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喜歡這輛。”
費子霖又道:“一模一樣。”
“但這是我的財產……”
他嘲諷地哼了一聲,沒再講話。
我這纔想起我跟他其實還有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婚約,只好看向allen,用眼神詢問他。
allen咬咬牙,最後一跺腳:“費先生真的要點?”
“太麻煩了。”費子霖轉過身,道:“綁個扎彈吧。”
我連忙跟上去:“費先生,這是停車場,這輛汽車一旦爆炸其他的也會爆炸……”
我話還沒說完,身後已經傳來了一個聲音:“你來炸啊!”
不僅是我,這下連費子霖也轉了身。虞雯站在車門口,攥着拳頭,氣度全無:“你炸死我好了!”
費子霖沒搭理她,對孟先生吩咐:“抓回去。”
虞雯跺着腳,怒叫:“你試試看!”
虞雯的媒體形象一向都是少言寡語,因爲她的獲獎影片叫《王后》,媒體也常常稱她虞王后。
所以,這樣發脾氣的她反而讓我覺得有點突兀,也有點可愛。
費子霖這次連話都沒講,徑直走向了一輛車,司機替他拉開了車門。
allen見孟先生已經派人要抓虞雯,立刻衝過去阻攔,我雖然不明所以,但也覺得狀況不對,連忙跟着一起攔,一時間局勢十分混亂,大有羣架之勢。
混亂間,孟先生突然掏出了一樣東西,頂在了allen的眉心,allen立刻舉起雙手,我們也通通舉起手,不敢再動。
虞雯剛剛掙脫抓她的人,見這樣也不再動了,愕然地張大了嘴,半晌,纔看向孟先生:“把你的東西收起來。”
孟先生一動不動,看向了虞雯,莞爾道:“虞小姐,費先生今天只是想陪您吃午餐。”
虞雯瞪着他,一字一句地重複:“把東西收起來。”
孟先生依舊不動,並且沉默。
allen沒有講話,我正在猶豫要不要試試看求情,虞雯已經朝着還未上車的費子霖衝了過去,推了他一把,從他身上摸出了一柄長相略詭異的手嗆,指向費子霖,說:“讓他把東西放下。”
費子霖這半天真的跟一堵牆一樣,完全沒反應沒動作,只說了兩個字:“拿開。”
“你先放了allen,人家招你惹你了?”虞雯已經失去理智了:“孩子又不是你的,你滾回新加坡去好不好!”
費子霖沉默。
虞雯叫道:“你到底要怎樣啊,上次我跟你講得還不夠清楚嗎?”
費子霖伸出手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嗆吧嗒一聲掉到了地上,他也終於換了一句話:“嗆拿反了。”
我這纔看出那把嗆的不對勁之處,趁着他們僵持,忙勸告孟先生:“孟先生,請你把嗆收起來可以嗎?這是違法的。”
孟先生看向我,說:“不用擔心,我們有合法持嗆證。”
allen倒是顯得比較鎮靜,對我笑了一下,說:“別怕,我不會有事的。”
算了,我拿出手機,覺得還是要打給盛華延,卻還沒撥通,手機已經被人卸走,是費子霖的手下。
虞雯不斷地掙扎:“你到底想做什麼?”
“陪你吃午餐。”
“陪我?”
“嗯。”
“吃完午餐呢?”
“送你回公司。”
虞雯沒講話,神色有些不耐。
這時,費子霖擡起手腕,看着表,說:“三十秒,上車,或者炸車。”
話音一落,費子霖的車門突然“砰”地一聲,與此同時,孟先生也收起了武器,對allen抱歉地笑了一下,一行人匆匆上車,匆匆離開。
他們一走,allen連忙衝進了保姆車裡,翻找了一陣子,變戲法一樣地從裡面抱出了一個小孩子。
是個小男孩,長得很可愛,肉乎乎的,剛剛鬧得這麼喧囂,他居然也沒哭沒鬧,而是張着圓圓的黑眼睛瞅着大家。
我小聲問:“這是虞雯的兒子?”
“嗯。”
“費子霖今天是要找他?”
“不知道他找誰。”allen輕輕地拍着他的背,對我說:“幫忙抱一下啦。”
小傢伙很沉,我接過他來,見他目不轉睛地看我,便笑着問:“寶寶叫什麼名字啊?”
不吭聲。
我又問allen:“他幾歲了。”
“一歲半吧。”
“還不會講話嗎?”
“會啊,只跟媽媽講話,別人都不講。”
上車後,allen忙着叮嚀其他人保密事件,我則負責哄這個小傢伙,allen告訴我他叫懷信。
我忍不住問:“姓什麼?”
“虞啊。”
嚇我一跳。
正說着,我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溼,才發現是小懷信正在啃。
allen問我:“他是不是餓了?”
“不知道,好像是。”我也沒奶,只能讓他望梅止渴地啃了:“現在把他送去哪裡?”
“上次老闆不是把這孩子嚇着了嗎?最近一直跟着虞雯的。”allen苦惱了一會兒,說:“先帶回你家裡怎麼樣?”
費子霖的兒子,萬一送回我家磕了碰了,他給我綁紮彈怎麼辦?
於是我問:“要不然送去給盛華銘?”
allen搖頭:“還是你家裡吧。”
最後我抱着懷信回了我家,小傢伙餓扁了,蔫蔫地把腦袋耷拉在我肩膀上,樣子還是那麼乖。
allen在我房間裡轉來轉去,最後跑來問我:“喵喵呢?”
“送給萌萌了。”我覺得喵喵受傷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他這個外公:“我不小心把它腳壓傷了,醫生說怕是好不了,蘇先生那邊有個很好的中醫,盛華延就把喵喵帶過去了。”
allen果然立刻哽咽了:“喵喵的腳受傷了?小心肝……”他抹着眼淚:“早知道就不要給你,肯定痛死了。”
懷信還在我懷裡,這時伸手輕輕地拍了拍allen的頭,那樣子像是在安慰他。
allen又傷心了一會兒就被緊急電話叫走。
我問懷信想吃什麼,他依舊不吭聲,我只好提供選擇,最後他在雞蛋羹那裡點頭。
我在廚房門口搬了個小沙發,讓懷信坐着,對他說:“等阿姨給你蒸雞蛋羹,不要亂動,好不好?”
他看着我,呆萌呆萌地點頭。
我想了想,又去我牀上把粉紅獨角獸拿來,放到他旁邊:“無聊的話就和小馬聊天,好嗎?”
他搖頭,瞥了一眼獨角獸,眼神略鄙視。
我當務之急還是蒸雞蛋羹給他,這個不難,很快出鍋,期間懷信一直很乖巧地坐着,一動不動,冷冷的感覺還真有些像費子霖。
之後我把他抱去餐廳,吹着雞蛋羹給他吃,吃過東西之後他就開始打盹,我把他抱到牀上去,正要離開,手指突然被他抓住了。
我想他是害怕陌生的環境,於是拍着他小小的身體,說:“睡一會兒媽媽就來接你了,懷信不是困了嗎?”
他依舊不吭聲,不撒手,瞅着我,眼神可憐巴巴。
我只好猜:“是想讓阿姨陪你一起躺着嗎?”
他點頭。
於是我也躺到他旁邊,抱着他,他就立刻鑽進了我懷裡。到底是個小孩子,很快就睡着了。
我當然睡不着,躺在牀上想,我和懷信的淵源很深,他還救過我的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緣分不淺,這個孩子絲毫不認生,一般孩子跟陌生人呆這麼久,一定早就哭鬧不休了。
因爲感覺懷信心事比較重,我很怕他聽懂什麼,這麼長時間一直沒給盛華延打電話,現在也只好發了個短信息給他,告訴他整件事的經過。
盛華延過了一會兒纔回復:那你就先看幾天,等阿雯來接他。
我問:送你那不行嗎?
他回:他上次被嚇到了,一見到我的人就哭。你別看他不講話,智商很高的。
我忍不住問:萌萌不高嗎?
光看文字也知道盛華延有多得意:萌萌總欺負他。
隔了一會兒,又發來一條信息:先放在你那邊,如果我先回來了,我再想辦法。
因爲懷信住在我家,這幾天我的工作就稍微推了推。
我畢竟是有孩子的人,摸不着萌萌,就先拿着懷信過癮。領着他逛街買東西,他耐心很足,我讓他試什麼他就試什麼,不過對於他不喜歡的東西,他立刻就會露出小鄙視來。
我也試圖找他聊天,然而他根本不給面子,但幾天的相處他已經對我友好了不少,會在洗澡時在小黃鴨裡灌水噴我,最後我索性給他買了把水嗆。
這天中午我剛把懷信洗乾淨準備睡午覺,突然有人敲門。
從貓眼一看,竟然是費子霖和孟先生。
我決定裝不在,躡手躡腳地抱着懷信往臥室走,卻突然聽到門外傳來孟先生的聲音:“素小姐,麻煩你開門。”
這下我連路也不敢再走,停住了腳步。
等了一會兒,聽到費子霖的聲音:“把鎖炸掉。”
我從小的教育告訴我,黑.道是不講道理,不聽解釋,一言不合就讓你血濺當場的。
當年如果盛華延是黑.道我恐怕就此從了。
現在我的性格已經軟了太多,家裡又有個小奶娃,當然不能做無謂的堅持,連忙去開了門,陪着笑解釋:“不好意思,費先生,剛剛沒有聽到您敲門。”
費子霖看着我懷裡的孩子,沒有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