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柳下惠

助理一愣,順着年柏彥的目光看過去,這才發現落地窗旁的黑色沙發上躺着一女人,闔着眼像是睡着了。不由愕然,怎麼還有女人冒冒然闖進總經理辦公室?正轉身去叫保安,卻聽年柏彥刻意壓低了嗓音,“行程放辦公桌上,你可以下班了。”

助理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點頭照做。

鋼化玻璃遮住了窗外的霓虹喧囂,辦公室裡沒開燈,只有夜色下街燈的光彩飛濺了進來,光線很暗,暗得只剩下一層薄如細銀的光亮鋪灑在女人臉頰上,這樣一來,她的臉頰更宛若夜空銀月。

是素葉。

她靜靜地依偎在沙發上,娟綿長髮似海藻般散下,偶爾有車影躍過長窗,像是水波泛了漣漪於她的眉梢。年柏彥沒有驚動她,在她身邊坐了下來,也同樣靜靜地凝視着她,高大的身影完完整整地將她罩住。

一時間,辦公室陷入難以言喻的靜謐。

這樣的素葉看上去如安靜的動物,沒了平日的張牙舞爪和堅強的外殼,只有毫不設防的真實。那微弱的光亮輕落於她的長睫之上,濃密長翹的睫毛似乎承載不了這層光亮的重量,輕輕顫抖着,年柏彥看在眼裡,忽然想到蝴蝶的翅膀,美麗而脆弱。

有一縷長髮垂於素葉的胸前,搭落在她的鎖骨上,襯得肌膚更似凝雪。年柏彥鬼使神差地伸手,將這縷髮絲纏繞指尖。許是空調的緣故,髮絲碰觸上去有些薄涼,這絲涼貼合着他的肌膚,有那麼一瞬他的心竟觸動一下。

沙發上的素葉睡得有些不安,她動了動,臉頰也側了過來,那縷發便順着他的指尖重新落於臉頰之上,微微遮住了脣,她的眉跟着蹙了蹙。

年柏彥看着她,忍不住微微抿脣,手指覆上她的兩眉之間,許是有了安慰的力量,素葉舒了眉,卻有些孩子氣地蹭了蹭臉,櫻脣下意識地申銀了一聲。

或許是這夜色太美,也或許他是在墮落的夜裡太寂寞,所以當這淺淺淡淡的申銀聲逸出她的脣齒時,年柏彥的手指微滯了下,心頭壁壘像是被輕輕敲開了一角,不經意竄上了從未有過的悸動,又也許不是悸動,更像是一小簇的火苗燃了上來,他的喉頭感到乾涸,渴望汲取冰涼的泉水解渴。

手指改了方向落於女人的脣瓣,美好的觸感令他心底深處也升騰柔軟,他看着看着,高大身形漸漸俯下,薄脣一寸寸貼近女人完美的鼻骨,近到他可以感覺到她細不可聞的呼吸聲、她惑人的芬芳,她的脣如罌粟,you惑着他一點點壓低了頭。

光影浮動,窗外夜色正燦,窗內,卻旖旎纏綿。

年柏彥眸底的光變得愈加深沉,呼落下來的氣息攪合着兩人之間甚至是兩脣之間稀薄的空氣。突然,不知有哪兒的霓虹強烈閃動了一下,在年柏彥即將吻上她的脣時耀了眼,他倏地僵住,看着懷中依舊靜靜闔眼的女人,好半天才重新坐直。

他壓下剛剛離譜的心猿意馬,高大身軀如鐵板一樣僵直,良久才自嘲,他是怎麼了?

素葉睜眼的時候,只覺得有溫柔的光入眼,一時間倒忘了身在何處。呼吸之間是熟悉的男性木質氣息和淡淡的菸草味,低頭一看,她身上不知什麼時候披了件男人外套,像是有枚珠子在心頭彈跳了幾下,微微擡眼,眼角的餘光不經意掃到坐在辦公桌旁的男人。

年柏彥正在翻看文件,神情專注嚴肅,只有淺淺的一束光映落在桌上,也順便勾勒了他側臉的輪廓,如冰川筆直的鼻骨及微抿的薄脣,還有性感方正的下巴,他的一切似乎被這片朦朧刻畫得無懈可擊。

都說男人在兩種情況下是最迷人的,一是爲女人掏錢,二是專注於工作,敢情老天還是眷顧她的,年柏彥的這兩面還全都一絲不差地被她撞上了。

說老實話,工作中的年柏彥真的挺有魅力的,不單單是源於他出色的外表,還決定於他眉眼間的認真持重,他的目光篤定穩重,想必是胸有成竹的人才配有這種目光。只是她始終想不明白,這麼一個做事周全步步爲營甚至是穩操勝券的男人,爲何獨獨地來爲難她?

這樣想着,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卻不曾想引起了年柏彥的注意,也對,這間辦公室太安靜了,只有鐘錶滴答滴答流走的聲音和他輕輕翻動文件的聲響。

年柏彥坐在真皮椅上沒動,聽見動靜後擡頭看過來,“醒了。”

他的嗓音,在這樣一個寂寥的夜晚聽上去更具蠱惑。

“嗯。”素葉怕了他的聲音,尤其是在陌生的環境裡,看窗外也是夜色瑰麗,想來時間也不早了,說不準整幢大廈就只剩下他們兩個……

“年先生的會開得夠長的了。”表面說着強詞奪理的話,實則心中懊惱不已,她是萬萬沒想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不過她着實是累了,秘書帶她進來後就忙別的事了,太過安靜的環境促發了她的睏意。

“抱歉。”年柏彥似真似假地跟她道歉,“如果你真累了,可以到我的休息室去睡。”

“啊?不用了,我看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那——”

“哦,言歸正傳之前先把這個還你。”素葉一個擡手打斷了年柏彥的話,轉身拿過挎包,從裡面掏出他的領帶,“物歸原主,話說我可沒有佔你便宜,是你把領帶掛我脖子上的。”

落面告過。今天一下班她就馬不停蹄先飛奔回家取他的領帶,再一路堵車挪到精石集團,這段路着實不好走。

年柏彥見狀,衝着她伸手。。

素葉白了一眼,還真夠大少爺脾氣了,使勁攥了攥領帶走上前,目光先是下意識看向他的掌心。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每一條掌紋都清晰深刻,如那條事業線,從生命線出發直達無名指下,筆挺深長,這就意味着此人在事業上有極強的戰鬥力,工作起來廢寢忘食,但待人待事嚴苛冷肅,難免會令人產生誤會。

換句話說,他就是那種極不好說話和相處的人,做事原則性極強。

將領帶交予他手,年柏彥卻直接用一根手指挑起領帶,眉頭一蹙,“你不會拿着我的領帶泄憤吧?”

素葉定睛一看一臉尷尬,領帶已經被她擰得皺皺巴巴的了,眼珠子快速轉了轉,趕忙奪過領帶衝到他面前,直截了當掛在他脖子上,大有一副獻媚狀,“那個……反正是大晚上的誰還看吶?這不,戴上後使勁壓壓,褶子不就開了嗎?”

話說間,她打領帶的速度也倒是極快,三下五除二就把領帶平平整整於他頸部繫好,一臉笑米米狀。今天年柏彥上身只穿了件薄款的銀灰色襯衫,沒系領帶,倒是方便了她的上下其手。

他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任由她欺凌着,一時間只覺得清香撲鼻,軟玉在側,她的長髮傾瀉了一些在他胸前,像是靈活的小手在輕輕安撫着他的胸口,即使隔着布料,他亦能感受到清淺的那抹涼。

“我可以理解成無事獻殷勤嗎?”他開口,竟發現還挺留戀她的靠近。

“誰說的?”素葉不知他內心的真實想法,眼睛和手一併落在他的領帶上,一心想着如何挽救不利境況,不停地壓着帶褶的領帶,態度也刻意地好,“你看啊,你先是幫我推車,然後又出錢替我修車和保養,這份大恩大德往俗了說就是要沒齒難忘。雖說今天等了你很長時間,但你也一直在等着我醒過來算是扯平。我把領帶工工整整地給你係好,也算還了你這份恩情了哈。”

“只是繫個領帶?”年柏彥有點哭笑不得。

“我可是個心理醫生,每一分鐘都要算錢的,年先生,你是高高在上的總經理不假,但我的時間跟你相比也不是廉價的,你可不要得理不饒人。”素葉發揮了足以將律師都說到上吊自殺的狡辯風。

她的髮絲在他胸口上輕輕蕩着,弄得他心口有點癢,忍不住伸手鉗住她的手,有那麼一瞬他有想要拉她入懷的衝動,但還是理智佔據了上風。

“你別急,我真沒打算向你討回那筆錢,放心。”他不動聲色將她拉開,儘量遠離她的芬芳。

他承認自己不是聖人,亦不是那個美人在側也能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他是再正常不過的男人,夜深人靜,素葉又貌美如花嬌憨動人,他沒有一丁點的非分之想是假的。

素葉聽了這話才暗自鬆了口氣,趕忙離他八丈遠,笑容可掬,“我就說年先生你不會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老百姓。”

“這話中似乎有話。”年柏彥何等精明,頎長的身子朝椅背上一靠,把玩手裡的簽字筆似笑非笑地盯着她。他深知她不是個做事莽撞毫無目的的女人,忙活了半天必有所圖,當然,系領帶是假,最後落到桌面上的這句話纔是真。

沒必要那麼高尚我會娶葉葉不愛他就在那兒寧願替她痛暫停職位你爲什麼出軌?夜色下也能優雅清爽有關老屋的噩夢這個位置,不曾有人來過到底誰該死?大洗牌在孤獨的世界裡你向來都是那個漁夫打折你三條腿更放心不下你回精石的條件你快樂嗎?源於母體的焦慮素凱2只是蔣彬的替身四幅畫你想知道的事一個男人這就是他的目的突生的內疚不愛只是蔣彬的替身我覺得你跟他的感覺很像爲什麼不能跟他在一起我們需要重新認識孩子,生日快樂素凱2對不起,我們分手吧不是兩個人的約會天底下最傻的男人彼此幫助被叫停的項目喜歡一個人是嚴肅的事遭遇紀東巖這場暗戰沒有贏家他不是柳下惠自己老公的公司,該去看看荒唐的說辭心生冷汗身價攀升是你的榮幸情願長活夢中拜你所賜如何祭奠死人跟我走由撞車引發的“暴力”事件千金葉玉他的背影陌生了當初的選擇還算數嗎?巨大利潤背後的巨大風險活該那一年(完結)兩條大鱷一隻蝦米怎麼賠償我可能會是將來咱們的兒子三生有幸你能在身邊就足夠不在乎形式上的東西不在乎形式上的東西曾經見過的軍靴即將面對的別離公私分明的男人他一開始就知道紅包滿天飛不吃醋吃你誰都不是君子四幅畫誰出了糗?住的是誰的房子你沒權利強迫我別打許桐的主意危險重重勾心鬥角的家宴心生疑惑我會給你最好的見血才能封喉只是蔣彬的替身我需要跟你好好談談五味雜陳沒人性的老闆下手太狠由撞車引發的“暴力”事件決不食言的承諾贏了請客吃飯世事總是難料我,親自處理年夜3高於十倍的價碼你向來都是那個漁夫漸漸依賴了更擅長謀算人心你大哥是那頭驢誰能分得清是真是幻?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