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葉沒有惶恐,心底只剩沒由來地憤恨,從夢中的*傷心到現實中的擁抱親吻,她覺得自己真的身心俱疲,所以開始痛恨起他了。
他爲什麼要闖入她的生活?如果沒有遇見他,她現在一定不會這麼痛苦,一定不會覺得人有記憶是一件殘忍的事。
他們已經分手了,那麼就應該斷得乾乾淨淨的,他還來招惹她幹什麼?還將她帶到蘇州來幹什麼?許桐告訴她的那些事,又令她好不容易想要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七上八下的,結果呢?到了蘇州之後她又看不見他的影子,他忙於應酬是真,但,是不是陪喬伊也是真?
原本的楓橋夜泊古鎮賞月她也沒加上他的戲份,爲什麼還要招惹她?
他害的她連做夢都那麼辛苦!
他不是累了嗎?不是倦怠了嗎?
那麼他現在這算什麼?
當年柏彥的氣息壓下來時,素葉發了瘋似的推搡着他,眼角的溼意還未散,“你別喝點酒就耍酒瘋,滾開!你給我滾開!”
年柏彥是喝了酒,還沒達到酩酊大醉,卻也有幾分醉意,憑着酒勁他一改往常對她的冷淡,大手鉗子般地箍住了她的手腕,俊臉就壓了下來。
她扭開臉避開了他落下來的脣,從嗓子眼裡擠出來的聲音還帶着哭腔,“年柏彥你要幹什麼?”
年柏彥發了狠,解開了襯衫釦子,咬牙,“幹你!”
素葉倒吸一口涼氣,他很少這麼激動過,也很少冒出這種字眼,頭頂上是他猩紅微醉的眸子,他看上去像是蓄勢待發的獸,額頭上的青筋爆出,緊緊盯着她的臉。
“年柏彥,我們分手了!你找你的喬伊去!”她拼了命地撐着他的胸膛,可他像是脹滿了力量似的,任她怎麼推都紋絲未動。
“分手?誰同意跟你分手了?素葉我告訴你,我不會放你走,我會纏着你,這輩子都會纏着你,不論你走到哪兒我都會像鬼似的纏着你不放!”年柏彥的手勁很大,醉中染了憤怒,英俊的臉近乎變形。
素葉哭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傷心的程度遠遠超過夢境中的離別,她大喊着,“你是喝醉了還是故作糊塗呢?那天我提出的分手,是你說的好,你同意了分手!年柏彥,你憑什麼纏着我?你還以什麼身份來纏着我?”
年柏彥的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低頭,張口就咬住了她的脣,痛得她驚叫大哭。
他便放開她,卻還壓着她,“素葉我告訴你,我沒喝醉,那天的一幕我記得清清楚楚,你跟我說你要結束,我同意了那是因爲我要結束你我荒唐的一年之約,我可別說要跟你分手!我一天沒同意跟你分手,你一天都是我年柏彥的女朋友,都是我年柏彥的女人,你想甩開我,休想!”
“年柏彥你混蛋!”素葉驚覺自己上了當,瞪着淚眼衝着他吼。
他卻對着她也低吼了,“對,我是混蛋!那是因爲我發現我快失去你了!你以爲這兩個星期我過的就很好嗎?不,從杭州開始我的人生就徹底跌進了低谷!你憑什麼能說的那麼風輕雲淡?你不想要我嗎?不想愛我嗎?既然不想要我不想愛我,那麼爲什麼不從我的房子裡搬出去?昨晚和今晚爲什麼還睡在這個房間?你看見了喬伊爲什麼連飯都吃不下了?又爲什麼習慣性地跟我撒嬌?你又爲什麼哭?你難道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嗎?”
他的話咄咄逼人,素葉很想狠狠地回擊,可一張嘴哭得更兇,近乎泣不成聲。他的大手溫度讓她懷念,他的氣息也令她揪心。
“你不能這麼對我……你太殘忍了。”她幾乎痛哭。
年柏彥扯了她的衣服,“我可以,你是我的女朋友,是我的女人,我可以這麼對你,素葉,真正殘忍的人是你,是你壓根就不給我機會,是你壓根就感覺不到我的愛。”
素葉剛要叫,年柏彥的吻就壓了下來,不給素葉留一點的餘地。
她無法動彈,只是像個孩子般哭泣,像是把這數把個月的委屈一股腦倒出似的。
像是渴望了太久,又像是壓抑了太久,年柏彥如同爆發似的,瘋狂地席捲着素葉。
漸漸地,身體最真實的記憶涌了上來。
年柏彥熾熱的體溫耗盡了她的內能,她流着淚,卻又忍不住摟緊了他,在他的進攻下,原本就支離破碎的理智終究被碾成了齏粉。
就算再故作冷漠,就算彼此在人羣中再多疏離,他們還是記得彼此的體溫,連骨子裡都念着彼此的氣息,壓着痛卻難以割捨。
年柏彥摟着她,親吻着她被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打溼的發,滾燙的脣貼在了她的臉頰,低低道,“我好想你,每一天,瘋了似的想你。”他想摟着她,抱着她,看着她在他懷裡撒嬌嬌笑,又或者耍賴蠻橫,只要是在他懷裡,不曾離開。
素葉好不容易涼透的眼淚又唰唰下來,他的臉頰與她的相貼,她能感覺到他臉頰的溫度,燙得她心口車裂般疼。
年柏彥便在她耳畔痛苦呢喃,“葉葉,?真的有那麼難嗎?”
“我們彼此還能信任嗎?年柏彥,我們還能信任嗎?”她也痛苦地迴應,迴應他的話,迴應着他的進攻。
年柏彥眼角眉梢盡是受傷,“是的,我們之間的信任蕩然無存,可我還是抑制不住地想你,無法忍受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的樣子,你跟其他男人在一起,我恨不得殺了你們。”
“那你殺了我吧,我很想解脫,年柏彥,真的,這樣太痛苦了。”素葉的心口像是壓了磐石,疼得透不過氣來,眼裡的淚水徹底模糊了視線。
她的淚水落在年柏彥的眼裡,心疼萬分,低頭,一點點吻噬她睫毛的淚珠,如果可能,他何嘗不想解脫?
他的吻痛苦而低沉,她閉着眼,卻無法割捨地放手。
漸漸地,他的身體再次熱切起來。
如果能有一種記憶來記住彼此,那麼,這種聲嘶力竭般的糾纏和癡愛,也無非不是一段驚天動力的記憶。哪怕真的從此分開,他們至少還能記得彼此的體溫和*時的絕望,這也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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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始終相信,一個人走到了路的盡頭總會遇上河流,到了河流的盡頭總能遇上山脈,到了山脈的盡頭也許是片森林,穿過那片森林,也許又找到了來時的路。只是,經歷的山水多了,再重新站回在大路上時,心境也就不同了。
可她看不見她和年柏彥的未來,這段關係似乎已經到了盡頭,接下來如何再去遭遇山川河流她就看不到了。可能,年柏彥跟她一樣,都不知道要如何處理這份感情,是埋葬還是繼續?彼此都很迷茫。
所以,昨晚的他纔會那麼熱切,那麼瘋狂,更像是一種對抗信任的絕唱。
翌日趕往千燈鎮,聽許桐說,這次去千燈鎮主要是帶着外聘的設計大師與蘇繡高手共同商討技術上的難題,素葉知道,應該就是上一次年柏彥去拜訪的那位蘇繡高手,大隱隱於市的絕世高手。
今早,她是在年柏彥的懷裡醒來的,一如既往枕着他的胳膊入睡,他今天沒急着早起出門,醒了後,只是輕輕撫摸着她。
她睜眼時,對上了他注視的眼。
那一刻她有點明白了,其實年柏彥跟她一樣迷茫,這段愛情耗盡了兩人全部的力氣,只剩下苟延殘喘的呼吸,他在試圖着用一種溫和的不起衝突的方式過渡,直到,兩人再重新適應彼此。
雖說他不急着出門,手機卻一遍遍地響,都是談生意應酬的話題,他的忙碌,其實從天一亮就開始了。
素葉翻過身,昨晚身上的熱度退散,肩頭在空氣之中有點發涼。
等年柏彥結束通話後,他的身子也壓了過來。
脣落在她冰冷的肩膀,一點點賦予了熱度。
“素葉,你不能離開我,你也離不開我,你還不承認嗎?其實你是想要我的,要我的人和要我的心。”年柏彥的大手滑下。
她的心口就好疼啊。
可身體又沸騰了。
年柏彥將手機調成了靜音模式,然後壓上她,再一次熱情霸道地攻佔了她。
別以爲成年人凡事都能面面俱到,有的時候,成年人解決事情的方法也許比小孩子還要簡單,就正如年柏彥,又如素葉,如果彼此的信任難尋,那麼,就用身體來記住彼此。
“素醫生?”許桐已經叫了她三遍了,乾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素葉這纔回過神,怔忪地看向身邊的許桐,一臉茫然。
“我先帶你回酒店,年總會直接到刺繡坊。”許桐說着行程安排。
素葉輕輕“哦”了一聲。
“你沒事吧?臉色有點蒼白。”許桐擔心地看着她。
素葉搖頭,回了句沒事,便轉頭看向車窗外了。
蘇州到千燈鎮的路上下起了細雨,倒退的樹影在雨水中搖曳,那雨氣氤氳了車窗。素葉將車窗輕輕撤開了一條縫兒,便有涼風吹了進來,舒緩了她心口的滯悶。
年柏彥昨晚痛苦的質問還回蕩着腦子裡,他問她,?
其實他是知道很難,所以昨晚和今早才耗盡彼此的力量,他和她,都在怕,要不要再賭一次?要不要再去相信一次?
年柏彥的車子在前面,他跟設計師同一輛車,不難想象這一路上都在商討公事。她坐的車子緊跟着年柏彥的車,再前面和再後面都有保鏢車跟着。她落得清閒,看着窗外或綠影重重,或灰瓦白牆,江南籠罩在細雨朦朧之中,有說不出的疼痛美。
從蘇州到千燈鎮,車程也就四十多分鐘。一路東過獨墅湖隧道沿着新機場路東開,轉到343省道,入了崑山境內,穿陽光路過張浦鎮,眼前的景物愈發地熟悉。
是啊,到千燈鎮了。
她和他決定牽手的地方。
車停後,有人接應。
一把把雨傘撐起了黑色的蘑菇雲,令素葉想到了上一次在千燈鎮的時候,她與他吃了晚餐後也下起了雨,他有先見之明安排了人來接應,頭頂上一把把的黑傘也似今天這般壯觀。
年柏彥剛一下車,便有一把黑傘及時地遮住了他的頭頂,他的外套絲毫未沾雨腥半點。他朝着素葉坐的車子走過來,素葉沒下車,緩緩地落下車窗。
他俯身下來,一手撐着車窗,頭頂的黑傘也就遮了過來。
“天冷就別出來逛街了,明天天晴。”他落下的嗓音很輕,很悅耳。
素葉擡頭對視着他的眸,那雙眸如他頭頂的傘般濃黑,她輕輕點頭沒說什麼。年柏彥凝着她的臉,染了一點兒雨水的腥涼,他的脣角微微揚起好看的弧度來,少頃,擡手輕撫了她的頭髮,沒說什麼便轉身離開了。
等他離去,那大片黑色的蘑菇雲也就逐一消散。
車子緩緩前行,素葉看着車窗外在雨中浮動的灰瓦白牆,一時間恍若隔世。
千燈鎮,曾經是她逃離了都市來這裡療傷的地方,又是她重新獲得真愛的地方,那麼現在呢?這場雨來得不早不晚,就像是去年的那個時候,雨水淋溼的何止是建築物呢?
“許桐,讓車子停下來吧。”她輕聲說了句。
“許桐,車停這兒吧。”她輕聲說了句。
許桐趕忙說,“酒店就快到了,咱們——”
“我想到古鎮裡走一走。”素葉輕聲打斷了許桐的話。
許桐看了一眼車窗外,“雨還下着呢,你還是聽年總的話回酒店吧。”
“沒事,這種天氣在這個古鎮,我已經經歷過了。”素葉衝着許桐輕輕一笑。
許桐妥協,“那好吧,我陪你。”
素葉婉拒,“你先把行李放回酒店吧,我想晚上年柏彥也還是在應酬,你安置好了,晚上我倆在古鎮吃,你來找我。”
許桐心想着反正古鎮也就那麼大點的地方,大活人也不能丟了,便點點頭,遞了她一把傘。
第一次來千燈鎮,是因爲夢境中的景象,那長長的石板街,在雨水的沖刷下乾淨得如同鏡子,發出黝黑的光亮。
戴着斗笠的人由近及遠的吆喝聲浮蕩於長巷之尾,有人撐着油紙傘經過,再遠處是婉轉深巷傳來的評彈,還有踮着腳走在雨中的少女,輕輕哼唱着江南婉約小調,經過時,會有桂花的甜香。
可她沒再見到這樣的場景,而這一次,長巷的人影匆匆,雨起風落,瑟瑟得有點清冷。
素葉下了車後,就這麼靜靜地油走在長巷之中,倩影引了不少異性的目光。
然後,她停住腳步。
想起了曾經與年柏彥相遇的那幕。
他在長巷頭,她在長巷尾,青石板上是人來人往,她和他卻靜止在浮動的人影之中,就那麼輕而易舉地看到了對方。
他的身影高大結實,佇立在人羣之中,遠遠看着,令人難忘。
那一刻,她的心思如磐石般無轉移。
素葉深吸了一口氣,冷空氣就趁機鑽進了她的五臟六腑之中。
高跟鞋輕輕敲打着石板路,發出清脆的聲音,在這條近乎無人的長巷顯得格外孤寂。愛一個人,怎麼能愛到孤寂了?怎麼好像,就算他是在她身邊的,還是會有分開的痛楚呢?
這條長長的深巷,在雨中也倍感了寂寞,卻像極了她夢中固有的巷子。
甚至似乎,素葉能夠看到一個小小的女孩兒蹲在巷角,瑟瑟不安,一個男孩子手提青燈一路前行,最後停在小女孩兒的面前。
那個小哥哥……
是存在的嗎?
如果不存在,她爲什麼會覺得這裡很是熟悉?爲什麼一來到這裡就錐心般的疼痛?只是因爲年柏彥嗎?
竟生了懨懨之意。
素葉便打算回酒店了,給許桐打了個電話讓她別來了,她便撐着傘打了個車回到酒店。
許桐不愧是中國好助理,幫她放好了熱水,又命酒店撒了無數的瓊花乾花在浴缸裡,乾花浸泡熱水,一片片盡數綻放,美得如同白雪。
還是和年柏彥一個房間,許桐替她收拾好了東西后就暫時離開,又命餐廳廚師做了些美食送到房間。
素葉想起了昨晚,心口就突突直跳,其實,是不知道如何面對纔是真。
吃了點東西,百無聊賴地抱着電腦看電影,窗外的雨愈發地大了,敲的玻璃窗亂響,素葉轉頭看着窗外,一時間有點入神了。
手機鈴聲響了好久,素葉才反應過來,拿起一看,竟是舅媽。
素葉調整了情緒,趕忙接通了手機。
“小葉,你在哪兒呢?”方笑萍的聲音很低沉。
素葉說自己在崑山這邊。
方笑萍沒等她說完就在手機那端哭了,嚇得素葉心裡一哆嗦,什麼傷感的情緒都沒有了,心中卻升騰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舅媽,發生什麼事了?您先別哭。”她焦急。
方笑萍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了,說話也斷斷續續的,“小葉啊,出事了……出事了。”
素葉心口像是被人狠狠踹了一腳似的,頭“嗡”地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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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桐正打算上樓看看素葉有沒有吃東西時,傳來了咚咚咚砸門的聲音,嚇了許桐一跳,趕緊去開門才發現是素葉。
她洗過的長髮還未乾,披頭散髮的,原本就蒼白的臉色現在徹底成了一張白紙,不,是青白色,很駭人。進門第一句話就是,許桐,我要馬上回北京。
許桐着實被她的樣子驚到,又發現她緊握着自己手臂的手一個勁地顫抖,心中不詳,也沒問那麼多,點點頭道,“好,我現在馬上給年總打電話。”
素葉鬆開了手,攥緊了顫抖的手指,喃喃道,“他的電話打不通……”剛剛在房間,她一遍遍打年柏彥的手機,公用的號,私人的號都快打爛了,可被告知無法接通。
許桐聽她這麼一說,心裡也擔憂了,外面颳風下雨的信號弱也很正常,但素葉看起來很不好,她要如何找到年總?
“你先彆着急,我再打打試試。”許桐安慰着,拿起座機撥打年柏彥的手機。
素葉點頭,嘴脣卻也顫抖。
許桐被她弄得也精神緊張,一遍遍撥打年柏彥的手機,果然撥不通。
“許桐,馬上幫我訂回京的機票吧。”素葉走上前。
許桐也生怕會有什麼大事,想了想,點點頭,聯繫航空公司,卻被告知,當天飛往北京的機票全售光,最早的也是明天七點的了。
公路和鐵路,這個鬼天氣這個時間段,也着實不方便。
素葉整個人都攤在電話機旁。
“如果事情真的很嚴重,咱們只能儘快聯繫年總,搭乘私人飛機回去,這是最快的方式。”許桐保持冷靜。
素葉點頭。
許桐繼續打電話,奈何,還是打不通。
“他應該在古鎮吧?我現在去找他。”素葉趕緊起身。
“我陪你去。”
素葉掐了掐手心,搖頭,“你在酒店等着,萬一他回來了請他趕緊安排飛機,我在古鎮找不到他的話就會馬上趕回來。”
許桐點點頭。
素葉二話沒說衝出了房間。
進了古鎮,雨下得更大了,河面上已是煙波浩渺,近乎掩了漁船的影子,街上也沒什麼行人,一些商鋪還開着,但門可羅雀。
天開始陰沉了,鉛雲壓得很低,她走過的屋檐,因急促的腳步聲驚了躲雨的鳥兒,艱難地撲騰着翅膀嘩啦啦地在雨水狂飛。
鞋子踩過水窪,激起一串水珠,打溼了她的褲腳,她卻也顧不上了,朝着記憶力的那家繡坊跑去,年柏彥應該就在那裡。
她尚算記路,兜兜轉轉地終於到了那家店。
大門緊閉。
素葉顧不上什麼禮貌,擡手使勁砸門,敲了足足有一分多鐘,才從裡面傳出小跑的聲音,門吱嘎就開了。
一個年輕的孩子,撐着一把格子傘好奇地看着門外一臉焦急的素葉。
“你找誰?”
“我……我找年柏彥,哦,就是今天跟你們店主談事情的人,應該是在兩個多小時前吧他到了你們這兒。”素葉有點語無倫次。
年輕人想了想,恍悟,“哦,那位個頭很高,穿着很講究的年輕先生吧?”
這個描述很籠統,但素葉想着應該就是年柏彥,用力點頭,“他還在裡面吧?”說着就要往裡衝。
年輕人一下子攔住了她,“對不起啊,那位先生已經走了,跟他隨行的那幾位也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