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卓軒已經取得葉初晴的諒解,最近來葉家很頻繁,見葉初晴確實不歡迎傲雪,他上前壓低聲音,“這是怎麼回事?”
“她想來看看奶奶。”葉念墨答道。
“我不同意,我絕對不允許除嫂子外的人進入葉家。”葉初晴挺身而出,“嫂子呢?”
葉念墨抿着脣,“她生病了,我送她去上海療傷。”
葉初晴後退一步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嫂子生了什麼病需要去療傷?”她看着傲雪,忽然道:“嫂子和我說過,傲雪雙重人格中比較壞的人格有出現過,哥我懷疑是那個壞人格逼走嫂子的。”
傲雪委屈的站在一旁挽着葉念墨的臂彎,“我沒有,是姐姐一直欺負我。”
海卓軒和葉初晴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不可置信以及懷疑。
“我只有一個嫂子,這個門只有嫂子一個人能進。”葉初晴索性讓一旁的傭人把海子遇帶走。
葉念墨怒了,“放肆!”
“葉念墨。”海卓軒走到葉初晴面前護着她,雙方劍拔弩張。
“都是自家人吵什麼吵。”付鳳儀在管家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她眼神掃過傲雪,“都進來說話。”
席間,她看着傲雪,“所以現在她的身體裡有兩個人格,現在是比較無害的那個?”
葉念墨點頭,“是。”
“胡鬧,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人和你在一起。”付鳳儀拍案而起,管家急忙上前安撫。
好一會她的臉色才重新緩和下來,“我知道她生病了,當初在法院的時候我也很同情她,但是孩子,你已經是有妻子的人了。”
她心裡雖然對丁依依和葉念墨沒有懷子而心生芥蒂,但是如果讓她選擇,她寧願要精神正常能夠的丁依依也不會要傲雪。
“我會給她解釋。”葉念墨不清不白的說了這麼一句,落在每個人的耳朵裡卻是不一樣。
葉初晴臉色大變,“解釋什麼?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哥哥你怎麼了?”
付鳳儀卻忽然安靜下來,她看着傲雪心裡已經有了計較,當初葉念墨說自己不孕不育的時候她一下子難以接受,卻忘記了傲雪曾經爲葉念墨孩子。
他只是爲了維護丁依依而做出來的那些說辭吧,既然這樣,和傲雪在一起未必是壞事,至少她可能還會有下一個曾孫。
“哥哥,你不是很愛嫂子的嗎?你們遭遇了多少的困難險阻最後纔在一起,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就分開?”
海卓軒拉住十分激動的葉初晴,“念墨,能談一下嗎?”
花園裡,海卓軒望着不遠處正在泳池裡戲水的海子遇,“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或者你想要利用傲雪做什麼?”
葉念墨目光若有若無的落在修剪良好的草坪上,“沒有。”
“那你要真的要離開丁依依?”海卓軒大怒。
葉念墨起身,“這種問題沒有意義。”
客廳裡,葉初晴看着海卓軒臭着一張臉進來就知道事情嚴重了。
傲雪一看到葉念墨就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他身邊,海子遇正好穿着小遊泳衣進來,看到傲雪忽然又哭了起來。
傲雪眼睛裡閃過一絲不耐煩,海子遇察覺到了眼前女人對自己的不友好,忽然跑到了她身邊,伸出粉嘟嘟得小手重重的拍打了一下傲雪的小腿。
“子遇。”
葉初晴愣住,而海卓軒出聲,“怎麼可以這麼沒有禮貌。”
海子遇見爸爸媽媽這次都沒有幫自己,心裡對剛纔那個阿姨更是喜歡不起來,牽着保姆的手跑掉了。
“子遇明天的生日我們就不到場了。”葉念墨起身對付鳳儀點點頭,然後帶着傲雪離開。
兩人剛走葉初晴就坐不住了,“不行,我要去找嫂子。”
海卓軒急忙拉住她,“這件事多想想,念墨這樣子有些古怪。”
“感情的事情也不能勉強。”付鳳儀現在已經沒有開頭那麼生氣。
夜晚,海卓軒站在葉初晴的房門外,“真的不行?”
“不行,你趕快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她推搡着他,一副不留情面的樣子。
海卓軒沒辦法,親了對方臉頰一口後才離開。
一見到海卓軒走了,葉初晴立刻關上門拉出放在門後的行李箱,想了想幹脆什麼都不帶,拿着一個挎包就準備出門。
她想去看看海子遇,剛進門就發現海子遇坐在牀上看着自己。
“媽咪你想要去哪裡?”海子遇聰明得很,一見葉初晴帶上了挎包就知道對方一定要出門。
葉初晴親了她一口,心裡忽然有些不捨,“媽媽有事必須去找你舅媽,你乖乖的在家裡要聽***話。”
海子遇放開了手裡抓着的布料改爲躺在被窩裡蹭着,一頭有些捲曲的毛茸茸頭髮被蹭得亂糟糟。
“我不要媽媽走。”
她的聲音都帶上了一點哭腔,傲雪實在是不忍心,咬着牙乾脆對她道:“那媽媽帶你去找你舅媽,可是你要乖乖的。”
海子遇用力的點頭,“我乖!”
夜晚,一大一小的身影消失在了濃濃的夜色中。
上海
丁依依望着窗口的方向,她知道再過五分鐘窗戶底下就會響起自行車的聲音,然後蕭疏就會帶上好吃的來找她。
有時候是很精緻的東西,有時候只是一個水果,她有時候會吃,有時候卻會看着那些食物發呆,然後等食物過期後丟掉。
時間已經指向了下午四點,熟悉的聲音並沒有響起來,她躺了一會兒,決定親自下去看看。
衣櫃上的數字已經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半,她的心也越來越涼,那一晚上自己在視頻裡失態了,儘管這樣,她還是希望對方能夠給自己打一個電話,然而什麼都沒有。
她下樓,滿屋子都是芥菜的香味以及波斯貓慵懶的叫聲。
雪姨正在廚房裡忙活着,也沒有看到丁依依,她索性自己走出門,剛一開門就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抱住自己的大腿。
“子遇?”丁依依詫異極了,立刻彎腰把海子遇抱起來,“你媽媽呢?”
“捉壞蛋!”海子遇奶聲奶氣的揪着自己捲曲的頭髮,大大的眼睛朝一旁看去。
路燈旁,葉初晴掄着小挎包拼命的打着蹲在地上的男人,男人懷裡不知道護着什麼,也因爲對方是女人就始終沒有出手。
“初晴?”丁依依先是看到葉初晴,然後再一看,“蕭疏?”
客廳裡,雪姨高興的看着海子遇在一旁安靜挖着豌豆羹吃,一邊注意着桌子一頭的動向。
葉初晴滿懷歉意,“抱歉,我看你呆在門外鬼鬼祟祟的,我還以爲你是準備踩點晚上偷竊的呢。”
蕭疏臉上又被挎包刮出了一條口子,但是他毫不在意道:“沒事啦,我以前也沒少做這些偷雞摸狗的事情。”
興許是被他的厚臉皮打敗,葉初晴有些無措的看着丁依依,眼睛裡滿是疑問。
丁依依急忙介紹,“這是朋友,蕭疏,這是初晴。”
葉初晴打量着面前這個帥氣的男人,心裡有些介意,“謝謝你照顧我們家嫂子。”
她把嫂子兩個字咬得很重,只想用這種辦法讓對方知難而退,。
“對我很重要的女人名字裡也有一個晴字。”蕭疏笑眯眯的起身,“不打擾了,那我先離開。”
送走蕭疏,丁依依剛走回客廳就被葉初晴拉住,“嫂子,他對你是不是有企圖?”
“初晴你想什麼呢?我可是已經結婚的人了。”丁依依幫忙收拾着桌子一邊回答。
一說到結婚葉初晴就想到了這次來的目的,但是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開口,倒是丁依依問起,“怎麼有空來這裡?”
一隻手握着她的手腕,葉初晴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嫂子你怎麼了,瘦成這樣。”
“沒什麼,就是最近食慾不太好。”丁依依抽回手迴避着她的目光。
葉初晴擦着眼淚,“一定是哥哥,我也想不明白他爲什麼一下子對傲雪那麼好,還帶她回了葉家。”
“啪”杯子掉在地上破裂,海子遇被這邊的動靜嚇到,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嗝,雪姨急忙抱起來幫她處理。
丁依依站直在碎玻璃中,“你說什麼?”
“你不知道嗎?哥哥把傲雪帶回家了。”葉初晴心裡也很詫異,同時也有點後悔,看到丁依依絕望的樣子,她的心也跟着忐忑起來。
丁依依忽然蹲下身子,一邊用手撿着碎玻璃一邊道:“我得趕快把玻璃收拾一下,等下不要讓子遇踩到。”
“嫂子!”葉初晴蹲下把她手裡的碎片重新拍到了地上,“哥哥是不可能放棄你的,這一點你應該比我們都清楚。”
丁依依低着頭,腦海裡竟然浮現了一句話,“如果用心看,你會發現我愛你。”
她擡頭,思緒忽然清明起來,“他怎麼可以丟下我,沒有錯,這絕對有問題,我要回去問清楚。”
葉初晴心稍稍放開,把傲雪今天的表現和丁依依說了一遍,而丁依依又把自己因爲傲雪而被趕到上海的事情說了一遍。
“有沒有可能,傲雪的人格早就已經甦醒了,只是她將錯就錯?”葉初晴有些疑惑的說道。
丁依依點頭,“很有可能,在一次受傷後她就變得很依賴念墨,很有可能就是在那一次恢復的。”
得出這個結論,兩個人都覺得有些不寒而慄,當下定了機票準備明天一早就回去東江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