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雲川揮手讓沈小夕不要再說了,沈小夕看了一眼唐嬈的臉色,閉上了嘴,抿抿脣,這個時候她也不想再讓唐嬈煩心了。
黃仔把車開的飛快,此時是午夜了,路上十分清靜,他也不怕觸犯交通法規,充分發揮了這輛跑車的作用,少數的幾輛車也被輕易地甩在了後面,用比平時少了一半的時間就到了現場。
在離着很遠的地方,就可以看見黑夜中一個方向十分引人注目,沖天的火焰照亮了半邊天空,即使在黑夜中也可以看見滾滾的濃煙隨風飛舞,範圍越來越廣,雖然火勢很大,但是直到近處才能聽到人的叫喊聲。
跑車一個緊急剎車停在工廠前面新修的路邊上,魚頭飛快地跑下來給俞雲川開車門,沈小夕已經從另一邊下去了。俞雲川下了車,等着唐嬈出來,唐嬈沉默的樣子讓他有些擔心,他現在要做的只是抓住她的手。
因爲工廠還沒有開工,而新招來的工人又都是附近的人,沒有幾個人住在廠子裡。現在夜深人靜,除了幾個睡在工廠的人,根本就沒有旁人,這也是火着的這麼大的原因,因爲根本就沒有人有能力去撲滅它,只能看着它越着越大,最終成爲一片火海。
“唐小姐,你來了!這可怎麼辦啊?”
唐嬈一走進工廠大門,就看到空地上站着幾個穿着單薄睡衣的男人站在那裡,每個人都十分的狼狽,不是這個頭髮被燒焦了,就是那個衣服被燒破了。臉都是又黑又髒。在這冷風直吹的夜裡,幾人只穿着睡覺時的衣服,卻都是一臉的汗,當然也有人是被煙薰出來的淚水,幾人有的愣在那裡像丟了魂,有人急的團團轉,有人抱着頭蹲在地上,直到看到唐嬈幾人走進來,纔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圍了過來。
“唐小姐,都是我們不好。沒有及時發現着火了,都是我們的錯!”
一個小夥子紅着眼睛說,他是被李毅從以前的保安公司請來的保安,以前也是和唐嬈見過面的,所以更加的自責。
“說錯有什麼用?!認錯這火也滅不了了。”
沈小夕咬着牙說。她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知道根本沒辦法救了,現在進去只能是找死。想到這是唐嬈的事業,是她的希望,她心裡就急了。
唐嬈擺擺手,說:“小夕。不要怪他們了,這是天災。怪不了他們。”
沈小夕握握拳:“可是着火也不是一下子着起來的啊!明明留人守夜了,爲什麼沒有發現?如果早點發現,也許就可以挽回!不會這麼一把火全燒沒了!明明知道這幢樓堆放的布料,爲什麼不好好地檢查!而且那裡可是唐嬈的設計室!那裡面可是有唐嬈全部的成果!阿嬈,你在家裡還有沒有留下設計圖?”
這纔是沈小夕最擔心的,再過幾天就是時裝秀了,她記得唐嬈把所有的設計圖都拿到這裡來了,從剪裁到縫製都是自已親手來,這裡堆滿了她的成果。不僅有她的,還有另外幾名設計師的設計。可以說這裡就是幾天後時裝秀的關鍵!可是沈小夕卻是記得。唐嬈每次來都是輕裝簡行,根本就不像是帶了圖紙的樣子。她有些擔心唐嬈因爲圖省力把圖紙都放在了工廠裡,那樣可就糟了。
唐嬈笑了一下說:“放心吧。都在家裡。”
唐嬈當然不會那麼放心地把圖紙這些東西放在工廠裡,甚至她連做好的服裝都沒有放在這裡。她根本不放心這裡的保安工作。所以把重要的東西都放進了空間裡。只留了一些她平時做出來的衣服放在這裡掩人耳目,因爲畢竟她天天在這裡做衣服,卻一點兒衣服也沒有太不尋常了。
唐嬈這間房間是禁止入內的禁區,可是也難保不會有人進來啊,爲了不讓別人發現她天天兩手空空就把衣服變沒了的不同尋常,她也只能想出這些方法來。
唐嬈聽說過有的同事偷看了別人的設計賣給別人的事情,她不能不防,不說別人,就說那個小莉她就不太放心,每次她進自已設計室來那總是向屏風後面看的眼神就讓她有些提防。
沒想到圖紙丟沒丟不知道,這些防人的衣服卻在這場大火中化成飛灰。
沈小夕鬆了口氣,想也許是唐嬈在她不在時把圖紙都帶了回去,幸虧是這樣,否則真是完了!
“那就好,離時裝秀還有六天,你一定可以再把衣服趕製出來的,實在不行就讓別人幫你做吧。不要累壞了。”
唐嬈不說話,她知道自已的衣服在空間裡好好的,所以想不用別人幫忙趕製。可是一想到那些服裝設計師的作品可都是在這裡呢,不知道他們能不能趕製出來,也許服裝秀也會受到一些影響,要知道她可是打算藉着這次機會把自已公司的另幾個新秀推出來,讓他們一起成爲雅人的品牌,可是卻遇到這種事,真是天有不測風雲。
消防隊這個時候也珊珊而來,開始救火,可是這注定只能是徒勞無功,就是撲滅了也只是剩下一片焦黑的廢墟。
在這中間孟華吟和嚴雙以及那些設計師們都趕來了,看着已經熊熊大火都焦急着,嚴雙孟華吟聽到唐嬈的投計沒在其中,鬆了口氣。那些設計師們也紛紛表示他們的設計圖也不在這裡。可是想到完成的成品都在其中,幾人都是十分心痛,那是他們的心血啊,居然就這麼完了。
“唐小姐,我有件事情要對你說。”那個李毅介紹來的保安走了上來,對唐嬈說:“這場大火可能不是意外,是人爲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射向保安,唐嬈也不例外,她皺了眉,問:“爲什麼這麼說?你發現了什麼嗎?”
保安向後轉頭,厲聲道:“老張!你過來!”
走過來一個瘦瘦的中年人,他身上披了一件大衣,穿的倒是整齊,不像別的人都是穿着睡覺的衣服。
“這個老張是今天和我一起看夜的,他在前半夜,我負責後半夜,這火就是在我還沒起來時着起來的。我剛纔一直在責問他爲什麼沒有早發現,那麼大的火不可能發現不了,我觀察了,那火就該是從樓的後半部開始着起來的,他最早就該能發現!最後他被我問的沒話說了,只能承認了。他說好像看到有人從後牆翻出去了。”
沈小夕沉聲問:“既然發現有人進來了,你就該更加警覺,怎麼會沒發現着火了?!”
老張低下頭,說:“我有錯,我看到牆上好像有人,就喊了一聲,然後追過去,結果人早就沒了,只看到牆根下面有個金鐲子,我看着挺好看的,就撿起來看,然後我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就去找火去了,想試試是不是真的,結果就在這個時候火着起來了。”
嚴雙立刻說:“把那個鐲子拿出來!那個可能是線索!”
老張立刻跑走,去拿那個鐲子。
“看來這火就是這人放起來的,而且有可能是個女人!”孟華吟說,哼了一聲:“金鐲子,看來是個有錢的,不是來偷東西的,更說明這火是她放的,也不知道和我們有什麼仇,居然想到放火了!”
沈小夕也點頭:“這麼多地方,只着火了這麼一幢樓,而且明顯是從設計室和倉庫着起來的,一看就是仇人所爲,而且一定熟悉這裡!”
唐嬈也想到了這些,她想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情大約是衝着自已來的,嚴雙爲人嚴謹,不是有仇人的人,孟華吟家根本不在這裡,初來林海,更不會有仇人,能惹來這種事情的人也就她了,有可能是因爲她的名聲太大,引來了同行的仇視,也有可能是她從前在生活中惹來的麻煩,至於是誰,也就那麼幾個,她相信一定可以查出來的!
老張跑了回來,遞過來一個報紙包。
沈小夕接過來,打開來一看,眼睛就是一眯,然後眼睛中燃起絲毫不亞於身後那燒着的大火。
那是一個金鐲子,十分的厚實古樸,上面有着梅花圖案,在火光下閃閃發亮,一看就是真金。
“我知道是誰放的火了!”
沈小夕忽然說,她緊緊地抓着那個金鐲子,恨恨地說着,不過卻不是對着這個鐲子發火,她小心地把鐲子放進了自已的口袋裡。
孟華吟也不管她的動作,急問:“小夕,你知道這是誰的鐲子?是誰放的火?!”
沈小夕說:“這鐲子是我奶奶的,後來被我的堂叔拿走了。”
“難道是錢豔和沈有仁!”唐嬈也想起來,她記得錢豔說話時就喜歡摸手腕上的鐲子,帶着一種顯擺,那個鐲子好像就和這個一樣。
沈小夕點頭:“沒錯,這鐲子裡面有字,肯定錯不了!這兩個不要臉的東西,想來這裡撈好處,沒有撈到,居然做這種事情!我一定要他們好看!”
大火救了好幾個小時纔開始滅了,這一夜,註定大家都沒有辦法休息,都只能留在這裡安排。
當太陽升起來時,又是新的一天,只是有些事情發生了,有的人註定了要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