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樑惟成仍然裝作一副極紳士的樣子,聳了聳肩,用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善解人意的語調說道。
“我來幫你。”
再次走出去,將輪椅往裡輕輕的一推,然後,再轉過了一百八十度,讓電梯的鏡面恰好能把蘇青卿臉上窘迫的表情,落在他的眼底裡。
時間在這時候,儼然寫成了歲月靜好。
極像是在醞釀着一種的心情一種氣氛,那是樑惟成曾經許久不曾享受過的自得。
到了一樓,蘇青卿不再逞強,任由樑惟成在後面推着她的輪椅向前,只是她的頭垂得再不能低,像是九十度的樣子,在對每一個人鞠躬。
看着有人變成了一隻鴕鳥,在上車的時候,樑惟成終於還是沒有忍住嘴角的笑意,這讓迎上前的司機的腳步,遲頓在車頭的地方,看着一臉的驚恐。
“那個人,你認識?”
從大堂裡出來,樑惟成便已經看到了那個三十多歲的,化着濃妝的女人。
才一眼,那女人的身份和那個女人摻雜着極度的嫉妒的投過來的目光,樑惟成心下就已經瞭解,再猜到自己眼前的這隻鴕鳥,出於莫名的趣味,樑惟成就是想看蘇青卿化身成刺蝟的模樣。
果然,不出樑惟成的所料,那個女人應該是她極厭惡的。
“不認識。”
蘇青卿掃了一眼盧美娥,便轉過了頭。
扶着輪椅,她想拿柺杖,樑惟成這時候搭了把手,架起了她的雙臂,卻也同時保持着極紳士的風度和距離,幾乎算做是面不改色的模樣。
在蘇青卿面帶猜測的表情裡,樑惟成看都沒看她一眼,臉上的表情儼然就是一派偶爾的時候,她在電梯裡遇見他的時候模樣,半點的分別竟然都沒有。
“開門。”
司機見勢趕緊走了過來,把門打開。
把蘇青卿坐進去了以後,樑惟成從另外的一邊上了車。
等他交待了一個地址後,樑惟成滿意的看到已經乍了一晚上毛的小刺蝟徹底的息了音。
樑惟成自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他卻沒有解釋的意願。
於是,一路的緘默。
兩個人各自保持着風度還有沉默,甚至到了蘇青卿的家門口了以後,司機打開門,樑惟成把蘇青卿抱下了車,然後扶着她坐上了輪椅,甚至是在蘇青卿接過輪椅了以後,兩個保持着沉默的人,竟然是一句話也沒有對對方說過。
彷彿那便是一種投降一樣,各自保持着自己的尊嚴。
送蘇青卿的路上,樑惟成接了兩個電話,接電話的時候,蘇青卿瞥向他狐疑不決的眼,樑惟成只當是沒有看見,但是,卻覺得坐在他身邊的這個女孩子,儼然和剛纔方碣石嘴裡和他說的,那個讓他值得表揚的員工不是一個人。
也和他在醫院裡看到的那個滿臉都寫着憤青的兩個字的女孩子,感覺有些不同。
到了地方,把蘇青卿放了下來,又等到了高姐下來接她,樑惟成才吩咐司機開車。
走到門口,在蘇青卿還沒進門的時候,拿着鑰匙的蘇青卿心裡,一直疑惑了很深的那個迷團終於有了答案。
這個三百平米的樓宇,是樑惟成的饋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