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愣了大約一秒,便顫抖着手指摸索起按鍵,試圖撥通之前按好的報警電話。
就在這時,手腕突然被人狠狠一捏,伴隨着“咔”的一聲悶響,我措手不及地握住了劇痛的手臂,冷汗頃刻間滲了滿滿一脊背。
手裡的手機當即被拿走,盛華延看看屏幕,隨即冷哼一聲:“報警?”
他把手機扔給身後的保鏢,拉過我受傷的手腕,惡意地使勁揉了一把,雖然知道他是把手腕給我接上了。那陣劇痛卻依舊讓我完全站不穩,靠着牆滑了下去,又被他拽着衣領拎起來,嗤笑道:“就這點智商也配跟我玩陰的?”
“真是長本事了,算計到我頭上來了。”他把我擠在了牆邊,額頭抵着我的,手指在我的脖頸和下顎輕輕地滑動,那樣子就像逗弄一隻無需尊重的寵物貓,溫柔聲音不高且不善:“背叛我?落井下石?還跑來詛咒我?”
“話怎麼說得來着?”他笑着摸到了我突突直跳的頸動脈上:“想起來了。萬劫不復,誰借你這麼大膽兒!”
那咬牙切齒的冷笑聲不免讓我不安地發起了抖,感受着那隻在我鎖骨前流連的手,錯覺他下一刻就會扼死我。
我強迫着自己冷靜下來:今天的一切不會是巧合,時至今日,他依然可以輕鬆地弄死我。
但他這幅樣子出現在我面前,顯然還是打算留着我的命。
我想他一定不知道,我已經這麼瞭解他。
盛華延最後還是拿走了那隻用以威脅我的手,盯着我,眼底流淌着令人膽寒的冷光:“小寶貝,別怪我沒有嬌慣你,你自找的。”
今天我是無法逃脫了,那也好,這些年來,我已經知道怎樣讓他最不愉快,雖然這樣的方式無異於玉石俱焚。
於是勉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擡起了頭,看着他的眼睛:“盛華延,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你直接說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他嗖地收回了那一絲僞善的笑容,朝後退了一步,臉色蒼白着,整個人瘦得幾乎就要脫像,一副大病未愈的慘狀,卻依然比我想象中自信。
我太清楚他這是被氣到內傷,果然立刻就轉了身,冷冷地吩咐:“把她帶回去!”
兩個保鏢立刻圍攏過來,我趕忙叫住他:“等等!”見他腳步一頓,側了下臉,忙說:“我先去看一下我朋友,然後就跟你走。”見他不出聲,又補充:“否則明天早晨我一樣要報警,你該不會是希望自己有遣返記錄吧?”
反正,逃不了了。
只能再找機會。
“把門打開,讓她看。”
保鏢得了令,轉身踹開了那扇緊閉的門。我連忙衝進去,看到ina躺在沙發上,狼狽的樣子顯然已經遭了欺負,旁邊的兩個人已經被保鏢制服,其中一個果然就是端來紅酒的人。
ina是我帶來的人,雖說我們的關係並不是朋友。但我比她年紀大,有義務照顧她。我本就憤怒至極,此刻更加目呲欲裂,衝過去拼盡全力地毆打那倆人,一邊罵:“人渣!垃圾!僞君子!認都不認識你憑什麼對她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