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雲川那張比希臘傳說中的美少年還要俊美上十分的臉龐依然清冷的沒有一絲波紋,形狀好看的丹鳳眼微微地眯着,纖長的睫毛一動不動,可以清晰地數出來是幾根,那兩顆黑珍珠一樣的眼瞳裡面倒映出唐嬈微微驚惶氣惱的臉,他薄薄的嘴脣微微地挑了起來,依然好看的讓人目眩神迷,好像是花朵一樣,但是卻像梅花,挾帶着絲絲的冷雪寒風。
唐嬈離俞雲川的臉只有二十釐米,她能聞到他身上那清清爽爽的青草香水味,甚至能感受到從他鼻息裡散發出來的微熱氣息。如果是在平常,即使她對俞雲川沒什麼異樣的情愫,被如此的美少年這樣的緊挨着,甚至已經到了曖昧的程度,她一定會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前世她雖然結婚了,也是個非常純潔的人。
可是現在,唐嬈一點兒也不覺得羞澀,只覺得有些發冷,那冷意從俞雲川手抓着的地方慢慢地擴散,一直擴散到全身,蔓延到心底,將她整個人都凍僵住了,甚至沒有了反抗的力氣,心裡只有驚訝和懊惱在徘徊,然後就是後悔,她爲什麼要和這個該死的俞雲川有這麼多交集,她就該見到他就躲的遠遠的
“啊你輕點”
唐嬈被俞雲川手下的動作弄回了神,用力地想要掙脫被俞雲川抓住的手,卻被抓的更緊了。俞雲川雖然一副雲淡風清的樣子好像只是在拈着一朵花,但是手勁非常大,像鷹爪一樣,只要抓住了就不會被獵物掙脫,被這麼兩隻手都被抓着保持着尷尬的姿態,唐嬈下意識地想要擺脫,卻換來了更沉重的挾制,覺得胳膊都要斷了。
“你有什麼話要說?”
俞雲川看着唐嬈蒼白的臉色,手下的動作輕了一些,但是仍然沒有放開。
“我有什麼要說的?”唐嬈在那裡死撐,想也許事情並沒有到她想的那個地步,俞雲川現在只是想要拿走那個戒指,並沒有別的意思。
“你不就是想要那個戒指嗎?拿走好了,你一個男人還要動手嗎?原來堂堂的俞少就是這個樣子的?”
唐嬈抿着脣生氣地說,不過她現在是真心地希望俞雲川心裡想的是那枚戒指,如果是那樣,讓他把戒指拿走也無所謂了,她會想辦法再拿回來的
“你真的不說啊那只有我讓你說了。”
俞雲川抓住唐嬈左手的手更用力了一下,鬆開了她的右手,然後一下子把她左手的衣袖扯了上去
“你到底要幹什麼啊?你要戒指只要拿走就好了,爲什麼……”
唐嬈的叫聲在看到俞雲川的動作之後停下了,一直存着僥性心思的心沉重地落了下來。只能默默地看着俞雲川把自已手臂上的紗布解開來,心裡無盡地後悔,她爲什麼就忍不了疼,爲什麼要那麼着急地把傷口治好呢?
俞雲川手裡拿着那條紗布,看着那條手臂,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嫩綠色的衣袖下,是雪白的纖細手臂,完全沒有任何的痕跡,不要說子彈留下的傷口,就是一個小黑點兒也沒有,像玉一樣的無暇。
“你現在有什麼要說的嗎?”。
唐嬈看了俞雲川一眼,問:“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怎麼知道我的傷已經好了?”
俞雲川把手上的紗布又給唐嬈包回去,說:“對一個常受傷而且經常看到受傷的人的人來說,你的表現根本瞞不過我。而且,你曾經在很短的時間裡把我的傷治好。”
唐嬈想到了和俞雲川的第一次見面,那個夜裡,她因爲一時心軟,又以爲永遠再也不會見到那個倒在地上的人,所以用泉水把那個人的傷治好了。沒想到卻留下了後患,而且這個後患還是這麼難纏的俞雲川
“你想怎麼樣?”
唐嬈被發現了這個秘密,反而不緊張了,她平靜地把衣袖拉下來,要看看俞雲川想幹什麼?
俞雲川挑挑眉,把襯衣袖子拉起來,指着紗布說:“給我把傷治好,我可是爲了你才受的傷,你有義務治好它。”
“我不是也爲你受了傷,我們早扯平了。”唐嬈驚訝俞雲川沒有問她是怎麼做到讓傷口那麼快復原的,心裡鬆了口氣,但是因爲被他揭穿了秘密,還是有些彆扭地反駁道,“一會兒我拿藥給你。”
俞雲川看着唐嬈倔強地氣惱着的臉,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她滑亮的長髮,說:“我不問你的那些神奇的藥是從哪裡得來的,我希望你有一天會主動告訴我。”
吃完了飯,唐嬈取出了一些泉水,又弄了幾朵紅色的花擠出汁來混在一起,把泉水裝在一個小瓶子,透明的紅色液體居然透着幾分神秘,倒也挺唬人的。她心裡想看你怎麼猜出來這是什麼藥水
俞雲川看着那紅色的藥水倒在自已的傷口上,然後那傷口就漸漸地癒合了,那種景象讓他的心都跳的快了起來,真是太神奇了,他的眼睛幾乎沒有眨動,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他摸了摸自已完好的手臂,真的好了,一點兒疤痕也沒有,也沒有痛覺。原來那個夜裡他的傷口就是這麼好的,只是這麼小小的一瓶藥水就行了。
“你可以離開我的房間了吧?少字”唐嬈把空了的小瓶子放到一邊,沒好氣地對俞雲川說,她現在對俞雲川的感覺又懊惱他知道了自已的秘密,但是因爲他並不會說出去,所以在安心的時候,無形中覺得親近了一些,因爲他們有了共同的秘密。
有的時候,一個人守着一個秘密也是件很鬱悶的事情,有個人分享了就會輕鬆許多。
俞雲川站起來,挑脣一笑道:“以後可要多多麻煩你了。”
看着俞雲川離去的背影,唐嬈好久才笑了,也許,被俞雲川知道了她手中擁有這麼神奇的本事也不是件壞事,至少她已經和他的關係更近了,不是嗎?他以後會有求於自已,也就不會對自已如何了。
這麼一想,唐嬈心底曾經對俞雲川的絲絲懼怕忽然煙消雲散了。
季宅,一片燈火通明。
季滿福和丁芳華坐在書房的沙發上,季盛揚和季予凡分別坐在兩邊,對面站着林秋菊和季楚楚,兩人都是低着對,顯得有些緊張,季楚楚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時不時地看一下父親季盛揚,流露出一絲委屈,她知道爸爸最疼她了。
“爸,讓秋菊和楚楚坐下吧”
季盛揚對季滿福說,他看到小女兒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就有些憐惜。他有三個兒女,柳無愛給他生的一雙兒女出類拔萃,長的好,頭腦聰明,但是偏偏和他都不親,性子都隨了柳家那邊,冷冰冰的對他這個親生父親都沒有一絲笑容,讓他甚至沒有一絲做父親的感覺。而在這個小女兒季楚楚這裡,他可以感覺到自已非常的高大,這個女兒會和他撒嬌,會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讓他忍不住想要疼愛她,雖然她沒有季予凡和季九珠優秀,但是他最喜歡這個女兒,最寵愛她。
季滿福掃了季盛揚一眼,說:“她們做錯了事情,沒有罰她們就不錯了,還有資格坐下?你教導不嚴,也有錯。你說說你,這麼多年了毫無建樹,連私生活都不乾淨。現在讓你把她們母女弄進家門來,你就該好好管教,結果你撒手就不管了,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什麼爛桃花了?如果這次再鬧出緋聞來,你自已考慮後果”
季盛揚有些不滿,他都一把年紀了,卻還被自已的父親在妻子兒女面前教訓,這讓他有些沒面子。
“爸,你又說到我頭上來幹什麼?她們犯了什麼錯了?你說出來,如果有錯再罰不遲,這麼不清不楚地就給人定罪也太有失公允了。”
季楚楚也插話說:“對啊,爺爺,我這些天都好乖的,如果我有什麼不足,爺爺你一定要說出來,我改,您不要氣壞了身體,也不要責怪爸爸,他工作很辛苦的。”
季盛揚聽了女兒關心自已的話,憐愛地看了季楚楚一眼,想這個女兒真是貼心啊。
季予凡掃了季楚楚一眼,嚇的季楚楚低下了頭。
“季楚楚,你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嗎?”。
季滿福瞪着季楚楚,哼道:“你的乖都是裝出來的,那些花花心思別以爲我看不出來。不過你就是再胡鬧,只要對季家沒有影響我都當你在耍把戲了。可是你如果做過了,我就要管了。你說昨天晚上你做了什麼?居然在那麼公開的場合爲了一點私人恩怨去算計別人,事情敗露了居然還誣陷別人,你這是在季家的臉上抹黑”
季楚楚分辯道:“爺爺,我沒有算計那個趙珊珊,也沒有誣陷那個於悠,我說的都是實話。你要相信我。”
“對我你還要說謊”季滿福英眉一豎,拿起一個東西就向季楚楚扔了過去,“你看看這是什麼”
季楚楚看着一個東西向自已打來,想躲,卻沒躲開,正打在胳膊上,她爲了得到季盛揚的同情,立刻就倒在地上,眼淚流了下來,可是當她看到地上的東西時,那眼淚卻流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