚴肅的表情,突然很想笑,但是她又不能笑出聲。
有時候她覺得裴寒軒真像個孩子,雖然他明明比她大許多。
“誰敢生你的氣啊。”裴寒軒冷着臉說。
“還說沒有生氣,臉上都有字了。”
“什麼字?”裴寒軒茫然地問。
“嘿嘿,當然是‘生氣’二字啊!”容思顏得意地笑。
“居然敢擺我一道,說說怎麼懲罰你?嗯?”裴寒軒的吻再度落在容思顏的脣上……
整個機艙裡彷彿都瀰漫着愛情的味道。
經過十小時的長途飛行,龐大的波音777開始緩緩下降。
機翼下出現了一串串珍珠般的小島,鑲嵌在蔚藍色的太平洋海面上。遠遠看去,藍色的海洋,蒼綠的山脈,山和海之間是密密的房子。
機艙內和機艙外彷彿是兩個世界。
機艙內的空氣是乾燥而帶點涼意的,外面的空氣則是溫暖而略帶鹹味的。
容思顏一踏出機艙門,就感覺一股熱浪撲過來。
空氣格外清新,連吹過臉頰的風都是那麼的溫暖舒服。
裴寒軒和容思顏取完行李後,沿着指向標,向機場外走去。
走出機場大廳,裴寒軒就看到外公的貼身司機兼助理張叔,手拿紫色的花環站在不遠處,他興奮地衝張叔揮手:“張叔叔,這裡。”
張叔走過來,把手上兩串紫色的花環,分別戴在裴寒軒和容思顏的脖子上,還熱情地和他們說着“Aloha”。
(“Aloha”是夏威夷土語“歡迎”、“你好”的意思。)
雖然容思顏不懂“Aloha”是什麼意思,但猜想應該是打招呼的問候語,所以也很開心地說“Aloha”。
“外公怎麼沒來?”裴寒軒問張叔。
“他知道你要來,一連幾宿都興奮得睡不着覺。從昨天晚上他就開始坐在客廳等,等得困了,就在沙發上睡着了,有些着涼,我就讓他在家休息了。”張叔回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外公的病還時常復發嗎?”裴寒軒說。
“老爺子自從上次回國探親回來後,他的心情好多了,病情也有了好轉,雖然偶爾會復發,但是復發的次數沒有以前那麼頻繁了。”張叔說。
“那就太好了,我希望外公能夠儘快痊癒,然後跟我們一起玩呢。”容思顏開心地說道。
“外公在這裡待了這麼久,肯定好多地方都玩了很多遍了,纔不稀罕跟你一起玩呢!”裴寒軒忙說。
“呵呵,是啊,老人家雖然身體有恙,但是卻喜歡四處走走。這裡環境不錯,風景又美,他心情好的時候經常出來逛的。”
“你們倆自己去玩就可以了,我想老爺子也不想充當你們倆的電燈泡!”張叔看穿了裴寒軒的心思,笑道。
由於想法被揭穿,裴寒軒衝張叔笑了笑,完全不覺得不好意思。
坐上車後,容思顏聞了聞環在脖子上的花環,花上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好聞而不刺鼻。
容思顏一直喜歡紫色的花,忍不住問道:“張叔叔,這是什麼花啊?”
“蘭花。這種花不僅漂亮,而且最不會引起花粉過敏。這種花環在夏威夷本地叫做‘Lei’,意思是‘Welcome’。”
“呵呵,這種歡迎的方式還真特別哦!”
“切!少見多怪。”裴寒軒不以爲然地說。
“……”容思顏拿眼睛瞪裴寒軒,同時伸手在裴寒軒的手臂上捏了一下。
“哎喲!”裴寒軒吃痛叫出聲。
“你們倆還真是天生的冤家啊!不錯不錯。你外公總惦記着你們倆的婚事,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夠抱重孫。你們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張叔見二人打鬧,忍不住問道。
張叔雖然說是裴寒軒外公的助理,可是卻和老爺子的兒子差不多,很小就跟在老爺子身邊,所以裴寒軒也沒把他當外人。
“我們打算這次過來就先辦個簡單的婚禮。”裴寒軒搶在容思顏前面回答。
“好啊。去拉斯維加斯舉辦婚禮很方便的。到時候如果你外公不方便過去,我就去給你們當證婚人吧。”張叔說。
“好的,謝謝張叔叔。”裴寒軒說。
想到自己即將要做新娘了,容思顏的臉上又染上了一層紅暈。
裴寒軒外公的住宅是院落式的,顯得豪華而又不失大氣。地理位置也很好,在這裡可以看到遠處藍色的海面,金黃的沙灘。
夏威夷幾乎是花的海洋,一路上隨處可見各種各樣的好看的花卉,很多花容思顏都叫不上名字。
海風吹來,帶着鮮花的芬芳,沁人心脾。
張叔拉響門鈴,不一會兒,一箇中年婦女過來開門,看到裴寒軒,兩眼放光地說:“這位是少爺吧?老爺在裡面等你很久了。”
裴寒軒點頭微笑,以示默認。
中年婦女的那句話那麼復古,以至於容思顏聽得汗毛直豎,差點以爲自己回到了民國時代。
“這位是?”中年婦女將視線轉向容思顏。
“呃……我叫容思顏。”她自我介紹道。
“哦,原來是少夫人啊!”中年婦女做恍然大悟狀,“快請進吧。怪不得老爺老惦記着你呢,今日一見,果然是不同凡響。嘖嘖,果真是花容月貌啊。”
容思顏實在受不了中年婦女這麼文縐縐的話了,趕緊拉着裴寒軒的手,向屋子走去。
“這是我愛人,你叫她王阿姨就可以了。她平常喜歡看古文,所以說話的口氣有點怪怪的,你不要介意啊。”張叔對容思顏笑道。
“沒關係。”容思顏回以一笑。
“寒軒,思思,快進屋坐吧。”外公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門口。
陽光照在他的頭髮上,幾乎全白的頭髮被染上了金色的光芒,讓他看上去顯得神采奕奕,完全看不出他身體有恙。
“外公!”裴寒軒和容思顏異口同聲地叫道。
進了屋,張叔的愛人王阿姨給裴寒軒和容思顏拿來兩杯冰鎮飲料,並熱情地問:“餓了沒?想吃些什麼?”
裴寒軒擺手道:“還不餓,王姨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們。”
“好的。那我去準備午餐。”王阿姨退出客廳,走進廚房。
剛在沙發上坐下沒多久,老爺子就拉起容思顏的手問長問短,彷彿容思顏是他的孫女,而裴寒軒則是個局外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