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堡舊城區在94年以前屬於城市中心,白人統治時在法律上規定六點鐘後黑人必須離開這個區,建立新南非政權後黑人也因廢除種族隔離政策而獲得自由。”年柏彥簡單向素葉介紹了一下舊城區的狀況,又叮囑了句,“但現在這裡的治安依舊很亂,因爲這裡持槍合法,也因爲這裡沒有死刑。”
素葉聞言後身子又矮了一截。
見她整個人蜷縮得像只鵪鶉似的,他又笑了,攥了攥她的手權作撫慰,“沒事,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很安全。”
素葉沒動靜,下巴抵在他的胳膊上眯縫着雙眼,不知道在想什麼?年柏彥見狀覺得奇怪,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命她看着自己,她的雙眼這纔有了焦距,與他關切的目光相對。
“怕了?”他低聲問。
“啊?”素葉反應緩慢,好半天才搖頭,“沒有啊,我是想如果搶劫黃金時能夠僥倖逃過那豈不是發了?越是法制薄弱的地方就越容易發橫財。”
年柏彥先是一愣而後無奈低笑搖頭,擡手彈了下她的腦門,語氣寵溺,“你的思維還真別於常人吶。”他還以爲她是嚇傻了。
素葉捂着腦門,“我在說個實際的問題。”
“那你倒不如偷着背點黃金礦渣回國,冶煉一下也能發點小財。”年柏彥嘆氣,是他失策了,像她這種一門心思鑽錢眼兒的人真不應該來這裡,真不知她要是進了鑽石工廠會怎樣,他真怕她一時手癢起了賊心。
素葉一聽這話雙眼發亮了,“黃金礦渣?”
年柏彥已經完全領略到言多必失的苦楚,無奈之下只好指了指車窗外,示意她轉頭去看。素葉好奇一轉頭,立刻被車窗外金燦燦的一幕震驚了。
離開舊城區車子穿過著名的黃金礦城,這裡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在陽光底下發出金燦燦光芒的黃金礦渣。素葉的兩眼都看直了,指着車窗外有點激動,“這些全都是……黃金?”
“黃金礦渣。”年柏彥糾正了句。
“有區別嗎?”
“這些礦渣是因爲早年的提煉技術還不夠完善,所以很多金子都沒提煉出來,充其量只能算是半成品。”年柏彥不是沒看見她的雙眼開始冒着跟外面黃金礦渣一樣金燦燦的光,又道,“所以這裡的人便用化學制劑使礦渣山長出青草,甚至還有被改造成電影院進行創收。”
“真可惜。”素葉都快流口水了,扯了扯他的胳膊,“咱們下車進去轉轉吧。”
“還真以爲能偷着帶點礦渣呢?”年柏彥笑了,“這裡都成了旅遊觀光的地方了,進出觀看冶金都要進行嚴格搜身。”
素葉眼中騰起失望,還要搜身……
年柏彥乾脆將她摟懷裡,低頭,薄脣輕抵她的耳畔,狀似曖昧,“你喜歡讓那些黑人搜你身,我還不准許呢。”
男人溫存的語氣刺激地她一激靈,又許是被他的話,雞皮疙瘩倏然佈滿了全身,擡手暗自掐了他一下,怒瞪他抿脣含笑的臉。
駕駛位上的司機倒是目不斜視專心開車,但在副駕駛位上的貝拉意外地清了清嗓子,一口美式英語說得如黃鸝鳥般悅耳,“年先生,亨利先生想要約您下午見面,但我已經給他安排明天上午了,您剛下飛機需要好好休息。”
年柏彥若有所思,“下午安排車,我先到礦上看看。”
貝拉一聽馬上轉過頭,一臉關切,“礦上一切都好,你還是回酒店好好睡一覺吧。”
年柏彥聞言後卻看向素葉,低問,“累嗎?”
素葉搖頭。
“貝拉,安排車吧。”年柏彥沒有改變初衷。
貝拉掃了素葉一眼,良久後才點點頭。
一番對話素葉聽在耳中,貝拉的神情她也看在眼裡,她對年柏彥的關切似乎早已超出了助理對上司的程度,那或幽怨或關切的目光典型就是女人對男人的。想了想,素葉低笑,輕描淡寫地卻足以令貝拉能夠聽見的聲音說了句,“柏彥,貝拉的工作態度遠超於許桐啊,下次你要帶許桐來才行,讓她也學學貝拉是怎麼爲老闆安排行程的。”
許桐,從未主動安排他的行程,每一次不是問過他的意見纔會去實施?這個貝拉倒好,真把自己當成女主人了。
她全程用的是中文,因爲素葉相信這個貝拉不可能不懂中文,果然從貝拉臉色明顯一僵的變化中得知她的推斷沒錯,沒一會兒貝拉幽幽地說了句,“我要向許助理學習纔是。”
素葉沒再多說什麼,扭頭繼續看窗外的南非世界,,這年頭,就是有些人永遠找不準自己的位置。
身邊的年柏彥卻勾脣低笑,縱容了她剛剛耍的小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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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是誰?”回到酒店後,這是素葉的第一個問題。1bndz。
“是這次即將競標的鑽石礦開發權的負責人。”年柏彥邊說邊解開襯衫釦子,打開櫃子,裡面是貝拉早就備好的在南非的服飾,有商務裝還有休閒裝,褲子和衣服分開掛的整齊,下面的玻璃櫃中是用以配搭服飾的數條昂貴領帶,再下方是三排皮鞋,看得出每一雙都是精心挑選。
素葉湊上前,嘖嘖搖頭,“貝拉還真是個全能的女人吶,說實話,你的貝拉比許桐強多了,回國乾脆把她調到你身邊得了。”
這架勢搞得像是要在這兒常住似的誇張,快趕上在他在北京那的休息室了,看得出年柏彥每次來南非都會住這個套房,甚至可以說這是常年包下的套房。
年柏彥隨便拿出一套休閒裝扔在了沙發上,淡淡笑着,“什麼叫我的貝拉,不是在說亨利的事嗎?”
“事實上,我能感覺出對於亨利的事你並不想說太多。”素葉直截了當。
“聰明的女人永遠討人喜歡。”年柏彥看着她,“你的眼睛很毒,想要去了解亨利並不難。”
“你始終想把一個心理諮詢師打造成一個成功商人。”素葉嘆了口氣。
堡市定非建。年柏彥抿脣沒再說什麼,準備進浴室洗澡。
她卻從身後將他摟住,忽而壞笑,“看我更想了解貝拉。”
“如果是她的閱歷你登陸精石官方網站就能查得到,如果是旁的,在我這裡,她只是助理。”最後一句他交代得十分清楚。
“好吧。”素葉從來不是個在這種問題上斤斤計較的女人,偏頭看着他,“那我下午可以去逛曼德拉廣場了,雖說到了現在我還沒領略到南非的自然風光,但感受新南非的都市風也不錯。”
“不行。”年柏彥轉身摟過她,寵溺卻不縱容,“洗過澡後我準備帶你去精石的鑽石礦還有回收中心看看,你要親自經歷才能徹底明白鑽石從開採到分選和回收是怎樣的過程。”
“年柏彥……”
“表現不好香港購物計劃取消。”年柏彥笑着輕拍她的臉蛋,轉身進了浴室。
“年柏彥,你纔是不折不扣的葛朗臺!”素葉衝着他的背影大喊。
奈何,浴室門隔住了她的憤怒。
素葉憤憤不平拿出自己的休閒裝,暗暗對他的苛刻和不近人情的決定進行詛咒,還沒等咒罵到一半兒時手機響了,拿過一看脣角上揚了,接通,“要要,想我了?”
“本來呢你一走了之連老朋友都不顧,我是不應該再給你打電話的,但我這個人很念舊的,不像你不顧及同窗友誼。雖說你這個人對人薄涼、卑鄙無恥、陰險毒辣、不仁不義,我卻慈悲爲懷、大仁大義、心胸寬廣,所以還是要問問你是死是活了。”林要要近乎是咬牙切齒道。
素葉聽着這番控訴及林要要自詡的高尚品德差點額頭流汗,翻了下眼皮,整個人窩在沙發上,邊玩弄着年柏彥的衣袖邊道,“看來我是把你給惹急了,哦忘了提醒你,你這通電話費可不低啊。”
“哪還顧得上那麼多,是要告訴你件事的。”
“什麼事?”
林要要神秘兮兮,“沒關注精石這邊的消息吧?年柏彥已經正式提出跟葉玉,哦也就是你姐姐解除婚姻關係,俗稱離婚。”
“啊?”素葉“騰”地一下坐直,“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在前兩天,具體情況不得而知,但整個集團上下都已經傳開了。”
素葉心一驚,前兩天?前兩天她和他還都在古鎮,應該是她和他見面之後。心臟開始撲騰騰地跳,想起年柏彥要求她跟他在一起的話,又聯想到年柏彥毅然決然帶着她來南非的舉動,難道,他真的就在古鎮的時候向葉玉提出離婚了。
只是她不明白的是,既然是假結婚,年柏彥爲什麼還要顧及葉玉提出離婚?
“離婚的理由是什麼?”素葉遲疑地問了句。
“唉,咱們都看錯年總了,還以爲他是什麼絕世好男人呢,小葉啊,也幸虧你沒再多跟他糾結。你知道嗎,好像是葉玉發現了年柏彥婚內出軌的證據,無可奈何之下年柏彥才提出離婚的。”林要要嗤鼻冷笑。
“啊?婚內出軌?他跟誰出軌?”
“白冰啊,枉費我那麼喜歡她,沒想到她纔是破壞別人婚姻的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