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空中星光閃閃,唐嬈和俞雲川牽着手走着,本來十分浪漫溫情的氣氛因爲聽到了剛纔的故事而顯得有些沉悶。
“雲川,如果哪天我們也失散了,怎麼辦?”
唐嬈擡頭看着身邊的少年,想想在這種信息發達的社會裡發生這種事情的機率微乎其微,但是一想到萬一俞雲川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再也尋不到,她就有一種心都失落了的感覺,有些擔心地問,她總是覺得自已的重生太過於順利了,尤其是這份愛情,來的太過於順利,讓她有些患得患失,有時候會想着會不會哪天一醒來俞雲川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了,這只是一場夢。
“我會找到你。”
俞雲川肯定地說,他相信自已有這個能力,即使唐嬈想躲着不見他,他也會千方百計地找到她,哪怕找一輩子。
唐嬈點點頭,其實她也知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她也會千方百計地去尋找俞雲川,她這麼問只是想要有個保證,這樣纔會安心。
一夜靜悄悄地過去,第二天唐向天入土爲安,唐嬈等人蔘加了葬禮,葬禮十分的清淨,除了弟子並沒有別人來參加,但是空氣中仍然飄滿了菊花的苦香,葬禮結束後人們一一告辭,也用了很長時間。
季予凡今天依然來了,他一直沒和唐嬈交談,葬禮舉行完了之後就走了。
沈小夕做爲孫銀最爲親近的徒弟,陪着他先回去了。
唐嬈去了唐忠的墓前,就要離開林海去京城了,這一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回來。她想要來告個別,然後也讓父親看一下俞雲川,因爲這是自已認定了的戀人,從此不再孤獨,她希望父親在天有靈可以知道。
俞雲川恭敬地向墓碑行了禮,對唐嬈能帶自已來這裡的行爲感到有些開心,這又一次說明她接受自已了。
“唐嬈小姐,這就是你父親的墓?原來他叫唐忠。”
李毅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唐嬈的身後,他已經向夏力辭職,正式接管紫陽武館。也算是和唐家扯上了關係,所以唐老的葬禮他也來了。李小魚也和他來了,現在正站在父親身邊,看着唐嬈身前的墓碑有些發愣,在看到唐嬈看過來之後低下頭。然後看了一眼李毅,見他看着那墓碑皺眉的樣子,又低下了頭。
唐嬈點點頭。看着李毅皺眉地看着自已父親的墓碑,問:“李叔叔,你怎麼了?爲什麼皺眉呢?”
李毅被唐嬈這麼一喚,好像醒悟過來似地說:“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唐忠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在哪裡聽過一樣。”
“我爸爸的名字十分的普通。也許李叔叔以前是聽過叫這個名字的,不過你們不是在小魚小時候纔來的林海市嗎?我爸爸從來就沒有出過林海市,所以不會是一個人的。如果李叔叔真的和我爸爸認識,那就真是太好了。”
唐嬈這麼一說,李毅也覺得是這樣,墓碑上寫的唐忠去世的時候自已可是沒在林海市,而且自已是在幾年後纔來的林海市。而且,就算是認識的是同一個人,能讓自已只對名字有點印象卻記不住其他事情甚至是臉孔的人,肯定也只是一個過客。自已這麼努力地想做什麼,萬一要是讓唐嬈以爲自已在攀關係,那就不好了。
“小魚。你怎麼了?”唐嬈看着李小魚腦門上出現了汗水,看着天上的太陽。想今天並不是太熱啊,她是怎麼了?不會是在墓地這種地方不適應吧,所以關心地問着。
“我沒事,只是有些頭疼。”
李小魚弱弱地說,對唐嬈的關心笑了一下,抓住了李毅的胳膊,好像頭真的很疼的樣子。
“小魚,我帶你去醫院吧,你最近怎麼總是頭疼?不會是學習太累了吧?”李毅本來還看着墓碑皺眉,想如果以前真認識這個唐忠就好了,那樣自已又多了一個理由照顧唐嬈了,但是一看女兒不舒服,連忙扶住她要送她去醫院。
看着李毅扶着女兒離開的身影,唐嬈有些羨慕,想如果唐忠活着,他也是這樣地關心自已吧?
俞雲川握緊唐嬈的手,無聲地對她說自已會照顧她,讓唐嬈心情變好了一些,她鬆開俞雲川的手,從包裡取出來一個小小的盒子,俞雲川一看到那個盒子眼就就睜大了一些,目光中有些期待地看着唐嬈,他的眼神唐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黃仔和魚頭看到這一幕更是睜大了眼睛,心想這是多麼讓人思想紛飛的一幕啊,好像許多電視劇中一對戀人中的男子只要一拿出一個小盒子,那肯定就是訂情信物要出現了!只是那裡面的背景一般是浪漫的地方,十有八九是西餐廳,有着鮮花美酒和琴聲,然後迎來旁觀者的祝福聲。可惜了這裡是墓地,而拿出小盒子的人不是男人而是女子,這就有些幻滅了,但是這主人公換成了唐嬈俞雲川,即使在戰場上也無所謂了。
唐嬈看黃仔魚頭一眼,卻被俞雲川把頭扭了回來,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那個小盒子,那種閃閃發亮的眼神和他平時那種威風凜凜的刀子眼真是天壤之別,像是最柔軟的春水,又像是最明媚的朝陽,那種毫不掩藏的希望讓人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他這個時候提出來的一切請求。
而他現在眼睛盯着那個小盒子,如果這時候說那個東西不是送他的,都會有人於心不忍。
“送給你。”
唐嬈被俞雲川的眼神打敗了,雖然本來就是打算送給他的,不過現在依然臉色飛紅,想他捧着自已臉龐的手一定感覺到自已的溫度了吧?她從盒子裡取出來一條項鍊,那條項鍊上面墜着那塊從季九珠那裡拿回來的玉佩。她把它舉在半空中,陽光穿過晶瑩溫潤的玉佩,那上面如來佛祖拈着的花朵好像也閃現出金色的光芒。
“這是我爸爸留給我的,在我小的時候因爲無意中遇到了季予凡的媽媽柳無愛,就把它送給了柳無愛,柳無愛把那條金鍊子做回禮送給了我。所以說正是因爲這塊玉佩讓我和季予凡之間有那場可笑的連我都不知道就定下來的婚約,現在,我在我父親的墓前把它送給你,你纔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唐嬈說着,把那條項鍊給俞雲川戴上,然後把玉佩放進了他的衣服裡。
那塊玉佩正好貼在俞雲川的胸口上,他感覺到一陣涼意,然後好像覺得全身都舒服起來,想這塊玉真是一塊寶玉。
不過即使只是一塊石頭,俞雲川也會當成寶玉一樣戴在身上。
“我會一直戴着。”
俞雲川聽着唐嬈的話,感覺着胸口上的玉佩,終於終於從季予凡的威脅中徹底擺脫出來,這一刻他知道季予凡根本就不會有希望,他那個所謂的婚約只能是個玩笑,根本不能成真。
“恭喜俞少唐小姐心心相印!”
“對啊,對啊,那個什麼季予凡這塊玉佩還回來,唐嬈小姐又把那個金鍊子還了回去,不要說唐嬈小姐以前沒有答應過什麼,就是答應過那個婚約,信物都互相還回去了,這個時候也解除了!”
“閉嘴,這塊玉佩從來就沒有落到過季予凡的手裡,從始至終,這個玉佩只能是唐嬈送給我的訂情信物。”
俞雲川瞪了一眼兩人,然後拉着唐嬈的手向唐忠的墓碑行禮,嘴角帶着止也止不住的笑意牽着唐嬈的手離開了,一路上遇到的人都被他臉上的笑容迷惑了,先是驚豔誰家少年笑的如此明媚,然後就是愕然這少年居然在陵園裡可以笑的如此開心,立刻盪漾的心都一下子凍成了冰塊。
回到了唐宅,唐嬈等人又去和孫銀說了一會兒話。
孫銀說着想要出去走走,他因爲唐向天的突然去世也有些傷心,已經心灰意懶,臉上雖然仍有笑容,但是以往那股子精神勁兒全沒了。
“我聽說於悠那個福利院年久失修,而且已經快住不下了?這裡倒是很寬敞,你們要是願意,就叫他們來這裡住吧!”
孫銀忽然說,唐嬈和沈小夕一愣。然後都點了頭,正好基金會沒有地方辦公,唐宅正好可以,孫老同意了,相信唐老如果在世也會同意。
“其實,我第一眼看見於悠那孩子,就覺得她長的像一個人。”
“知道,你當時看着於悠一直看啊,還說什麼懷念青春歲月,是不是長的像你年輕時候暗戀的姑娘啊?”
沈小夕逗孫銀,看這老頭子這麼安靜,她也想讓他開心一下,所以隨時隨地的開着玩笑,她平時和孫銀沒大沒小習慣了,這種玩笑也敢開。
“小丫頭欠掌嘴。”孫銀看一眼沈小夕,說:“是長的像昨天和你們說的那個故事中的女人。”
唐嬈等人全是一愣,想這還真是沒想到啊,能讓孫銀一個老頭子這麼多年過去了仍然一眼見了覺得眼熟,那得長的有多像啊。
會不會是那樣呢?
唐嬈和沈小夕互視一眼,兩人心裡都想到了一個可能,心裡都希望那是真的,忍不住都心跳加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