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目光朝着電視那邊掃了一下。
管家順着看過去,便發覺上面停在了葉子時和時北辰的身上。
他頓時瞭然。
離去後,他趕忙吩咐人籌辦宴會,儘量快的舉行,並大肆發放邀請函。其中,葉子時的邀請,他親自過去跑了一趟。
葉家,氣氛十分沉抑。
時家的管家卻是見慣了風浪的人,看到葉家哭紅了眼睛的幾個人,臉色卻依舊淡然,彷彿沒發現自己此刻出現並不妥一樣。
出言安慰了兩句之後,他便親手遞出邀請:“時家即將要舉辦一個賞花宴,屆時希望幾位務必來參加,也能換換心情。”
葉母知道來了客人,早就已經洗漱梳妝完畢。
她整個人乾乾淨淨的,可卻依舊難掩臉上的憔悴與身上的陰霾。強撐着打起精神,她看向時家的管家。
一般來說,隨意寄過去一個普通的信函,裡面裝着邀請函,那就是普普通通不太重視的意思,也是主人在對你說,你去不去其實無所謂。
而若是有專門的助理上門,那就是比較重視,你最好去一去的意思。
其中,如果是管家親自來送邀請函,將邀請函遞到你手裡邀請你去的話,那就代表着,宴請你的人十分希望你去,這種邀請若是都還不去的話,那就有點不上道、傷和氣了。
“這……”
見葉夫人猶豫,時家的管家笑眯眯的禮貌道:“時夫人真誠的希望您與您的女兒能過來,這也是她的一番好意,還希望葉夫人您不要拒絕。”
這話都說出來了,葉夫人自然不好再出言拒絕。
於是只好點了點頭,“好,我會去的,謝謝時夫人的邀請。”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管家這才離去,還留下了一大堆送給葉家的補品。
葉夫人看着那邀請函,卻是有些犯愁。
都已經答應了,那自然是要去的。
只不過這個宴會上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他們現在正是站在風口浪尖上的時候,這種時刻出場,那不是等着被逮住問這問那嗎?
當初時北辰離
去,葉子時就已經經歷過那樣的一次事件。
自那以後,她便再也不喜歡如此熱鬧的場所。
她是真的不想讓女兒再承受一次同樣的經歷。
葉子時知道以後,微微一怔,在聽到葉母說自己一個人前去的時候,她趕忙搖搖頭,堅定道:“不,我們一起去。”
“你……”
“我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我了。”葉子時露出笑容,那笑中,帶着一抹歲月沉澱過後的堅強。
她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會因爲別人一句尋常的非議,而急赤白臉的女孩子了。她早就不是那個會躲起來,將困難和尖刺全都給父母去抗,自己一個人蜷縮進龜殼裡的人了。
葉母的目光微動,竟隱隱浮現一層淚花。
她忽然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葉子時。
世間最溫暖的的事情,莫過於危難時刻,有家人跟自己一同面對。
時北辰回國之後,也不知道是在忙些什麼,一直沒有再來找葉子時。可朱秘書卻時常過來,有時候是送些補品,有時候是過來充當司機。
這一日,已經是時家賞花宴的時間。
朱秘書照常來了葉家,並送上幾套名家定製的禮服,供葉子時挑選。
她想到上一次,自己穿了他送來的禮服,結果當日在宴會上,他們倆的禮服就成了情侶裝。再想到這段日子的種種,和她回國後,他的不聞不問。
葉子時頓時就在換禮服的時候,賭氣的將他送來的給丟開了。
拉開自己的衣櫃,她從頭挑選到尾,本來想伸手拿一條黑色的禮服,但剛碰上那柔軟的布料,她就又改了主意。
伸出手,她將櫃子門又推開了許多。
在深處,擺放着幾條綠色系和紅色系的裙子。
以前,葉子時十分喜歡穿紅色,特別是豔麗的正紅,她總能將那顏色穿出最美麗明豔的風采。
但想到今日似乎不太適合,於是她便選了條墨綠色的禮裙。
濃如墨的沉綠,看起來多少有些沉悶,而且過於老氣。但那漂亮的剪裁,完美的貼合住她姣好的身軀,配上那賽雪的白膚,
倒讓人感覺不顯老氣,反而是更加的優雅高貴,典雅雍容。
化好妝,葉子時走下樓。
已經準備妥當的葉母坐在沙發上,伸出手揉了揉太陽穴。
看到葉子時下樓,她露出微笑,卻立馬一怔。
“你沒穿時少送來的禮服?”葉母有些驚訝的問。
葉子時走到葉母的身邊,笑着平靜道:“我今天更想穿這個。”
“可是……”雖然不知道女兒跟時北辰現在究竟是個什麼狀態,但今日是時家的宴會,時北辰是必然會出現的。
就算不是要順着他的喜好來,也不好故意逆反着來吧?
“走吧。”葉子時故意裝作沒聽到,也沒明白一樣,挽上老媽的胳膊,便拉着她往外面走。
門外,車子已經侯在了那裡。
朱秘書看到葉子時的模樣,也是一怔。
那三套禮服,他本來猜測葉子時會穿其中那套白色的,又或者會選那套米色的,可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葉子時根本就沒穿那三套中的任何一套……
“葉小姐……”
葉子時見朱秘書走過來,便停下了腳步,目光平靜的看了過去,露出一個略有些疏淡的禮貌微笑,“朱秘書,我跟我媽媽一塊過去,葉家的車已經備好了,就不用麻煩你了。”
“時總……”朱秘書張嘴便想將時北辰給搬出來。
可葉子時卻彷彿是料到了一樣,淡淡開口阻斷了他的話語,“時間有點趕,我就先走了哈,拜拜~”
說完,她便拉着葉母上了車。
朱秘書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只好挪開身子,目送着他們的車離去。
等人走遠了,朱秘書才反應過來,一邊嘆氣一邊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低聲自語:“到底怎麼回事啊……”
說着,他卻趕緊拿出手機給時北辰打去電話。
“時總,葉小姐沒讓我開車載她過去,而且……也沒穿你送給她的禮服。”
電話那端,沉默了足足七八秒鐘,才傳來一抹略帶着沉意的磁性嗓音:“嗯,知道了。”
那語調,意味不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