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刻,明明面前的風冿揚那麼沉的眼眸在看她,她又不敢那樣輕易的說那幾個字
“我。我。不要它…”她反覆的看着男人的神色,好久,說這句話的時候退後了一步…
“冉依顏——!”男人的臉色抑鬱,聲音更是沉的非常,然後眼眸裡一寸寸的寒光,她不知道她這樣做會寒了他的心麼,這個東西,到底是他花費了很多的心血來拿到的,他覺得這是屬於女人的無上榮光,並且,爲他做到這一切他覺得很傲嬌,可是,現在,他在她的反應裡找不到一絲的成就感,反而,招來她如此情緒激烈的厭惡。
她就不能站在他的角度想想麼,有沒有想過她這樣輕巧的拒絕,這樣令他多受傷。
而對於冉依顏來說,她同樣的擔憂滿滿,她不希望有這個東西,讓自己榮光滿滿,她不想做那個最耀眼的女人,她只想做最平凡普通的女人,她想擁有的只是平凡的幸福,這些東西,於她,讓她慢慢的沒有安全感,這種浮華的東西,她佩帶不起。
她怎麼才能告訴他,她需要的不是這些…
所以,她退卻了…
“啪——”男人忍了多久,看着她遲遲不應的動作,這一刻,終於爆發了,這樣用力的一摔,那明明是世界瑰寶的東西,在男人的手裡如同一塊廢鐵不止,狠狠的砸在地上,寶石砸在堅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然後彈起,寶石的玉質堅硬,而大理石同樣也是,兩個堅硬的東西在風冿揚的大力下摔出去,鑽石寶石沒有碎掉,反而,在地磚的中心處,一道刮出來的灰白色印痕。
就是這樣,冉依顏又一次感受到了這個男人從內而發的一種兇殘和暴力。
手撐在沙發上,還穿着那條長長的蕾絲絨衣,而人一下子就嚇傻了,兩隻晶瑩的眼眸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風冿揚,他好久都沒有出現那張黑氣繚繞的臉,那沉沉的冰冷的眼眸,那精光的甚至是有點嗜血的眼眸。
眼底泛起的淚光在那一刻凝滯,她想哭的,但是,被嚇到這一秒,眼淚在眶裡卻不敢出來。
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那張美麗的小臉已經慘白…慘無血色…
她站在那裡,呆呆的,就那樣兩隻大眼睛似有神也似無神的帶着一種震驚和恐懼。
而站在不遠處的男人,看見她那一副虛弱的模樣,那白色的羽絨和蕾絲花邊在她身上依然那麼漂亮,可能,剛剛收到了刺激的她卻是一副失神的近似於虛空的眼眸在看他…
他的心也忽然有些痛,又忍不住眼眸往上一擡,就看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一瞬間,眼色一暗麼,沉冷的表情裡又彷彿是有一種說出來的複雜和糾結,心裡一股氣,也恨,但是,都不知道在怨她還是怨自己。
明明是一件好事兒,明明他做了那麼多還想着是給她一個驚喜,可是到頭來,卻弄成了這樣…
很多時候,他真的就是想爲她好,明明做了很多,結果卻總是事與願違,總是錯。
唉!一咬牙,真的是無處發泄的鬱悶,男人無奈的一擺手,只能轉身,頭沮喪的低頭,手朝褲兜裡一插,腳步就朝着大開的大門走出去。
他背影有些頹然,帶着些蒼涼,那樣失落而隨意的步子。
啊。等他已經走到門口,冉依顏才忍不住呼出聲來,身體自己的後退,一手及時的緊緊的撐在身後的沙發上,身體就一下子坐下去,恍然間,才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被嚇軟了。
這個男人,是有這樣的氣勢。
剛纔在跟他對峙的過程中,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此刻,手捂在胸口,終於覺得自己是送了一口氣。
但是,等她歇息了片刻,終究有覺得好可惜,那顆如此貴重的鑽石,就被他這樣的砸了,所以,等她緩過神了之後,又蹲下,轉頭到處找那顆被他扔到什麼地方去的鑽石。
她是個孕婦,行動本來就不方便,所以,要進出房間裡的各個狹窄角落,然後去找還是有點難度,但是,一想那麼貴重的東西,哪裡捨得向他那樣砸啊,於是,用了半個小時,傢俱,地上的各個角落到處找,趴在地上找,最後,纔在沙發的金屬角柱下找到,並且摸出來。
那湛亮的光還是那麼璀璨,表面打磨的心形一點點重疊,還是那麼精緻,被他那樣一砸,表面沒有任何的磨損,冉依顏跪在地毯上,然後將這珠寶攤入掌心裡,細細的看,看它的心,它的邊,那亮眼的鉑金,璀璨細小的白色鑽石,越看越覺得喜歡。
但是不管怎麼說,還是他的心意,恍然間,握在手心裡又有一股充實,她的心忽然暖暖的。
是不是一定要在他如此的生氣之後,她才懂得去珍惜他送她的東西呢。
最後,冉依顏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怎麼就好起來了,反正已經送了,不要白不要,但是,她是不敢把這顆寶石帶出去的,帶到人羣的面前,因爲,它實在是太華麗,還是如她之前想的那樣,她佩戴不起,而且,也害怕這樣的東西在她身上,會給孩子,給他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思忖了很久之後,將寶石擦了擦,用小斤帕抱着,還是決定用盒子裝着,然後將它鎖在家庭的私人保險箱裡。
過不久,她會將它帶往瑞士,寄存在瑞士銀行租用的保險箱裡,因爲這顆寶石就算放在別墅的保險箱一樣會怕不安全。
風冿揚出去幹什麼去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這晚等了他到半夜,他都沒有回來。
她在別墅的大牀上等着等着最後等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早晨,風冿揚還是沒有回來,從牀上獨自醒來的她,恍然間覺得心裡有些小失落,小委屈。
他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和她賭氣了,不就爲了一件東西,他值得麼他。
之前一個勁的說愛她,結果呢,就爲了這麼一點小事兒,吵了架,夜不歸宿,連早上都不回來。
想着想着,心裡悶悶的,哭卻是又覺得自己矯情。好歹也還是個大人了一點都不堅強。但是懷孕中的女人本來就是多愁善感的。
肚子裡的孩子又踢了她兩下,她用小手摸了摸,然後撐着腰腹起來。
已經八個月了,再過一個月就可以安排預產期了。
不管怎麼說,想到一個小傢伙還在肚子裡跳動,冉依顏還是吃力的撐着肚子起來。
傭人做好了早飯,早飯時,沙拉和寶珠都在,今天是週末,寶珠要去補課,但是沙拉不用。
兩姐妹很有默契的在早餐時啃着白麪饅頭。
一口口的往自己嘴巴里面喂,尤其是沙拉,那饅頭跟着她的臉一對比,更覺得那兩頰都不是小包子,是小饅頭了。
早餐時,冉依顏硬是被沙拉那舉動逗的樂了,被沙拉抗議了無數次,哼哼唧唧的撒嬌了一早上。
到了中午,冉依顏在花園裡轉了之後,明顯的就覺得有些睏乏了。
按照她每天的習慣,她這個時候會上樓休息。
坐在窗口,看了一會小人書,躺在她每次都會躺會兒的躺椅上。
看了一會,有些無聊了…。片刻,恍然的一聽,似乎樓下有車子鳴笛的聲音,但是,她也沒有多注意。
“媽媽。媽媽。喝水…”一擡頭,就看見小傢伙就用平常喝水的那種很重的水晶杯端着一大杯水,小小的胖乎乎的身體似乎從樓梯上上來,因爲水杯太重,邊走邊小手都在發抖,卻一步走一步看着冉依顏,軟軟糯糯叫她的聲音,然後一步步的走過來。
那嫩嫩臉頰慫起的兩個小包子,樂呵呵的,胖胖的小短腿,動作笨拙,卻有一種說出來的可愛。
冉依顏聽到那句媽媽喝水,看到孩子吃力的端着水杯朝她走過來的模樣心都萌化了。
“我家沙拉真乖——”老遠就走了幾步,自己將水杯接過來喝了,手摸摸沙發的腦袋。
而沙拉聽到媽媽這句獎勵,小臉更是一副高興的了不得的模樣。小嘴兒彎成月牙兒。在原地樂的一轉都分不清楚方向了。
“好了,寶貝,媽媽有點困了,你先出去,等媽媽睡會…。”
孕婦的睏覺時間不規律,有時候,會上午,有時候中午,有時候晚上。
而冉依顏此刻休息之後,覺得自己是有些倦意了,她每次懷孩子睡覺,都會睡的很沉,而且來的特別的快…
而冉依顏說着這句話的時候眼皮都有些睜不開的帶着些睏倦在跟沙拉講話。
因爲瞌睡來的太快,她只能急急的將沙拉轟出臥室,然後,小丫頭倒也很規矩聽話就這樣被媽媽攆出去了。
留着沙拉,她真的很怕,在她睡熟的時候,沙拉會不小心騎到她肚子上,只要是懷孕,一睏覺,冉依顏差不多都是睡的半昏迷狀態。
就算沙拉這個時候跟她搗蛋,她也並不能有把握能及時的醒來。
所以,還是將她趕出去爲妙。
闔上門,然後,女人是半閉着眼摸着沙發倒上牀的,上了牀,然後調整自己的姿勢,懶懶的就拉過被子,蓋在自己的肚子上,房間裡一直有暖氣,所以,她身上並不冷。
不冷,但是躺着躺着,身體間卻忽然熱了起來。這種熱,是她不熟悉的一種熱,彷彿是全身滾燙,她身體裡,不知道什麼地方,她感覺是那裡,但是,又覺得這是不可能的,她是孕婦,但是彷彿的確是有隱隱的在流動的東西。
那一種感覺,很暖,很舒服。來自一種身體的渴望,她甚至半夢中自己就緩緩的將身體弓起…
“呃。”
冰冰涼涼的吻立馬從她從頸脖間,一路往下延伸,冰涼,好舒服。然後,胸口蕾絲睡衣的邊緩緩的被人解開。
她的手一把抓住胸前男人濃密的發,閉着眼,一手抓起,然後,男人的發在她的五根手指間疏漏下去。
“不行。揚。慢點。揚…。”
那麼大的力道,又彷彿是另外一種急迫和狂熱,那種力道,手壓在她的肩膀,她覺得有點痛。
然後,恍然間,又彷彿是有點不對勁。
這種力道太生疏,以前,揚在怎麼迫切都是不會弄疼她身上其他部位的,更不會壓在她的肩上,她此刻的肩上沉受着一個男人的重量,真的好難受,心口有種疏不出氣息的感覺。
而揚每次對她總是很有技巧,就算她惹他生氣,但是,他也從來不拿她懷孕的身體撒氣,因爲,他害怕這樣會傷害到寶寶。
而且,還有一點,冉依顏掙扎了好久,似乎總覺得少了什麼,對的,那股檸檬香氣,無論何時的風冿揚身上都自帶着一種淡而綿長的檸檬香氣,這種香味,彷彿是從體內發出來的一樣。
“不。不對…”搖着頭,冉依顏拼命的想睜開眼,胸前的衣物已經被扯的鬆散,然後,眼睛剝開,彷彿是戲劇般的,她身上的完全陌生的一個棕色皮膚的男子,濃密的頭髮,並不像是本地人,男子的眼眸很黑,黑的如同打磨過的墨石,而她的手,還那樣緊緊的抓住男人的頭髮,手指間,那自然被她從他頭皮上出來的四根發溝。
她那琉璃色的清澈眸子睜的大大,滿滿的都是懵懂,怎麼回事兒,面前的一幕怎麼回事兒。
“你們在幹什麼——!”兩個人在壓在牀上,女人弓着身子,而男人就附在她身上,頸脖間的吻痕明顯,而胸前被繚撥的凌亂的衣衫。
而吼出這句的,就是將門推開,而一臉怒色站在房門口的風冿揚。
風冿揚是擰動門把進來的,所以,聲音自然沒有那麼的大,而冉依顏剛纔沉浸在震驚中也沒有發覺。
“揚——”聲音顫顫的叫了一聲門口的風冿揚,也許是剛纔一連串的事故在面前演化,震驚,然後,恍然間,就看見風冿揚站在門口的頎長身影。
她還在茫然,自己也搞不清楚,所以聲音有點顫,而此刻,這種顫抖而微弱的聲音聽進風冿揚的耳旁,彷彿是一種在哀求他,一種無助——害怕他懲罰她,一種心虛,在這種時候,他突然回來了,然後看見了她和別的男人這一幕,所以她心虛!
“冉依顏,我問你,你到底在給我幹什麼——”
而風冿揚看見那一男一女還都相互壓在牀上,男人的手放在女人的胸前,而女人的手指緊緊抓住男人的頭髮,就彷彿是激情中的這種互相糾纏的畫面…
他看着都覺得刺眼和煩人。
“揚。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似乎自己也遇到電影裡的狗血鏡頭,自己被陷害和被的男人偷情,然後老公回來逮了個正着。
明明知道昨天他是發着火出去的,而此刻,讓他看見這一幕,她害怕她更是有理說不清,而此刻,牀上的這一幕,她的確,的確不知道怎麼發生的,究竟怎麼自己睡着了,彷彿身體還中了一些催化藥物,並且,一個陌生的男人就出現在臥室裡。
她老遠急急向風冿揚搖頭,有點委屈並且無助的淚水從她的眼眶裡滑下,然後將放在這男人的頭上的手猛然醒悟似的放開。
風冿揚站在門口,看着她朝他急的大哭的模樣,俊臉上毫無表情。
而牀上的男人,似乎此刻在反應過來,風冿揚站在門口,立馬抓起牀上的衣物跳下來,一把跪在風冿揚面前…
“風二少爺,不是我自己過來的,是二少奶奶叫我過來的。”
男人抱住衣服,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就跪倒風冿揚的面前,光着背脊。
冉依顏猛然間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睜大了眼。
但是,站在不遠處的風冿揚似乎卻並沒有多大反應。他站在那裡,很冷靜,表情很淡。
“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宏二,是山莊裡的管事,都是少奶奶的主意,我。少爺。這不是我自願的”
“無聊的時候?!”男人聽出他語味裡隱含的意思,臉色驟然一變,更沉,黑色的眸子卻看不出情緒,忍不住揚起的聲調,裡面是一種聽不出的危險“意思就是,這種事兒已經發生過幾次了?!”
而冉依顏坐在牀上,整個身體坐在那裡,背脊打的挺直,底衣被汗水打的半溼,那晶瑩的無辜的眼眸就看過來,小臉蒼白而虛弱,一副我見尤憐的模樣,聽風冿揚如此說,那眼眸裡滿滿的,一種不能置信,她用力的搖着頭,彷彿在跟風冿揚搖頭,她在跟他說,不。不是這樣的,她根本不知道地上跪着的男人是誰,而且,她也不知道爲什麼那男人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間,然後,她猛然醒來在她的牀上,而現在,他在風冿揚面前跪着說着這子虛烏有的一切,用以陷害她,抹殺她的清白。
到底爲什麼,到底這麼人都是怎麼個來頭,她沒有害他,而現在這個男人爲什麼要在風冿揚面前栽贓她這一切。
明顯,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
而冉依顏此刻,根本不來不及回想這整件事兒,因爲風冿揚這裡面臨的問題更大。
她害怕他相信,她害怕他相信之後,又給他們之間感情造成無法彌補的傷害,所以,當風冿揚站在這裡聽着男人話語的時候,她坐在牀上,不遠處的地方,含着淚朝着他搖頭…
風冿揚,不是這樣的,你不要信,你不能信。這都是有人陷害的…
但是,她咬着脣,卻不能將這幾個字吐出口…
地上的男人聽見風冿揚那陡然因爲憤意而揚起的聲調,也嚇着了,嚇呆了,一個勁的跪在地上求饒
“少爺明鑑,這真的不是我的錯,都是少奶奶主動叫我的,我之前在山莊裡做園林工,少奶奶見過我幾次,她說我長相不一般,很喜歡這種,讓我有機會可以來別墅找她。”
男人的話語這樣一說,冉依顏如同被石化般直直的杵在那裡,眼睛瞪的大大。如銅鈴般。
“不。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她急着想分辨,要下牀,可是,恍然間,看見風冿揚擡頭看她如炬的眼眸,那灼灼的光亮,帶着些許的考究。
冉依顏的身體想前一傾,隨即,看見他那被黑色暈染的眼眸直直盯着她的一種不滿的眼神,那一刻,她本來想站起的身體,恍然間,大腦‘咔擦’一聲,身體僵在那裡,一種無法呼吸的痛,她知道,完了…!
他這樣看她,他竟然用這樣懷疑的眼神看她,冉依顏知道,這是一種審視,一定是的…一定是這樣的…
恍然間,胸有一種被壓住的窒息感。她知道,從他看她的眼神,他懷疑她,他相信了。
痛啊,一下子心痛的抽緊。
久久,卻看着風冿揚,那淚水蓄在眸框裡,不增不減。
“不是。?!”此刻的男人冷冷的看她,接過她剛纔話語裡的語義“如果不是這樣,那麼這個男人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這裡,冉依顏,我院子裡那麼多保鏢,門口如此多的守衛,都是吃素的麼,如果沒有你的授意,他能進來?!你當我都是豬啊…”
男人最後一句陡然提高了音量,近乎於一種宣泄的咆哮,臉色沉冷如冰,就直直的對準冉依顏。
而男人的聲波在空氣裡一圈圈的擴散,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震碎的不只是空氣裡的塵埃,還有女人的心。
你當我都是豬啊。你當我都是豬啊。那破碎的聲音一圈圈的激盪在冉依顏的耳邊,她的腦袋,突然有些暈眩,心痛到不行。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又或者說,她本來就應該瞭解,這個男人,她怎麼奢望他身上能出現奇蹟。
不會。永遠都不會…。
眼眶裡的淚再也止不住的往下。
“我就是蕩婦,我就是背叛你了,你滾。你不要再看我啊。我不要給你生孩子了。不對。這哪裡是你的孩子,是我跟別人偷情懷的。”
難過,難受,原來,她們一起走過了那麼多,幸福,甜蜜,他的寵,他的愛,可是,到頭來,卻是連這麼一點挫折都經歷不起。
一時間,她都不知道怎麼才宣泄這心裡的委屈和對他的失望,竟然像個孩子一樣無厘頭的胡亂哭鬧了起來…
而男人站在離她牀邊的不遠處,就那樣怔怔看她,臉上是一種出奇的平靜。好久。而冉依顏低着頭哭,傷心的一塌糊塗,幾乎都沒有注意到男人此刻竟然一聲不吭那麼平靜的站在那裡。
“就你這幅熊樣也敢沾染我老婆,你是不是活的太膩了。”
此刻的風冿揚卻沒有對冉依顏發火,反而是對着地上跪着的男人那厚厚的皮鞋底重重的一腳,踹在男人的胸口上,‘啊’男人慘叫一聲,然後,弓着的身體整個脊背都垮塌了下去。
而風冿揚不理,從前胸踹了一腳出去,男人跪好,然後有從男人的後背對着那脊樑‘哐當’的踢下去,誰都沒有料想到風冿揚會動作這樣恨。
誰敢動他女人身體,碰他女人的人一根頭髮絲的人,他都不會放過,更別說,他敢親,還敢解他老婆的衣物,他這不是自尋死路麼。
才幾腳,男人就被他打的吐血,那淅淅瀝瀝的血渣混着嘔吐物,從嘴裡自己流出來,拉開很長的絲,噁心的要命。
而冉依顏在旁邊,那手不由自主的緊張的捏緊了自己的衣襟。
這個男人,太殘暴了。她從來都知道他就是這麼可怖,但是,他卻一次次給她刷新她腦袋裡的對他的殘暴記錄。
可能跪在地上的男人也沒有想到,風冿揚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動手,全然肆無忌憚…
等他捱了幾腳之後,就混着血水吐出來,然後身體軟軟的趴在地上,別說反抗,連一個字都再說不出來。
“將他拖下去——”男人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那副軟泥模樣,揚起聲音命令下去,而什麼時候一直他身邊的幾個貼身保鏢,出現在門口,然後,將地上的躺在血泊裡的男人拖下去。
處置了男人,好久,才擡頭,眸光寒涼的看向牀上早已經一張笑臉失了血色的女人。
而冉依顏早已經嚇的身體癱軟,緊緊抓住自己衣襟的指甲,都深深的陷進自己的掌心裡,恐懼的看他,脣乾裂,難道他也要這樣對她麼。
“冉依顏,我現在沒空和你算賬,你自己想好今天的事兒怎麼對我做一番交代,交代不好,你同樣會看到後果——”
他這樣一說,沉沉的聲音,冉依顏又嚇的身子一縮,脣抿的緊,雙腿間彷彿溼漉漉的,難道真是嚇尿了…
不。這個混蛋。這個混蛋。她什麼都沒有,她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兒。
一想到這個,冉依顏心裡好難過而且好委屈。可是,他不相信她,他根本不會相信她。
淚水從她眼眶裡流出啦,氾濫成災…
而風冿揚看見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轉身時還冷冷的回看了她一眼,一身凜寒的氣息,一點都沒有變化。
直到男人邁着長腿下樓去,看見在客廳打掃位上的劉媽。
很隨意的甩過去一句。
“劉媽,先去把樓上那灘東西打掃了,懷着身孕的人,看見那個東西不舒服。”
劉媽順從的轉身,先把路給他讓出來“是,少爺——”
果然,還在樓上牀上坐着的女人,看到地上的那灘紅色的黏糊糊的東西,噁心的要死,想吐,卻用手強壓住胸口,嘴裡罵着男人罵的恨不能能親手掐死他。
“混蛋。這個死混蛋。”
他走的時候還要她給他交代,她給他交代個屁,惹她,大不了她懷着身孕又跑了。女兒也懶得要了。
留給他養算了。
而樓下,停在臺階不遠處的黑色寶馬,男人邁步過去,他身後跟着的大保鏢,李坤,跟在他身後,幾次,支支吾吾,想說什麼卻又沒說出口。
終於,男人在車門前,‘嗖’的站住腳,轉頭,看向身後男人猶豫不決的臉,忍不住揚聲,眼眸往後眯起
“你到底想說什麼?!一直支支吾吾的。”
終於,一個大男人,扭扭捏捏,一副憨厚的樣子不知道是該說還是不該說,好久,用手撓撓腦袋
“少爺。我覺得,我覺得。這件事兒肯定是有問題,少奶奶跟着少爺那麼久,少爺也知道她的爲人,其實連李坤我都看出來了,少奶奶其實心眼兒還是很好的,她肯定不會做對不起少爺的事兒。”
男人憋了半天,終於,好像是這樣冒出來一整段兒話。
說完之後,又瞄了瞄風冿揚的臉色,生怕惹他不高興。
而男人頓了頓,半晌,毫不在意的拉開車門,淡淡的一句“我知道——”
“啊…”李坤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而風冿揚已經上了車,“我只是說出來嚇唬嚇唬她,免得把她之前把我氣的夠嗆——”
男人神色淡淡的說完之後,坐上,後排的中間的位置。
“啊。但是少奶奶已經當真了,她覺得是你不信任她,她那會兒真的哭的好傷心——”
“你看見了——?!”男人突然轉頭,打斷了李坤的話,無厘頭的來了一句。
李坤也在感情的事兒上愣頭愣腦的,半響,沒有意識到風冿揚說這句話的語義,有些悶悶的表情,補上一句
“我都看見了。!”
“那是你太不瞭解冉依顏了,她那會兒是怕,等她反應過來,比如現在一定恨死了我,恨我的時候她的狀態就特別的好,她會想辦法對付我,所以,這對她的智商是一個提高。她精神亢奮了,對她懷着孩子有好處。”男人那模樣,說話的時候模樣明顯的散漫。
而前面開車的司機大叔,後車鏡裡那脣角明顯一抽,這都是些什麼歪理。
而男人的絲毫沒有察覺的低頭,開始在車內愜意抽菸。狠狠的吸了一口,不過想想,自己的老婆被別人給親了,tmd真不爽。
而冉依顏坐在牀上,好久好久,眼角的淚漬乾涸,裡面無神,冰冷,她盯着矮几上放着的玻璃杯,失愣失了好久。
“沙拉。沙拉…”從什麼時候開始一切開始錯了?這杯水。?!
似乎在喝下這杯水之後,她纔會那麼突然的想要睏覺,而她,當時以爲是孕婦的本能反應。
如果說睏覺是孕婦的本能,那麼她體內會莫名其妙發熱。春心蕩漾的熱度。這一點都不屬於懷孕的女人該有的狀態。
因爲體內春心蕩漾,所以,纔會不由自主的會有那麼反應。
所以,那時,當她感覺到男人伏在她身上,她竟然那麼渴望,然後,抓住男人的頭髮很進入狀態。
然後纔會有接下來被風冿揚看到這齣好戲。
可是,如風冿揚所說,大門外有保鏢守着,這些保鏢是風冿揚專門訓練出來的,所以,他纔會那麼放心,院內各處也並不是能輕易就能進來,那麼,她牀上出現一個陌生的男人的確是很不合理的…
到底,這個人是怎麼出現的,而且,出現的這麼恰巧和及時。
恍然間,腦袋裡驟然的似乎碾過汽車鳴笛的聲音,汽車,腦袋裡彷彿是閃過一道白光,汽車的聲音。
她從牀上起來,趕緊幾步。
“沙拉。沙拉…”她走到門口…站在樓口朝下面喊着。
而樓下,似乎聽見媽媽叫聲的小女孩,兩個沖天辮在扶梯那裡晃了晃,冉依顏似乎是感覺到了她在撐着腦袋往上看她。
“媽媽。媽媽…”小丫頭站在樓底下,和冉依顏遙遙相望。奶聲奶氣的迴應着冉依顏。
“沙拉,你告訴媽媽,你給媽媽端來的水到底從哪裡接的…”
她往樓下急匆匆的幾步下樓,果然,就看見沙拉那翹起的毛辮子。還有小包子臉…。
“嘿嘿。嘿嘿。”小丫頭有點羞澀的捏着包子臉。然後對着冉依顏一副賣萌狀。
冉依顏有點急,“沙拉,你別笑,你告訴媽媽,你給媽媽的從哪裡來的——”冉依顏走近兩步,然後,一隻手就握在沙拉的小胳膊肘上。
小包子看見媽媽的臉色一本正經,終於停止了自己的不正經,卻依然在摟着小裙子撒嬌,奶聲奶氣,最後“浩哥哥端給我的,他叫我端給媽媽喝…”小丫頭說着,表情裡似乎還有些不好意思,搞着小動作分散自己的尷尬。
而冉依顏的表情明顯的一愣,看向沙拉“浩哥哥…。?!”
“風立浩麼,他什麼時候下來過…。”
“他下來了,浩哥哥來別墅了,只是媽媽不知道,然後浩哥哥將水交給沙拉,讓沙拉給媽媽喝。”
冉依顏一愣,足足在原地驚呆了兩秒,瞬間反應過來,真的是夠卑鄙,居然利用兩個孩子,知道她對自己的女兒怎麼會有防備心理,所以,居然借用沙拉的手,這樣的暗害,她就說,沙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體貼,知道給她端一杯水。
“沙拉,以後別人的給的東西不能隨便拿知道麼——”
此時此刻,女人嚴肅了表情,因爲孩子,就因爲一個孩子,她差點就毀在這上面…
怪不得,那個男人肯定也是那個時候帶進來的。
“爲什麼。”沙拉還看着她一副不服氣的小面孔,奶奶的聲音。
“媽媽說不可以就不可以,以後,除了爸爸和媽媽給沙拉東西,其他人給的都不能接受。”
“那麼姐姐的呢——”
“姐姐的東西沙拉也不能亂拿亂要。”冉依顏依然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小包子臉果斷的不高興了。
而冉依顏不理會她“告訴媽媽,浩哥哥什麼時候走的。”冉依顏又正經的拉了拉她的小胳膊。
“浩哥哥把水給沙拉,然後沙拉給媽媽端水後,浩哥哥就不見了。”
小丫頭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悶悶的低頭說着。小包子臉倒是可人的緊…
冉依顏不語…
端了水就離開了,看來安排的人倒是安排佈置精心的很…
“媽媽。媽媽…你能放開沙拉麼——”思忖間,不覺的握在沙拉小手肘上的力道又緊了,而小沙拉在嚴重抗議。
而冉依顏正失着神,聽到沙拉的抗議聲,猛然的鬆開。
小浩…風立浩…!
而山莊裡,兩個女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坐在石凳上,悠閒的磕着瓜子。
“你說,那人萬一被抓到了,會不會把我倆給供出來”首先是翹着二郎腿的葉羣,那脣上塗着厚厚的鮮豔的口紅。一邊磕着瓜子,吐着殼兒,然後大眼一睜,瞄向對面的顧雲芷。
顧雲芷,一聲紅楓色的收腰小西裝,梳理的整齊的酒紅頭髮,連帽子都是深紅,而裡面配搭的一件黑色方格花紋的針織長裙,高雅大氣。
“應該不可能吧。”她說的有些漫不經心,手裡剝着殼,唸到“畢竟一百萬的封口費,加上他家裡一家老小,他沒那麼容易說實話。他的命值一百萬麼。”女人輕笑“死了都值了。他是咬死都不會說的。”
“還是你有辦法…看那死女人還能怎麼囂張…。”這邊的葉羣紅脣一翹,高傲的表情,說‘死女人’三個字時,眼眸裡說不出的重重的鄙夷。
而與此同時,同樣在別墅裡的女人,坐在窗臺,手撐着頭,目光沉沉,深邃而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