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了光景
江漠遠在她身旁坐下,大手伸過來在她額頭上摸了摸然後鬆了口氣,又見她一副傻愣愣的模樣忍不住輕捏了一下她的臉,“怎麼了?還沒清醒呢?”
江漠遠也認真地與她對視。
“我怎麼了?”好半天莊暖晨才緩過勁兒來,輕喃了句。
“你嚴重低血糖引起昏迷,這兩天又高燒不退,我們現在是在醫院。”她臉色蒼白,尖細下巴和眸底竄過的迷惘無助引發了江漠遠強烈憐惜,伸手將她攬入懷裡,溫柔輕聲,“沒事了,都過去了。”
他想想都後怕!
程少淺意外的一通電話令他心裡長了草,原本已經忙得不可開交的他怎麼也定不下心來繼續工作,按理說,莊暖晨辭職不算什麼大事,在北京,辭職都像是家常便飯似的習以爲常,甚至可以說,他倒是巴不得她辭職在家。但是,這通電話令他坐立不安。
他了解程少淺,不是什麼大事絕對不會讓他打這通電話,在電話裡,程少淺簡單地交代了一下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便更覺得事態嚴重。從認識到結婚,他已經足夠了解她是個重友情的女人,這一次,怕是夏旅已經將她的心傷透到了極點。他能理解她的絕望,被好友出賣,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錐心之痛。
他是二話沒說直接放下手頭工作去了機場,等下了飛機後正巧接到暴雨的紅色警告,先是一路飛車到了別墅,沒人,又到新房,也沒人。吉娜和奶奶那邊他也找過,莊暖晨沒去。他這才察覺事態嚴重到超乎意料,外面開始下起了雨,雷電交加,天色已然黑透。
她的手機關機,無法問到她的位置。
他又生怕她真的就堵在路上,遇上暴雨出了危險,情急之下冒着大雨滿北京城開找。
難以形容找到她的瞬間心情,像是那次在寒天雪地裡終於被他找到似的激動和緊張。說實話,他也是頭一次遭遇如此罕見的暴雨,當他趕到現場時足以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大多數的車子被泡在了積水中,小型一點的車子已經被積水沒了車頂,救援車、吊車等等全都到了現場搶救。
等他找到莊暖晨的車時,積水已經淹過大半個車門,萬幸的是她所在的地勢較高一點,但雨勢大到離譜,如果他再晚到一會兒,她隨時都有窒息甚至死亡的危險。
他二話沒說砸了車窗,一路將她抱上了救護車。車子裡,她整個人都像是斷了翅膀的鳥兒,軟綿綿、瑟瑟發抖地一個勁兒往他懷裡鑽,他摟緊她,那種後怕感從未有過。
他知道她在害怕,知道她很無助,於是便在她耳邊一遍遍輕喃,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我在你身邊……
這個女人,倔強的時候令他哭笑不得,可無助的時候,令他憐惜到了極點,恨不得將所有能力全都傾囊出來,保護她,愛護她,不再讓她受到一丁點兒的傷害。
莊暖晨窩在他懷裡,熟悉而又溫暖。他的嗓音在胸腔中盤旋鑽進她的耳府,是充滿磁性的低沉好聽。沒掙脫,任由他摟着自己,又感到他的手臂越收越緊,像是怕失去般緊張。
“我昏迷了很長時間嗎?”再開口,嗓音有些嘶啞,喉嚨火燒火燎的疼。
“兩天。”江漠遠微微拉開她,伸手捧起她的小臉,凝着她的眸光竄着心疼,“傻丫頭,怎麼這麼想不開?你知道我找不到你的時候有多着急,嗯?”
兩天……
她竟然昏迷了兩天。
視好摸又。“我不是想不開,只是沒想到會遇上暴雨。”斂下睫毛,遮住眼底的倦怠,輕嘆了一口氣,氣流濺在江漠遠的手指尖上,漾開屬於他的淡淡氣息。
這氣息,乾淨,充實、安全。
她倒是有些討厭自己了,這麼快就忘了他的壞了嗎?他跟沙琳的事後續如何至今都沒給她個準信兒,她該生氣的,可是心底那麼清楚地知道,當在暴雨中被他抱在懷裡時,她竟然真的什麼都不怕了,也不覺得孤單了。
“這陣子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要做。”江漠遠低頭,溫熱語息散落臉頰,引得她癢癢的。
“你怎麼回來了?”她微微避開他的氣息,咬了咬脣。
頭頂上,男人低嘆一聲,有些縱容還有些寵溺,“我不回來你早就向閻王爺報道去了。”這兩天有媒體報道出有人在暴雨喪命的新聞,雨勢太急,也是有人被困在車裡出不來又等不到救援最後淹死的情況,報道中也提到了她所在的雙井橋,大部分車癱瘓被淹沒,也有出現傷亡的情況。
這一場大雨,攪得整個京城都動盪不安。
她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目光灼灼趕忙又低下頭,啞着嗓子說了句,“早點報道更好,早死早投胎。”純屬句氣話。
江漠遠聽了卻勾脣一笑,伸手用力捏了下她的鼻子。
“唔……好疼!”擡手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江漠遠鬆手,起身給她倒了杯水重新坐下,遞水上前,“就算你到了陰曹地府,我也能給你翻出來。”見她絲毫不提辭職的事,他也不便主動提及。
如果可能的話,他倒是情願她一輩子呆在家裡,做個專職太太最好不過。
“自大狂。”她嘟囔了句,拿過水喝了幾口。
江漠遠凝着她,忍不住伸手輕撫她的頭頂,出差這幾天,他很想她。
她沒撥開他的手,亦沒避開,低頭小口小口嘬着水感受他掌心的溫暖輕柔,像個乖巧的孩子。喝得差不多她擡頭,他卻忍不住低笑,“瞧你,喝水都喝到嘴巴外面去了。”
莊暖晨擡手剛要擦,他卻伸手拉住了她的手,低頭凝着她,目光變得幽深情重。她被他目光灼痛,欲要垂臉,他卻俯身吻上了她的脣畔。
她的身子一僵,他的吻卻是纏綿悱惻,吻幹她脣角晶瑩水珠後,涔薄的雙脣貼上了她的脣瓣,輕輕碰觸,她的呼吸浸染他的氣息,他的動作如此溫柔,溫柔得令她一時間恍惚迷惘。脣瓣忍不住顫抖,卻激起男人的渴望,他的吻由溫柔倏然轉爲霸道強勢。
脣間的力量令莊暖晨緊張,雙手攥拳捶打江漠遠結實的肩膀,卻如同敲打在銅牆鐵壁上似的。他的吻來得太猛烈,侵擾她所能控制的知覺感官,他的舌追逐她的,時而溫柔舔舐,時而激情啃咬,時而輕佻戲弄,時而狂佞貪婪,似體貼情人又似粗野蠻漢,徹底侵略她的芳香。
“唔……痛……”他的強勢最終還是弄痛了她,皺眉呼痛淚花閃閃。
江漠遠聞言,眷戀不捨放開她的脣,卻又不急着離開,薄脣輕輕在她脣間廝磨,溫柔低笑,“弄痛你了?哪兒疼?”
“你明知故問。”她瞪他,卻因他的摟緊無法抽離。
綻放男人脣間的笑容擴大,輕啄了她一口,“現在還疼嗎?”
“你別這樣,放開我……”這是醫院,他瘋了?
“不想放。”江漠遠卻笑得更溫柔,似情人般低語在她臉頰,擡手,修長手指如微風般輕輕拂過她的額際,頰畔,最後停留在小巧圓潤的耳垂上,徐緩輕揉慢捻,像是玩弄又像是憐愛。
她的心絃被他撥弄得虛軟無力,抗擊的意識也在他舒緩的揉弄下一點一滴地消除。江漠遠的手指順着她的頸線下滑,停在她鎖骨凹陷的柔嫩肌膚上。
“我好暈,想要休息了。”莊暖晨害怕這種感覺,卻迷醉於他輕柔的撫弄,忍不住側過身子,像只小貓一樣偎依在江漠遠懷裡。
“躺在我懷裡休息。”江漠遠低頭在她耳際似煦風般輕聲吟喃,伸手將她摟緊,輕嘆一口氣於她耳畔,“暖暖,你知道我有多想你?”
她身子一怔,側擡臉凝着他。
“想我嗎?”江漠遠垂眼與她對視,目光所及盡是柔情,“這些天,想沒想我?”
莊暖晨紅脣微啓,顫了兩下。
笑,蔓延在他的眉眼之間。他將她摟得更緊,低頭親吻她滑膩的臉頰,蠱惑她說出心中的話,“親愛的,告訴我你想我……說你很想我。”
迷亂的情愫像是一小撮火焰,迅速在他吻過的位置急速竄燒,她的心跳很快,快到近乎要竄出了心口,從嗓子眼裡蹦出來,她的耳膜拼命被強烈的心跳聲聒噪着,這心跳聲是她的,亦是他的……
“我……”莊暖晨喃喃,被他的溫柔浸染得意亂情迷,滿滿情愫漲得心口都在痛,忍不住逸出,“我想——”
“咳咳——”
想念他的話還沒等說出來便被意外的咳嗽聲打斷,有人故意爲之。vxho。
莊暖晨驀地清醒,這才發現竟有人進來了都沒察覺到,,一把推開江漠遠,努力平復心底的激動情緒,但是沒用,臉上的灼熱感遲遲未退,他的吻彷彿仍印在她的脣上,健碩的身軀似乎還緊擁着她。
是吉娜,正憋着一臉的笑故作內疚,“呀,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了兩位小別勝新婚的情致了。”
再看江漠遠,英俊的側臉早就變得鐵青,大有一副殺之而後快的殘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