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話傳入顧思的耳裡,她覺得是十分的刺耳,好似比白母的話更刺耳,讓人噁心,不過她依然還是忍着,“Sam,不用去醫院,我沒有事,你別擔心。 ”她柔柔的道,並且是故意的放柔了聲音,刻意在他們面前表現着“恩愛”。
“就請楊小姐給我涼膏吧。”
顧思此時擡頭,眼眸底下是一片‘波’瀾不驚,就這麼望着楊晴,絲毫看不出她眼眸底下正在想什麼。
楊晴則是在心下冷哼出聲,想跟她耍心機,還嫩了點,她繼續保持着她的熱情,“去我的房間吧,我替你來塗‘藥’。”
顧思跟在楊晴的身後,白霆在他們後面凝視着她們兩人的背影,心下是說不出的感受,眼眸‘陰’沉沉的,猶萬丈深淵一般難以讀懂,腳步也竟然有些不自覺的跟在了其後。
顧思和楊晴兩人來到房間,楊晴依然還是顯‘露’着剛纔的熱絡,“思思,我來給你塗‘藥’吧。”話語好似完全的認真,且面容上是那麼的天真,無邪。
若不是她早就見過楊晴的真面目,還真是會一度的以爲她是真心的。
“得了吧,現在沒有別人在,不需要在我面前僞裝什麼。”
顧思勾了勾‘脣’,‘脣’角勾勒出濃濃的鄙夷。
“思思,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僞裝什麼?在你面前,我又需要僞裝什麼?”楊晴的話語乍一聽好似沒什麼,實際上卻飽含了她的諷刺。她依然還是剛纔那副表情,彷彿故意在耍‘弄’着顧思。
顧思看着楊晴這副嘴臉,打心底裡感到討厭,如果不是她,媽不會那麼快死,如果內有楊晴母親的大鬧,更是不會那麼快加重病情。
歸根到底,母親的死和她們楊家人脫不了關係。
氣惱之餘,顧思的恨意是那麼濃烈的升騰起,下一秒,她已經管控不住的揚起手,重重的給了楊晴一巴掌。
“啊……痛……”楊晴被這個耳光扇的是一頓“嗡嗡”作響,驚呼出聲。
“痛嗎?這一點點就痛了?那我媽呢?她有多痛……我媽死了……你說,你要怎樣把我媽還給我?”顧思步步的靠近了楊晴,一個巴掌根本就解不了她的恨意。
楊晴瞅見她的猙獰,實際上心裡一點也不畏懼,可是眼角的目光在瞥見‘門’口處的白霆時,她原本要和顧思對抗的神情,霎時間變得軟了下來。
她的臉頰上也頃刻換成了楚楚可憐的面容,“對不起,思思,我真的對不起你……我也知道錯了,所以……我一直想要彌補……”楊晴的聲音是極度的在顫抖着。
“對不起就能換我媽回來了?彌補?你拿什麼彌補我?難道還能讓我媽活過來?”顧思的怒火更足了,手掌心拽了拽,下一秒,她的手掌再度揚了起來,眼看就要再度落在楊晴的臉上時,白霆快速的衝了過來,衝動之下沒有顧及顧思手上的傷,重重的扣住了,片刻,他的掌心下有一層層皮開始剝落,粘在他的掌心……
是顧思剛纔被開水燙傷的手在重力的‘揉’捏下,已經脫了一層皮,原本就刺目的傷口,此時更是變得更爲觸目驚心了。
白霆見此反‘射’‘性’的挪開了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從他的喉嚨裡逸出略顯沙啞的聲音,近距離之下,看着顧思已經全然凹陷的臉頰,心臟立刻的緊縮在了一起。
顧思則是對他的道歉,完全不以爲意。
不過說實話,手臂上很痛,猶如燒灼一般的疼痛,好似這隻手隨時都有可能斷掉。但是,她卻表現得很凜然,絲毫不在乎,似乎斷掉也無所謂,一種豁出去的感覺。
她冷哼了一聲,在白霆的面頰上僅僅只是停留了一秒,那麼快的速度,片刻之後,便是立刻調轉了頭顱。
“思思,我這裡有‘藥’,給你……”楊晴一手撫住被打的臉頰,另一手將‘藥’遞給顧思,聲音更是細細的,很小聲,每一個字眼都在彰顯着她的小心翼翼。
通常情況下,這樣柔弱可人的‘女’子是容易被人同情的。
而顧思不管楊晴怎麼耍心機,她卻學不會一丁點,還是直來直去的,“少假惺惺了,我不需要。”
就算是這隻手廢掉了,她也不會要她的施捨。
剛纔之所以會答應,純粹只是不想待在有白母的地方,她壓迫的氣場太強大,壓得她透不過氣來,而且,楊晴既然那麼熱情的對她,她也順勢可以跟她好好較量一番。
卻沒有想到她們前腳才踏進這裡,白霆便是跟了上來,就這麼捨不得楊晴?擔心她?
這一點在顧思的頭腦裡形成想法,頃刻有一抹心疼在‘胸’口處閃過,不過,也僅僅只是停留了片刻,之後立馬強制‘性’的勒令其消失了。
“思思,別這樣好嗎?既然是一家人了,我們就該和睦相處。我是真心的,而且,你的手……真的不能耽擱了。”
楊晴依然還是在說着。
白霆卻是凝視着顧思手上的傷,又氣又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耍什麼脾氣?顧思,不是每一個人都有義務必須看你的臉‘色’行事,必須對你好。”
他這話語裡好似飽含了對顧思“不知好歹”的指責,但是,說話的同時,已經扯過了楊晴手中的‘藥’膏,快速擰開瓶蓋,替顧思擦拭着。
“不需要……你走開……我沒有要誰對我好,我更不是在跟你們耍脾氣。”顧思本能的後退,不願意接受,同時雙手竟然有點孩子氣的藏在身後。
她有資格跟他們耍脾氣嗎?抑或是說,她顧思可以在白霆的面前耍脾氣嗎?
“顧思,你給我把手伸過來!”
他又再次的情難自控的對着顧思表現得那麼在乎,在吼聲結束之後,白霆有些艱難的嚥了咽喉,而且也倍感自己對楊晴實在是對不起。
楊晴在身後望着他暗沉的臉頰,他臉上對顧思的在乎和心疼,表現得是那麼的明顯。即便她現在已經爲人妻,而他也是有婚約在身,他們兩人還是那麼肆無忌憚的在她這個未婚妻面前肆無忌憚的表現出恩愛。
“你們怎麼了?”
Sam見顧思遲遲不見出來,便是忍不住上來探視個究竟。
一進來時,三人的面頰都是十分的不對勁,“思思,怎麼了?手有沒有塗‘藥’?”Sam一靠近顧思便是查看着她的手,可是,這個時候,她卻不敢給他看她手上的傷,她自己看了都怕,更何況是他。
“已經塗了,沒事了,我們回房吧。”
不知怎麼,是故意在白霆面前表現自己溫柔的一面,還是果真Sam看了讓人不會有那麼多憎恨感?總之,這個話語,顧思是明顯的區別於對他們的言辭。
“我先看看……”Sam似乎覺得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執意要看他的手。
這舉止看入白霆的眼眸底下是格外的礙眼,更是在心下大罵顧思這個該死的‘女’人,同時火氣也是緊隨而來,快要將他的‘胸’膛給燒灼點燃。
Sam略顯強勢的扯過了顧思的手,但是又以不傷到他的力道,完全可以彰顯出Sam對顧思的在乎,“有點痛……”顧思有點楚楚可憐的道。
她到現在也‘弄’不清楚,是不是刻意在白霆和楊晴兩人面前表現着什麼。
“剛纔還沒有那麼嚴重,爲什麼現在……”Sam握住她手腕的手不禁在發抖,喉嚨裡似乎也越來越擠不出一個字眼,最後將視線轉移到楊晴身上,“楊晴……”但是,在觸及楊晴臉頰上鮮紅的五指印時,話語再次打住了。
不過才幾分鐘而已,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Sam,我沒有對思思怎樣,真的沒有……”楊晴表現得非常的謙遜且可憐,尤其是那雙黑亮的眼眸裡,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倍感同情。
“不是……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Sam沒有要怪楊晴的意思,只是想要‘弄’清楚爲什麼一下子就變成這樣了?
白霆睥睨着他們,雖然眼神依然還是如同以前一樣傲慢不已,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的‘胸’口處此時是燃燒着一把火,若是可以,足以將這裡的一切化爲灰燼,尤其是顧思。
他狠戾的瞪視了顧思一眼,而顧思也恰好與他四目相視,卻是挑了挑眉,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彷彿現在Sam就是她的保護神,他們能耐她何如?
“Sam,我們回自己房間吧,你來幫我塗‘藥’,很快就會好了,不要大驚小怪。”顧思說話的同時,還很不悅的從白霆的手中將‘藥’瓶給奪了過來。
白霆實在是看不下去她如此的囂張,“顧思,你給我站住,你憑什麼打楊晴?立刻給她道歉。”他的話語十分的狠絕,銳利的雙眸猶如刀刃,可以輕易的戳傷她和Sam。
“你看見我打她了嗎?我爲什麼要道歉?就算是道歉,也是她向我道歉!還有……Sam,你不是想知道這手爲什麼突然變得那麼嚴重了嗎?就是他,狠狠的扭住了我的手,故意要廢掉它。”
語畢,顧思的‘脣’角漾起了一絲絲勝利的喜悅,好似看着白霆惱火,她的心情會變得無比之好,順帶恨意也相應的減少了不少。
“白霆,是這樣嗎?”Sam冷聲詢問,眸子裡也赫然的染上了一抹怒紅,生氣不已。
面對着這樣的質問聲,好似他白霆是個犯人似的,對於這種態度,素來自尊心超強的白霆又怎麼會受得了?
他半沉了眼眸,“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難道你還想替顧思強出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