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半,在她就要睡了的時候,手機忽的在炕頭震動了幾下後,接着便是周董的青花瓷。
“喂,你好。”
樑惟成,她不認爲自己和這個人還有什麼關係,而這個男人也不是無聊到在在半夜騷擾女孩子的人,可是,又有什麼事呢?
接起電話後,她的聲音很涼。
“你好,我是樑玲瓏。”
“你好。”
“你還好嗎?我聽我哥說,你今天出院,你好了嗎?”
“我很好,已經沒什麼事了,謝謝你。”
這個女孩子的聲音很甜,也很乾淨,還沒有長大,聲音裡有些怯怯的不自信。
“不,我還沒有親口跟你說聲謝謝,可是,我要去英國了,那邊要開學了,我可能很長時間都回不了大陸,所以,不能當面對你說聲謝謝了,真不好意思。”
“沒事,你哥把事情考慮得很周到了,還特別給我請了個護士,如果以後有機會,再見吧,沒關係的,另外,祝你學業順利。”
“謝謝你,我能叫你蘇姐姐嗎?”
“隨便。”
蘇青卿的聲音仍然很低,也很冷清,並不刻意的和顏悅色,她做不到,也不想去虛應,這一天,她有點累了。
“那好,我掛了。再見。”
“好的,再見。”
掛斷了電話,蘇青卿倒在炕上,想着這個女孩該是如何的被人捧在手上,她的世界和自己的又是差了多麼大的差距。
“菊花殘,滿地霜......”
周董的歌聲再次響了起來,蘇青卿斜着眼,看向屏幕,又是樑惟成的。
“你好,還有事嗎?”
她接起電話,問了一句,只以爲樑玲瓏還有什麼話沒有說。
“是我。”
那端的聲音很靜,即使是電話裡,這個男人的聲音仍是如冰一樣的冷的。
“有事嗎?”
躺在炕上,看着頭頂的那片白色的牆,燈已經關了,幽幽的藍色了屏幕,映着的時候,像是看到了藍色的天空。
“我下週回北京,想請蘇小姐在方便的時候吃一頓飯。”
她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因爲,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並非垂詢的意思,這個男人怎麼這麼霸道?
她很是被他的這種氣焰給憋悶壞了。哪裡有人這麼說話的,太沒有禮貌了。
顯然,他並非出於真心。
“不需要了。謝謝!”
她的話的每一個字都是堵着氣的,所以,說出來的時候,擲地有聲的堅決!
狠狠的掛上電話,她感覺自己是被人給侮辱了一般的難堪。
電話鈴聲再起,她不接,那邊就一直的響。
“還有事嗎?樑先生?”
明明知道也許那個男人只是想補償她,可是,蘇青卿還是受不了他的這種態度。
“我是想告訴你,你放心養病,這期間你的生活費由樑家來承擔,一年後的手術,我也會負責到底的,請蘇小姐放心。”
“如果,你是真心誠意的,就不應該在電話裡跟我說,你這樣,只會讓我感覺難堪,樑家很有錢,難道,你不知道道
謝也要有誠意的,可是,我只看到了你在拿人民幣一次一閃的砸在我的身上,樑先生,你的謝意,恕我無法接受。”
“噢,那你想要什麼樣的謝意?”
他不是不明白她說的話,如果是別人,只怕他這般的屈尊降貴,只會讓對方感激涕零,也早就把各樣的條件開了出來,可是,至到現在,這個女孩子哪怕是一個要求,也都沒有跟他提過。
而且,她像是很強勢的要求了她的家人,不許接觸他,所以,當前天,他的助理找到了她的父親的時候,那個中年男人在聽他的助理說了一句話。
“她的事情,你們問她自己的意思。”
到了現在,那個男人除了對撞了她,說了一句對不起以外,半絲的謝字都沒有說,對待她,就跟電視裡對待一個談判的客戶沒有什麼區別。
她說不上來的煩,到現在她才發現,被人拿錢砸絕對是一個心理上的負擔。現在她已經完全能體會到電視裡的那種尷尬和難堪了。
“不需要,樑家的謝意已經夠了。”
“蘇小姐,我是很有誠意的。”
“謝謝,真的不需要,樑先生,我現在出去也不方便。”
電話的另外的那端忽的沒了聲音,足足半分鐘的時間,像是靜音了一般。
“喂?”
她有些困了,把電話放在耳邊,迷迷的已經閉上了眼。
“等我一分鐘。”
那邊有點響動,也不知是什麼聲音,聽不真切,他像是在房間裡,有小提琴的音樂在響,聽不清楚,可是,遙遙的讓她聽着就更起了睏意。
她沒掛電話,躺在被窩裡,暖和的溫度,還有電話那端的音樂,她睡着了,沒有掛斷……
“喂?”
處理完了高曉鬆拿進來的文件,簽過了字以後,鬆開了右手的袖釦,他的手裡還拿着電話,抵在耳邊,用肩膀夾緊,給自己倒了杯水。
“你還在嗎?”
那邊並沒有掛電話,他才遲疑着的時候,便聽到一聲細細的打鼾的聲音,然後,在他還不能確認自己聽到的是什麼的時候,又一聲鼾聲在電話裡響了起來。
“呵呵!”
呵了兩塊,第一次,有女人在和他通話的時候,竟然睡着了,而且,還傳來那麼清晰的聲音。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興致,樑惟成清了清他的喉嚨,索性把手機的免提打開,放到了賓館的桌上。
把音響關掉,電話裡的鼾聲雖然斷斷續續,卻是異常的清楚。
“呵呵!”
他實要忍不住的笑了,當然不怕驚醒了她,可是,這種感覺真的很有意思,也很另類。
想着她那雙對他棄滿了敵意的眼睛,再想到那一聲聲倔強的驕傲的滿身反骨的小丫頭的模樣,樑惟成複雜的世界忽然間是從沒有過的雲清風淡的另類。
桌角是他的手機,是她的呼聲,偶爾會斷了那麼一陣子,可是,總在他以爲沒有了的時候,再次的響了起來。
桌上的各種資料擺在他的面前,纔不過十點鐘的樣子,夜纔剛剛的開始,樑惟成卻因爲心情的愉悅,處理起公事來,竟是快上了一些。
才處理完了公事,電話裡的鼾聲還
在,聲音不算小,也不算大,聽起來,很有意思。
賓館的房門有人在敲,他以爲是高曉鬆,走過去也沒有問是誰,就開了門。
“惟成,怎麼打你的電話,一直佔線?”
“你好。”
他的面前站着的是一個纖細高挑的美女,V字領的裹身的紅色絲質長裙,勾勒着她如火一樣的身體。
美女上前,妖嬈的水蛇一樣的腰連帶着禿起的翹臀扭動間,帶着弧線,帶着夜的味道。
手搭在他半開的臂上,拇指摩擦着劃了一下,女人的聲音很軟。
“不邀請我進去嗎?”
這是他用慣的玩伴,只是習慣性的用了幾次後,也不算固定了,只是,以前並不算是討厭,所以,在他的面前,她纔會如此的不知分寸?
還是在樓道里,她也只是半個身子依近了房門,她便伸着染着紅色的指甲油的指勾了一下,就把肩上的長裙的肩帶褪了下去。
樑惟成沒有動,身體沒有移開讓她進去的跡象,也沒有推開她的想法,眉僅是皺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着什麼。
“我~”
纔要把手搭上他的肩頭,這時,房間裡卻傳出了一聲,不算淑女的打鼾聲,那明顯是女人的聲音。
“你房間裡,有人?”
女人遲疑的問他,樑惟成冷眼的看着她白嫩的肩,眉峰微擰,一時間沒明白她的話。
“我,”
漂亮的女人潸潸的退後了一步,黯然的將自己的裙帶搭回到纖細的肩頭。
“樑,我等你的電話。”
在女人轉身的時候,樑惟成的眼裡閃過了一絲笑意,關門的時候,轉眸看向桌上放着的手機,脣角微翹。
第二天早上,當蘇青卿醒過來的時候,習慣性的伸了伸腰,把手扯過了頭頂,才呵了一聲,身旁忽然有人說話的聲音,很冷的一個男人的聲音,像是冬天的冷雪罩在她的頭頂。
“睡醒了?”
“啊!誰?”
蘇青卿的房間是個四四方方的很規矩的房間,炕是實木落地的,房間裡除了一個衣櫃,一個四角的書櫃,再就是一把藤椅,連個人都沒地方藏。
所以,難免被嚇了了。
就在她糊里糊塗的環顧四周的時候,才躺到了炕上的樑惟成倒是很愉悅的把已經通話了足足有七個小時的通話,掛斷。
在屏幕上了已經有了十幾通的未接的電話,有來自美國的,也有內地的,穿着才換過的睡衣,叫開隔壁的助理的門。
“把這幾個電話回了,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說我下午回電話,另外,今天下午你抽時間去把玲瓏的事情安排好了。我這邊估計暫時沒有什麼事情,下午兩點半的時候叫醒我。”
他還沒有倒過來時差,所以,已經有四十多個小時沒有睡了,雖然有睏意,但是冷冽的臉上,並沒有半絲的疲倦。
“好的。”
щщщ ¤тTkan ¤Сo
高曉鬆也只是應了一句,就愣住了。
七個小時的通話,還是一個沒有記錄了人名的,只是寫着無名的記號的電話,即使是好奇的百爪撓心,高曉鬆也沒敢撥回去,只是這個電話號碼,他牢牢的記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