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已經接近尾聲,凝纓一個人從走廊裡出來,就不管他人的目光,直接走出了酒店的門口。
剛走出門口,一股冷冽的寒風夾雜着雪花呼嘯而來,如同刀子般寒冷的風在她身着單薄晚禮裙的肌膚上狠狠地刮過,教她忍不住顫抖了一下。
她抱住雙臂,正疑惑着應該往那邊走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便又一件溫暖的貂絨大衣,披到了她裸露的雙肩上。
她的身子微微一顫,大腦空白了幾秒,雖然沒有看到到底是誰,但是她也很明白這個味道,到底是誰。
“冷不冷?我們回去吧?”
一陣輕暖溫和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凝纓的呼吸微緊了一分,墨色的剪影瞳眸,卻是隨着他環住她雙肩的手,微微動了一下。
隨即,她往旁邊挪了一步,轉過身看向身後的男人。
一對上那雙柔的似水一般的鳳眸,凝纓立刻眯起了眼眸,似是打量一般盯着他看。
風祭蓮看到她一副打量探究的樣子,不禁的扼腕一笑,“凝纓,幹嘛用這種目光看着我?難道看到我恢復像你所說的那個風祭蓮的樣子,不好嗎?”
“……”凝纓微微抿緊了脣,略略的蹙眉。
風祭蓮看着她,那目光就像是一把火炬一樣,盈着熱烈的火焰和癡迷,輕聲說道,“凝纓,只要是你喜歡的,我都可以爲你做,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都聽你的。”
他突然間深情的話語,讓凝纓有些愕然。
眼裡藏着一抹慌亂,她飛快的避開他熱烈的注視,怕他看出她內心的不安。
剛纔不過是爲了可以得到他的信任,纔會說出了那番話,雖然她也有真心的成分,可是她不得不去想,現在在做的,是不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風祭蓮朝她走過去,再次將她的肩膀環住,傳遞着自己身上的溫暖給她,溫柔的道,“回去吧,我帶你回去休息。”
凝纓下意識的想要閃躲,可是一想到緋墨爵說的話,一想到zero和蘇璨之他們,她就咬了咬牙關,不得不艱難的邁開腳步,順着他的步伐,乖乖地跟着他上了早就爲他們等候着的賓利車。
賓利車發動了引擎,不一會兒,便飛速地駛離了宴會酒店。
車子平穩的在鋪上了雪花的公路上行駛着,華燈璀璨的路邊,清清冷冷,並沒有太多的行人在走。
安靜的車內,凝纓一聲不吭的坐在後座左邊的車窗前,目光有些空洞,茫然的看着外面白雪紛揚的街景。
閃爍的燈光,忽明忽滅的倒影,在車窗玻璃上反射出來,她看到自己有些蒼白的小臉,早就已經被現實的殘酷給折磨的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腦海裡不斷的浮現着緋墨爵今晚說的話,如果若蕪真的懷孕了,而孩子是風祭蓮的,爲什麼風祭蓮可以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樣,對她不提半句。
而且,當她和緋墨爵在房間裡的時候,他和若蕪,又是在另一間房說了什麼?發生了什麼?
凝纓這纔回過神來,猛地扭過頭,正巧對上了一直看着她的風祭蓮的視線,她眼神微緊,語氣生冷的問道,“你今晚見了若蕪,跟她聊了什麼?她現在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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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祭蓮聽到她的問題,只是一秒鐘的愣怔,隨即便
輕笑道,“沒什麼,只是隨便聊聊而已,她後來身體不太舒服,緋墨爵就送她先回去了。”
“身體不舒服?”凝纓猛地一愣,差一點就要脫口而出說出孩子的事情。
幸好她及時忍住,萬一在這個時候說出她知道了若蕪孩子的事情,估計風祭蓮會對她往後的行爲有所警惕。
爲了讓他保持這種心態,她只能當作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不知道他曾經將病毒植入若蕪體內的事情,不知道他曾經害的蘇醫生躺在病牀上的事情,不知道他其實就是一個魔鬼,一個給大家帶來痛苦的魔鬼。
微垂下眼眸,凝纓有意移開了視線,再次看向車窗外,沒有多說什麼。
風祭蓮看了她的側臉許久,那投影在她臉上的點點璀璨燈光,將她襯托的更加美麗。
她的一笑一顰,都是那麼的驚豔,讓他眸底爲她而化開的癡戀,更加的瘋狂。
他抓住她的垂在大腿上的小手,那冰涼的溫度讓他不由地握緊了她,不顧她的毫無反應,他緊緊地握着她一字字說道,“凝纓,不要再想其她人,無論是誰,都無法分開我們。”
他低頭輕吻了一下她的指尖,柔柔的吻讓凝纓的指尖有些僵硬。
忍住心底氾濫起來的厭惡,凝纓儘量控制着自己不要動,咬緊牙關看着窗外,表面上彷彿什麼事情都不在意,然而心裡卻是混亂成一片。
風祭蓮低下眼,腦海中不由地閃過今晚見到蘇若蕪後的事情。
眸底的凜冽一閃而過,就算是蘇若蕪,也無法改變他要她的決心!
回到別墅之後,凝纓不顧風祭蓮,立刻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去洗澡。
褪下身上的禮裙,凝纓潔白柔嫩的肌膚籠罩在一片輕暖迷離的熱水之中,她洗去一身的疲倦,重新整理了一下緋墨爵說的話和要她做的事情,大概半個鍾之後,才從浴室裡走了出來。
“你洗了真久,都快四十分鐘了。”
一腳剛踏出浴室,凝纓還沒有來得及往牀邊走去,房間裡便響起了風祭蓮調笑的聲音。
凝纓的腳步瞬間頓住,如水般透徹的目光往大牀的方向看去,只見到風祭蓮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手裡拿着一條白色的毛巾,正擦着一頭凌亂溼潤的髮絲。
凝纓輕抽一口氣,不由地的拉緊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這個男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還來她的房間?
風祭蓮看到她呆在浴室門前不動,停下擦頭髮的動作,將毛巾隨意的往旁邊一扔,脣角揚起一抹笑意,朝她走了過去。
見到他走來,凝纓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不置信的瞪着他高大的身子,嚥了咽乾燥的喉嚨,開口突兀的問道,“風祭蓮,你想幹什麼?”
風祭蓮腳步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無所謂的笑開,那雙優美的鳳眸忽然捲起了一股瘋狂而熾熱的火焰,盯着她白皙紅潤的臉龐,緩緩地開口道,“凝纓,已經那麼久了,既然你決定要留在我身邊了,那……就不必再讓我等了吧?”
凝纓的心一顫,驚愕的瞪大了眼眸。
她當然知道他說的等待是什麼意思,沒想到他會那麼的着急,她不過纔剛說,他就已經等不及了嗎。
一想到他的作爲,凝纓的心裡微微一擰,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男人的身影就已經強勢的席捲
過來,一把將她攬進了懷裡。
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襲入她的鼻尖,凝纓下意識的推拒着他,皺眉低聲的說道,“風祭蓮,我還沒有做好準備,你可不可以再等等?”
“你讓我等到什麼時候?”風祭蓮低下頭,靠近她從衣襟裡露出來的白皙脖頸,深深地吸取了一口屬於她的甜美芬芳。
這個味道,真是叫他一陣瘋狂,恨不得立刻將她壓在身下狠狠地疼愛,掠奪,讓她成爲自己的一切。
“風祭蓮,我真的還沒有做好準備。”凝纓聽到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感受到從他身上傳過來的那種熨帖的滾燙溫度,她將頭一扭,着急的說道。
她越是推拒,他便將她摟的更緊。
“凝纓,你想要準備到什麼時候?我看要是給你時間準備,你永遠都不會準備好。”
風祭蓮粗聲回答她的話,不願意就這麼放開她。
“你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不想今天剛見到他們,就跟你發生這種事情。”凝纓胡亂說着藉口,一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然而他胸膛的溫度,卻是彷彿一團火,燃燒着她的肌膚。
風祭蓮眸光一暗,忍不住捏痛了她的手臂,“怎麼?難道你還想替緋墨爵守身?”
凝纓皺着眉頭,心裡卻是不由地顫動了一下。
是啊,她想爲他守身,可是……面對這樣的局面,她真的可以守得住嗎?
爲什麼,要將她送到這樣的虎口,玷污她的一切?
凝纓忽然淒涼的一笑,眸光含着波瀾水光,平和的對上他的視線,輕聲的說道,“風祭蓮,我已經不再是他的女人了,所以沒有什麼守不守身的問題,只是我沒有適應過來這樣的變化,所以如果你真的愛我,就請再給我一段時間,行嗎?”
風祭蓮緊緊的盯着她的眸,就像是要看穿她的靈魂一樣,抿着脣並沒有說什麼。
而凝纓略顯不安的迎着他的目光,堅決不讓自己退縮一步。
空氣中,一抹低沉的尷尬,從兩人之間寥寥化開。
當牆上的掛鐘,突然在安靜的沉默中響起了一聲聲“鐺鐺”的聲音,風祭蓮沉重沙啞的聲音,才凝着一絲癡戀,低低的在她的耳邊響起。
“凝纓,給你一個月的期限,一個月後,無論你是否已經適應了我,我都會……不顧一切的得到你!”
凝纓的身子猛地一震,還沒有回過神來,緊抱着她的男人,就已經鬆開了她的身子,冷着一張臉從她的身邊走過。
身後傳來一陣開門聲,然後“嘭”的一聲又關上了。
房間裡恢復一片安靜,靜的連她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都清晰的彷彿纏繞着藤蔓,不安分的爬動着。
好一會之後,她緩緩地擡起手,大掌覆上了胸腔前正劇烈不安的跳動着的地方。
一種不可思議的痛,和隱隱的不安,從這個地方不斷地蔓延開,流進她的四肢百骸。
一個月後,她的時間……匆忙的只有一個月。
如果這一個月,她成功了,那她就可以逃脫這個牢籠,逃脫風祭蓮。
但是,如果失敗了……那她便只能成爲風祭蓮的女人!
痛,心,真是痛的無以復加。
緋墨爵啊緋墨爵……爲什麼要這樣對她,爲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