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太晚,所以你我的身份錯了;相愛太晚,所以你我的世界已熙熙攘攘站了好多人。我要轉身離去,選擇一個人的孤獨還是,穿越人羣來到你身邊,和你一起陷入情感的流沙?——改自果果(
用戶名:1138741***)
————————————
夏夜熙攘,霓虹紛沓下車流涌動,人影穿梭在燈影間多了狂熱。
與不遠處燈紅酒綠的三里屯不夜街的熱鬧相比,素葉的家中靜得連根針掉地下的聲音都能聽見,她靜靜躺在牀上,看着牆上的時針一格一格地躥跳,每跳一下心臟也跟着跳動一下。在一個絕對安靜的環境,人的雙耳起到了強大的接收器功能,她聽得到穿過鋼化玻璃外的人聲,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甚至是呼吸聲。
玻璃上有折射的光閃過,是車燈。
素葉依舊等待。
直到,樓下的門鈴響了,她倏然從牀上坐起,心臟終於脫離了與時針保持一致的頻率,跳得更快了。門鈴持續,有條不紊,看得出來訪者的耐性和決心。她起身下了樓,在經過客廳茶几的時候又順勢將上面散落的照片收拾好,壓在書底下,只留了一小角在外面。
開門,門外是年柏彥高大的身影。
顯然他是從公司直接趕來的,深咖色襯衫黑色西裝褲,精緻腰帶與他腕間低華的光相得益彰,如此來襯托着披頭散髮、身穿一套維多利亞秘密睡衣的她。
“進來吧。”她始終低着頭,話畢就自顧自地窩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情緒沒有太大起伏。
年柏彥進了門,隨手關好房門後將車鑰匙隨手放在了玄關的置物架上,走到她面前,見她情緒怏怏後坐下,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
她沒動,張着大眼睛與他對視。
“沒發燒。”他收回手,似乎鬆了口氣。
素葉懶洋洋地點頭。
“哪裡不舒服?”
“頭、心臟、身體、手腳等等,哪裡都不舒服。”她嘟囔了句。
年柏彥忍不住低笑,“跟誰鬧脾氣了?”19w9i。
她眨眨眼沒回答。
“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在哪兒呢?”他聽得出不像是在家裡。
素葉想了想,又從沙發上起身,“等着啊。”說着又“蹬蹬蹬”上了樓。
年柏彥一頭霧水,但見她活蹦亂跳的也放心了不少。接到她電話的時候他正在開會,電話裡她的聲音脆弱無力,像是隻被人剪掉了尾巴的貓兒,她輕輕叫着他姐夫,軟綿綿地告訴他她很不舒服,攪得他心頭亂成了一團。
會議一結束他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奈何路上太堵,他已經連連闖了幾個紅燈,只希望她不是病倒或者又發高燒。
看來,只是情緒上出了點小問題。遇身名身入。
年柏彥坐在沙發上,這纔有時間環顧下四周,不由愕然。好端端的房間被她裝飾得充滿奇幻風,灰黑色調的自然不會存在,綠的沙發、湖藍色地毯、紅的木椅,有現代風的燈具卻也有三四十年代的鬥櫃和老式電話,落地飄窗上堆了些長得奇奇怪怪的娃娃、玩偶等,色彩鮮豔造型奇特,應該是某些限量款之類的,總之放眼望去盡是撞色系的搭配,看着熱鬧。
除了牆壁上那個巨幅照片,算是最清雅的一個,非黑即白,卻出了奇地與這般環境相融合。年柏彥看着照片中的女人,看着看着,眼底竄過心疼。
茶几擺放着幾本書,他拿過其中一本,有關心理學的。正準備放下時不經意掃到最下方露出的一角照片,撥開壓在上面的書,這才發現還有不少照片。
拿起照片,一張張翻開,年柏彥原本溫潤的脣角漸漸繃緊,剛毅弧線悄然染上冰涼,英挺濃眉微蹙,在眉宇間形成鋒利的紋路。
素葉下樓時正巧看到這一幕,心底冷哼一聲,卻不言於色,走上前,懶洋洋坐在了年柏彥身邊,將一枚精緻的小盒子遞到他面前,暫時遮住了他的視線。
“什麼?”年柏彥不解。
“打開看看。”素葉靠着他,擡頭微笑時離他很近。
年柏彥暫壓了照片的事,拿過盒子打開,是紀梵希的一對精緻袖釦,純金屬質地,設計簡約大方。他挑眉,還沒等詢問時她卻伸手挎上他的臂彎,笑靨美豔,“下午逛街的時候看見的,覺得挺適合你用的,喜歡嗎?”
他更喜歡的,是她主動相偎。
“不容易啊,讓你這個葛朗臺出血。”
“你討厭,說誰葛朗臺呢?”素葉的嗓音嬌滴滴的,話說間還伸拳輕輕捶打他的胸膛,如此一來,兩人的距離更加接近。
而素葉的有心接近並沒有遭到年柏彥的拒絕,他笑着任由她的輕捶撒嬌又順勢將她摟在懷中,她象徵性地小小掙扎了一下,然後像只柔軟的貓似的膩在他的懷。
“你說,你喜不喜歡?”拿過一隻袖釦,她仰頭衝着他輕聲呢喃。
年柏彥低頭注視着她,脣角噙着一絲顯而易見的寵溺,低沉的聲線也變得溫柔,“我喜歡。”這句喜歡囊括了太多內容,正如此時此刻他的眼裡只有她。
素葉是聰明的,心知肚明他口中的喜歡真正的含義,沒裝傻充愣地問他有多喜歡,低頭拿過袖釦,準備給他戴上。年柏彥卻握住了她的手,阻攔了她的動作。
她不解,擡眼看着他。
“傻瓜,我怕刮到你。”他淺笑解釋了句。
素葉微怔,是因爲他的笑,更是因爲他的體貼,心頭竄過那麼一絲遲疑,像是遊離狀,不經意侵蝕了她的決心一下。
“我保證上班會戴。”他誤以爲她不高興,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子同時輕聲給出承諾。
“這是你說的,不準不戴。”素葉反應了過來,又噙上笑意。
年柏彥應允。
她又膩在他的懷裡,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着男人穩健的心跳聲,呼吸着男人迷人的木質香。可,笑的眼漸漸收斂,盯着指尖的袖釦,目光染上了一絲寒涼。
她素葉也許在某些時刻是隻只想着將頭埋進沙子裡的鴕鳥,但不意味着被人欺負上門還視而不見。她買走的不是那件長裙而是一對男士袖釦。就在阮雪曼(聲明:在昨天的更新章節中寫錯了葉玉母親的名字,應該是阮雪曼不是阮雪琴,以此做出更正。)與另位闊太高談闊論她的女婿和女兒如何優秀時,她大大方方從試衣間走了出來,在她面前經過,來到男士區隨意指着一對袖釦慢悠悠對店員說,把這對男士袖釦拿來我看。
餘光不難撇到阮雪曼一臉尷尬的神情及見到她手拿袖釦的吃驚和遲疑。
她在冷笑,這個女人的神情就猶若調色板,鮮明可見。
相比那個阮雪曼是看清楚了她手中的袖釦,那麼,日後如果見到她手中的袖釦卻戴在了年柏彥的袖口間會怎樣?
想起未來有可能發生的那一幕,素葉就覺得痛快。
脣角還沒來得及上揚,頭頂便是男人落下的嗓音,醇厚的。“心情好點了嗎?”
她擡眼,他低頭,兩人四目相對交織,她的目光清澈,他的目光沾滿關心。
素葉輕輕點頭,又溫柔拉過他的大手,擺弄着他修長的手指,下一刻,他的大手微收,與她蔥段般的手指教纏相扣。
“現在可以告訴我誰找過你了嗎?”他輕嘆。
年柏彥還是頭一次被個女人牽着情緒走。今天的素葉就像是個消遣他的孩子,讓他誤以爲她病了便心急如焚地趕過來,可她沒有生病,只是希望他能戴上她買的袖釦,他從不收女人的禮物,因爲收了會覺得很怪。但這份禮物他收的開心,更開心的莫過於她的主動依偎。
他絲毫不想去責怪她浪費時間胡鬧,因爲當她主動窩在他懷裡的那刻他才發現,自己那顆早就空了很久的心終於被溫柔填滿了。
他應該推開她,或者告誡她,在沒弄清自己的情感之前不要玩火自焚。但人始終是自私的,更別提像他這種渴求擁有這份溫柔的男人,一旦品嚐到了,那種想要佔爲己有的慾望便愈加強烈。
也許,他更想的是,徹底得到。
他,不是做不到。
素葉笑了,從他懷裡擡頭,臉頰貼得他很近,“你覺得拍得怎麼樣?我覺得挺好看的。”
“如果有時間,我倒寧願和你正經八百地拍一套,而不是被偷.拍。”年柏彥意味深長,又收了收手臂將她摟緊,“如果真心覺得好看,就不用心肝脾肺腎都不舒服了。”她不是一個隨意慣了的人,甚至說在某種情況下是極爲謹慎的,如她的心思和情緒。能讓他看見照片,說明她是有心讓他知道。
素葉側着臉盯着他,“那你覺得偷.拍的人是誰呢?”
“任何認識我的人都有可能。”他輕笑。
素葉聰明,聽出話中玄機,“這麼說,你被偷.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怎麼在糾結這個問題?”年柏彥忍不住輕撫她的臉。
“因爲……”素葉摟住了他的頸部,笑盈盈地,“我在想,上一次能跟你榮幸擠在一張照片上的女人是誰呢?是你只是爲了排解生理需求隨意搭上的女人還是,你的固定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