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簡直被這個笨女人氣的想吐血!
以往,這麼些年,這兩個字絕對是禁忌。
容靳修從來沒有主動提過。
即便在他們分開四年的時候…洽…
容靳修背對着蘇櫻,緩步往前走鈐。
快到門口的時候。
蘇櫻終於費勁力氣坐了起來。
從牀頭拿起枕頭,狠狠的就朝着容靳修丟了過去,幾乎是拼盡全力,嘶吼出一聲:“混蛋!”
儘管她幾乎是咬牙切齒。
但是脫口而出的時候,還是氣若游絲。
枕頭也根本沒有碰到容靳修的衣角,就虛虛的掉在地上。
但是容靳修還是聽見了。
像是中了定身符咒一樣就停了下來。
但是卻沒有轉身。
“混蛋!容靳修,你就是一個大混蛋!”
蘇櫻用盡力氣又吼了一聲。
容靳修卻忽然回過身來,幾步就走到蘇櫻的牀邊,惡狠狠的就吻了下去。
蘇櫻沒有拒絕。
近乎悲傷的吻,激烈而纏綿。
容靳修將她的脣都咬破了。
一絲血腥味瀰漫在脣齒之間,就象徵着他們之間的愛情。
總是帶着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味道。
蘇櫻驀然推開容靳修,眼淚忍不住的就往下掉:“你竟然說要離婚?容靳修,你就這樣不要我了!”
容靳修將她摟的緊緊的,彷彿要嵌入自己的身體裡面。
他的聲音也有些暗啞:“蘇櫻,不然我該怎麼辦?我該拿你怎麼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蘇櫻淚水滂沱:“可是你不能跟我提離婚啊,你還把我推到陸成灝身邊。”
對面的男人稍微有些冷靜了下來。
臉上的表情斂了斂,放開蘇櫻,問:“你若是不想跟陸成灝在一起,你爲什麼要做這種傻事?”
蘇櫻還哭的迷迷糊糊的,問:“我做什麼傻事了。”
容靳修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模樣,但同時,眉頭也皺了起來,眼中一閃而過的深沉。
看來,是有什麼事情弄錯了。
容靳修稍微理了一下思路,心裡已經有了一絲較量。
他沉聲問:“你在旅店開煤氣做什麼?”
蘇櫻想了一下,說:“我難受,旅館的電熱壺壞了,我想燒點水喝。”
蘇櫻這樣一說,自己反倒想起什麼來了似得。
臉色忽然一白:“完蛋,我忘記關了。”
容靳修已經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了。
事情一下子就弄清楚了。
他真相劈頭蓋腦的大罵她一頓。
她的腦子到底是不是豆腐做的,燒水的時候煤氣有沒有打開也沒有弄清楚,最要命的是,竟然還忘記關了。
要不是他一直打她的電話打不通,有些擔心。
若不是回來以後,他跟宋梓晗“學習”在她的手機裡面裝了定位器。
若不是他最後去了那個賓館……
也許幾個小時之後,真的……
他真的不敢再往下想。
容靳修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原來自殺不過是一場誤會。
現在他都記得他闖進屋子,聞到滿屋子液化氣的味道,而蘇櫻昏迷在牀上的場景……
他承認,那一刻,他真的崩潰了。
蘇櫻竟然自殺,爲了其他男人做出這樣的傻事來。
她以前那樣怕疼,生病打針掛水都要哀嚎半天。
現在竟然走這樣極端的路。
那一刻,他是真的放手了。
像個瘋子一樣抱着她就往醫院裡面跑,只想着她不能有事。
一定不能有事。
那個時候才知道,他沒有辦法忍受這個世界上沒有她的日子。
他沒有辦法從此以後,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她的影子。
所以,他決定放手。
哪怕從此不能在見到她,哪怕他在別的男人懷裡笑靨如花。
總比她死掉要好,總比她不存在這個世界上要好。
這麼多年了,他一直以爲是自己太執着。
他一直覺得蘇櫻就像一隻金絲鳥,是他將她關在了金絲籠子裡面,他太喜歡了,喜歡的捨不得放她自由。
他從來沒有想過她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只想讓她呆在自己身邊。
父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也曾對他說過:有些人,就像一隻金絲鳥,你將他關在籠子裡面,它的羽毛太鮮亮了,你明知道關着它是一種罪惡,但是你就是捨不得放了它,因爲一旦放手,你就什麼色彩都沒有了。
那時候,他就知道父親心裡住着除了母親以外的女人。
那時候,他也恨,對這句話更是不屑。
只是,他一直記得,記憶深刻。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蘇櫻就是他的金絲鳥。
只是有些鳥,無論你對他有多好,無論你付出多少,也養不熟。
因爲它心裡有別的主人,一開始就認定的主人。
容靳修以爲那個人就是陸成灝。
看到蘇櫻蒼白的臉,發紫的嘴脣,他終於放棄了。
用盡力氣說服自己放棄了。
但是!
竟是一場烏龍。
容靳修忽然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蘇櫻醒來之前,也許是他這輩子最掙扎,最痛苦,最難受的時刻。
而在他終於說服自己以後,忽然發現,原來不是這樣,原來這些都只不過是自己自導自演了一場獨角戲。
嚐遍了酸甜苦楚,而對面的人卻在那裡無辜迷茫的眨着眼睛。
容靳修胸口憋着一口氣。
蘇櫻以前喜歡看八點檔的肥皂劇,他一向嗤之以鼻。
現在,他還真想嘔出一口血來!
簡直真的被這個笨女人氣的要吐血。
蘇櫻看到容靳修的臉色變換莫測,真是精彩極了。
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容靳修,一會兒欣喜若狂,一會兒又像是要吃人一樣。
蘇櫻還是習慣以前那個喜怒不形於色的容靳修。
今天的他真是太反常了。
她不禁有些擔心的問:“你怎麼了?”
蘇櫻的臉色還是些許蒼白,吊針也在剛剛的動作中被拔了出來,她的手背慢慢的開始腫起來。
容靳修從來沒有這麼隱忍着想抓狂。
但是最後還是嘆息一聲,按了牀頭的警鈴。
醫生一會兒就過來了。
什麼也沒有問,鎮定的重新給她紮了針。
蘇櫻終於安安靜靜的躺了下來。
容靳修卻去了露臺。
蘇櫻的身體此刻本來就虛弱的厲害。
經過剛剛的一番折騰,蘇櫻很快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
其實天還沒有清亮,冷藍色的天空中還有一些星光。
蘇櫻這些天難得睡得這樣安穩。
屋子裡面有些安靜。
蘇櫻轉頭,隱隱約約看到露臺上有一個身影。
是容靳修。
環着手臂,靠在牆上,如同一個王者一樣俯瞰着一切。
但是,他的背影看上去卻又是那樣的寂寥。
一夜沒睡嗎?
他在想什麼呢?
蘇櫻一想到剛剛容靳修提出離婚,心臟一下子又揪了起來。
她自己將剛剛的事情也重新理了一遍。
容靳修說放她自由,說她做傻事。
她的腦袋有些痛,還是有些迷迷糊糊。
蘇櫻掀開被子下了牀,赤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像只貓一樣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
到了容靳修身後的時候,她忽然停下腳步。
她多久沒有這樣站在這個男人身後了。
多久沒有看過這樣的背影了。
她被他寵的高高在上,被他寵的光鮮亮麗。
殊不知,她以前不過就是一個這樣默默站在他的身後,只能仰望着他背影的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