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葉以爲年柏彥會在會議室,推開門,便是見到一屋子面無表情的股東們,然後,她會頂着年柏彥的一張臭臉故作淡定地摸索着一角坐下,以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精神來參加這個她壓根就不想參加的什麼董事局會議。
她是精石的股東不假,但這股東身份是強加給她的,這跟她對葉家的成見沒有關係,而是她本身覺得所謂的股東身份就好比一道枷鎖,讓她在無形之中增加負擔。
是她太清楚人生苦短,能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就好。
豈料,年柏彥不在會議室,問過行政處秘書,秘書說股東會議早在兩個小時前就開完了。素葉一個頭兩個大,只能硬着頭皮敲開總經理辦公室的門。
年柏彥在辦公室的小會客廳,見素葉來了後示意她過來坐。
素葉見市場部總監和公關部總監都在,稍稍愣了下。
年柏彥聲音輕淡地跟她說,正在商討秋季新品發佈的事,葉葉,你也聽一下。
兩位總監的眼睛齊刷刷落她身上。
素葉的臉頰有點想發燙。
就算以前跟年柏彥交好時,他在公司也不會說當着下屬的面直接叫她葉葉,工作時間他都是用素醫生來稱呼她,也有連名帶姓地叫她,那意味着她犯了什麼錯。
其實她挺想提醒年柏彥,她之所以來精石上班,不過就是接受了一週兩天來這裡坐班的企業心理諮詢師的角色,而並非她已經承認了自己是精石的股東,新品是否發佈,什麼時候發佈,以何種形式發佈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她對這些商業上的決定絲毫提不及興趣。
但想着自己還有求於這個男人,便強忍着頭昏腦漲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聽着他們的談論。
總監們又投入到忘我的工作安排之中,公關部總監在跟年柏彥一同審覈最新產品代言人的最後敲定人選,手旁放有厚厚的相關資料,有關秋季新品的運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因爲涉及到產品設計專利的申請,所以秋季新品的最新式樣已經成爲了衆人期盼和討論的話題。
一切的宣傳都要配合着市場規律和銷售運作去走,所以市場部總監的意見不容小覷。
從三人討論的工作進程來看,應該已經進行很長時間了。
看得出年柏彥對這次的秋季新品極爲重視,他提出的每一條要求和建議都極爲苛刻,卻不難看出他的精益求精。
素葉在旁邊聽得雲山霧罩,尤其是涉及到市場運作的相關情況,她更是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渠道啦、什麼經銷商代理啦、什麼櫃檯統一形象管理啦等等……
她覺得,自己是在聽天書。
聽着聽着就走神了,心思不在新品上,目光則在他們三人臉上來回轉悠。
認真,是人類最美的表情,不管男人還是女人。
精石,從前期運作到市場銷售再到後期完成,素葉清楚知道有這麼一支精英團隊強大而專業地存在着,其中以市場部和公關部總監最爲出色,而親手打造這支專業團隊的人就是年柏彥,他是這個團隊的精神領袖,也是整個精石的中流砥柱。
所以,他忘我投入工作的樣子着實挺吸引人的。
而年柏彥一旦進入工作,是什麼事都能忘記的,素葉在他眼裡能夠看出狼的野性,那是熠熠的、堅定果斷的目光,這似乎是素葉頭一次如此清晰地看穿他的目光。
年柏彥沒注意到素葉已經走神,跟市場部總監商討了很久後,下意識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才想起身邊的素葉,放下杯子,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很柔和。
“想喝什麼?”
素葉其實來辦公室是一心等罵的,只要他及早提了她未出席會議一事,她的心才能不這麼一直懸着放不下來。這就好比聽到的一個笑話:有個人,他的樓上鄰居每天都很晚纔回家,每次一回家就先脫掉一隻鞋扔到一邊,然後再扔另一隻,所以這個人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啪啪”兩聲,吵得他心煩極了。終於忍不住了,他便找了個機會跟樓上鄰居抗議,說他擾民,樓上鄰居態度誠懇地抱歉。等又一個晚上,樓上鄰居回來了,“啪”地一聲脫扔了一隻鞋後突然想起樓下的警告,便小心翼翼地將另只鞋放在了一邊,沒有製造聲響。樓下的那人聽到一聲“啪”後左等右等都聽不到下一聲,忍無可忍地上樓敲門說,你還是趕緊扔第二隻鞋吧,要不我睡不着。
素葉的心理完全符合於這個故事主人公的心理,以往年柏彥不滿意她的工作態度和習慣,都會劈頭蓋臉地批評,她早就習慣了他的嚴苛,而今天,連許桐都說他的臉色很難看,但直到現在他還和顏悅色,便讓素葉心裡沒底了。
她情願他趕緊罵完她,這樣心裡還有數。
“葉葉?”年柏彥見她傻愣着,叫了她一聲。
兩位總監也看着她。
素葉趕緊扯回注意力,想了想,“哦……咖啡就行。”
年柏彥擡腕看了一眼時間,略微沉吟,按下電話鍵,“備一份點心和一杯溫的檸檬水進來。”
素葉詫異。
很快地,秘書端了進來,年柏彥示意放在素葉面前。
等秘書出去了後,年柏彥看着她說,“這個時間還是別喝咖啡了,要不然你晚上又睡不着了。先吃點點心,一會兒帶你去吃晚餐。”
前半句是*間*的叮囑,後半句像是縱容和*溺。
他說得那麼自然,絲毫沒在意還有兩個下屬在辦公室。
素葉敏感撲捉到兩位總監眼裡的意味深長。
沒說話,低着頭吃點心。
年柏彥叮囑完這話後又繼續投入工作,就這樣,直到她點心吃完了他都沒再有空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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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素葉再有了意識時,睜眼,這才愕然發現自己睡着了。
她還在年柏彥的辦公室裡,躺在寬大的沙發上,枕着抱枕。耳邊已沒了兩位總監討論工作的聲音,茶几上的空杯子也收走了,收拾得乾淨。
夜色靜謐。
不遠處的落地窗外長安街已燃起了長串紅燈,從他的辦公室裡,總能看見夜色下不一樣的城市繁華。
素葉一個激靈坐起來,這才發現身上蓋了件男士外套,拿起一看,是年柏彥今天穿着的外套,她的周身沾了他的氣息。
素葉抱着頭,什麼時候睡着的?她竟懵懂不知。
眼睛掃在了剛剛枕過的抱枕上,這個抱枕是休息室裡的,是他拿給她的?
有聲音入耳。
她探頭看過去。
是年柏彥在打電話,應該是公事,因爲隱約聽到什麼排期之類的話,具體的就不得而知,年柏彥的聲音壓得很低,像是怕驚擾了什麼。
看了一眼時間,已是晚上九點多了。
他還在工作。
只是夜晚中的年柏彥看上去有了不一樣的蠱惑。
他接電話的樣子挺迷人,頎長的身子微微斜靠着椅背,一手拿着手機,一手輕揉着額角,工作一整天的他看上去有點倦,但語氣依舊肯定果斷,毫不含糊。
剛剛結束上個電話,放下手機沒半分鐘,手機鈴聲又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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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很快接通電話,又往她這邊看了一眼,這才發現她醒了,正坐在沙發上披頭散髮地朝這邊看。
他便笑了。
脣角微微上揚,隔着彼此的距離,他眼角眉梢的淺笑在夜色的襯托下圈出了夢幻般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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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忙撇開了目光,低頭穿着鞋子。
而年柏彥那邊這次也沒再刻意壓低嗓音,用正常音量交代完了工作後,起身朝着她這邊走過來。
辦公室的燈光很暗,幾乎只有地燈和窗外霓虹的光亮。
他高大的影子壓過來時,她已經穿好了鞋子。
“餓了吧?”年柏彥於她身邊坐下,笑問。
素葉看着他,大腦快速運轉。
這個人有點反常。
首先她沒參加會議,其次她又在他的辦公室裡睡着了,而且肯定是當着他下屬的面了,他讓她聽新品的事,她卻直接用睡着來給他放了第二次鴿子。
但,這個男人現在竟還是輕聲細語地問她,餓了嗎?
這很不正常。
見她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瞧,年柏彥脣角的笑染深了,擡手揉了下她的腦袋,“睡傻了?問你話呢。”
素葉反應了過來,避開了他的手。
清了清嗓子,從嗓子眼裡擠出來一點聲音,“在你開罵之前我能先提出點個人建議嗎?”
年柏彥聞言,眉眼間明顯染上不解。
素葉沒等他開口便說,“我記得你們在敲定最終代言人的事,那個……明星用誰都行,就是不能用白冰或安靜。”
見他眼裡漸漸掬笑,她馬上解釋,“我是你們承認的董事局成員之一,我有發言權。”
年柏彥笑,“當然。”
“那……你是同意了?”素葉狐疑地看着他。
對於商業上的決定,她知道年柏彥向來不容人拒絕,他沒責怪她的事後主張,是什麼意思?
年柏彥沒立馬給出她答覆,高大的身子卻意外湊近她。她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就覺得耳畔癢癢的,是他氣息蒲落的溫度。
“吃醋了?”
有點揶揄,還帶着明顯的*。
素葉快速地閃到一邊,隔着昏暗的光亮瞪他,“我沒那麼無聊,只是合理化建議。”
年柏彥沒逼近,大大方方地倚靠着沙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安靜無端被你扣上了精神患者的帽子,到現在媒體還咬着她不放,精石當然會在這個時候避嫌,那麼白冰呢?你不想用白冰的理由是什麼?”
“那你想用白冰的理由是什麼?”素葉反問。
年柏彥微笑,“形象好,知名度高。”
“你還忘說了一點。”素葉心裡酸溜溜的,冷哼,“她身材也好。”
年柏彥笑看着她。
“我想,你最清楚這點。”素葉沒好氣地說。
年柏彥反問,“我最清楚什麼?”
“她可是陪你時間最長的*。”素葉皮笑肉不笑,“你說我是不是還得跟她取取經?”
年柏彥了悟地看着她,“看來你知道的事還挺多。”
“是你招惹的女人太多,都恨不得給我立座右銘了。”
年柏彥眼神慵懶了,見她像只刺蝟似的,便將整個人全都斜靠在沙發上,“你過來。”
憑什麼他叫過去就過去?
素葉坐着不動。
他笑,“你過來,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有什麼事就這麼說,我又不是聽不到。”
年柏彥嘆氣,“我從早忙到晚,現在快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快過來。”
素葉打量着他,見他眉心似有倦怠,也覺得他不像是在撒謊,便慢騰騰地朝前湊了湊。他見狀搖頭,“坐到我身邊。”
麻煩。
素葉乾脆起身,來到他身邊坐下。
“說吧。”
年柏彥頭靠着沙發,瞅着她。
素葉見他半天不說話,扭頭盯着他,見他脣角明顯勾起壞笑後她驀地反應過來,剛要起身,年柏彥卻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臂一用力將她扣進懷裡。
“你放開我!”該死的男人,她就知道不該相信他,他哪是沒力氣,她都掙脫不開他的手臂。
年柏彥扣着她的腰不放,臉頰埋在她的髮絲間,於她耳畔輕笑,“你承認你吃醋了我就放手。”
“你別鬧了,放開。”她是背對着他的,一來二去地拉扯,隔着薄薄的布料她覺出些什麼,連同他的呼吸也變得粗重,便紅了臉,心裡撲通通地直跳,“年柏彥,你那點破事兒值得我吃醋嗎?”
年柏彥盯着她的側臉,沒說話。
她被他盯得全身不自在,趕緊扯開話題,“接下來你是要罵我了吧?趕緊罵。”
“爲什麼罵你?”
素葉被他落下的氣息攪得心頭煩亂,微微避開,“你不是等着我開會嗎?”
年柏彥恍悟,“原來這事啊。”
什麼叫原來這事啊?
她驚訝地轉頭盯着他,目光順着他結實的胸膛對上了他的眼,這人是轉性了還是受什麼刺激了?怎麼他覺得這件事是小事?那幹嘛還擺張臭臉?許桐不可能撒謊。
兩人距離很近。
室內的光線又愈發朦朧。
從年柏彥這個角度看素葉,有種說不上來的美,她眼裡還蔓着薄薄的迷霧,可愛極了,一時間有種滿滿的喜愛填充了他的胸膛。
他忍不住低頭,薄脣覆上了她微張的小嘴。
素葉愣住,等反應過來時他的吻早已攆深,她趕忙將他推開,撇開臉,呼吸略急,“沒事是吧?我要回家,很累。”
他卻依舊扣着她不放,低頭,輕輕的吻似有似無地落在她的髮絲,然後沿着她的側臉掃過。
兩人的呼吸絞纏,她能聽到他加重的呼吸聲。
“我不會勉強你一定參加股東大會,當然,公司有什麼重要決定我事後會告訴你。”他在她耳畔低低的。
素葉聽了這話更暈了,聽許桐的意思,年柏彥大有將她拆骨入腹的準備啊。
“你一直不接手機,我是擔心你出了什麼事。”年柏彥的脣輕輕壓在了她的耳,像是述說自己的關心,又像是在與她溫存。
她覺得呼吸間全都是他的氣息,他身上的氣息,是男性強烈的氣息。如同賦予了生命是的瘋狂地往她心口裡面鑽,他的冷漠也許是殘忍的,但他的溫柔比他的冷漠更加殘忍,毫不留情地*着她的心,讓她拼了命用痛恨澆灌的強大心臟開始有了後縮的跡象。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就是在沒見到他的時候,她會那麼堅信自己的冷漠和憤恨,但見了他之後,哪怕就那麼遠遠地看着他,她的心就那麼不能自控,更別提他這般溫柔相擁。
她怒罵自己的輕賤!
又苦苦糾纏於原諒與無法釋懷的矛盾之中,這種感覺折磨得她快要瘋掉了。
“我沒事。”素葉歪着頭,儘量避開他的脣。
年柏彥卻像是故意逗弄,她避開,他的脣還是順勢落下,沿着她的頸部細細啃咬。
“年柏彥!”素葉不得不轉過身,雙手撐着他結實的胸膛。
年柏彥的雙眼在昏暗中愈發黑亮,他低笑,“說你吃醋了我就放過你。”
“憑什麼我要說這話?”素葉撐得手臂都酸了。
“那好,我說。”
她不解,盯着他。
“我會吃醋。”年柏彥凝着她,目光如炬,“你身邊每一次出現異性,我都會吃醋。葉葉,我承認我嫉妒得快要發瘋了,丁司承、紀東巖,不知天高地厚的金大中,打着蔣斌旗號的蔣偉等等這些。”
他的眼神炙熱,她被他的眼神燙得疼痛,想要避開雙眼他卻不允許。
“還有……”他補了句。
素葉不得不看着他的眼。
他的眼卻像是悄然染上了一絲疼痛,脣貼近她的,低低念出了一個名字,“還有柏宵,我竟然容不下他多看你一眼了。”
素葉全身一顫,沒等反應過來,年柏彥的吻就徹底落了下來。
脣間是溫柔的力量。
碾轉着她的脣瓣。
然後是他的氣息,撲面而來。
當他的舌與她的絞纏時,素葉驀地反應過來,一把推開了他,不悅喝道,“年柏彥你神經啊,他是你弟弟!”
年柏彥見她急了,輕聲道,“好了,你就當我發神經。”他可謂是百依百順了。
素葉看了他良久後才稍稍鬆緩了神情,他雖不見動怒,但畢竟是個強勢慣了的人,活到他這個歲數,一切都早就定了型,很多時候他只能去允許別人的適應,而不是他要無限制地適應別人。
想起了林要要的話,其實她說的也對,在自己不知道怎麼辦的情況下順其自然是最好的方式。
更何況,她還有求於他。
看得出年柏彥是費盡心力想要維持好彼此的平靜,見她眉梢鬆動,輕嘆了一口氣,拉過她的手,“葉葉,這段時間我會很忙。”
她聽得出,他明顯地在跟自己交代 他的狀況,心口微微一滯,輕輕“哦”了聲,沒再多說什麼。
年柏彥圈過她的肩膀,溫柔說,“帶你去吃飯。”
素葉任由他拉着她的手起身,見他穿上外套後,想了想說,“明天下午我想請假。”
年柏彥穿衣的動作停頓一下,看她,“哪兒不舒服?”
“有點事要辦。”不能說年柏宵的事,別說他剛剛的話讓她覺得匪夷所思了,就單拿他要是知道年柏宵差點把人殺了這件事都得大發雷霆。
年柏彥的目光落她身上,“棘手嗎?需要我幫忙嗎?”
“不,我一個人能搞定。”她嚇得一激靈。
不過還好年柏彥像是沒看出她竄過的緊張,略微想想,點頭,“行,有什麼事打給我。”
太陽打西邊出來啊。
今天的年柏彥好說話到了極點。
“你……”她遲疑。
他笑,“怎麼了?”
“怎麼沒聽你提扣錢的事兒?”
年柏彥聞言,脣稍上揚,用力揉了下她的腦袋,“扣了你的錢,下一秒是我的錢包遭殃,得不償失。走了,吃飯去。”
握住了她的手。
她低頭看着他的手,心裡五味雜陳。
他卻順勢地,與她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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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總是令人興奮的。
只是令素葉緊張的,是下午兩點年柏宵的測試。
中午她跟林要要在員工餐廳裡吃飯,順手拿了林要要剛得到的一部車子,是葉淵買給她的,粉紅色,像水蜜桃似的可愛。
今天素葉的車子限號,她想吃完午飯就趕緊趕過去,所以只能借要要的車。
“你怎麼不開年柏彥的車?”
“開不起,也不敢開。”素葉將昨天發生的一切事告知,連同年柏宵的事。
林要要聽了後大爲吃驚,“你做了這麼多大逆不道的事,他竟然沒生氣?”
素葉也驚悚點頭,問要要,“你說他是不是另有圖謀?”
林要要憋了下嘴,搖頭。
午飯後,素葉一路開着粉紅色的車子直達賽車場。午後的溫度熱了起來,下了車,熱氣忽扇着往臉上涌,剛站定就聽見紀東巖衝着這邊喊了句,“小葉,這邊,麻溜兒的!”
以手當扇,迎着陽光一瞧,紀東巖穿得一身休閒,站在賽道上正朝着她笑,而年柏宵正在檢查車子,見她來了後倍感高興,拼了命衝她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