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兩人聊得話題,葉瀾很不適合去聽。
“其實我也在懷疑葉鶴城。”素凱在聽完年柏彥的分析後,給出了自己的意見,“但你知道,他的所有證據都抓不着,我們只能是懷疑。”
年柏彥若有所思。
“還有葉淵的話,你覺得他有所保留嗎?”素凱問。
素凱是警察,也是年柏彥最信任的警察,葉淵被害這件事,必然是要有人知情的,這樣才方便去調查,所以年柏彥將葉淵的情況直接反饋給了素凱,尋求素凱的幫助。
年柏彥品着茶,淡淡地說了句,“有。”
“想要找線索的話,葉淵首先就要知無不言。”素凱皺眉說。
年柏彥放下茶杯,盯着素凱,“你有沒有想過,一旦這件事真的跟葉鶴城有關,你將怎麼面對葉瀾?”
素凱沒有馬上回答。
他只是低頭,若有所思地擺弄着茶杯,下垂的眼皮遮住了目光裡的思量,緊皺的眉頭卻出賣了他複雜的心思。
良久後才說,“人總要爲他自己做過的行爲負責,否則,這個社會就亂了。”
年柏彥聞言後,輕淡地笑了笑。
“換做是我,沒法做到你這麼鐵面無私。”
“不應該這樣嗎?”素凱一時間迷惘。
年柏彥倒滿了茶。
“對於警察來說,應該這樣;對於商人來講,只爲利益而活。”
素凱看着他,久久未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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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不在家的時候,葉淵會到庭院裡散散步,等年柏彥從素凱那回來後,扔給了葉淵幾瓶德國黑啤酒。
“事實上我更喜歡你們家冰箱裡的食物,健康新鮮。”葉淵笑着拿過啤酒,揚了揚,“我就是喝酒纔出了事兒,現在可不敢喝了。”
“不喝?”年柏彥將啤酒打開,笑道,“你不喝,怎麼酒後吐真言?”
葉淵一愣。
年柏彥沒理會他,自顧自喝了幾大口。
爽口的冰鎮啤酒在這樣一個炎熱天氣裡十分給力。
葉淵手裡攥着啤酒,啤酒的涼一直朝着手心裡鑽。
“你什麼意思?”
年柏彥倚在那兒,手裡拿着一罐啤酒,淡淡笑着,“你也知道,你二叔的證據爲零,我已經儘量在幫你了,只可惜,你隱藏得哪怕是細枝末節的東西,也有可能成爲破案的關鍵。”
葉淵目光裡閃過一絲慌亂,“我沒有隱瞞了。”
年柏彥盯着他,抿着脣。
葉淵看上去神情有點不自然了,想了想,將啤酒打開,然後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幾口,擦了下嘴,目光躲閃。
“那你那句殺人滅口是怎麼回事?”年柏彥反問。
葉淵的嘴巴張了張,“我……說過嗎?”
“葉淵,你這樣讓我很爲難。”年柏彥肅了神情。
葉淵沉默,悶頭,然後幾口把剩下的啤酒又喝完,手指用力一攥,裝啤酒的易拉罐被捏得咯吱咯吱響。
“你在隱瞞什麼?或者,你想保護誰?”年柏彥的目光鋒利。
葉淵看上去有些煩躁了。
良久後,啞着嗓子說,“我只不過,不想讓事情鬧的更大。”
“還有什麼事比僱兇殺人更嚴重嗎?”年柏彥不解。
“有。”葉淵十分肯定,他擡頭,看着年柏彥,“葉瀾。”
年柏彥怔楞了一下,眉頭皺,“你的意思是,這件事阮雪琴也有份參與?”
葉淵重重地嘆了口氣。
有那麼三四分鐘纔開口說話。
“殺人滅口這件事,其實也是我後來猜到的。”他的嗓音發沉,“是有一次,我無意之中聽到了二叔和二嬸的爭吵。”
年柏彥看着他。
“也就是在那一次,我才知道二叔跟那個臺灣龍石公司有關係,他們在爭吵過程中提到過,而二嬸好像是對那家公司諸多不滿,兩人越吵越兇,當時我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麼,只是撞見的時候,正好聽他們在說龍石。”葉淵嘆了口氣,“他們兩個見我闖進來後神情挺愕然的,然後,我清楚地看見二嬸眼裡流露出驚慌,我想,他們一定是不想讓我知道些什麼。”
說到這兒,葉淵又深深喘了一口氣來平復心口的鬱結感,“緊跟着我就出事了,所以當時我就在想,這個龍石一定是有問題的,而他們不想讓我有時間去發現秘密。”
“但你又怕這件事真的跟葉鶴城和阮雪琴都有關係的話,受到最大打擊的是葉瀾,所以你才把這段隱瞞。”
葉淵點點頭。
“葉瀾也是我疼愛的妹妹,葉玉已經出事了,我不想看着葉瀾再出事。”
年柏彥看着他,“這世上有很多事和人,不是你想保護就能保護得了的。要不然你就隱忍不發,否則,哪怕只是有點苗頭,你想保護的人或事就會被人牽出來。”
“你覺得這件事跟阮雪琴有關嗎?”葉淵急急地問。
年柏彥輕輕搖頭。
不是沒關。
而是他也說不上來。
阮雪琴和葉鶴城的關係很奇怪,維護和對立並存。
例如上次的董事會,她並未站在葉鶴城那邊,那個時候,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兩人的關心存在問題。如果葉淵說的沒錯,那麼兩人爲了一個公司而爭吵,那麼這家公司就很有來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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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一回到四合院就喊熱。
車的空調系統壞了,她是頂着熱滾滾的空氣回來的。
然後抱怨年柏彥,名車也不過如此,還不如她那輛紅色的小吉普。
年柏彥顧不上安慰她,拿了件外衣給她披上,遮住了她因爲換上睡裙而露出的雙肩。
素葉不高興了,皺眉,將外衣拿開。
“這麼熱,瘋了?”
“室內開着空調,一會兒你就該冷了。”年柏彥說着又把外衣披在了她的肩頭上。
心想着可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雖說他知道葉淵不會突然跑出來,但讓素葉穿得這麼少在客廳裡溜達也挺危險的一件事。
素葉當然不知道他的心思,眉頭皺得跟擰乾的毛巾似的,“你今天是怎麼了?平時可不這樣。”
“你要穿着吊帶睡裙,等回到臥室再穿。”年柏彥不解釋,“在客廳,得披上點兒。”
素葉扭頭瞅着他,突然湊近他聞了聞,詫異,“你怎麼大白天的喝酒?”
年柏彥想起剛剛的那罐啤酒,暗呼失策,壓了心神淡若清風地說道,“天太熱了,就喝了一罐冰鎮啤酒。”
“哦。”素葉沒怎麼當回事兒,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說道,“今天可累死我了。”
“接了什麼案子?”年柏彥也在她旁邊坐下,又給她提了提衣服。
素葉懶洋洋地靠在他身上,撒嬌說,“我都被你慣懶了,前段時間不上班天天閒得慌,現在上了班,又煩得要命。”
“看來案子進行得不是很順利。”年柏彥說着,卻有點心不在焉。
“是啊。”素葉說着突然摟緊他,“柏彥,你在夢裡夢見過同一個人嗎?”
年柏彥沒料到她這麼問,怔楞了一下,“什麼意思?”
“就是反覆夢見一個人啊。”
年柏彥搖頭,“沒有過。”
“很奇怪啊,我有這種體驗。”素葉靠着他,“還有楊玥,她的情況更特殊和嚴重。”
“楊玥是誰?”
“我的客戶,新接的那個案子。”素葉說着,就從包裡掏出那四幅畫來,遞給他,“你瞧,這是她畫得夢境。”
年柏彥接過來,大致看了一眼,“什麼意思?”
“你呀真是不解風情。”素葉搖頭,對着每一幅畫都說了一遍意思,然後又將楊玥的狀況跟他描述了一番。
年柏彥點點頭,“這種情況倒真是特殊。”
“那你相信她夢裡的這個男人真實存在嗎?”素葉問。
“存在不存在不是靠你我去猜的,查一查不就知道了?”
“我查了,查不到有關這個名爲海生男人的資料。”
“那就是不存在。”
“也不能這麼說。”素葉想了想,“造成她這種現象的一定有原因,我不相信是一般的心理疾病。”
年柏彥從身後將她輕輕摟住,笑道,“那就要發揮你的小宇宙了。”
素葉嘻嘻笑着,“說不準,一併能將我自己的問題解決。”
“你有什麼問題?”
素葉很是認真地看着他,“我經常夢見的那個小男孩兒啊,以前我總是覺得,他只不過是存在於夢境這種的,沒有什麼特殊意義,又或者說,其實我是一直在逃避面對自己的這個夢境。有可能這是上天的安排吧,要我來接楊玥的這個案子,其真正目的就是,也要我搞清楚,那個小男孩兒到底存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