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

?而留在此刻,蹲在地上的冉依顏對着電話不明所以,只突然覺得頭頂一道黑影投下來。然後,她的頭向上。

一隻手就牢牢的捂住她的嘴…。

“唔。”片刻間,她眼眸睜的老大,但是,嘴巴被人捂住,想要呼救卻根本不能。幾個強壯的帶着墨鏡的陌生大漢將她隨手就拖到走廊一邊的小屋子裡,動作快準,幾乎是分秒間就將她拖進屋…

在那一刻,冉依顏雖然不知道別人爲什麼要這樣她,但是,卻清楚的知道,人在這種情況下,第一直覺是自己遇到了危險,第二就是保護自己,自救。

她莫名的被人拉近旁邊的小屋,然後門飛快的關上,害怕被外面的人發覺,看見,讓她拽進屋帶着墨鏡的大漢將她的嘴巴唔的死死的。

那一刻,冉依顏看向四周,這擺設規模是一個醫生的診療室,裡面有各種便捷的儀器。

她的眼晃了一圈,儀器,窗戶,最後纔是面前的同樣的帶着墨鏡穿着黑色西裝體型高大的幾個大漢,她看見站在最中間的男人手裡拿着一個注射器,注射器裡面的液體,黃白黃白的液體,然後那明晃晃的針頭,因爲擠壓,已經有抽空了裡面的氣,然後一兩滴注射器裡面的液體就從針頭流出來,匯成水滴,沿着尖尖的針頭滴落下來。

那一刻,看見那針頭,冉依顏全身一下酥軟下去,而那注射器裡面的液體,那黃白黃白的看着她觸目驚心。

也許是來自女人的纖細敏感的神經,也是因爲肚子裡的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有危險了,冉依顏那一刻心揪起,來自於心靈深處的一種恐懼。

一種濃濃的恐懼,她的手也被捂住她嘴的大漢另外一隻大掌抓的牢牢,然後孕婦微微凸起的肚子挺在那裡,那麼的首當其衝。

偏偏,挺着肚子的女人雙手被人緊束着,嘴巴里被人捂住,那嬌小的身體,毫無掙扎的餘地,悲哀的就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

冉依顏站在那兒,小臉慘白,死死的盯着那隻針頭。

她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用的,其實,也許潛意識裡有那股濃濃的不安感,但是,女人,尤其是母親都不會放任自己往那方面去想,因爲太殘忍。

“這個藥烈,上面說的,只要注射進去,大人抽搐幾下,就流掉了,很快,而且事情也解決的徹底利索…”

男人在調試着針筒裡面的藥劑,然後對着另外一個同夥說道。

而冉依顏渾身一顫,恍然間,抽搐,流掉,這些詞,在腦袋裡過濾一遍,然後,倒吸一口涼氣…。

孕婦抽搐,孩子流掉,原來。原來,她終於明白,這個針頭,他們是要對付她的孩子。

不。不。不要。冉依顏那一刻彷彿身體被釘在原地,她想搖頭,晶亮的瞳孔睜的老大,裡面滿滿的惶恐,但是,這一刻,她覺得除了自己心裡一個勁的說着不要之外,身體僵硬的根本動也不能動,不敢相信,不能相信,她也沒有害什麼人,沒有做什麼大的傷天害理之事兒,到底,到底是誰會想要打掉她的孩子,有誰要去對付一個還在母體裡才四個月的小嬰兒,這麼殘酷,殘忍。

終於藥量已經調製好,然後,冉依顏就看見那些人一步步的逼過來,她盈亮清澈的瞳孔裡倒影出那些如冷麪修羅逐漸增大的臉。

冉依顏知道,這些人,都是惡魔,他們沒有感情,沒有人性,否則也不會對一個手無寸鐵,懷着四個月孩子的母親做出喪盡天良的這種事兒。

這些人不斷的走近,她眼眸裡的恐懼越來越大,整個胸口也是窒息的,而同樣捂住她嘴巴和扼制她手腕的力道也在增大。

不要。不要…冉依顏此刻,情緒緊張,一直被壓抑的恐懼彷彿就要爆發,有種不惜一切,將自己的命也豁出去的決心。

她知道,他們要打到她的孩子,孩子一掉,她的命要麼剩下半條,要麼奄奄一息。

雖然,她不清楚誰要這樣對付她,對付她的孩子,又或者,她心裡可能有懷疑誰,但是,這些現在對於她都不重要。

“啊——”當手裡拿着針筒的男人都就靠近她的時候,冉依顏也感覺到,他可以一伸手就抓住她的胳膊,那麼她就無處可逃,然後,幾個大漢的合力下,這個藥物就會給她強行的注射進去。

所以,此刻,冉依顏就突然張口,對着捂住她嘴巴那隻手的手心狠狠的咬下去。

因爲男人從一開始就唔她唔的緊,而此刻,唔的更緊,他的掌心緊貼着她的嘴巴,而冉依顏早就準備好了。

她知道,不管怎麼說都要抗爭,殊死也要一搏,就算自己死,也不能讓別人好過,否則就活的太軟弱,她的孩子,她的孩子,何其無辜。

她是母親,母親的力量是最偉大的,是無所畏懼,不顧一切的,她從沒有想到今天來趟醫院的結局是這樣。

命運何其哀。

所以,一方面是恨,一方面是自己的求生能力,她對着男人咬下去的那一口,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恨不得將那塊皮撕下來,而那黑衣人也沒有注意,然後,就空氣中一聲慘烈的尖叫,冉依顏滿嘴都是血,而男人卻是那一刻猛然的放開她,然後一隻手捂緊自己另一隻被咬的手,蹲下去,齜牙咧嘴,痛的苦不堪言。

而風冿揚,將車幾乎魔鬼駕駛一路狂奔而來,根本不管保安的阻攔,直接衝破醫院的鐵柵欄,然後一輛黑色寶馬停在門診大門外。

他使勁的撥着冉依顏的號碼,但是撥通了卻沒有人接。

醫院裡這麼多來來往往看病的人,幾層大樓,數百件診室和病房,還有儲物肩,大大小小的房室數,他茫然而焦急的在一樓長長的走廊裡左右的回顧,臉色泛青,思緒慌張而凌亂。

人並不多,已經是將近晚上,一樓兩邊空蕩蕩的走廊,他突然想到,冉依顏給他打電話,一定是剛出診療室之後迷茫之際給他打的電話。

婦產科,對的,這一刻,他心急如焚,腦袋裡突然反應過來,二樓。二樓婦產科。

那質地堅硬的皮鞋立馬登上已經停開的扶梯,一個階梯一個階梯腳步翻的飛快。

而冉依顏,在趁着黑西裝大漢鬆開她之際,立馬翻身去擰動門把,妄想逃出去。

而冉依顏兜裡的手機鈴聲在一直響,一直響,這些人開始並沒有管它,此刻這叮鈴鈴的聲音在這靜寂的樓道里總覺得有些詭異,竟然是有些慌張,爲首拿着針筒注射器的男人一看冉依顏要跑,急忙喝止。

“快,快將她按住,千萬別讓她跑了,這可是讓面的命令,完不成,我們都要完蛋。”

男人沉沉的聲音,很有急迫感,而冉依顏移向門邊的身體恍然間又被一道力氣從背後扯了回來。

耳光呼呼的風聲滑過,然後幾個男人將她的身體強制按到臺上,讓她弓着身。

“不要。不要…”這一次,冉依顏不管怎麼掙扎,幾個男人的力氣她拔出吃奶的勁都掙扎不動半點。

“乖乖的啊,反正你這個孩子不能留下,你就認命一點,不要那麼多反抗,看在你還是個孕婦的情況下,我不想對你拳打腳踢,所以,只要痛一下就行了,這個藥很快的…。”

拿着針筒的男人一邊輕聲細語的安慰她,而另外一邊,冉依顏覺得自己腰身的衣物被撩開,然後,是針頭插進肌膚裡的微灼的痛楚。

而冉依顏被人按在擡上,再不說話,輕輕的絕望的閉眼,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然後淚什麼時候已經溼了滿臉,下脣緊緊的咬在齒縫間。

她知道,立馬那液體就會緩緩的注入她的體內。她。和她的孩子,這下子真的是完了…

而就在此刻“砰”從門口一大巨大的聲音,門被外面的人一腳踢開,撞擊上牆壁上,發出巨大的響聲,大部分的目光在一秒之內注意力偏轉,齊齊移向門口,而那握住針筒的男人卻只埋着頭,依然淡定的按着針筒,風冿揚那漆黑的眸子,倒映出那驚魂的一幕,那黃白的液體轉眼就要推進女人體內,沒有人看清楚門口是男人是怎麼出手的,只聽見‘嘭’的一聲,地上的一塊什麼東西被踢起來,然後直直的飛向針筒和人的肌膚間,那窄小的距離,然後‘噌’一點微細而清脆的聲音,針管斷了…。

然後那針還半截插在女人的身上,而藥物就那樣突兀的一空,因爲太快,噴在女人的身體上。卻沒有注入體內。

室內的所有男人傻眼了…。

“王八蛋——”這一刻,門口的男人幾乎是氣的咬牙齒切,急火上投,快速的從身後取出一樣小型的東西,兩步上前,直接指向剛纔給冉依顏注射針筒的男人,東西很小,卻是直直的指在男人的太陽穴上…。

那是一柄小型的精緻彈搶…

“揚。揚…。”而冉依顏,此刻虛弱的躺在臺上,臉色泛白,脣卻泛青。有氣無力,剛纔,她體內也不是完全沒有注入,只是少,很少,微量,但是,已經足夠將她此刻身體不舒服。

而聽到冉依顏的呼喚聲,此刻,在脾氣大的風冿揚也不得不恨恨的回了目光,伸手將冉依顏背上的斷掉的半根針取下來,然後,將她身上的藥水擦乾淨,才抱着她急急忙忙的去急症室…

而被抱在懷裡的冉依顏,在出門口時候,眼眸突然向後,看見了遠處那剛纔被風冿揚不經意踢起來然後將她身上針頭從中間打斷掉的打着旋旋最後翻滾到桌角旁邊的東西,竟然是一枚發着光亮的襯衣的金屬釦子。

急症室的醫生大部分已經下班,留下來的兩個一直忙碌到深夜,才把冉依顏體內的藥劑清除乾淨。

最後,重新檢查報告出來,胎兒是健康的,並且心脈跳動的頻率是正常的…

“至於少奶奶說的身體發冷,其實是懷孕期間,胃口不好,沒有吃到足夠熱量營養的東西,加上冬月底的天氣氣溫本來就底,而且山莊年代久遠,樹木蔥鬱,位置處於一個偏陰冷的地帶,人住在裡面夏天會偏涼爽,冬天就會冷,孕婦的體質跟不上,四肢就會僵硬,甚至麻木,失去知覺。”

這個答案,讓冉依顏和風冿揚都俱是一愣…

到了午夜,風明輝終於前來病室,據說是奉老爺子的命令,來問問冉依顏檢查的結果怎麼樣…

爲什麼都沒有回家…

跟着兩個醫生寒暄一陣,最終還是走到了冉依顏暫歇的病房,手術過後的冉依顏躺在牀上,有些悶悶不樂,畢竟經歷過那會的一場驚魂,誰都是樂不起來的…

但是,還好,這口氣到現在都鬆不下來,真不該對自己說還好,這是已經丟失的孩子,做夢般的還停留在她的腹中。

冉依顏怎麼想都想不通。爲什麼她會察覺不出期間的異樣,還是自己太笨了麼。

害了自己不說,更是差點害了孩子。

而風冿揚此刻,就在病房裡的窗邊抽菸,那冷峻的臉孔,面臨着窗邊的夜色背對她,那身上,有種森冷之感。

而當風明輝進門的那一刻,笑眯眯的模樣,身後還跟了幾個保鏢,而風冿揚轉過來的表情陰沉,眸底滿滿的冰冷,死死的盯着他…

“看着我幹什麼,心裡不舒服——”此刻,風明輝也看見了風冿揚眼眸裡的陰鷙,卻是很囂張的一步步迎上來,眼眸裡滿滿的得意“老爺子擔心你,於是叫我來問問,你的孩子還在,那說明命大嘛,聽說警察來抓了幾個小羅羅,誰那麼膽大包天,敢害我們風家二少爺的孩子?!”

此話一出,不僅是風冿揚,連冉依顏瞪過去的都是恨恨的目光。其實,這中間的道理,就算此刻風明輝不來顯擺她也懂,如果不是風明輝這個董事的一手操控,這些事情根本不可能這麼順利,從掛號到檢查。

但是,他們又能怎麼樣呢,就算揚把當場那幾個人都送進了警局,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開口吐真相,風明輝敢這樣做,都是將口買斷了了的。

而他們,卻沒有證據指向他…

家族之爭,矛頭卻對準了她的孩子…冉依顏其實心裡清楚,但是,在這種條件下,無可奈何。

但是,明顯,風明輝對冉依顏的態度倒是不怎麼在意,不把她恨恨的目光放在眼底,女人嘛,疼自己的孩子是正常的,只不過她現在的丈夫是風冿揚,哪天,她要是換一個丈夫,假如這個對象是他,如果她懷着他的孩子,她還是會疼的…

“風冿揚,恨我麼,你這樣瞪着我幹什麼,你心裡有氣,你打我啊,打我啊,發泄啊,我正愁你不動手,到時候,我只要帶着一身傷去老爺子面前哭訴幾句,你猜,你是不是目前在風家這些產業上的部分管理權都失去了呢——”

男人吊兒郎當的說着,語氣恣意,身靠着牆壁,對着不遠處的男人無謂的攤攤手。

臉上悠然的一笑。無疑在煽風點火。

笑過之後,而坐在病牀上的冉依顏是感覺風冿揚半天沒有開口說話,片刻,她轉過去,就看見男人那已經深的不見底色的眼眸,那濃黑的眸子一層層濃濃的黑色在聚起,他坐在那裡,表情很冷,如同雕塑般。

而風明輝明顯還不自覺,悠然的懷揣着手,金絲眼睛下男人的光小而亮。依然在笑。

然後,冉依顏就看見風冿揚突然在她的視線裡移動了,他移動的方向是風明輝,她就這樣嚇了一跳。

“風冿揚——!”

她想喝止他,但是,沒用。

風冿揚依然不一步步的朝着風明輝走過去。

“風冿揚——!”

她又叫了一聲,風冿揚還是沒有理她,對她的喚聲充耳不聞,而立刻,冉依顏正對着風明輝的臉,她發覺風明輝的臉在她的瞳孔了變色了。

是鬼畜的突然就變了色。原本悠然靠在牆壁上的身體也突然站端了。

小眼睛裡看向朝他一步步走去的男人,冉依顏看見風明輝的眸子突然有了一股濃濃的恐懼,身體也微微朝着牆壁傾斜,然而,耳邊是結結巴巴的聲音

“風冿揚。你…你。想幹什麼…”

而冉依顏也驚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這可是病房。

突然,在冉依顏的視線裡,就看見風冿揚首先是‘啪’的一聲對着風明輝甩了一個重重的耳光過去,然後風明輝臉上的那美麗的金絲眼鏡就被一耳光扇很遠,啪的一聲,掉在冉依顏睡的這張牀的牀腳。

這一巴掌,只是一巴掌,就讓風明輝鼻孔裡的血如泉涌。

然後隨即,眼前一晃,他的頭皮扯着痛,然後,腦門上一陣風。也不知道是何方向,‘砰’的一聲,然後頭眩暈,隨即腦門上一陣鑽心的疼痛,‘砰砰砰’一連串的聲音,頭彷彿木魚一般被人使勁的對着牆壁撞擊着,已經不知疼痛,然後一股濃血就從額上滴下來。

而此刻,鼻尖滿滿都是血腥味的風明輝才似乎覺得聞到了死亡的味道,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剛纔爲什麼自己要挑釁他,大概是他覺得讓他老婆受這種罪他自己覺得很有勝利感,而風冿揚,連自己的妻兒都管不了。

“二少爺。二少爺…。”立馬,旁邊的保鏢纔上來阻止,而人都打的半死。

隨後,風冿揚纔將如一攤軟泥的風明輝扔到地上,隨後,直到保鏢已經圍上來,還不甘用厭棄的用腳踢了一下。

“揚——”看到風明輝躺在地上的才幾下就半死不活的模樣,冉依顏是真的有些擔心,一方面,心裡有些矛盾,她總是很害怕這樣冷血如同殘忍修羅一樣的風冿揚,但是,想到下午自己所受的苦,她似乎又覺得這樣的膽小怕事會讓自己更加的軟弱。

而風冿揚沒有理她。

最後,等到會山莊的時候,傭人只接了冉依顏和風冿揚下來。

“大少爺呢——”傭人有點驚訝的問。

“醫院——”男人冷冷乾脆的聲音。

傭人吃驚的一愣,不是去醫院接二少奶奶和二少爺去了麼,怎麼自己反而留在了醫院。

而男人根本不理會傭人的驚訝,然後直接大搖大擺的就朝客廳走過去。

而冉依顏默默的跟在他身後…

“叫人打飯上來,二少奶奶還沒吃飯——”男人依然是冷冷的聲音,深夜,客廳裡有傭人,來來往往,主人都睡下了,而風冿揚只是隨便對着客廳裡招呼了聲,也不叫誰。

然後底下的傭人面面相覷。

誰都聽得出來二少爺現在的心情不好…

最後,管家還是派了每天給冉依顏送飯的傭人去送。

然後,在房間裡,冉依顏感覺今天下午的風冿揚自從將她從病房裡救出來之後,心情就一直不佳,不能說不佳,應該是冰冷到極點。

他身上有氣,不僅是氣,還有一種冷漠。

她叫他的時候,他都不怎麼理她。

而冉依顏畢竟今天的心情也不好,也不能總去將就他,於是他的這些情緒她看在眼底,但是也不去管他。

風冿揚在房間裡對着穿衣鏡脫外套,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

然後,鏡中,自己那英氣的輪廓臉上卻佈滿了陰鬱。

而冉依顏,坐在牀邊收拾自己的孕婦睡衣,鋪牀。

“二少奶奶,飯送上來了…”

門口又是中午給她送飯的傭人。一個還算年輕的但是一臉屌樣女傭人。

“哦…”冉依顏淡淡的應了聲,然後背對着傭人在鋪牀。

而風冿揚站在穿衣鏡面前,什麼時候眼膜投向門口的年輕傭人,就那樣淡淡的看了一眼。薄脣輕啓“進來——”

聽見是二少爺親口叫她進去,而且,風冿揚剛纔還看了她一眼,那女傭人喜不自勝,得意的抿嘴一笑。

低着頭,拖着托盤就進去了。

然後,飯食擺在桌子上,又是一個大的托盤,幾菜一湯…

還有米飯,因爲剛纔在樓下大廳裡,風冿揚只說了給少奶奶沒有吃飯,並沒有給自己點,而傭人也就只端了一個人的伙食上來。

然後,風冿揚朝着托盤裡淡淡的一瞥。

又是中午的那些菜,只是這次不是涼拌豬耳了,改成了涼拌白肉,大片大片的白色的冷肉裝在盤子裡。加了一個紅燒獅子頭在裡面。

有紅油拌了一下。

風冿揚一看見這飲食就蹙眉了。

炒的豬肝,回鍋肉,而且成色都不好,一盆素湯,清的只有看見幾根菜…

“這些東西是給孕婦吃的麼。”風冿揚拿起那勺子在湯裡面懶懶的動作一攪。

而那帶着疑惑的語氣,擰起的眉頭,淡淡的聲音不怒自威。

而那女傭人就這樣被風冿揚的態度給嚇着了,當聽到風冿揚說到食物,眼底閃了閃,然後有點惶然的掃了一眼自己托盤裡端上來的菜。

“重新去換上來——”男人冷冷的聲音。手一撩…

“揚——”剛理完牀鋪的冉依顏轉身過來,不明所以的喊了風冿揚一聲。

女傭人聽到風冿揚這句話,臉色驟然一變。眼眸緊緊的無辜的看向風冿揚,脣有些幹

“現在只剩下這些了——”

因爲底氣不足,所以,傭人的音量有點小。

“放你媽的屁——!”冉依顏不知道風冿揚怎麼就爆了粗口,然後房間裡陡然揚起的聲音,本來這就是深夜,房間裡外都比較靜寂,而男人的突然的一聲,震耳欲聾,幾乎讓整幢房子的人都聽見了並且爲之唏噓,因爲,整個樓都知道,二少爺在發脾氣,而房間的冉依顏和那年輕女傭人更是同時劇烈一顫,那女傭人更是一瞬間,面如死灰。冉依顏也不知道,爲什麼今天的風冿揚這麼反常,然後脾氣如此的暴躁,

然後,男人抓起托盤裡的一盆湯,用瓷盆盛好的湯,朝着地上一砸,然後‘嘭’的一聲,瓷瓶碎開,一盆清湯四溢,然後,菜浮在上面。

這一砸過之後,冉依顏突然覺得整個山莊彷彿都安靜了。

而對於這一幕,冉依顏嚇呆了,腳驚在地,那女傭人更不用說,‘嗚啊’一聲,就承受不住,身體一軟發着顫一聲自動哭出來癱軟在了地上。

“少爺,我錯了。我錯了。求你放過我。”

樓下的女管家傭人聽到樓上不尋常的動靜飛快的上來,同樣,當她進來的時候,冉依顏看見她已經五十多歲的老臉上佈滿張皇。

“少爺——”女管家站在門口探視裡面的狀況,卻是不敢進來。

“叫人來把地上打掃了——”此刻,男人的臉色一眼陰鬱,看了一眼門口,冷冷的發佈命令。

女管家也不敢停留,立馬下去叫人上來打掃,冉依顏看見她轉身的時候彷彿穿着高跟鞋的腿同樣也抖了一下。

“少爺。少爺。我錯了。我再也不敢這樣了。再也不敢了。”而這邊,年輕的女傭人在地上哭着,磕頭。

而冉依顏卻在發愣,什麼錯了,不敢了…

而風冿揚此刻,卻安穩的坐在牀邊,一支腿盤起,沉鬱的聲音,“你在我的眼皮底下給我做這些不入流的事兒,你就打錯算盤了,風家每天餐桌上最基本的主菜,輔菜,甚至每頓飯剩多少道菜,我從小在這裡吃到大,幾乎一清二楚,什麼叫只剩下這些了,你就每天拿這樣的食物來哄少奶奶,而且你明知道少奶奶在懷孕,你膽子到還大的很…”

“少爺。我錯了。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女傭立即在地上點頭如蒜。淚眼婆娑。

而此刻,冉依顏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每次的食物那麼難以下嚥,都是她挑選過的,甚至還給她說什麼風家在提倡節儉。

“誰叫你這樣做的,顧雲芷——”

男人冷冷的聲音,問,表情卻是在笑。笑卻比不笑更讓人害怕…。

那傭人聽見風冿揚的話一愣,眸子裡有驚恐,隨後搖頭…。

男人的脣角依舊在笑,半晌,冷冷的聲音“你滾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少爺——”那女傭從地上一聲驚呼,本來還想求饒…

“滾——”男人忽然間就徹底冷了臉,站起來,居高臨下,然後雙目裡的光兇狠又殘忍。如餓狼的光芒,有種不滾就撕碎的感覺。

那女傭人跪在地上,淚眼往上,一看見男人那雙黑色的沒有底色的眸。

立馬泛起一陣哆嗦。

而風冿揚的那個滾字,說的毫不留情,那女人再不情願也只能灰溜溜的滾走…

然後,冉依顏此刻看到風冿揚的臉色也是怕的,看見他終於發完了火,她坐在牀邊,去輕扯他的袖角。想緩緩他的怒氣…

“冉依顏,你的腦袋隨時也是個豬腦袋麼——”終於,男人將傭人罵走,一頓火發泄完了,回頭,看見女人那期期艾艾的模樣,本來澆滅的火猛的又躥起來…

她以爲他今天最惱的是別人麼,是她…

冉依顏就那樣坐在牀邊,穿着孕婦的睡衣,然後一愣,一低頭,其實,她知道他在罵她什麼。

而且,他今天一路上都不理她,她就知道他的心裡不暢快。

“別人說你孩子沒有胎心叫你去引產你就去引產,每天端這些東西上來,別人說沒有吃的你也就相信,偌大的一個風家,連給孕婦吃的東西都沒有。你能相信,如果我今天去晚一點,孩子就沒有了,我真的不知道你每天腦袋裡都裝了些什麼東西…”

男人越說越火大,但是看着她的樣子,他都覺得罵她她每次委委屈屈的。他下不去口,卻窩了一肚子火。

但是,他真的覺得她出門就是這樣的不長腦子…

真的是讓他愁死…。

說完之後,看見冉依顏那樣很情緒低落的雙腿曲在牀上,還微微凸起的肚子,總還是個孕婦,智商能有多高,風冿揚又覺得自己罵過火了。

然後點了一根菸,很煩鬱,朝外面抽去。

女管家親自爲冉依顏端上來晚上的飯菜…

新鮮的雞肉鮮貝海帶湯,因爲冉依顏體內缺鐵,醫生說了多食海帶紫菜一類的食物,黃魚燒豆腐,香芋拔絲,海蔘鮑魚粥,還有她喜歡的清蒸鱈魚。

這些有湯,有粥,有菜,放在她面前,冉依顏卻是一口也吃不進口。

因爲剛纔,她的心被風冿揚傷了,雖然,她也知道,也許今天的自己做事兒是有點魯莽,但是她也沒有想到這一層啊。

更何況,她也只是一個女人,那種情況,他叫她怎麼辦嘛,女人本來就是感性的。

一聽到孩子沒有胎心,她的心就其他的都思考不了了。

她是沒有他聰明,理性,但是,那有什麼辦法呢。

而且,對風家的醫院,她又沒有他了解。

吃飯,現在看到那飯她怎麼可能吃的下去。

她知道風冿揚去了外面抽菸,她心裡很一肚子悶氣,然後,也不等他,拉了被子就蓋在頭上,悶悶的將身體轉向一邊。

過了一會兒,她都已經快睡熟了,耳邊似乎才聽見男人那鞋底的莎莎聲。

但是她聽到了也假裝也沒有聽到,閉眼,繼續睡…。

過了多久,那薄涼的指尖輕輕的點着她的下巴,她有知覺,但是不理。

隨後,男人的大掌貼上她的側臉‘啪啪’‘啪啪’,很輕的力道,彷彿是帶着試探的力道,害怕將她臉打疼了。

拍在臉上這麼明顯的力道如果還能睡下去,那麼誰都能看出她裝了。

她假裝,緩緩的動作睜開眼睛。

“幹嘛——”她的聲音冷冷的,視線移到他臉上,他就坐在她旁邊,近在咫尺,裡面帶着憤怒。

然後,就看見他沉沉的眸子…

“爲什麼送上來的東西動都沒動。不合口味。?!”他坐在她旁邊,然後一隻手撐過來,撐在她的身側。

冉依顏將身體一轉,悶悶的幾個字,背對他

“我不想吃——”

但是隨即,那小身板就又被扳過來。

“在爲我剛纔說的話生氣麼——”他就那樣,碩壯的身體在她的身側,斜壓下來,端端的就是壓迫感,然後,英氣的臉龐線條剛毅。

“沒有——”她這句話說的言不由衷,不想跟他對視線,因爲他幽深的瞳孔她看不透,而且,跟他的眼眸對視也會讓她覺得厭惡。

所以,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就立馬移了自己的視線,跟他錯開,然後,頭又偏到一邊去了。

“我又沒說錯,你本來就很蠢嘛,就算是認定的事兒都要抱着一種懷疑的態度去看,跟何況,你是完全對周圍的一切不設防,你知道我當時在車裡多擔心你,後面硬是心都差點跳出來了…”

男人立馬輕聲細語的勸慰道“以後多試着保護自己好麼,不要讓我每天提心吊膽的,你知道我現在在外面勞累,做這一切都是爲了你,爲了孩子,如果你不在了,我的生命就更加沒有了意義——”

“只會說甜言蜜語——”女人終於翻身過來了,燈光下,嬌媚的小臉,同時又多了一些嬌俏。

“說甜言蜜語不好麼——”男人低頭,柔聲問,一個柔軟的吻就落在女人的額前。

“不好——”女人俏皮的回答。

“那吃飯好不好,你不吃寶寶會跟着捱餓的,你不動手,老公給你喂好不好——”男人低頭在女人的鬢角輕呢。

女人終於轉頭過來看向他“我要吃鱈魚…。”

“吃鱈魚再吃點海帶,醫生說補鐵,你體內缺鐵——”

“好嘛——”女人嘟着嘴點頭…。

最後,男人將女人從牀上抱起來,然後用枕頭從她身後支起,給她墊上,然後用勺子一口口的喂她…

第二天,因爲這風家大少爺被人打的住進了醫院,然後在山莊裡傳的沸沸揚揚。

而傭人們又私下在議論昨晚二少爺在房間裡發火,摔東西,給趕走了一個傭人…

而顧雲芷從早上起牀開始,就巧笑倩兮的下樓來。

似乎,風明輝被打跟她一點不相干,反而她心情高興的很…。

而早上,當顧雲芷從右邊樓梯下來的時候,冉依顏跟着風冿揚從左邊樓梯下來。

夫妻手挽着手。

而顧雲芷本來很愉悅的臉部表情就因爲看見了冉依顏,卻腳步在樓梯上一頓,視線往下,移到她高高聳起的肚腹上,眼底的光晦暗不明。

而冉依顏沒有理她,她和風冿揚一道,也知道顧雲芷就從她對面下來,交面的時候她卻在樓梯上頓了下來,似有若無的往自己的肚子上瞄。

冉依顏沒有故意觀察她,反而,她是通過眼角的餘光感覺到的。

她不懂她反覆看她的肚子是什麼意思,但是,從昨天那一幕之後,那種滋味,她這輩子忘不了,所以,從昨天之後,她對自己的肚子是小心又小心,萬一願意它再出一點紕漏。

她是媽媽,她有義務保護好自己肚子裡的寶寶…

而顧雲芷一個人在樓梯上站了很久,最後,在風冿揚和冉依顏都相繼入坐之後,才又跨開步子身上一股故作的高華氣質一步步踩的穩穩從樓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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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評票,衣好像這是第一次在題外裡面說,最近的評票很多三分,分值被拉的很低,衣心裡很難受,衣曾在留言區也說了,親們覺得不值五分就不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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