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千山萬水

“你……”葉玉的手指顫抖了,盯着他,如同盯着個洪水猛獸,“年柏彥,你現在已經是精石總經理了,葉淵的主席一職也不過就是個頭銜而已,他不能回來跟你爭精石,你這是又是何必呢?”

年柏彥沒馬上給出答覆,只是拿過煙盒,拿出了一支菸來點燃,深吸,輕輕吐出。青白色煙霧朦朧了他的臉頰,弱化了英俊五官上的鋒利線條。

他鼻腔裡哼笑了一聲,像是譏諷又像是無奈,“我說收你兩個點不是跟你商量,如果不是看在多年情分上,如果不是還想爲你保留葉家大小姐的身份,我會直接提出要你手中的全部股份。所以葉玉,我已經給足了你的面子,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要麼你從我這裡走出去,繼續過你擔驚受怕的日子,要麼你就留下股份,用手裡的利益來爲曲藝換個安穩環境。”

葉玉緊緊抿着脣。

她眼前的茶涼了,玫瑰花的香氣也轉冷,沁着淡淡的菸草味,呼吸間總令人心裡涼颼颼的。

“年柏彥,你可真是步步爲營啊。”半晌後她搖頭苦笑,“你利用我和曲藝的關係成功地扶搖直上九萬里,現在又盯上了我手中的股票,這都是你算計好的吧?”

年柏彥吸了口煙,彈了彈菸灰,沒迎合她的話,只是淡淡說了句,“我只是想提醒你,這種事多託一天,你,還有曲藝就多受一天的折磨。我不着急接手你的股票,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我還得選擇嗎?”葉玉笑容轉冷,盯着他一字一句,“我同意兩個點轉給你,但是年柏彥你別忘了,現在精石的股價很不穩定!”

“我會按照高於市面價格的10%收購你手中的股份,這樣,你該放心了吧?”年柏彥的態度不疾不徐。

葉玉使勁咬了咬牙,“好。”

年柏彥淡淡笑了笑,起身走到辦公桌前,長指按下電話鍵,命令,“進來一下。”

很快地,許桐走了進來。

“按照她的要求擬一份股權轉讓合同,送到律師那。”

許桐的牟波微微震盪了一下,微怔兩秒後反應了過來,恭敬說,“好,我立馬去辦。”說完走到會客廳,看着葉玉輕聲說了句,“葉小姐,請。”

葉玉的拳頭都能攥出血來了,良久後起身,狠狠扯過精緻的挎包,經過年柏彥時咬牙切齒落下了句,“年柏彥,你會遭報應的,一定會!”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許桐略有心驚地看着這一幕,趕忙跟了出去。

茶几菸灰缸裡的那支菸,燃成了半支,菸頭的火光由猩紅成了隱隱光亮,菸絲幽幽地油走,如剝繭抽絲,在空氣中發出微弱的、細不可聞的燃燒聲。

年柏彥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揣在褲兜,居高臨下看着腳底下的車水馬龍,那繁忙的街道,來來往往的人羣,這世上的每個人都在奔着自己的目標前行。

他也一樣,這條路對他來說是條不歸路,沒有回頭的可能,只能不停地往前走。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習慣了爲了已經擁有的尋求一分保障,又爲即將擁有的索取絕對的控制權。

因爲只有這樣,他才能證明自己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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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素葉對元旦這個節日感情就不深刻,正如她其實很討厭過聖誕節一樣,因爲有了平安夜,她才覺得聖誕節過得催人斷腸,又因爲有了催人斷腸的聖誕節,連帶的,她覺得元旦這個節日近得太殘忍。

她還是離開了紀東巖那,雖說紀東巖萬般不願意,但她總黏在他家也說不過去,再者,她很討厭別人用照顧的口吻和身份對待她,這種麻煩事她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當然,她也不可能去林要要那,馬上就到她登記結婚的日子了,她去也是給要要道喜的,哪有在人家大喜的日子裡給人家添堵呢?所以,當林要要主動打電話給她,一副着急口吻時,素葉只是輕聲笑着對林要要說,我挺好的,真的。

她覺得自己的撒謊能力挺強的。

因爲,連她自己都開始相信她其實是有目的接近年柏彥的,她只有相信了自己的謊言,她以後的人生才能走得不那麼辛苦,不是嗎?

人在必要的時候就是要用自欺欺人的本事,否則人生苦短,當你的記憶裡全都是痛苦時,那麼面對的就只剩下一條出路。

她還不想死,這世上還有她留戀的人,例如說舅舅舅媽,例如說素凱,例如說要要……

素葉暫時住在了素凱那,而面對舅舅和舅媽擔憂的神情,她一來告知自己很好,二來說她已經將父母的骨灰供奉了佛堂,避開了湖葬一事,舅舅和舅媽聽了之後這才放心。

元旦的團圓飯素葉是跟舅舅和舅媽一起吃的,席上,她笑得很開心,只是話不多。但見她始終含着笑,舅舅和舅媽的心也就放下了。

方笑萍張羅了一桌子的菜,還皇恩浩蕩地破例讓素冬喝了白酒,素冬樂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端着小酒杯茲溜個不停。

“你這孩子就是倔,這大過節的你把柏彥叫來多好?要不然他也一個人過,家裡就咱們三口人,素凱那小子還沒回來,湊個麻將桌都湊不齊。”方笑萍吃到半途又開始喋喋不休。

素葉的心臟跟着方笑萍脫出口的名字疼了一下,疼得迅速竄到了手指間,與筷子輕輕接觸時都產生痛感。她張了張口,好半天才說,“其實我和他——”

“小葉啊,你趕緊給他打電話吧。”方笑萍沒聽清素葉蚊子般的小聲兒,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神情還挺期待。

素葉看着方笑萍的神情,心中愕然舅媽已然是欣然接受年柏彥的架勢,再看素冬,他也衝着她點頭,催促她打電話。

這個電話,她是絕對不可能打的。

輕輕舔了舔脣,她才道,“他也要跟他弟弟過節的,就別打擾他了。”

“嘿你這孩子,說得這叫什麼話呀?什麼叫別打擾他了?搞得他像外人似的,兩人都要結婚了還講究這麼多。”方笑萍大嗓門,“兩個大男人的過節能怎麼好好過?來我們家多好。”

“舅媽,您就別指着再多來兩人能陪您搓麻將了,我不會打,我想他和他弟弟也不會。”素葉儘量讓自己的神情看起來自然些。

其實原本的,她很想告訴舅舅和舅媽真相,但大過節的她要怎麼說出口?而且這件事要怎麼跟舅舅舅媽說,什麼時候說她都要好好想想。

“也是啊,人家是海外長大的孩子。”方笑萍笑道,又一拍她的肩膀,“沒事,我教他們,柏彥那麼聰明,他弟弟也不能笨了,麻將什麼的一學就會,再說了,他娶了你就是咱們家的女婿了,以後逢年過節的總得陪着我這個舅媽打打麻將什麼的吧?”

“舅媽,年柏彥他……他真的挺忙的。”素葉好不容易纔吐出他的名字,呼吸間如同鋸子劃過鼻腔似的疼。

方笑萍這才恍悟,“也對,精石現在亂七八糟的。”然後又成了語重心長,“小葉啊,我呢之前一直聽反對你跟柏彥在一起的,但自從合葬那件事後吧我就對他徹底改觀了。你都不知道他找你找的都快瘋了,那個緊張勁我和你舅舅都看在眼裡,那天虧得有他在,要不然我和你舅舅都不知道怎麼辦好了。要不說啊,女人再能幹也得有個男人靠着,你看柏彥,一聽你在杭州二話沒說就飛過去找你了,挺好的。”

素葉的心又在滴血,一滴一滴地洇開,蜿蜒成淚。

素冬也點頭同意,“之前我和你舅媽都覺得找個普普通通點的人挺好,但現在想想,你跟他在一起可能就是上天賜的緣分,你說這就是柏彥,換了其他男人能有那麼四通發達的關係網第一時間找到你嗎?”

“哎呀,你們別老提年柏彥了,吃不吃飯了啊?都涼了。”素葉大口往嘴巴里夾菜塞飯,只有這樣才能控制淚腺。

方笑萍拿筷子敲了敲她的碗,“都什麼時候了還年柏彥年柏彥的叫,你吧這孩子就不知道什麼是女人味,一天到晚地不長心,現在了還連名帶姓地叫他。你也學學電視裡的那個白冰,雖說討厭吧,但一看就是男人喜歡的類型,多溫柔多嫵媚。柏彥是個成功的商人,還是個鑽石商,外形又高大英俊,往他身上撲的女人、主動投懷送抱的女人多了去了,你別一天沒心沒肺的。”

素葉低着頭悶聲答應着,再開口時明顯打算轉移了話題。

“素凱這段時間有消息嗎?這次他不會一走又是好幾年吧?”這也許就是警察家屬的悲哀,在他執行任務期間,他們不會也不敢打他的電話問問情況,一切只能通過他的上級來得到消息。

素冬抿了一口酒,開口,“一切安全,前段時間聯絡出了問題,可把我們擔心死了,幸好啊,葉瀾及時把消息告訴了我們。”

素葉驚訝,“葉瀾?”她怎麼能跟素凱聯繫?

方笑萍咂了咂嘴巴,“你還不知道吧,她在雲南呢,得到素凱的消息後特意打了一通電話給我們報平安。”

“啊?她一個人去的雲南?”

“好像是她自己去的。”

素葉震驚,這個葉瀾膽子也太大了,做這種事竟然也不跟她商量一下,萬一出事了怎麼辦?不過想想,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就算葉瀾來找她,她又能做什麼呢?只能勸她不去,但,依照葉瀾的性子肯定不會聽。

方笑萍嘆了口氣,“說心裡話,葉瀾還真是好姑娘,只可惜啊,她是葉家的孩子。”

素葉很想跟舅媽說,其實無妨。

可話始終在嘴巴里打轉,吐不出來。

真的無妨嗎?

她感覺,就算葉鶴峰不在了,素家和葉家始終都有那麼一條鴻溝,想要填平這道鴻溝談何容易?就好像,她和年柏彥之前,明明就是面對面站着,卻無法融入彼此的世界,隔在他和她之間的不再是一道鴻溝,而是千山萬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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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舅舅家出來後,素葉就回了素凱那兒,他不在家的這段日子,舅媽幾乎是兩天過來打掃一回,倒是省了她找小時工的功夫了。

天黑時,有人敲門。

素葉誤以爲是舅媽又來嘮叨什麼了,想都沒想開了門,豈料門口站着的竟是年柏宵。

他斜靠着門邊,外穿了件短款黑色夾克,裡面套了件F的白色帽衫,在品牌上就拉近了距離,仍舊是一條泛舊牛仔褲,馬丁靴,斜揹着一個深藍色學院包,利落的短髮,配上帥氣的墨鏡,嘴裡嚼着口香糖,見她開門後衝着她擺了擺手,“嗨,最近過得好嗎?”

素葉有一瞬誤以爲看見了年柏彥,心裡咯噔一下,也別怪她會緊張,年柏宵和年柏彥在身高上是一模一樣,連身形都差不多,光是這個身高就足以給她壓力。

一時間她站在門口,不出聲。

年柏宵見她愣住,擡手摘了墨鏡,往胸口一掛,詫異地眉頭都豎起來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素葉這才反應了過來,“哦,進來吧。”

年柏宵看了一眼客廳乾淨得近乎都能當鏡子使的大理石地面,又看了看自己的鞋,優美的英文裹着磁性的嗓音一併出來了,“我還用脫鞋嗎?我的鞋子穿上很費勁。”

“不用。”在四合院都不見他脫鞋進門,來這還裝文明瞭。

年柏宵就大搖大擺地進來了,四處打量了一番,誇張地吹了個口哨,“不錯啊,雖然沒有三里屯那邊的大,但格局很好。”

這次見面,他對她在態度上倒是客氣了很多。

素葉也懶得糾正他用中文了,見他晃來晃去的直頭疼,便叫他坐了下來,又端了果盤給他。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年柏宵拿過紙巾擦了下手,然後拿過一個山竹,手指稍稍用力掰開,“我找了紀東巖,紀東巖說你到了舅媽家,我又找了舅媽,你舅媽好熱情啊,二話沒說就告訴我了地址,甚至把這裡的鑰匙都給我了。”

說着吃了一瓣山竹,山竹的酸刺激得他齜牙咧嘴。

素葉一聽瞪大了雙眼,“給了你鑰匙?”老天,舅媽這是搞什麼?

年柏宵懶洋洋地從褲兜裡掏出鑰匙,在她面前晃了晃,“要我帶給我大哥的,說你一人在這兒她不放心。”

“給我。”素葉嚇了一跳,趕緊把鑰匙奪過來。

年柏宵一口吞了剩餘的幾瓣山竹,似笑非笑,“不給他了?”

素葉覺得奇怪,將鑰匙收好後盯着他,“你不會不知道我和你大哥已經分手了吧?”

年柏宵聳聳肩膀,“從他的神情我是看出來了,但他沒跟我說,既然你這麼說了,八成就是真的了。”

“我一直在利用你大哥,所以,我就是你口中的那種女人。”

年柏宵笑了,像是聽到了天底下可笑的笑話似的,“你利用我大哥跟我有什麼關係?”

素葉愣住。

“素,你要知道,我大哥是我大哥,我是我,你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不自覺間,他對她的稱呼有所改變,不再像以前那樣“喂”“喂”地叫她。

素葉垂眸。

“你不是一直覺得我是你大哥包養的情婦嗎?”

“事實上你把我大哥給耍了。”年柏宵憋着笑。

素葉見狀更加遲疑,“你看上去挺幸災樂禍的?”

年柏宵兩手一攤,不說話。

“你恨葉家的人?”素葉冷不丁問了句。

年柏宵倒是實在,“不喜歡,很不喜歡。”

“因爲你父母?”

年柏宵想了想,“更是因爲他,我不明白,他爲什麼還要替精石賣命。”

“所以,連帶的你就恨你大哥?”

“不,我恨他,有其他的原因。”年柏宵眼裡的光黯淡了些。

素葉瞧着他,等着他說下去。

奈何年柏宵沒有告訴她的打算,反問,“那孩子呢?”

“我爲什麼要留着你大哥的孩子?”素葉的聲音發冷。

年柏宵看了她良久,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我大哥知道了你打掉他孩子的事了?”

素葉沉默。

見狀,年柏宵也多少能猜出大致的情況了,搖頭,“素,你這麼做……怎麼說呢,在國外是犯法的。”

“你錯了,在國外還沒有胎心之前是不犯法的,有了胎心做掉才叫犯法。”

年柏宵無奈,“好吧,我說不過你。”

“你可以討厭 我。”

年柏宵笑了,“我一直都很討厭你,所以,再討厭也討厭不到哪兒去了。”

“我打了你大哥的孩子,你還能跟我談笑風生?”

年柏宵用一副你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你打掉的又不是我的孩子。”

素葉噎了一下。

年柏宵拿過了一個橘子,幾下剝皮後,塞了大半在嘴巴里,看得素葉心驚膽戰的,她問,“你怎麼像從難民營裡出來似的?”

“這叫人生在世,活好眼前纔是關鍵,有的吃就吃,有的玩就玩。”年柏宵給她上了一課,起身,手一揚,橘子皮準確無誤地投進了垃圾桶裡,衝着她一揚手,“走吧。”

“走?”往哪走?

年柏宵上前乾脆拉過她的手臂,改成了中文,“人生得意須盡歡,這句話說得對不對?”

“對是對,但,你和我好像都不怎麼得意吧?年柏宵,你用錯境遇了。”

“管它呢,我們喝酒去。”年柏宵說了句,又反應了過來,“哦,你的身體不允許,這樣吧,就當陪我喝酒,你喝……嗯,牛奶吧。”

素葉這時候哪有心思出去?搖頭。

“come on,放鬆點。”他中英文交加,“如果你的情緒很糟糕,倒不如發泄出去。”

素葉遲疑,良久後點點頭。

“你等我,我換件衣服。”

年柏宵笑了,給她比劃了下OK的手勢。

“喂——”他又叫住了她。

素葉頓步。

“要不你把這房間的鑰匙給我吧?萬一你想不開玩自殺什麼的,我就不用破門而入了。”年柏宵似真似假。

素葉拿着鑰匙,晃了晃,“這把鑰匙,我敢給你,你也未必敢接着。”

“爲什麼?”

素葉指了指牆上的照片,“知道我弟弟是幹什麼的嗎?”

“聽說過,警察。”

“確切來說是緝毒警,掃毒的。”素葉晃盪着鑰匙,“這裡很危險的,說不準哪天就被毒販打擊報復給炸餓了。”

年柏宵嚥了一下口水,清了清嗓子,“我突然覺得……還是你收着鑰匙比較安全。”

素葉淡淡抿脣,進了衣帽間。

年柏宵踱步到了照片前,看着照片裡身穿警服的素凱,嘖嘖搖頭道,“這麼帥的男人,跟毒販打交道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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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要要這陣子心裡總是惶惶的,不知是爲了什麼,越到登記的日子心裡就越是沒底。這段時間,丁司承也總是往她家跑,跟她商量婚禮舉辦的細節,他知道她父母很不滿意這門親事,但還是主動打電話給她父母,有什麼事情都跟她父母交代。

如此說來,其實他還真的是個負責的男人。

林要要原本想約着素葉一同逛街,買點結婚用的東西,但打電話時給素葉後覺得她的情緒欠佳也就算了,她辦的是喜事,而素葉的爸爸前陣子剛過世,所以她怕素葉多想。

天黑得很快。

從商場出來後已是長街霓虹。

元旦期間,各個商家都在做活動,也促使周遭的打車環境很糟糕,林要要拎着大包小包地站在街頭,看見輛空的計程車過來後馬上騰出一隻手拼命揮手。

車子倒是停了下來,可沒等她邁步 ,就見後面突然竄過個小夥子一下子搶着上了車,她氣得直跺腳,衝着車窗裡面喊了句,“你丫個娘炮!”

小夥子不動聲色,掏出鏡子整理了下被風吹亂的頭髮。

計程車司機給了林要要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腳一踩,車子走了。

林要要氣得直哆嗦,正準備掏出手機叫車,又一輛車子無聲無息地滑到她身邊,她放下手機定睛一看,這車子有點眼熟。

車窗緩緩落下,露出葉淵那張憔悴不堪的臉。

一路作弊2穿上衣服就不是你了遭遇紀東巖大洗牌最可怕的問題來自天國的男人不見了獎金全扣頂風作案遭遇紀東巖我喜歡你對不起驚人的巨礦可能會是將來咱們的兒子似乎太過依賴不是你以前的情人教育方式的分歧你怕了警察第一個找的就是你我需要跟你好好談談做我年柏彥的妻子漂亮的收尾你怕了心思2相親的對象這輩子你都別想好過再起波浪在孤獨的世界裡阮雪曼的口供年夜1默契誰是聰明人4他不會娶你即將面對的別離每個人都心思難測素葉你個瘋子你還真未必玩得起年柏霄他不是柳下惠叫的從來都不是你的名字奶酪店外的不仗義1不愛驕傲的粉碎迷失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前兆真的未晚嗎突如其來的相遇誰的女人不能碰沒規矩不成方圓誰是聰明人2我們在一起就那麼難嗎他不會娶你失蹤生了病的花兒我以爲你是他的情人等了一夜高於十倍的價碼勾心鬥角的家宴不經我允許你簡直就是個奇葩送你一頂帽子不會像傻子一樣不曾相信過我把你的私生子帶走奇怪的事如何祭奠死人被劫持的人質到底是什麼目的?瘋狂素葉的耀武揚威十指相扣的溫暖我和你話不投機一路作弊2獎金全扣突生的內疚我,親自處理風雪中的男人更糟已經是玩火自焚但更愛你的錢體貼的真正含義更放心不下你穿紅裙子的女人丟了重要的東西比狠,誰都不是他的對手心思2我來報到了年柏彥的打怵誰都不是對手一切安好醉倒了溫柔鄉天也有塌下來的時候風輕雲淡的謊言尊嚴放在何處忘記是正常的你敢叫蔣彬活該被人綁架要麼嫁給我,要麼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