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用這種受害者的眼神看着我!”我卯足了全身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不要用行動去折磨他:“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沒有人會愛你的,她們都只看上了你這個漂亮的身份和好皮囊。”我知道我說的話就像刀子一樣剜着他,但這一天我已經等得太久了!久到幾乎失去了理智:“而我,留在你身邊,只是爲了看着你倒黴,看着你落魄,看着你就像現在這樣,躺在這任由我諷刺挖苦。”
一根一根地,我終於掰開了他漸漸乏力的手指。
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低靡而虛弱:“阿清,那些都沒事,但是你……你……”
“我已經決定跟你離婚了。”我轉身拎過我的包,四年前的包,已經過時得堪稱返古。
離開他,我就一無所有。
今生今世,只有逃。
我比誰都清楚。
我從包裡抽出那兩份早就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扔到了桌上,擡頭時他蒼白到驚恐的臉,緊攥着牀單的手指,指節根根分明,按耐不住地笑:“昨天早晨我已經把你送我的所有股份全都賣給了你的對手,錢以盛華延的名義捐獻給了基金會,算是爲你積福。記者下午就會來感激你的善舉,但願他們不會打擾到你養病。”
我轉身朝病房門走去,手指搭上了門把手,想到日後天涯海角,永不相見,快意之間不免有些落魄:“祝你早日……萬劫不復。親愛的前夫。”
回到海灣別墅,我火速收拾了證件資料和那份前天才找到的母盤,暢通無阻地離開這棟困了我四年的大監獄。
第二天一早便登上os航空公司的航班,目的地是遙遠的維也納,飛行距離七千四百六十公里,時差六小時。
扣好安全帶,我握着財經早報,隔着茶色的鏡片認真地端詳着頭版頭條上盛華延的那張證件照。一本正經得跟遺像有一拼,卻依舊很帥,棱角分明,氣度斐然。
整版都在說着同一件事:繼華盛集團泄密門後,今天早晨集團董事會宣佈撤銷盛華延的集團ceo職務。而他本人昨天中午再次進入icu病房,集團chairman盛老先生專程趕去醫院探望乖孫。今早開盤,華盛集團的股票紛紛跌停。
下面還有個豆腐塊,說盛華延的神秘夫人對殘疾人基金會捐獻六千三百萬爲丈夫祈福。
一定是因爲os飛機的座椅太過狹窄,血管被壓迫,我纔會覺得周身發冷,手腳冰涼。
我的身高在女人裡非常離譜,不穿鞋子一百七十四公分,所以allen那個娘娘腔總會對我說:“太太啊,能讓你小鳥依人的男人真的只有我們老闆了。”
沒錯,盛華延身高一米八八,不胖卻十分精壯,他也清楚自己哪裡厲害,一個不高興就把我按倒,抓過身邊所有的繩索狀物品,那動作簡直比給布娃娃打蝴蝶結來得還要穩當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