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跟嘉琛離婚吧,他配不上你,也給不了你幸福。”
“嗯,我會跟他離婚,這個問題我跟你講過了。”
“那你將來……我是說我們……”
“你永遠是我的好學長,好二叔!”
“可是你明知道我喜歡你……”
“我配不上你!我被蔣漢軒綁架的那晚上就已經不清白了。”
“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就算我還是乾乾淨淨的,我也不能跟你在一起。”
“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你告訴我,奪了你清白的人真的是蔣漢軒嗎?”
“不管是不是他,我只會把你當成是二叔。”
寧心是在告訴他,她永遠也不可能愛上他麼?可他們明明是最先認識的!
牧清風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還有比看着她結婚更加讓人難以忍受的事。
牧清風捂住胸口,覺得那個地方像是在被撕裂一般,疼得讓人生不如死。
月姐見他遲遲不上桌吃飯,臉上又難看的緊,以爲他有什麼不舒服,擦了擦手過來問道:“二爺怎麼了?是不是今天熱着了?”月姐思忖着今年這天也太熱了,得做點冰鎮綠豆湯給各位主子消消暑氣。
哪知牧清風應都沒應她一聲,步履蹣跚地回了房。
“二爺他這是怎麼了?”人也陰沉得緊。月姐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恰好牧清遠叫她,也就把這一茬給丟開了手。
“大爺,您叫我什麼事?”月姐問道。
沒有老爺子的泰山壓頂,也沒有黃臉婆在耳邊蚊子似的嘰歪嘰歪,牧清遠真覺得這日子纔是人過的。他四平八穩地坐在牧老爺子慣常坐的位置上,派頭十足地問道:“你剛纔在跟二爺講什麼呢?”
牧清遠自從娶了牧母后日子一片水深火熱,他便開始不愛回家,之後嚐到了包養情人的樂趣,自然回家就更少了,對於老父親從福利院抱回牧清風的事,他並沒有多少牴觸,就當牧家多了個高級傭人,桌上多付筷子吃飯,以後買套房子給他娶媳婦,能花多少錢?
可事情慢慢的就不對味了,老爺子手把手地教養子讀書寫字,又親自教他爲商之道,這親近的哪是對養子的態度?親兒子也沒這般疼愛。
牧清遠心裡自然也不是滋味,可一來外面的女人分了他大半的精力,他沒多少心神跟個養子爭風吃醋,第二這個名義上的弟弟差他太多了,跟他兒子差不多大,他也不好意思去父親那撒嬌,給人落下容不得人的印象,徒惹人笑話。
之後牧老爺子更是把牧野商貿交給了養子管理,甚至爲這個氣死了老伴,牧清遠和牧清風兩兄弟之間就像隔着閡一樣越行越遠,只是牧清遠知道自己的心思不在事業上頭,牧清風管着公司就管着公司,他只要有錢包女人就行。
只不過這幾天他新得的小心肝在他耳邊把厲害關係稍加分析,牧清遠對這個義弟的存在便有點如鯁在喉了。
沒有牧清風,牧野商貿不就是他大房的囊中之物麼?別說是老爺子偏幫義子,就是那百
分之三十的股份都是他的,有了錢,他想養多少女人不成?
月姐自然也知道這對兄弟之間的矛盾,當下也不敢把事情擴大化,只避重就輕地回道:“也沒說什麼,就是二爺大約有點中暑,說不想吃飯。”
寧心朝牧清風離開的方向探了探,最後什麼話也沒說,埋頭吃晚飯。
“一個大老爺們還中暑?矯情!”牧清遠咕噥了一句,又吩咐月姐道:“你把菜每樣撿一些端去給小常吃。”
“哪個小常?”牧嘉嘉隨口問道,但她剛好吃了一口飯,講話時不免噎着了,漲的面色通紅。
月姐幫她捶胸又是摸背的,好不容易幫着她把那口飯給嚥了下去。
“連飯都不會吃了?”牧清遠冷了臉色,這在他爲人父親的生涯中是從沒有過的。
被父親呵斥,又丟了臉,牧嘉嘉又羞愧又傷心,飯桌上的氣氛有點冷,傭人連大氣都不敢出,這位大小姐脾氣可不太好呢。
寧心疑問地掃了一眼公公,手卻不停地盛了一碗湯遞給小姑:“喝口湯潤潤口。”總算把事情給圓了過去。
衆人吁了口氣,月姐笑着道:“這小常是我們家剛請的花匠,她也是可憐人,老公早死,一個人含辛茹苦地把兒子拉扯大,媳婦娶進門,兒子卻不要老孃了。這不五十多歲的人了還在街頭幹苦力。幸虧我們大爺心善,把她聘到我們家來幹活,好歹不用露宿街頭。”
不就是個叫花子麼,也值得爸爸爲她罵自己。牧嘉嘉嫌惡地撇了撇嘴,不過介於剛纔的教訓,她並不敢再開口。
牧清遠見狀臉色稍霽,對於月姐言語間對他的恭維也就更滿意了,笑着道:“快點給小常端去吧,總不好來了我們家還受虧待。”
牧家的傭人不都是主子吃過後才吃的麼?而且吃的飯菜怎麼能跟主子相比?像小常這樣能有一地避風擋雨已經算不錯了,哪還算得上虧待?
月姐心中也泛着嘀咕,但她也是拿錢做事的下人,這種事上自然不好跟主子頂,於是拿了碗來裝菜後送飯去了。
牧清遠心情很不錯,頻頻叫女兒、媳婦吃飯,甚至還破天荒給牧嘉嘉夾菜,好像剛纔斥責她的人不是自己。
寧心見狀疑惑更深了,難道有什麼好事發生?
而且原來那個花匠做的好好的,爲了一個叫花子就把在牧家服務了幾年的人趕走?這也太說不通了。況且公公也不像是喜歡指手畫腳家裡人事上的人。
一時月姐送了飯回來了,趁着氣氛好,便道:“也不知道夫人什麼時候回來,今晚那雞湯不錯,不如給夫人留點雞湯吧,回來也可以填填肚子。”
她不說還好,一說牧清遠的臉立馬拉長了,拍着桌子怒道:“提她做什麼?真是掃興!”然後放了碗筷氣沖沖地上樓了。
寧心和牧嘉嘉面面相覷,不知夫妻倆又鬧了什麼矛盾。兩人雖然關係不親,可牧清遠一般不理牧母,還從沒見他這樣子發火過。
“嫂子,你說我爸是不是搞外遇了?”牧嘉嘉拉着寧心緊張兮兮地問道,搞外遇的結果通常是離婚,難道她
爸媽也會走上這樣一條道路?
公公什麼時候缺外遇了?寧心腹誹着,安慰道:“你別瞎猜,爸大概是被公司裡的事煩的。”
牧老爺子不在家,牧清風做了甩手掌櫃,牧嘉琛又幾天不去公司了,牧野商貿的事自然落到了牧清遠的頭上。
牧嘉嘉大約也覺得自己講的話有點搞笑,擰着眉道:“劉婷璦天天在我們家鬧,二叔也不知道因爲什麼事,這幾天都沒個笑臉,媽最誇張,爺爺出去旅遊,她乾脆連家都不回了。”
是挺煩的,寧心沉默不語,卻聽牧嘉嘉神經兮兮地又道:“嫂子,我怎麼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寧心一愣,想到爺爺回家後知道自己要和牧嘉琛離婚的事,她同樣也有這種感覺。
“什麼山雨欲來風滿樓,小孩子瞎想什麼,只是天氣熱,大家都有點精神不濟罷了。”寧心強迫自己笑道,又催促她趕緊吃了飯回去做功課。
牧清風在家,寧心也怕見到他,吃過晚飯就早早地回了三樓。洗澡做面膜,一晃一個小時過去了,她看看這個點父母也該閒下來了,便打了個電話回去,可意外的家裡電話沒人接,打寧母的電話卻是關機。
怎麼回事?她心裡突然有些不安,又連着打了兩次電話,結果一樣還是沒人接。
思來想去她決定打個電話問問陳嶺南,可她沒有他電話呀。
寧心抱着頭呻吟着在牀上滾了幾圈,最後不得不厚着臉皮給洛靖祺發信息。
“能把陳院長的電話發給我麼?我找他有點事。”
發完就把手機扔牀上了,那個惡少,自己今天違揹他的意願跟二叔回來了,還不知道他會怎麼生氣呢。
寧心盤腿坐在牀上,直愣愣地盯着那手機,可半個小時過去了,那傢伙硬是沒回。
她扒了扒頭髮,繼續發了一個“拜託”的符號。
可洛大少爺顯然跟她槓上了,說不回就是不回,任寧心在這邊急得撓心撓肺。
萬般無奈,她只能心裡打着鼓打電話過去。
電話像是響了天長地久般,那邊才接了起來,寧心幾乎要跪謝了,十分狗腿地問道:“洛靖祺,你晚飯吃了沒?熱不熱?”
結果令人尷尬的是接電話的人不是他。
“喂,寧小姐嗎?少爺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不過他晚飯已經吃了,也沒熱着。”陳媽笑道,隔着電話也能聽出她話裡的揶揄。
好丟臉!寧心拍了拍自己紅成大蝦的臉蛋,不得不裝作驚喜的樣子回道:“陳媽嗎?我可是十分想念您的廚藝呢。”
上了年紀的人最高興的莫過於自己的手藝得到別人的肯定,陳媽笑得無比歡暢,義不容辭地說道:“寧小姐喜歡,以後陳媽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呃,她這是在暗示什麼嗎?寧心乾笑了幾聲,拍着馬屁道:“哪能讓您天天做呀,累着您可不行。”
怕她繼續說下去,自己難以招架,寧心忙打了個呵欠,道:“時間不早了,既然洛少沒時間接電話,那我明天再打吧。陳媽您也早點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