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彥想了想,回答,“他想跟我說,他記住我了?”
素葉笑了。
“是這個答案嗎?”他有點好奇。
“從正常人的邏輯基本上都會是這個答案,但你別忘了,這是一道測試人性犯罪意識的問題。”素葉歪着頭盯着他,“正確的答案應該是,那個兇手之所以朝着你的方向指了指,原因是他正在數你在第幾層。”
這個答案倒是令人不寒而慄。
年柏彥啞然失笑。
“再問你一個。”素葉清了清嗓子,“你是個小偷,有一天潛入了一個富翁家盜竊,豈料被半夜起來上廁所的主人發現,這人驚慌失措地跑進了沒有鎖的櫃子裡,當時你手裡有刀,下一步你會怎麼做?”
年柏彥沉默了半分多鐘,然後與她對視,一字一句回答,“我會走到櫃子前坐下,耐心地等他主動出來,然後一刀殺了他。”
這個回答令素葉嚇了一跳,像是盯着陌生人似的盯着年柏彥,目光中帶着重新審視的意思。
年柏彥卻笑了,淡淡的笑紋浮在脣稍,“這個答案恐怕是最靠近正確的答案吧?”
素葉點點頭。
“結果呢?你能總結出什麼?”年柏彥笑容擴大,“在經過第一道題的答案邏輯後,第二道題也很好回答了。”
“看似兩道性質相同的問題,實際上卻測試了你兩種身份假設的情況,繼而也能推斷出你的心理狀況。”素葉好半天才笑了笑,只是多少有點勉強。
年柏彥不是沒看出她眼底閃過的警覺,無奈道,“是你太敏感了,人的心理壓根就不能用這種方式來推斷。”
“你錯了,其實問題本身並不重要,這種問題壓根就沒有標準答案,我們所看的只是回答者回答問題的邏輯走向,沒錯,這些問題並不能完全定論一個人的心理狀況,但大致上會令心理諮詢師有個瞭解了。”
年柏彥略微思考了一下,低低笑道,“那你可以分析一下我的心理,通過這兩個問題。”
素葉深吸了一口氣,將他的大手拉了過來,與他修長的手指相扣一起,“第一個問題是假設了你是被動方的角色,通過答案能夠看出你一旦處於被動就會拉緊你的警戒線,第二個問題是假設了你是攻擊方的角色,能夠看出你善於謀劃、冷靜而殘忍。”
“哦?”他微微揚眉。
“同樣可以用於商業手段的分析。”素葉盯着他的手指,輕聲道,“你是一個善於掠奪的男人,在攻擊和搶奪對方利益時你存在兇殘的本性,你不允許別人的背叛和無理,一旦有人得罪了你,你表面不動聲色,實際上卻會用一種極爲冷靜和耐性方式慢慢地逼死對方,將對方折磨得體無完膚,而你一旦失利,你不會相信任何人,全身如豎起刺的刺蝟,時刻準備着或尋找機會將對方扎死。應該說你是一個步步爲營卻又步步緊逼的人,不瞭解你的商業對手往往最後的下場很慘,正如,南非之行,我可以總結成‘不見血腥的殺戮之行’。”
頭頂是年柏彥淺淡的笑,“葉葉,你太誇張了。”
素葉這才擡頭對上了他的眼,抿脣,“也許。”
“總之,明天無論如何你都不能一個人在這兒。”很顯然,年柏彥不想再談論上述話題,又將矛頭直接轉回最開始。
素葉攥緊他的手,認真道,“你要相信我。”
“我只怕你會有危險。”
“做測試不過就是個幌子,我很想看看有沒有人先回按捺不住露出馬腳。”素葉十分堅持,舔了舔脣,“再說了,這件事你已經將我拉進來了,我就沒有再出去的道理,我的直接告訴我,葉家鬧鬼和中毒事件一定是出自一人之手,這絕對不是巧合,太多巧合就一定是必然了。”
年柏彥還是搖頭。
“這樣吧,明天我們隨時保持聯繫,只要我發現苗頭不對,就馬上打給你。”素葉儘量說服着他。
年柏彥見她始終堅持,也知道扭不過她,只好點頭,末了又補上了句,“下了班我會守在葉家附近,這樣你一旦有了危險我會第一時間趕到,還有,記住,明天不準讓任何人離開葉家,我已經叮囑管家了。”
素葉不解。
“很簡單,如果兇手要殺的是葉鶴城,那麼一旦當他聽說葉鶴城脫離了危險已經無大礙時,他一定會狗急跳牆,這樣一來,他的尾巴就藏不住了。”
素葉恍然大悟,“對啊,沒錯!明天我就會向葉家所有人宣佈葉鶴城已經甦醒了。”
年柏彥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
她又乖乖鑽他懷裡。
年柏彥低頭看着她,“不怕我了?”
“怕。”素葉如實回答,拉過他的胳膊枕着,仰面與他對視,“但我覺得你不會傷害我。”
他淡淡笑了。
“再多笑笑嘛,聰明的我即將爲你解決了一件麻煩事,還不能逗你開心呀?”她伸手,使勁將他的嘴角往上戳。
年柏彥拉過她的手,張口,力道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呀。”素葉縮手,瞪了他一眼,“討厭。”
年柏彥抿脣,將她拉靠入懷,重重嘆了口氣。
“別那麼嚴肅啦,你都不知道,你剛進屋的樣子好嚇人呢。”素葉化作千指柔,雙臂纏上了他的頸部。
“有嗎?”他有點言不由衷。
“當然有。”素葉主動拉過他的手,故意覆上了她的胸口,“不信你摸摸,我的心臟現在跳得還很快呢。”
他的掌心溫熱,隔着浴袍都能感覺到的溫度。
她便主動輕吻了他的脣,淺淺的,如蜻蜓點水。
年柏彥勾了笑,大手開始移動,鑽入了她的浴袍之中,她輕輕嬌喘一聲,更是將臉頰貼緊了他的胸膛。
胸前是男人的大手,結實有力,掌心近乎燙化了她,她的呼吸也變得急促,“柏彥,你今晚不方便留在這個房間裡……”
話音剛落,年柏彥將她壓住身下,低低道,“我想讓它方便就方便。”
薄脣覆上她的脣。
她嚶嚀一聲,在他大手火熱熟悉的逗弄下全身頓時軟綿綿的,如被抽了骨的貓兒,又如一汪春水涓涓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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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鶴城中毒入院,雖是低調,但還是引起了醫院閒雜人等的議論紛紛,萬幸沒有驚動記者,否則定然會將醫院圍得水泄不通,也許阮雪曼中毒一事媒體們當成偶然事件看待,但葉家二老爺也中毒入院,這種事就可大可小了。
葉鶴峰臨時調了幾名貼身保鏢來醫院,全天24小時守候在病房外,不讓閒雜人隨意進出,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要及時通報。
阮雪琴哭紅了眼,葉鶴峰和葉淵始終守在醫院,葉瀾則不停地安慰阮雪琴,病牀上葉鶴城十分安靜,脫離了危險期不假,但始終未能清醒。
當素凱趕到醫院時,被門外的保鏢堵了個嚴實,不管他怎麼說,保鏢們都不允許他進門探望。最後沒辦法他只好打電話給葉瀾。
阮雪琴沒料到素凱會來醫院,當葉瀾拉着他進門時,阮雪琴臉色起了點變化,有些不悅,但也沒表示出太多情緒來。
病房的面積很大,是高級病房中的套房,所以素凱拎着一大兜水果和補養品進來時,葉鶴峰和葉淵正在起居室裡休息,病牀旁只有阮雪琴一人。
素葉上前朝着阮雪琴打了聲招呼,她雖不待見素凱,但也還是禮貌地點點頭,卻死活不收他的東西。最後還是葉瀾勸說阮雪琴收下,說這是素凱的一點心意。
氣氛略有尷尬,再加上阮雪琴原本就不是個愛說話的人,素凱說什麼問什麼她也只是作象徵性地回答。待問到現如今是哪支分隊在查案時,阮雪琴輕聲嘆道,“素凱啊,你是名緝毒警,就不要操心這些事情了吧。”
素凱張了張嘴巴。
“媽……”葉瀾碰了碰阮雪琴的胳膊,“人家素凱也是關心咱們嘛。”
“關心我收下了,但是我說的也是事實,他現在調任了,抓毒販行,查這種案子也不是他職責範圍內的吧?”阮雪琴神情淡然地說了句,然後看向素凱,“我沒說錯吧?”
“阿姨,您說得都對,不好意思打擾了,如果您有需要的話可以隨時聯繫我,隊裡還有事,我就先告辭了。”素凱禮貌起身,微微欠了下身後便離開。
“素凱……”葉瀾急了,追了出去。
阮雪琴看了一眼門口,無奈搖頭。
病房外,葉瀾叫住了素凱,快步上前,小心翼翼問,“你生氣了是吧?”
素凱見她微喘,小臉還紅撲撲的,有點心疼,笑了笑,語氣寵溺溫柔,“我沒生氣啊,快回去吧,萬一你爸爸醒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