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桐不在國內,這段時間年柏彥都是自己開車上下班,也免去了公司司機的來回麻煩。年柏彥開的是商務車,他向來低調,車庫的車雖不止一輛,但跑車和suv是絕對進不了公司的。所以素葉開走的是他今早來公司的商務車。
對素葉來說,年柏彥的車的確太不適合她了,太過商務和硬朗,奢華的車身惹了不少頻頻回望的目光。車行原本就是無目的的,不知怎的就開進了東直門內大街。
素葉一直奔西,近乎瘋跑,有幾次都瀕臨犯交規邊緣,在進到簋街後緩下了車速,最終停在了道邊兒上。
熄了火,她趴在方向盤上。
倦怠、迷茫、無助、失落等等的負面情緒劈頭蓋臉地席捲而來,她知道這樣很不好,作爲心理諮詢師,她很清楚這些情緒將會像毒藥似的侵蝕理智,控制情緒。
正如現在,她很討厭年柏彥,他是她最在乎的人,最後拿着刀子朝她背後捅刀的人也是他。
可另一方面,僅存的理智還不停地提醒着她,作爲年柏彥,能這麼做是必然的。他說得對,這件事是沒有商量的餘地,如果她事先知道了會怎樣?怕是更傷心難過多想了,因爲她很清楚,精石的職位對她來說已經成了最後的浮木。
她不眷戀權貴,她眷戀的只是工作帶給自己的滿足感。
這個時間簋街的人不多,這裡是北京著名的小吃一條街,來自各地的美食在這裡都會琳琅體現,基本上是越夜越熱鬧。
素葉也有點餓了,折騰了一上午,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
簋街的特點是辣,來自全國各地各種的辣,滿目都是紅。素葉吃不了太辣的東西,也因爲她本身就是北京人,吃一些老北京小吃都是跟着舅舅到固定地方的,像是簋街,來這裡大多數的還都是外地人,價錢自然也層次不齊了。
不過偶爾她還是會來這裡湊湊熱鬧,因爲這條街上,也多少會有點正宗的東西。
正想着,車門卻被人驀地打開了。
素葉嚇了一跳,扭頭一看,竟是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像是大學生,一屁股坐在了副駕駛位上,然後也扭頭看她,見車主竟是個女的,忙不迭地道歉,推開車門尷尬而逃。
一切發生得挺快,從女孩子上車到下車逃竄也不過斷斷幾秒鐘的時間,素葉都還沒反應過來呢,等那個女孩子走遠了後,她才愕然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曾經網上做過一份調查,名車豪車和普通私家車到底有什麼影響。結論是,開名車豪車的人更容易在路上搭訕到女孩子,女孩子一見你開的是豪車,十有八九是不會拒絕上車的;而開普通私家車的人,女孩子連看都不看一眼。
她也曾聽說過到了晚上,尤其是在酒吧或大學校門附近,只要你開輛豪車停在那兒,就會有美女主動拉開車門上車,然後裝作上錯車的架勢,繼而達到搭訕和進一步發展的目的。
想必剛剛的女孩子以爲車主是男的,在名車*下,想着上車搭訕。
素葉竟有點後怕了。
幸虧今天是她開車,如果換做年柏彥會怎樣?她倒是不擔心年柏彥會怎麼樣,圍着他轉的女人、各類搭訕的方式怕是他早就司空見慣了,她只是覺得,如果今天駕駛位上的是年柏彥,那個女孩子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
然後想起舅媽曾經叮囑她的話來:小葉啊,你現在是結婚了,當舅媽的一定要叮囑你幾句。柏彥他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現在這個社會啊能遇上個責任心的男人已經實屬不易了。男人一旦有了責任心肯負責那就是個好男人,有多少女人惦記啊。你啊雖說是我的外甥女,但在我心裡早就把你當成是自己的女兒,你出嫁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當媽,生怕你鑽牛角尖不出來,你的性格我太瞭解了。總之就是一句話,你的智慧不但用在事業上,更要用在家庭上,女人該聰明的時候不要含糊,該糊塗的時候不要精明。
素葉看着前方,腦子裡始終是舅媽的這幾句話。
下了車,她腳步沉重地往平時都去的炸灌腸的地方去。
北京大大小小的炸灌腸店,素葉卻獨愛簋街的一個小攤兒,用林要要的話來說就是三無攤位,無遮擋、無空調、無啤酒。
老於炸灌腸,號稱是北京最牛b最好吃的炸灌腸,老闆老於家祖上就有這個手藝,所選用的灌腸也跟市面上的不同,紅薯粉採用的最勁道的,所有的原料都是獨家秘製,連灌腸都是自己做的,不是市面上機器流水作業似的那種。
老闆是地道的北京人,說話嗓門兒大,素葉每次去吃,聽着他說話也倍兒親切。
一個其貌不揚的路邊攤兒,已經在空氣中瀰漫着家一般的味道了,用老於的話來說,他就是想讓那些沒吃過真正炸灌腸的人嚐嚐,什麼纔是最正宗的老北京小吃。
老於認識素葉,見她來了後笑道,“呦,今兒不上班?”
一句話戳中了素葉的傷口,她眉角一搭,有氣無力地說,“來您這兒是想吃點灌腸找安慰的,您倒好,合着就往我傷口上撒鹽。”
老於是個聰明人,一聽這話就明白個七八分,心想着八成是工作不痛快了,笑呵呵道,“來我這兒吃灌腸找安慰絕對沒問題啊,我老於的炸灌腸絕對保證您吶吃了心情轉好,但是姑娘,有句老話說得好,人活於世享受當下最重要,想得多顧慮地多那就是自尋煩惱。我看你年齡也不大,以後的路還長着呢,像我老於,這麼大歲數出來擺攤兒,家裡人那叫一個反對啊,但我就看得開,路邊攤兒怎麼了?起碼能讓吃到我老於炸灌腸的人高興,我瞧着你們吃得高興我自己個兒也倍兒有面兒倍兒高興,人哪,心得打開,心打開了看待事物的角度就不一樣了,可能瞧着眼麼前兒的像是條死路,您吶再多走兩步,誒,就能瞧見康莊大路了,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注:在這裡說明一下,簋街的確有老於炸灌腸,出攤時間是上午九點到晚上十二點】
曾經做過一次調查,最適合做心理談判的人就是老北京人,一來是生活在皇城根兒下,政治覺悟很高,骨子裡就帶有老皇城的大氣,像是北京的的哥,他可以跟你無話不談,從政治到生活,是公認的百科;二來老北京人說話講究字正腔圓,更老的北京人說話的腔調也像是美嗓兒似的,這種腔調給人的感覺親切熱情,所以字裡行間就能讓人自然不自然的受到影響。
老於其實挺愛說話的,也笑呵呵的,讓人看了心情就好,當一份澆着蒜汁兒和辣根兒的炸灌腸放到她面前時,素葉覺得,心裡也沒那麼氣了。
正吃着,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一個人,身影懸在她頭上,有壓力。
素葉手裡拿着根牙籤,牙籤上正戳着一片灌腸,擡頭,在見到是年柏彥後愣住了。
然後,反應了過來。
有了那部手機,他想找到她並不難。
她沒說話,低着頭繼續吃灌腸。
年柏彥也沒說話,看着她吃。
老闆老於見來了客人,熱情上前待客,“您是在這兒吃還是帶走?”
“我等人。”
素葉聽年柏彥開口說了句,然後掏出錢包,“老闆,她的多少錢?”
老於看出端倪,呵呵笑着,“十塊。”
年柏彥沒零錢,抽出一張大鈔,剛要給出去,素葉低着頭幽幽說了句,“我來這兒可不是隻吃一份。”
聞言這話後,年柏彥低笑,“隨便你吃。”將手裡的大鈔給出去,補上了句,“老闆,先不用找錢。”
“得嘞。”老於笑。
素葉沒領年柏彥的情,擡頭衝着老闆說了句,“再來九份兒。”
老於一愣,“九份兒?姑娘,你能吃得完嗎?”
“這不還有別人蔘戰嘛。”素葉沒好氣地說。
年柏彥聽了這話後面色略有緊張了,壓低了聲音,“葉葉,別鬧性子了,這種東西你過過嘴癮就行,吃那麼多對身體不好。”
“帥哥,一聽你這話就是不懂行。”老於邊忙活邊說,“我這灌腸女人吃了美容養顏,男人吃了有用不完的力氣。”
年柏彥沒理會老於的話,看着素葉。
素葉冷笑,“我可沒說我能吃那麼多,九份兒都是給你要的。”
她是知道他的,他這種每天出入高檔會所星級飯店的人是從來不會在這條街上吃飯的,更別提讓他來吃路邊攤兒。就拿他現在的坐姿看着都有點彆扭,很顯然的,一是小馬紮太小他坐着不舒服,二是挨着街道,就算沒到晚上也有車輛經過,他穿得正式嚴肅的,出現在這種地方的確太怪異。
“葉葉,我陪你吃別的吧。”他對油炸的東西不太感興趣。
素葉挑眼看着他,“吃不慣平民的東西至少要體諒平民的苦。”
年柏彥一臉的無奈。
老闆很快地上了三份,素葉趁空兒跟老闆說,“瞧瞧,這是我上司,沒人性地把我辭退了。”
“葉葉。”年柏彥百口莫辯。
老闆也不是個糊塗人,雖然聽說是上司,但年柏彥看素葉的眼神和那句親暱的稱呼,任誰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便笑着道,“要這樣的話,還真是您的不對了,姑娘,你就罰他多吃幾份灌腸當賠罪。”
話說到這份兒上,年柏彥也不得不吃,畢竟是他先打後奏在先,便哄勸素葉,“行,我吃,只要你能消氣了。”
素葉沒搭理他。
他拿過牙籤,紮了一片炸灌腸,吃了。
她悄悄打量着他,見他表情有點擰巴,心裡因剛剛見到他升騰起的不悅多少減緩了些。
“姑娘,就當我替帥哥求個情,雖說你們多點我高興,但九份兒哪能吃的完呢?我看吶差不多就行了。”老闆說了句。
素葉想着,將眼前的三份全都推到年柏彥面前,“吃完這些總行吧。”
年柏彥當然得依命行事,不敢討價還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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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炸灌腸,素葉徑直朝簋街裡面走,年柏彥不知道她要去哪兒,始終跟着她,途徑小鋪的時候又買了口香糖,遞給她一粒。
素葉非但沒拒絕,反而是奪過他手裡的口香糖,咣噹咣噹倒了好幾粒在手上,全都塞進嘴巴里了,大有迎合了那句廣告詞:飯後,要兩粒一起嚼才行。
年柏彥看出她還在使小性子,抿脣笑,也不多說什麼,任由她拿着口香糖發泄。
結果就是,她走了一路,口香糖被吃了大半兒。甜味兒沒了就吐到垃圾桶裡,然後再咣噹咣噹倒出一堆來進嘴。
像個孩子。
在年柏彥眼裡就這樣。
當然,過程中他的手機也響了很多次,不用想肯定是公事。
素葉聽着心煩,乾脆在胡大門口坐下了。
年柏彥正好邊走邊接電話,見她停住腳步,也放心地繼續跟手機另一端交談。她聽見是應酬的事兒,八成又是什麼行長或經銷商之類的。
心裡有點酸。
一方面她痛恨他的行爲,一方面她又心疼他對自己的緊張。
精石現在有多忙她不是不知道,他作爲集團的總經理,跟着她這條街上一路胡鬧,始終耐性十足,他沒有對她口口聲聲說抱歉,卻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歉意。
這個男人,真叫她吶。
胡大這個時間就有等位的了,附近很多公司,這裡火也很正常。一把把椅子擺在外面,拿號的人就坐在外面等位,瓜子飲料供應不斷。【注:簋街胡大等位的時間都在晚上,白天不會出現這種現象,這麼寫只是爲了服務小說。】
素葉跟服務員要了一個號,後面又烏泱烏泱的人上來拿號。她找了個位置,抓了瓜子倒了杯飲料,落個清閒。
年柏彥打完電話看見她坐在那兒嗑瓜子,走上前,看了一眼招牌,輕嘆道,“葉葉,你想吃東西的話我帶你去正兒八經的餐廳,這裡的東西應該很辣,不適合你。”
“你就是這樣,是不是做領導做慣了?這裡適不適合我,我自己最清楚!你連問都不問就說不適合我,難道不是太主觀了嗎?”素葉將瓜子扔到盤子裡,氣急敗壞地說。
等位的目光全都看向這邊。
不難想象到,女人們的目光裡有多少驚豔。
年柏彥沒理會那些目光,待她發泄完畢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跟她面對面,語重心長道,“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們有很多的時候是看不清自己的。葉葉,你一向不怎麼吃辣,你的身體情況我很清楚,而且這條街上的東西也未必很乾淨,你吃了還會肚子痛,又何必跟我較勁呢?因爲太瞭解你,所以我纔會替你做一些決定。是,我承認我的做法很獨.裁,在你眼裡也成了強勢的代名詞,但你要知道,讓一個早就習慣了去做決定的人改掉這個毛病不容易,給我機會,好嗎?”
素葉抿着脣不說話。
“好了彆氣了,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也不想讓你站在浪尖兒上。”年柏彥輕輕攥着她的手,聲音始終溫柔。
他掌心的暖傳遞了她的指尖,然後順着毛孔鑽了她的心。
“我只是走累了而已。”素葉瞪了他一眼,抽出手。
年柏彥低笑,“那怎麼還拿號?”
“廢話,不拿號我怎麼坐在這休息嗑瓜子?”素葉不耐道。
年柏彥忍俊不止,搖頭,“你呀。”
素葉將杯子放到旁邊,說道,“我現在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你把我這個號賣出去吧。”
“啊?”年柏彥一愣,“什麼意思?”
素葉指了指,“你沒看見在我後面來的還有好多人嗎?我手裡的號對他們來說就是靠前的。”
年柏彥嘆氣,“直接送給後來的吧。”
“爲什麼要白送?你不是商人嗎?不是很牛嗎?去把號賣了。”素葉態度不佳。
年柏彥真是又氣又好笑,只好起身,擡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然後拿着號走到最後一撥人那兒。素葉順勢看過去,然後就後悔了,是四個女孩子……
於是乎,就能看見四個女孩子笑得跟月季花似的,迫不及待地從錢包裡掏錢塞給年柏彥。
就這樣,連半分鐘都不到,年柏彥就拿着一百塊回來了,衝着她晃了晃,“現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素葉那個悔啊,咬牙切齒,“你跟她們說了什麼好聽的話?”
年柏彥一頭霧水,“好聽的話?我上前只問了句你們想買號嗎。”
素葉憤憤在想,人長得帥果然是管用的,只問了一句話而已,對方甚至都不問價錢就慷慨掏錢包了,這什麼世道啊?她覺得不過就是賣個20塊而已!
起身,瞪着他道,“金玉在外敗絮其中!”
話畢,離開。
年柏彥哭笑不得,徑直跟上。
在經過那四個女孩兒時,素葉聽見她們悄悄議論:他可真帥啊,怎麼看着有點眼熟呀?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
該死!
素葉恨不得拿膠布貼上她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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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柏彥直接送素葉回了家。
小雅一如既往地迴避。
素葉將自己關在房裡,始終不出來吃飯。
年柏彥敲門進去,見她整個人都悶在毯子裡,坐下,心疼地說,“還生氣呢?”
素葉沒吱聲。
他伸手掀開了毯子,見她面朝下趴着,頭髮遮住了她的臉,探下身,溫柔哄勸,“再氣也得吃飯啊,這樣吧,你先吃飯,吃完飯再生氣。”
想要伸手去拉她,卻發現她的臉頰濡溼一片了。
她哭了,無聲無息的。
這樣的她,讓年柏彥覺得比像是捱了一刀還難受。
將她拉起來,擦拭她的淚水,輕聲道,“我知道你委屈,也在怪我,原諒我好嗎?”
“你明明知道我委屈還這麼做?年柏彥,這是個陰謀!”她哭出聲來。
年柏彥將她摟在懷裡,輕拍她的後背,她掙扎了兩下沒掙脫開,乾脆痛哭。
“你不是很聰明嗎?難道看不出是陰謀嗎?”
年柏彥輕聲細語安慰,“我知道。”
“我是被人陷害的!”素葉又捶打着他。
他將她摟得更緊,任由她的捶打,“我知道。”
素葉的哭聲更痛楚。
“可是葉葉,你的記憶真的是問題,我們要面對現實才行。”年柏彥嘆道。
素葉用盡全力纔將年柏彥推開了一點點,淚眼朦朧衝着他大喊,“你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清楚還這麼對我?沒錯,我的記憶是有問題,但又能怎麼樣?你怎麼就不相信我能做好?爲什麼要跟那些人一樣對我落井下石?”
年柏彥疼惜地看着她,將她重新拉懷裡。
素葉發了瘋似的捶打着他、推搡着他,但他就是不放手,最後她累了倦了,嗓子都哭到沙啞了,年柏彥將她緊緊摟在懷裡,什麼都不說,只是用力抱住。
素葉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她張口,狠狠咬住了他厚實的肩頭。
疼,肯定是疼的。
怨念讓素葉沒輕沒重。
年柏彥因痛皺了眉,卻始終沒有放開她,反而更加收緊了手臂,輕聲安慰着她。
素葉的眼淚流進了嘴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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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葉淵回到家,林要要從洗手間裡走出來,探頭在玄關,直截了當問了句,“年柏彥辭退了素葉,你知道這件事嗎?”
葉淵換好了鞋,放好了東西,也進了洗手間,洗了手,跟她說,“我知道這件事。”
“是一早就知道還是後來才知道的?”
葉淵看着她,“年柏彥有人員任用及辭退的權力。”
林要要明白了,倚着門口,嘆了口氣,“小葉很傷心。”
“能夠想象得到。”葉淵擦了手,“說實話,年柏彥做出這個決定連我也覺得驚訝,我沒想到他會辭退小葉。”
林要要看到了一絲希望,馬上道,“你是董事長,可以再重新聘任小葉啊,你也知道她現在聯衆和大學那邊都不去了,她是閒不住的人,精石的工作都沒了她會瘋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