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再加以引導,主動聯繫幾個呢?”她心中篤定,於是脣角的笑意也深了幾分。
虞安安也是笑了,出聲添油加醋:“我可聽說,你們很重視的那個飛華集團程總,最近就非常糾結呢,如果我代表虞家請他吃餐飯,你說他肯不肯?”
白芙的心中,又是一驚。
她的視線,從虞安安的臉上,挪到童朵的臉上,再停留在葉子時那裡。
虞家,童家,哪個都不是好惹的。
更何況現在的葉家,一朝崛起,勢不可擋。
畢竟葉家也有着以前多年大家族的底子和人脈,只要起了個好頭,幾年內回到以往的地位,也是不在話下的。
可白家不同,白家之所以能有今天,全靠時家的扶持。
如果沒有了時家,如果風向標轉變……
她不敢想象,以後的白家會變成什麼樣子!
“我……我……”白芙覺得背脊處一陣冰涼,指尖都發起了顫。
她目光變換許久,終於含淚擡頭,“好,我說。”
遠遠的,有優雅的音樂聲流淌進來。
葉子時的心頭,漸漸浮上一層緊繃的期待。
四年前的事情,她知道白芙所知也並不多,但能有一點線索,也是好的。
至於真假,還有待商榷。
“四年前……我也不知道確切發生了什麼事,我只是突然聽說,時北辰出國了,於是趕緊訂機票跟着飛了過去。”
“別說無關緊要的,說重點!”童朵打斷。
白芙抖了抖,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哽咽着繼續說:“我也是最近才聽說的。那天時阿姨在葉家的商場裡摔了一跤,我趕去醫院裡陪她。不一會,辰哥哥也來了,他聽說之後,就說想讓你過去跟時阿姨道歉。”
葉子時怔了怔。
“時阿姨和時叔叔的反應都很激烈,表情中帶着厭惡,立刻說別讓你來。”
白芙擡眸看了一眼葉子時的表情,真真假假地說:“他們說了一句:‘四年前都那樣了,你就不該回國’,還說:‘葉子時就是個禍害’。”
這些話,她雖然杜撰的居多,但她覺得,時夫人和時天南,也就是
大概這個意思。
四周,安靜下來。
虞安安和童朵都若有所思,葉子時則是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白芙吸了口氣,撇撇嘴小聲冷笑道:“所以葉子時,嫁進時家?呵呵,做夢吧!”
“而且,看辰哥哥沒有反駁的樣子,明顯他就是對你並不在意,別說娶你了,他恐怕就是想玩玩你罷了。”
“畢竟回頭草,他那樣的人哪裡吃過,也算是嘗試一下人間百態。”
白芙說了好幾句,都沒得到迴應,於是膽子也大了一些。
她張嘴便又說:“而且,我聽說辰哥哥要在生日宴上,宣佈訂婚。”
葉子時聽聞此言,渙散的瞳孔立即回覆,猛的看向白芙。
白芙抿起脣角,有些不情願,又有些快意,“對象是艾薇薇……他們的典禮請帖,都開始設計了。”
她擦掉眼淚,“葉子時,看來,只有你被瞞在鼓裡?”
虞安安和童朵對視一眼,有些擔憂的看向葉子時。
她們同時呵斥道:“白芙,沒問你的話,你瞎說什麼?”
說完,她們就一人一邊,將狼狽不堪的白芙給架着丟了出去。
空蕩蕩的露臺,只剩下秋天略涼的風,吹起頰畔的發,隱約給人帶來一絲蕭索。
其實,這樣的“謠言”,虞安安和童朵早就聽說了。
可是她們不相信,自然也不敢跟葉子時提。
葉子時的目光,朝着她們射過去,“你們瞞了我什麼?告訴我。”
童朵窘窘的吞了口口水,垂下腦袋小聲說:“我聽說辰哥這回的生日宴,準備的格外浩大。而且,艾薇薇的請帖,跟我們的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葉子時問得詳細。
“聽說她的是粉紅色的,而且是燙金的字……”童朵說完,趕緊放大聲音用力擺手,“肯定都是謠言,你別在意。”
葉子時想到自己的請帖,身側的手,下意識的捏緊成拳。
見童朵遊移的神色,她就知道,艾薇薇請帖顏色的不同,恐怕童朵已經確認過,是真的。
而她的請帖,是白色的,跟所有人的一樣。
宣佈訂婚?會是真的嗎?
那爲什麼時北辰會說,今年我的生日宴,你一定要準時到場?
葉子時忽然聯想到白芙之前所說的話,還有時北辰自從四年後回國以來,特別是最初的時候,對她的種種態度和手段。
他那時候是恨她的,毫無疑問。
時北辰這個人,向來不會沒來由的恨,沒來由的愛。
更不會今天恨,明天就不恨了。
所以,那份蝕骨誅心的寒冷沒再出現過,是他特意將它埋藏,在等待最佳的時機,將它們化成最鋒利的刀,刺進她的心裡嗎?
葉子時的腳步微晃,往後退了一步。
“葉子!”童朵趕緊上前去扶。
可她的思緒,卻被一種恐懼所籠罩,陷入了可怕的死角中。
他一點一點變得對她更好,彷彿不再記得那些疙瘩。他一步一步帶着她想起更多的回憶,讓她的心慢慢軟化。他冷靜自持的在她最難過的時候,伸出手拉住她,閉上眼睛吻她。
一切,都好像一場局。
一場精心策劃,只爲了讓她重新淪陷的局。
於是,她果真再也剋制不住自己的心,主動投入他的懷抱,甚至開始期待每天跟他在一起更多時間。
然後呢?
如果他是一個聰明的獵人,就該到收網的時候了。
在她充滿期待,滿心幸福的時候,一場生日宴上公開的訂婚消息,豈不正好是最最合適的當頭一棒,最後一擊?
葉子時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來,美眸中,佈滿了悲傷的驚慌。
顫抖着撥通時北辰的號碼,很快,他就接了起來,“葉子時?”
聽到耳畔熟悉而悅耳的聲線,葉子時眼眶裡的眼淚,幾乎要狂飆而出。
但她忍住了。
她儘量讓自己用平靜的嗓音問他:“時北辰,你生日,我可不可以不去?”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緊接着傳來時北辰略有些不悅的低沉聲音:“不行。”
葉子時的心,漸漸往下墜。
“爲什麼?”
她顫抖着開口,如同在沙漠行走的旅人。
以最忐忑的心,希冀着前方能夠出現一片綠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