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前已經是到了五一節的時候,樑惟成對這個節日根本是沒有概念的,只是例行的給基層的員工放了假,發了過節費。
高曉鬆是沒有這個假的,蘇青卿因爲樑惟成的原因,放或是不放都是那麼一回子事情,沒有人當真會查她的勤,只是,這個五一讓蘇青卿覺得有點難過。
首先,盧臘梅打電話過來讓她回家過節,而蘇建琅她是不可能帶回家的,媽媽又跟她說,讓她把樑惟成帶回去,可是,蘇青卿哪裡敢啊,她的心裡還是矛盾的。
樑惟成提過要和她父母一起吃飯的事情,她都給糊弄過去了,可是,現在家裡這邊又要怎麼糊弄啊!
她着實的犯了愁。
另外的一件事情是有關她哥哥的,蘇建樺的婚沒有結成,就在四月底的時候,離婚禮也不過是一個星期的時候,家裡打電話通知她,蘇建樺和白靜分手了。
蘇青卿知道以後就立即給哥哥打了電話,蘇建樺卻什麼也不肯說,蘇青卿只是在電話裡勸了幾句,她說要讓他出來一起吃飯,蘇建樺說她忙,就算了,他沒事。
真的沒事嗎?
幾年的感情,真的會沒事嗎?
可是,現在公司裡的事情確實很忙,而且樑惟成的事情也着實的是太多了,日程安排得緊,蘇青卿聰想着替他多分擔一些,所以,哪裡又會有什麼時間。
今天從早上七點半一直就在開會,到了十二點多,就是她坐在那裡,只是記錄,都已經感覺很疲勞了,蘇青卿偷看了眼樑惟成,他的臉色卻是半絲的變化也沒有。
蘇青卿這時候看到他手邊的水杯已經空了許久,助理並沒有添上去,想起他這幾天的嗓子並不是很好,偶爾還會呵,蘇青卿糾結了一會兒以後,還是站了起來,輕步的走到了樑惟成的身後,在起身的時候,她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可是,當她的手伸到了樑惟成面前的杯子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竟然是動作一致的看着她。
這讓她感覺難堪,向後看了眼。
“曉鬆,你喝水嗎?”
高曉鬆知道她這是在找臺階,笑了笑,把他還餘了一些水的杯子推到了蘇青卿的手邊。
“謝謝。”
蘇青卿在衆人的眼光裡,勉強的一笑,纔要走的時候,樑惟成一直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卻擡了起來,掃過她的衣襟。
“在懷石給大家訂個包間。”
“噢,我知道了。”
也許是平時和他這麼散漫得慣了,蘇青卿和樑惟成在對視的時候,只是淡淡的笑,恬淡的視線裡溫色若水的樣子,甚至能輕易的就讓人看出來,她眼底裡本該是藏着的那些情緒。
樑惟成脣角這個時候是抿着的,微微的輕擡了一下,視線仍舊平靜。
蘇青卿轉身出去,在倒了水以後,又走出去給開會的人訂午餐,等她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以後,就又回到了會議室。
會議已經到了末尾,蘇青卿發現方碣石今天格外的沉默,她不動聲色的看了兩眼,想着最近他肯定是被樑玲瓏那個鬼丫頭糾纏得不清,心裡又生了笑意,她想着如此一個溫文如玉的男人硬生生的被樑玲瓏給扭曲成了這樣,這個小丫頭也着實是讓她佩服的。
出了神的蘇青卿沒有發現在座的人都在不動聲色的觀察着坐在樑惟成身後的她。蘇青卿沒注意,樑惟成卻把衆人的眼色都看在了眼裡,他突然發現,他甚至不喜歡這些人這麼看着這個笨女人,那種種的目光裡各色齊全,讓他看着很不舒服。
晚上樑惟成帶蘇青卿去了朋友的了個聚會。
因爲,在這之前,蘇青卿和方碣石已經參加過這種小型的私人聚會,所以,並不陌生,也並不緊張,只是樑惟成一直是陰沉着臉,像是有什麼事情他還沒有理清楚眉目的樣子,蘇青卿一晚上都沒有怎麼開口,生怕惹他不高興。
這幾個人像是與樑惟成的私交也很好,每個人都帶着女伴,各種顏樣貌的,相較之下,蘇青卿發現自己真是隻剩下平凡了,這讓她僅有的一點自信也被打擊到了。
在幾個被帶來的女人中,有一個是最特別的,是正當紅的一線影星,蘇青卿零星的記得最近的報紙和電視都
在傳這個長得真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和她現在正是深情的挽着的二世祖的姻緣將近。
蘇青卿覺得這個女人比電視裡的要長得更有氣質,也比電視裡的時候顯得高一些。
像是察覺出了蘇青卿在看她,那女人和身邊的朋友換了個位置,坐到了蘇青卿的手邊。
“你好。”
“你好。”
蘇青卿見她與自己答話,也笑着應道。
“我看過你演的電視劇。”
“是嗎?你喜歡哪部?”
那女人的皮膚很白,細嫩嫩的像是花瓣一樣,再加上她身上的香水的味道,有一種魅力讓她整個的人像是一顆發光的星。
“《離別劍》,我看電視的時候比較少。”
“噢,那部啊。”
女子擡眼,勾勒得極漂亮的眼線微揚,笑得異常的端莊。
“那是兩年前拍的劇了,時間也真快,一轉眼兩年就過去了。”
蘇青卿聽着她似乎在感嘆時間已老,可是據蘇青卿所知,她眼前的這個女人已經有二十七八歲了,可是看起來竟然比蘇青卿還顯得要小一些。
蘇青卿此時並不瞭解,這個女人話裡的意思是對樑惟成說的,在兩年前,樑惟成曾經爲了梁氏廣告宣傳而大手筆的投了幾部電影,之後更是在慶功宴上,將一輛蓮花小跑送給了她。
而之後的一個月裡,她更是有機會挽着這個不苟言笑的男人流連於上流社會的各種場所,明明就知道他根本就是逢場作戲,也不過是需要她應酬一些人罷了,可是,他的特別真的植進了她的心,讓她至到現在都放不下。
蘇青卿不知道這個女人眉眼裡的官司,可是,在座的幾個男人卻都發現了這裡的異常,有個人甚至給樑惟成遞了眼色。
樑惟成當然是把這個女人剛纔的話聽進了耳朵裡,然後,他細想了片刻,纔想起來像是以前曾經包過這個女人一個月,可是,這種風月場裡的應酬他又哪裡會對蘇青卿解釋。
“在聊什麼?”
虛實之間,蘇青卿耳朵裡聽到了的是樑惟成輕淡的問話的聲音,他的手這時候扣上了自己的手,虛虛實實的搭着。
“噢,和葉小姐聊她演的電視劇。”
“是嗎?”
樑惟成轉眼看蘇青卿的時候,掃過她身邊的女人,片刻的眼神都沒有留,他甚至整晚都沒有看過這個女人那張修飾得異常完美的臉蛋一眼。
“哪天你有興趣,我找人陪你去轉轉。”
樑惟成今天是存心要把蘇青卿介紹給自己這幾個朋友的,雖然,並不是十分正式的場合,可是,幾個朋友對蘇青卿的印象看起來都還算是不錯。
要漂亮的,要性感的,要高貴的,像他們這樣的身家,無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都幾乎是唾手可得的事情,只是,真正能入了眼的卻並是寥寥。
男人在聊男人的事情,女人自然是聊那些首飾,香水還有珠寶,蘇青卿卻偏偏對這些都不在行,所以,很多的時候,她都是極安靜的坐在樑惟成的身邊。
蘇青卿從未插話,在樑惟成和朋友聊着商業上的事情的時候,這些原本是她聽得明白,也聽得懂的事情,她也是一句都沒有說,只是似有若無的在樑惟成的身邊,極安靜的一種存在的狀態。
樑惟成看着幾個朋友看蘇青卿的時候,愈發溫和的眼色,雖然明明不需要別人替他肯定他的女人,可是,這樣的時候,樑惟成的心裡真是有些自得的,甚至是驕傲。
一整晚蘇青卿吃得都比較少,當她走到了自助餐桌邊的時候,見水果拼盤裡的車釐子很新鮮,就拿了一些到盤裡,然後,她又撿了兩塊哈密瓜,才轉身,繞過屏風的時候,隱隱的聽到離屏風不遠的陽臺處,有兩個女人小聲的說話的聲音。
“真沒看出來,宋莎莎那麼厲害個角色竟是敗在她的手裡頭了。”
“是啊,我也是納悶呢,她也是要什麼沒什麼的角色,宋家的大小姐這回是怎麼了?聽說現在被香港的什麼公署給限制出境了,也不知道是犯了哪路人物了。”
“十有八九是她下的絆,現在這些年輕的女孩子搶起人來,真是不能說了。”
“就
是,我告訴你那真是花樣百出,新鮮着呢。”
“我看也是,估計是在炕上厲害,這才把裡面那位給拿住了。”
“嗯!只是看不出來啊,就她那副模樣,哪有什麼看頭。”
接下來的話,蘇青卿懶得在聽,這樣的議論她不是沒有聽過,在公司時候,偶爾也有類似的傳到她的耳朵裡,甚至是她聽過更加惡毒的,這些蘇青卿都並不在意,所以,當她走到樑惟成的身邊的時候,面色仍舊是平和寧靜的。
“你拿的什麼?”
樑惟成這時候正巧扭過頭,看她坐下來了,手裡託着兩三樣水果,並沒有其它的東西,他掃了一眼手,插起一塊哈密瓜放在了自己的嘴裡。
“那是我的。”
蘇青卿真的是懶得再起了,所以,她拿得比較少,可是,樑惟成竟然像是有意在逗她似的,在蘇青卿才說話的時候,他就已經又插了一塊哈密瓜放進了嘴裡。
“乖,想吃,你再去拿。”
蘇青卿咬牙,狠狠的瞪樑惟成。
樑惟成看到她的小眼神,也只當是搞情調呢,順手拿過他喝了一杯的酒杯,放到蘇青卿手中的餐盤裡。
“你試試這個,比你平時喝的那個強上一些。”
說起蘇青卿的對紅酒的這個喜好,實在讓樑惟成不能恭維,就那麼一個普通年份的紅酒,她卻偏愛得緊,連網上的再加上他朋友店裡的都已經讓她蒐羅乾淨了,三四個月下來,已經喝了有十瓶的樣子,現在就連他從香港帶回來的兩瓶剩下的也不多了,而他偶爾拿到蘇青卿公寓裡的其它的紅酒,還有他的別墅裡的那些極品的幹練,別說拉菲了就是莫*也不見她動一下。
“你喝過的,不要。”
蘇青卿扭臉,現在她的餐盤裡只剩下幾粒車釐子了,她一個一個的捻起往嘴裡送。
“那你喝什麼?哪個年份的,還是什麼牌子的,反正據我所知,你喜好的那款這家店就沒有。”
“是。”
蘇青卿知道樑惟成的言外之意,可是,她就是喜歡那瓶酒,這又關他這位貴公子什麼事情,幹什麼這麼一副不依不饒的纏着她,所以,蘇青卿索性吊着看樑惟成那副怎麼看着都是處心積慮,陰謀算盡的面孔。
“您是貴公子,您身份嬌貴,喝過的好酒自然是數不勝數了,哪裡看得上我喜歡的,這就叫各有所好,你懂不。所以,請您喜好您的,我呢,只管喜歡的的。”
蘇青卿在樑惟成的身邊久了,早就不那麼怕他的,甚至是有時候刻意的就去勾兩下爪子,抓抓眼前這個腹黑暴君的逆鱗。
“你喜歡什麼?說來聽聽?”
樑惟成壓低着他高大的身體,罩在蘇青卿的頭頂,用兩個人才能聽得清楚的聲音問她。
“這東西?”
看她吃得這麼有滋有味,一向是對水果不怎麼喜好的樑惟成也學她的樣子,用食指和拇指捏起來了一粒,並且也是和她一樣翹着尾指,故做端莊的模樣。
“你!”
蘇青卿看他這樣,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伸手就搶過了樑惟成手裡頭捏的車釐子。
“想吃,你自己拿去。”
樑惟成對她的小脾氣哪裡會看在眼裡,左手擡了擡就搭在了沙發的靠背上,虛虛的就把蘇青卿圈到了他的懷裡,他這個時候像是正了正自己的坐姿,其實是往蘇青卿的身邊挪了挪,樑惟成這時候掃過了一圈小宴會廳裡的其它人的動靜,眼見着並沒有人注意,在他低頭似是與蘇青卿說話的瞬間,就把蘇青卿剛剛纔搶過去的車釐子給咬進了嘴裡。
“你幹嗎?”
蘇青卿被樑惟成按着肩膀,她就是想起來也起不來。只能恨恨的用她的眼睛去剜樑惟成厚得跟城牆一樣的臉皮。
“你不是說各有所好嗎?”
樑惟成搭在蘇青卿肩頭的食指,掃過蘇青卿的髮尾,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手指間把玩着。
“你該知道,我的好是什麼!”
蘇青卿不知道男人無恥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可是,她已經深切的瞭解到了一個腹黑了陰險的,拿冷臉當成面具的男人,如果無恥起來的時候,他的臉皮真是讓蘇青卿已經無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