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後,葉子時躺在牀上,不停的安慰自己沒事,用盡了各種辦法。但她終究還是沒法放下心沉入睡眠,就那麼清醒的翻來覆去,躺在牀上徹夜難安。
她看着黑漆漆一片的天花板,抿起脣瓣,腦海裡努力讓自己回想他答應她的話。
他說:“我很快就回來,就明天。”
他說:“你在家好好等着我,明天一塊吃晚飯。”
他說:“有點想吃你做的糕點了。”
時北辰低沉磁性又略帶一絲柔情的嗓音,似乎還回蕩在她的耳畔。她兀自點點頭,在黑夜裡深吸一口氣,跟自己對話,“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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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間外的走廊上,一片安靜。
沈寒拿起手錶看了看時間,正想開口說點什麼打破這片沉寂,就忽然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看來電,接起來就聽到朱秘書有些焦急的聲音:“怎麼回事,你跟時總在一塊嗎?時總他手機怎麼關機了?”
沈寒擡眸,視線平穩的看向那扇彷彿永遠也不會打開的酒店房門,暗自吞了口口水。
他沉默兩秒,不答反問:“子時問你了?”
朱秘書愣了愣,大家都是人精,就像沈寒接到朱秘書的電話,一下子就猜到是葉子時找他問了。朱秘書聽到沈寒的反問,也一下子就知道,一定是出事了。
他有些緊張的點點頭,抓緊了手機,“是,我聽少夫人的聲音覺得她有些不安,言語上已經安撫過了,不過還是不放心,所以打過來問問。”
沈寒“嗯”了一聲,說道:“你就當什麼也不知道吧。”
說完,他就將電話給掛了。
孔露露站在一旁半響,終於有些受不住了。她身上除了手上的傷比較嚴重之外,別的地方應該也是有些淤青,時刻在泛着隱隱約約的疼痛。
她微微蹙眉,抹了把額頭上的薄汗,低聲道:“沈少,我能不能……”
“你去歇着吧。”沈寒不等她爲難的開口說完,就已經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回去休息。
孔露露感謝的看了他和他身後的那位男子一眼,低下頭,腳步有些不穩的下了樓,回到本身安排好的住所。
等她走後,沈寒雙手抱胸,看着那扇門,依舊沒有要走的意思。
阿飛看看他,看看門,再看看他,看看門……幾次之後終於忍不住了,“你準備在這兒等多久?”
“等到他出來爲止。”沈寒的神情微凝,片刻後,他側了側頭道:“你先走吧,我等着。”
阿飛沉默下來,沒說話。
沒一會兒,沈寒見他走了,於是安心的一個人等待。
卻沒想到才過了不到五分鐘,他就又帶了幾個人上來了。
那些人手裡擡着一個柔軟舒適的大沙發,手裡還拿着水果和各種零食。沈寒眸子微眯,便見阿飛哈哈笑了起來,“不管怎樣,舒適第一。”
他們將沙發和吃食都安置好之後,便一一離開了。
阿飛坐在左邊,沈寒坐在右邊,兩個人看向那扇門,繼續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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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一片冷魅的香氣縈繞。
偌大的套房空空蕩蕩,一眼望去,空無一人。
時北辰將成蕾抱上來之後,便打算將她放置在牀上然後離去,卻沒想到,懷中的女人竟然緊緊的環抱住了他的腰,如同水蛇般勾住了他的身子。
他微微蹙眉,眸光微冷。
聰明如他,幾秒內就想到,原來成蕾根本就不是哪裡不舒服,而是……被下藥了。
時北辰眯眼,走向臥室的步伐頓時就一轉,轉而將成蕾帶去了浴室。
一看見浴室裡滿地的粉色花瓣還有蠟燭,他俊臉就是微微一黑。若不是成蕾的情況迫在眉睫,恐怕時北辰都想立即轉身出去了。
他長腿邁開,大步流星走入浴室,單手將淋浴頭打開,然後就將成蕾放入了浴池之中。
成蕾被冰水刺激,打了個激靈,意識稍微恢復過來一些。
她渾身冰火兩重天,簡直就像是萬蟻噬心一般的難以忍受。她睜開迷離的眸子,看見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時北辰,立即就
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剛纔她闖進去遇到了他。
一切,會不會都是命運?
註定她會是……他的?
成蕾的眸光迷離,眼波里滿是媚意。她雙眸微微眯起,如同貓一樣的眼睛勾魂攝魄,幾乎能讓任何男人渾身酥麻。她輕輕咬住自己豐潤的紅脣,眼底裡染上了水澤,“辰……我好難受。”
說着,她沾滿了水汽的纖纖玉臂,就已經伸出來,緊緊的就纏住了時北辰的身子。
然而,就在這樣旖旎的時刻,時北辰的雙眸卻恍惚了一瞬。
他竟然,想到了葉子時。
那個無意間重逢的夜晚,他看見的葉子時,也是這樣柔弱無骨,媚態盡顯,不停的渴望着與自己那麼不一樣卻又那麼契合的身體。
時北辰的雙手驀然握成拳緊繃的垂落在身側。
他想,如果那一晚,他沒有遇見葉子時,那她會怎麼樣?
就在這樣可怕的想象中,他的眼底驀然一寒,緊接着,他回過神來,一把就將成蕾按入了水中。他沉聲道:“成蕾,你冷靜點,你這是被人下藥了。”
成蕾的意識一時清醒,一時又模糊,幾乎已經不知道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或者說,在看見對面是時北辰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將自己對藥性的抵抗,全然放下。
然而,時北辰卻始終無動於衷。
他俊臉嚴肅,眼底裡一片深邃的平靜。成蕾偶爾清醒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張臉,這樣一雙眼。
那一刻,她已經分不清那刀絞一般的疼痛,究竟來自於身體,還是心靈。
不知道在那樣的地獄裡沉浮了多久,成蕾終於感覺到身體裡那滾燙的騷動,慢慢的退了下去。
此刻,兩人都已經渾身溼透,整個浴室裡都是零落的水汽。
成蕾渾身無力,眼前發黑。
終於,她感覺到自己再次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籠罩。她眷戀的吸了口氣,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
時北辰將渾身溼漉漉的成蕾放到牀上,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