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聲,那纖細的身子再次撞上了牀頭櫃上,羸弱的身影抖了抖,然後緩緩地倒在了繁複花紋的地毯上,就像是失去了生機的花朵那般無力。
緋墨爵眯着雙眸,冷冽如雪的氣息,自他身上幽幽的綻放。
那凌亂的衣衫,耀眼的手工鑽扣,還有微微汗溼貼合在額間的褐色頭髮,性感而妖異,在這璀璨的華光之中折射人心。
一股暗夜浮動的靡豔氣息,在他凌亂襯衫下的胸膛無聲無息的散發出來。
藍黑色的鷹眸,濃郁幽藍,深邃如海,流轉着冷翳狂傲的光芒。
深邃魅惑的目光掃過靠在牀頭櫃前的纖細身子,他的雙手緊緊攥緊,鬆開,再度攥緊。
反反覆覆,如此的糾結折磨!
他的眸子,倏地的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傷痕。
凝纓,是你逼我的,是你將我逼成這樣的!
地上的女人,就像是一尊破碎的玻璃娃娃,蒼白的小臉深埋在一片凌亂的墨發之中,那一片宛如絲綢一樣的墨發,將她的雪白的雙肩襯得更加的媚惑動人。
他站在幾步外的地方居高臨下的冷睨着她,修長的腿微動,一步便靠近了她的腳邊蹲下,大掌攥緊男人她的墨發,將她埋在發間的小臉給揪了起來。
蒼白的小臉映入他眼瞳的那一刻,一抹瘋狂的恨意從她淡涼的眸中猛地射出,幾乎將他眼裡的冷冽給擊碎!
每一個眼神,都示意了她對他的恨!
不止是他恨她,她也恨他!
恨他見給自己的尊嚴狠狠地踩在腳下踐踏!恨他反反覆覆的折磨着自己的心靈!更恨他奪走了她的平靜和自由!
緋墨爵的心臟彷彿被什麼狠狠一撞,與她對視的視線瞬間也變的尖銳起來,逸出喉嚨的聲線帶着一絲饜足過後的萎靡和冷酷的殘忍,“凝纓,誰準你用這種眼神看我的!給我閉上眼睛!”
他魔鬼般的命令,讓凝纓冷冷的勾脣,但一扯動嘴角,那左臉被他颳了巴掌的臉頰就一陣一陣的抽痛!
凝纓輕輕地倒吸了一口氣,嘴角的冷笑弧度有些僵硬,卻在看到男人那霸道的眼神時,感覺全身的疼痛也沒有內心對他的厭惡和恨意那麼的強烈了,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做夢。”
緋墨爵眸色頓時變的更加濃郁深邃,磨了一下牙,攥住她頭髮的力道更加的使勁,將她的臉再度朝自己的面前扯進了幾分,幾乎貼着她的傷痕累累的紅腫脣瓣,冷冽的反問道,“你說什麼?”
凝纓死死地瞪大了眼睛,心湖平靜的好似一灘死水,顫抖的脣艱澀的吐出兩個冰冷的字眼,“你,滾。”
緋墨爵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了起來!
你,滾!
簡潔而冰冷的話,帶着幾近瘋狂的反抗之意,狠狠地刺進他的耳中!
狠狠的盯着她紅腫的臉頰,緋墨爵心中多想將她給撕碎,她的倔強和恨意都是那麼的明顯,讓他想要瘋狂的摧毀她!
緊緊地咬着牙,他良久才從牙縫裡迸出一句話,“凝纓,你果真是有讓我恨不得殺了你的潛質!”
“殺啊,你殺啊
,”凝纓不屑的扯了扯僵硬的嘴角,“我恨不得你快點動手,讓我一死百了!”
“想死?你以爲那麼容易!”緋墨爵眯着雙眸,掩去眼底的絕殺之意,“我怎麼會讓你解脫的那麼瀟灑!我說過,未來的日子還很長,而我,要好好折磨你!”
狠冽的話語拋下,緋墨爵不屑的甩開她的頭髮,一臉鐵青的站了起來,再也沒有看她一眼,便轉身往牀的另一邊走去。
“爵!”女人見他終於走了過來,一下子就跳下了牀跑向了他。
緋墨爵薄涼的脣凝着肅殺的氣息,渾身散發出來的王者之氣妖靡而濃郁,微微側目睨了一眼那地板上宛如衰敗的花兒一樣脆弱的女人,語氣柔軟,卻是隱隱透出一股森冷,對緊貼上來的女人說道,“寶貝,我們去隔壁。”
凝纓聽到這句話,突然就抖了一下。
而緋墨爵,已經攜帶着他的女人走出了這個房間。
隔壁的房間……
這裡二樓雖然都是客房,但是分了東南西北四個部分,這裡東邊的客房因爲是面對着烏山湖畔的,所以這個東邊廊廳只有兩個大客房,她剛纔被緋墨爵那變態從她睡的房間抱過了這邊,那麼他所說的過隔壁,那就是……
凝纓的大腦還來不及轉過來,隔壁忽然就傳來了一聲突兀的尖叫聲——
“啊!”
這種熟悉的尖叫聲,嬌媚,似是歡愉,又似是痛苦!
周圍一片安靜,所以她聽的特別的清楚。
那一聲聲旖旎的嬌吟聲,就好像是撞擊在了凝纓的心頭,讓她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緋墨爵!
你竟然……在我的房間……
牙關不停地哆嗦着,凝纓拼命的咬牙,可卻依舊哆嗦的厲害!
夠了,緋墨爵,你夠了!
如果這就是你對我的折磨,如果這就是你對我的折磨!
那麼,你贏了!
凝纓緊緊地咬住了脣瓣,血肉模糊,猩紅翻滾!
疼痛,早已經失去了知覺!就連朦朧如霧的雙眸,都變得恍惚不已,好像輕輕一碰,就會破碎一樣!
無止境的呻吟,無止境的騷擾……
足足顛倒了一整夜。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下,就好像,隔壁的那個聲音永遠會搖曳到盡頭一樣,她這一輩子,都會被他的聲音給纏繞住,承受他無止境的折磨……
第二天,當清晨的第一道晨光照進窗戶的時候,緊閉了一整夜的房門終於被人打開,一個高大的聲音,渾身帶着冰涼如雪的氣息,一步步走進了靠在牀邊一動不動的人兒。
那個用毛毯胡亂遮掩住的雪白身子,紅紫色的吻痕已經淡去了許多,柔軟的墨發凌亂的披散在牀邊,髮絲纏繞,妖嬈媚人。
可是那張掩飾在髮絲下的蒼白臉頰,紅腫的左臉上,那巴掌印十分的突兀,血肉模糊的雙脣,已經失去了往日如同桃花瓣一樣美麗的粉色,就好像是被蹂躪過的花瓣,嬌弱而殘破。
長長的睫羽微闔,眼窩處一大片青灰色的印記,顯示出她過於疲憊的神色。
因爲那道突然出現的高大身影,照射進來的陽光就像是被這一抹黑色的投影給打碎,出現的是那麼的從容不迫,卻又那麼的凜冽寒冷,使得周圍的空氣都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雪松木香味。
深邃的藍黑色鷹眸輕輕地掃了一眼地上宛如破碎的玻璃娃娃一樣的女人,見到她一動不動,似是死去那般的沒有生機,薄脣冷冷的勾起,擦的錚亮的黑色皮鞋輕輕地擡起,一瞬間就勾住了那張埋在髮絲中的漂亮下巴。
堅硬冰涼的溫度微微刺激了凝纓,癱軟在地板上的手指動了動,可是她的表情依舊沒變,眼神也依舊是空洞茫然的。
就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死了嗎?”冰冷如雪的聲線淡淡的在房間裡響起,刺激着地上的人。
多麼無情的話。
凝纓扯了扯脣角,沒有回答。
如果真的死了,那就好了。
那就不會感覺到心中莫名的痛楚和煩躁了。
低頭輕睨那張過於難堪的臉色,緋墨爵勾着她下巴的皮鞋又是用了一下力道,嘲諷的勾脣,“沒死,那就好。”
話音一落,他就毫不留情的撤掉了皮鞋,讓固定在她下巴的力道一下子消失,使得她癱軟的身子再次無力的滑落在地上。
緋墨爵視而不見的轉過身,眯眼看着那璀璨的陽光,若無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衣袖,聲音平淡的讓人看不出冷暖,“我今天要回去意大利一趟,少則三天,多則一個星期,我不在的時間,你……”
頓了頓,他微微回頭看向地板上彷彿失去了所有知覺的女人,“晚上你最好不要亂走,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會看到什麼。”
凝纓在心裡不屑的冷笑了一聲,看到什麼,還能比看到你更加的可怕嗎?還能比你和其他女人在我面前做哪些事噁心嗎?還能比你和其她女人糾纏的熱烈如火的聲音更加的令人反感嗎?
沒有聽到她回答,緋墨爵緊緊地睨了她一會,然後蹙起了眉尖,加重了冷冽的語氣,“凝纓,如果你乖乖的,我也不會讓你難受到哪去,如果你不乖,那你也怨不得我,我還是那句話……”
緋墨爵眸底的幽藍漸漸濃郁,迸射出一絲烈人的花火,聲音從牙關裡迸出,“你,最好不要讓我忍無可忍!不然到那一天,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才叫真的生不如死!”
他冷冽的話,就像是一隻魔爪,倏地攥緊了凝纓的心臟。
劇烈的,收縮了一下!
疼的難受,壓抑的幾乎發瘋!
停留在眼前的錚亮皮鞋,已經漸漸地遠去。
隨着那個男人的腳步聲,空氣中殘留下的雪松木香味,也漸漸地消散。
凝纓癡癡的睜着眼睛看着那投影在地板上的斑駁花影,心中,彷彿有什麼在肆意的掙扎着,想要冒出來,卻又被她狠狠地壓了下去。
是什麼念頭……在瘋狂亂竄。
一個她以前只敢想想而已的念頭……
朦朦朧朧的,就像是蒙着一層薄紗,在她鼓起了勇氣即將伸手去揭開的那一刻,卻突然被房裡響起的另一個聲音給震的退縮了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