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緒全部都飄在沒有出現的人身上,直到傲雪喚了他幾次,他皺眉回神看她,似乎不滿意她的打擾。
“念墨,你覺得我的新發型好看嗎?”傲雪急切的想轉移他的注意力,她知道這樣的自己和丁依依有些相似,她期待着他驚豔的眼神,甚至提出疑問也好。
“推遲五分鐘出門。”葉念墨的眼神只是掃過她,他擡腳大步流星的朝樓梯口走,他很在意,在意模糊臉龐裡哭泣的臉,在意那種模糊的感覺。
陽光從窗戶投進照到走廊上,他推開虛掩的門,靜靜的看着躺在地上睡得沉沉的丁依依,她懷裡抱着一本故事書,身邊是散亂的紙筆。
紙筆上畫着設計圖紙,五色鉛筆隨意的散落在地上,她被這些東西包圍着,蜷縮在羊毛地毯上,成寶圈着她,護着她。
他朝成寶搖搖頭,示意它不要出聲,故意放緩的腳步聲踩在羊毛地毯上,他俯身看着她的睡眼,她鼻頭紅紅,卷長的睫毛上似乎還掛着眼淚。
昨晚的人真的是她,她哭泣了嗎?在自己身邊呆着真的讓她這麼難受嗎?在自己看不見的地方她也一直哭泣嗎?
他靠得更近些,這才發現她抱着一本故事書,書打開這被翻到一頁,裡面的還存在記憶裡。
她抱得很近,就好像無數個孤單寂寞的日子,抱着它就好像抱着溫暖。葉念墨知道自己應該抽身離去,讓她安眠。
他挪不開腳步,挪不開眼神,挪不開自己的心,他溫暖而薄的的脣覆上她的柔暖,很輕很輕,早晨橙黃色的陽光讓他的背影籠罩在一片柔光之中,美好得像童話中走出來的王子。
丁依依幽幽轉醒時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他在朝陽之中俊朗得不可思議,彷彿比那晚上浩然的星辰還要在亮眼幾分。
她呆呆的看着,在看到對方眼裡的笑意以後猛然推開他。
“離我遠一點。”憤怒的表情讓她看起來更加的憔悴,葉念墨身體只是微微朝後仰着,他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空氣中飄蕩着令人窒息的情緒,他伸手扯開了整整齊齊的領結,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放過我吧,放我離開。”丁依依抱着膝蓋可憐兮兮,她的堅強她的不服輸她自以爲的冷漠都在這一瞬間土崩瓦解,他怎麼可以,在前一個晚上還擁抱了另一個女人以後又來擁抱自己,那柔軟的脣是不是也覆上了其他的柔軟?
“真的那麼不想呆在我身邊嗎?”
葉念墨的眼神危險,聲音卻出奇的溫柔,丁依依幾乎是不假思索的點頭,隨後她的手腕被一股大力所拉起。
“如果和呆在一起那麼令你難受,那你就一直和我呆着直到習慣吧。”他冷冷的直起身子,扯着她往外走。
大門口,傲雪還站着,儘管知道葉念墨去了哪裡,卻執拗的等着,葉念墨扯着丁依依的手腕朝外走。
傲雪看着兩人漸行漸遠,葉念墨的眼神沒有落到自己的身邊過,太悲哀了不是嗎,她換了和她一樣的髮型,有着相似的眉眼,卻收不到一個眼神。
她冷冷轉身,“去把豆豆叫到我房間。”
葉氏,寬大的會議室裡,每一個人的神情都十分嚴肅,偶爾有人掃過坐在總經理身邊的女人,也很快的挪開。
門外,秘書嘀咕道:“總經理真的把女人帶在身邊了,這算不算紅顏禍水。”
“整個葉氏都是他的,他想怎麼樣都可以啦,像我們這種打工的命,也就希望不要遇到渣男就好了。”
兩個人嘰嘰喳喳的推開門給大家送茶水,“開始吧。”葉念墨掃過現場一眼,原本細碎的討論聲一下子消失,現場安靜下來。
一名年輕人站了起來,葉念墨銳利的眼神立刻掃了過去,點頭示意他可以開始。
“國際購物中心現在已經開業了,初期運營構想比我們預期的更好,估計春節到春季這種旅遊季節會迎來購物季節,不過現在最好的展位還沒有開放。”
“對,很多人有意向搶到這個展廳,現在每天都在詢問。”市場總監接口道。
葉念墨骨戒分明的大手輕輕的敲着桌面,氣氛又陷入了沉靜,半響他開口,“我已經想好了最後的展廳放什麼設計師的珠寶。”
門被打開,葉博拿着一堆資料走過來,放在投影儀上,葉念墨沉聲說道:“我決定採用這位丁依依女士的設計作品。”
現場傳出低低的討論聲,丁依依聽到自己的名字後猛然擡頭,就看到自己的作品全部被過塑放在了投影儀上。
葉念墨的決定不會有人反駁,直到回了葉念墨的辦公室,丁依依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她站在一旁,葉念墨正在處理文件,他掃了她一眼,“覺得閒的話過來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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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依依機械的走過去,葉念墨拉開抽屜準備找筆給她,她的眼神卻放在抽屜裡閃爍着亮光的鑽石項鍊。
葉念墨拿起筆,順着她的視線朝抽屜裡看起,他拿起那條項鍊摩挲着,突然說道:“當初你走以後,它陪着我走過最難熬的日子。”
他站起,她的視線隨着他的動作挪到窗外,葉念墨仔細的看着手裡的項鍊,忽然伸手將項鍊朝外丟去。
項鍊滑過一個弧度,然後消失不見,他轉身,“我不會再需要那些東西,因爲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她知道他是認真的,那種霸道的言語,那種死不放手的執着。葉念墨走回桌子,從再次從另一個抽屜裡抽出一本故事書。
丁依依心中咯噔一下,她看着他走到自己面前,淡淡的男士香水味道散開來,她的思緒被面前如泰山般的身軀阻擋着,無法思考。
葉念墨看着她,放柔了聲音,“同樣的,你也不需要這些東西,因爲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永遠?”丁依依笑出聲來,“你說的永遠有多遠,是下一秒還是下一分鐘,或者更遠一點,一天,一年。”
他靜靜的看着她狂笑,看着她笑着笑着就帶上了眼淚,抑制不住的心疼席捲而來,他擁她入懷,“除了離開,你要什麼我都會給你。”
“除了離開,你給什麼我都不想要。”她窩在他的懷裡,淚水浸溼深色的西裝,帶着悲傷和無可奈何。
不歡而散的一天,剛回葉家,付鳳儀詫異道:“念墨今天這麼早?豆豆趕快幫忙去催一下廚房。”
豆豆磨磨蹭蹭的想跑開,丁依依眼睛一尖,“豆豆你的手怎麼了?”
大家的視線都朝豆豆看去,她害怕的把手藏進後背,“沒什麼。”
伊萊恩正好從她身邊走過,看到她露出來的手腕上還有沒有戳破的水泡,周圍紅紅的一片,他驚叫道:“你怎麼了?”
豆豆就快哭了,丁依依三步做兩步的走到她面前,強制的把她的手擡起,手背上豆大的水泡讓她倒吸了一口氣。
“怎麼回事?”丁依依口氣冷了下來。
伊萊恩在一旁說道:“這個必須趕快處理才行,雖然現在是冬天,但是還是很容易發炎的。”
“伊萊恩先生,這是葉家的傭人,就不勞煩你費心了。”付鳳儀對着伊萊恩說話,眼神卻掃過丁依依。
“夠了,今天你休息,等下管家讓醫生過來看看。”葉念墨一錘定音。
豆豆快速的掃了一眼正笑意盈盈看着自己的傲雪,倉皇而逃。
夜晚,丁依依來到豆豆的房間,豆豆正在換衣服,慌亂之中更是沒有遮住脖子上的傷口,丁依依看着她脖子上也被塗上了藥膏,她有些擔心,“沒事吧。”
“沒事的依依小姐。”豆豆急忙蓋住傷口。丁依依走到她面前,“你的傷口不是自己弄的吧。”
豆豆不說話也不承認,只是站在那裡低垂着頭,作爲傭人不能嚼舌根這一點她還是懂的。
“豆豆,傲雪小姐叫你過去。”門外別的女傭叫了一聲,豆豆渾身一顫,面色都帶上了幾分恐懼。
丁依依面色一沉,難道傲雪現在已經壞到隨便欺負人了嗎?他伸手拉住她,“我們去找她討個說法,憑什麼這麼欺負人,難道你就不是人嗎?你就不會痛嗎!”
“放手!不是她弄的,是我自己!”豆豆忽然甩開她的手,她低聲道:“我們家很窮,好不容易因爲長得好看被選進了葉家當女傭,我不想落得在外面拼命找工作的下場,小姐叫我,我先走了。”
她急匆匆的離開,不敢看身後人擔憂的眼神,他們這些人啊,不愁錢,所以纔有那麼多的心思談着愛情,可是她沒有錢,只能先賺錢,愛情什麼註定只能是有錢人的把戲。
房間裡,傲雪坐着,“過來給我梳頭。”
她戰戰兢兢的走過去,拿起木梳輕輕的扣着她的頭皮,她太緊張,傲雪一動,她的手臂就猛地抖動了一下,傲雪被扯痛,她轉身一個巴掌揚到了她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