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女長得並不是特別的漂亮,頂多是清秀,但是眉眼格外的引人注目,好像畫上去的一樣清晰明媚,一張線條俐落的鵝蛋臉,鼻子挺俏,顯出堅強的性格來,一頭黑亮的頭髮高高挽在頭上,露出雪白的額頭和纖細的頸項來,很是端莊秀麗,在那裡一站,一點兒也不像個服務員,倒像個堅強精明的白領,她不是一朵花,而是一棵樹,一棵開滿紅色花朵的木棉樹,生機勃勃!
“於悠!不許這麼和客人說話!”
一個穿着筆挺的套裝的漂亮女子走過來,大約三十上下,一看就可以看出是個管理人員,她板着臉走到那個少女的身邊斥道,然後轉臉對衆人一鞠躬。
“抱歉,打擾各位了。我是麗華酒店主管羅衣。現在就要八點了,晚會就要開始,請大家以晚會爲主,把這件事放下吧。我們酒店會處理這件事,一定會給和這件事有關的所有人一個交待。”
趙珊珊一聽不樂意了,她還等着看好戲呢,無論是那個少女受辱,還是季楚楚丟臉,她都開心!當然不能讓這件事在暗地裡解決,只有在這些社會的名流面前才更有效裡啊!
“我不同意,誰知道你們酒店會不會偏袒自已的員工,這件事可是關係到你們酒店的名聲,我當然會懷疑你們想要包庇她!”
羅衣看了一眼趙珊珊,想這個女孩子是哪家的,怎麼這麼不給面子,她這是在公開得罪麗華酒店啊!
“我想衆位都有些誤會了,於悠並不是我們酒店的服務員,她只是幫忙。大家也知道今天的慈善晚會將舉行拍賣,而所拍得的款項將全部捐給福利院,而於悠就是這家福利院的其中一位代表,她非常的感謝大家對福利院的愛心,想要親自爲大家服務,所以纔會穿着服務生的衣服端送酒水,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想於悠也不願意。”
羅衣見圍觀的衆人臉色都鬆緩下來,微微一笑,又繼續說:“我相信於悠是不會做出對不起在場所有人的事的,因爲大家都是來獻愛心的人,是於悠真心感謝的人,她是絕地不會在這裡做出對不起各位的事的!也請大家相信她,我想,這件事之間一定有誤會!”
“這個小姑娘原來是福利院的啊?她那麼感恩的爲我們服務,慶該不會做出對不起幫助她的事來。”
“我也這麼認爲,你看這小姑娘長的多麼端正,眼神清澈,不像是個壞孩子。”
“只是因爲出現在了丟戒指的現場就被認爲是偷東西的人,有武斷啊!”
“也許那戒指被別人拿走了,她根本就沒看到。”
季楚楚聽着人們左一句右一句的對話,分明就是已經相信了於悠沒有拿她的紅寶戒指,她當然也知道於悠沒拿,可是如果這時候證明了於悠的清白,那麼不就是說明她是誣陷的了?她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哼!她是福利院的人並不能證明她不是個賊!就因爲她是福利院的人,才更有可能是小偷!大家都知道福利院裡面過的是什麼日子,都是一羣沒錢的小孩子,否則也不會接受募捐的錢了!像她這麼大的女孩子,一輩子也沒有見過那麼漂亮的紅寶石戒指吧?如果她見到了會怎麼樣?她一定會心動的,一定會想要據爲已有的!”
季楚楚這麼一說,又有不少人相信了她的話,因爲這裡有許多的有錢人,他們都相信沒有錢的人對金錢都是渴望的,而這種渴望會讓人忘了良知,尤其是當這個沒有錢的人是一個長在孤兒院裡沒有依靠的少女時,而且這個少女面對的不是錢,而是對女人來說更有吸引力的珠寶!很少有人願意相信於悠會不動心。
於悠看着季楚楚,她清楚這個季小姐是和她對上了,如果今天不把這件事情分出個結果,這個季小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那麼,她只好奉陪了!
“季小姐,我想問你打算怎麼辦?”
於悠問:“你認定了我拿了你的戒指,可是我認定我沒有拿你的戒指。爲了配合你,我已經同意讓人搜我的身,這是一個對人十分侮辱的行爲,可是爲了證明清白,我接受了。你卻不依不饒,說我已經把戒指轉移了,你既然這麼肯定,那麼一定是知道我把戒指放到哪裡了,還請季小姐你把戒指找出來,如果找不出來,就不要胡亂地說是我拿了你的戒指!”
季楚楚哼道:“你以爲你這麼說就很理直氣壯嗎?我離開洗手間只有很短的時間,那時只有你走出來,肯定在你的身上!你那麼鎮定地同意讓人搜身,肯定是把戒指轉移了!如果我知道你放在哪裡了,我還用得着抓你嗎?還用的着在這裡和你糾纏嗎?戒指放在哪裡應該是你說,你現在居然讓我說,你想要糊弄誰啊?這裡的人可都是精明的人!哪一個不比你聰明!”
於悠長這麼大,雖然從小生活在福利院中受盡了委屈,但是還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窩火,如果不是因爲場合不對,她早就忍不住暴發了,可是想到今天這些人都是爲了福利院來捐錢的,福利院太需要這筆錢了,她不能爲了自已的私人情緒毀了這一切。而這個正陷害她的人還是這些人裡的一員,她就更要忍了!
沈小夕看了一眼唐嬈,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衝上去抱打不平,可是今天她是和唐嬈一起來的,而她想對付的人還是唐嬈的妹妹,她有顧忌,不想給唐嬈惹麻煩。可是看到季楚楚那麼欺負於悠,她心裡就是不舒服,於悠讓她想到了自已,同樣的被所有人看不起但是卻偏要挺直了腰桿做人,她產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唐嬈看到了沈小夕的眼光,她因爲看到了於悠的長相而震驚的心情也終於平靜下來,微微地笑出來,心裡想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這個人,她的重生真的改變了許多,包括和這個人見面的時間。
於悠不是別人,正是季予凡前世的妻子!
記得那時唐嬈已經出嫁了,她從此幽居在一座豪華但是寂靜的房子裡,很少出來,後來她聽說了林冬梅和季盛揚的事情,林秋菊因此氣的病倒在牀,她回去看望,見到了於悠。
那時的於悠和現在不太一樣,更加的端莊更加的成熟,眼中的堅強和現在一樣的濃厚,她並沒有參加於悠和季予凡的婚禮,她們是在國外的柳家舉行的婚禮,因爲季滿福並不滿意這個孫媳婦,可是季予凡像是鐵了心一樣地娶了於悠,讓所有的人跌破了眼鏡。
那時,唐嬈是非常羨慕於悠的,於悠就像個灰姑娘,終於嫁給了高高在上的王子,不像她,永遠只能在暗處偷偷看着江映月,連說出愛意的勇氣都沒有,於悠的幸福幾乎是唐嬈可望而不可及的。
童話只是童話,於悠和季予凡的婚姻只維持了幾年,然後他們就悄悄地分手了,於悠曾經來看過唐嬈,她說話不多,臉色一次比一次蒼白,只是看着唐嬈,那種眼神讓唐嬈有些心驚。她不明白於悠爲什麼去看她,因爲她是季家最不起眼的一個人,她甚至可以說不能算是季家的人。
在離婚後,於悠又去看了唐嬈一次,離走前,她說了一句話,那句話讓唐嬈很不理解,她說:“你爲什麼要這麼的軟弱呢?如果你不是這麼的軟弱,我就不會這個下場了。”
即使是重生變得聰明瞭,唐嬈依然想不明白於悠爲什麼會說出那句話來,可是她已經明白了當時那句用非常平淡的語氣說出來的話裡掩藏的無奈悲傷和……憤怒。
唐嬈想到了前世裡於悠的話,想於悠爲什麼說那句話呢?難道自已真的有什麼地方對不起她了?一想到她說那句話時的無奈悲傷和憤怒,她就想一定要幫於悠這一次,就當是她前世欠她的,現在來還了,還了之後,她們就兩清了。
“楚楚,什麼事都要講證據,你沒有證據,光憑猜測,是沒有根據的。你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唐嬈站出來爲於悠說話,她站在於悠身前,對於悠一笑,無論前世她們之間有什麼,她都是非常欣賞於悠的。
於悠看着唐嬈有些驚奇,她從一開始就看見了這個漂亮的女孩子,也知道這個女孩子好像是那個正爲難自已的季楚楚的姐姐,她爲什麼會幫自已呢?可是終於有人幫她了,於悠對唐嬈不由自主地產生了好感。
季楚楚見唐嬈來說話,不高興地說:“唐嬈,你說這話是讓我縱容小偷了?”
“抓賊拿贓,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於悠拿了那個戒指,我還說你根本就沒有什麼戒指呢?你能找出一個人來證明你今天戴着那個戒指嗎?”沈小夕見唐嬈已經出面了,也走過來說,她早就看見季楚楚根本沒戴什麼紅寶戒指,如果不是因爲她是唐嬈的妹妹,她已經出面做證了。
季楚楚無語了,她根本就找不出來人證,而且說不定就有人看見她根本沒戴那個紅寶戒指,如果有人說出來,她不是丟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