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妙可站起來,甩了甩金光閃閃的長髮,向唐嬈點了點頭,然後過去攙着柳夢河一隻手臂走了,其實,她那根本不叫攙,只是虛搭着了一下,她對這個柳夢河沒什麼好感。她見柳夢河要把身體往自己這邊倒,連忙往外靠,正巧泰鍾也一鬆手,柳夢河一下子倒在了地上,疼的她啊呀一聲叫了出來。
泰鍾眨着桃花眼,擺出一昏傷心的樣子,說:“夢河,你就這麼討厭我,連在受傷的最痛苦的時候都不肯依靠我嗎?我又不要你以身相許,頂多我以身相許罷了,你居然寧願摔倒也不讓我扶。你早說啊,看到你摔倒我也很傷心啊。”
季妙可也說:“夢河姨,你如果覺得我比較有力氣,想要靠在我身上,我真是不介意揹着你的。但是你要提前說哦,否則我怎麼會知道,我不知道,怎麼會扶住你,我扶不住你,後果是很嚴重的,就像現在這樣,你摔的痛不痛?”
柳夢河疼的一張清秀的臉都扭曲了,聽到這兩個妖孽的裝模做樣的話更是窩了一肚子火,但是她不能發出來,這兩個人都不是她能得罪的,這一刻,她心裡再次發誓她要得到至高無上的權利和用之不盡的財富,那樣,就沒有任何人敢這麼羞辱她了!
“是我不小心,我只是沒保持住平衡,讓你們擔心了。”
柳夢河露出一個笑容,居然和平時的笑容一樣的明媚,只是臉色有些蒼白而已,充分地休現出她良好的忍功和演技。
“原來夢河不是嫌棄我,是我多心了,真是太高興了。”泰鍾露出一個驚喜的表情,伸手拉起柳夢河,微微彎腰伸出手的動作就像是一個邀舞的王子,那麼的溫柔而優雅,好像柳夢河是世界上最美麗的公主,但是他的力氣是大是小就只有這個公主知道了。
柳夢河蒼白的臉上流下了汗滴,她瞪了泰鍾一眼,顫着聲音說:“你放開我,我要妙可扶着就好了。”
“爲佳麼?妙可那麼柔弱,像弱柳還要扶風呢,還是我扶着你吧!”
泰鍾笑眯眯地說:“難道夢河這個長在國外天天畫裸休畫,對着男性裸休都不眨眼的畫家居然會有中華民族古老的男婦受授不親的思想?不過,非常時期非常對待,還請不要在意,大不了我娶你好了,雖然我已經有了好幾位紅顏知已了,不過我不在乎再多一個。”
柳夢河咬牙道:“1謝謝你的好意,我只怕是個殘廢配不上你了”
泰鍾見柳夢河的臉色也差不多了,鬆開了一直掐着柳夢河麻筋的手,覺得神清氣爽。
這時候來了一個傭人,柳夢河連忙讓她扶着自己,算是終於脫離了苦海。
季滿福被柳夢河幾人的大呼小叫弄的臉色陰沉,對唐嬈說:“現在時候也差不多了,你去看一下你的房間,然後去見一下九珠吧!我要在這裡再坐一會兒。
丁芳華對季予凡說:“1你陪唐嬈一起去,不要待太久了,九珠還有些虛弱。”
季予凡點點頭,站起身來,對唐嬈說:“1走吧!”
唐嬈站起身,對季家老夫妻說:“季爺爺再見,季奶奶再見。”
看着季予凡帶着唐嬈母女三人離開,丁芳華那張風韻猶存的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對季滿福說:“你覺得怎麼樣?”
季滿福摸着手中的翡翠菸斗,眼中閃光一抹光芒,說:“可惜了不是季家的種。”
丁芳華一笑:“1不是又如何,憑我們季家的名聲和財富還拉攏不了她一個小丫頭?她現在是不知道季家的家底,等她以後知道了,就會靠過來,那時還不是要對季家死心蹋地的。”
“她背後還有鬱家啊“”,季滿福看着那滿塘的蓮花皺了一下眉,“那個老不死的!總是和我爭,現在居然和我爭孔女,連家產都許出去了,他倒是下了大本錢了!”
“這事是不是有什麼內情?”丁芳華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鬱百1可不是那麼衝動的人,他做事一向沉穩。怎麼會輕易地將鬱家的財富給一個外人?就算是爲了氣你,爲了報答唐嬈救過他的小寂子一命,只要認了唐嬈當別女也就罷了,哪裡用給財產的。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季滿福點點頭,鷹眼中閃着光亮,說:“1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纔會讓你和我表現出對唐嬈重視的樣子。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秘密,總有一天我們會知道鬱百1到底在打的什麼主意。現在就對這小丫頭好着吧,反正也沒什麼損失,而且這丫頭也算入我的眼,爲季氏打打天下也是可以的。”
丁芳華也點頭,笑道:“這丫頭很合我的脾氣。仔細一想,倒和無愛有幾分相似,你看那雙眼睛,一不滿就微微垂下,嘴角也挑起來,清清淡淡的像陣風,卻讓人不能忽視,“也許她能和九珠成爲朋友呢,如果那樣,倒能緩和和柳家的關係。”
季滿福聽到夫人提起柳無愛,臉色也沉重起來。
柳家和季家是親家,在美國都是華人中的佼佼者。季家是去了美國之後從底層爬起來的,而當時柳家已經是非常有錢的人家。豪門也是要講輩分的。豪門中有一句話,三代看吃,四代看穿,五代看詩書。可以這麼說,在季家還看吃時,柳家已經看詩書了!與柳家比起來,季家就算不是暴發戶,也只能算是個平民。可是當時柳家備受寵愛的掌上明珠柳無愛就是愛上季盛揚了,然後喜結連理,這讓季家當時格外風光。
柳無愛嫁給季盛揚讓無數名門公子唏噓不已,雖然柳無愛有先天性的心臟病,但是那只是讓她更加的嬌弱美麗,她爲人清冷,卻不顯得不易近人,凡是接近過她的人都會喜歡上她。她還是個才女,十六歲就畢業於美國哈佛大學,每當她走過的地方,都會擠滿無數圍觀的人,總是會有英俊的男子上前去求愛,然後被她微笑着拒絕,那此男子只是得到了她的微笑也會幸福好久。
就是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子,卻愛上了季盛揚那個花花公子!
當時許多人都驚掉了下巴,想柳無愛到底是怎麼想的,爲什麼放着那麼多青年才俊不選,卻選了這麼一個人。可是無論怎麼樣,柳無愛和季盛揚結婚了。
季家對柳無愛極爲保護,因爲柳寨下了死命令,如果季盛揚讓柳無愛的病情加重,不會放過季家。可是季盛揚還是傷害了柳無愛,柳無愛在一個女人最美麗的年華凋零了。
唐嬈是記得柳無愛的,她見過她。那年她六歲,那天是季楚楚的生日,季楚楚鬧了好久終於讓季盛揚同意帶着她出去玩,可是季楚楚不要唐嬈一起去,所以唐嬈就一個人在家了。她很寂賓很難過,覺得自己是多餘的,不是這個家的孩子,就一個人跑出去了。她知道季楚楚去哪裡過生日了,她和楚楚被媽媽送去上學時季楚楚總是指着那裡說要在生日時讓爸爸帶着去。她想她也要去,哪怕是躲在一邊,那也是在一起的。
在那個門口,唐嬈見到了一個穿着非常美麗的衣服的公主,那是那麼的美麗,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但是眼中卻有着憂傷。她看着她,連去找媽媽的事都忘了。
那個女人也看到了唐嬈,她蹲下身,用散發着香氣的手摸了摸臉,那雙手好軟,比林秋菊的手還讓唐嬈沉醉。
後來那個女人就走了,但是唐嬈記住了她。
再見對,那個女人已經死了,唐嬈見到的只是一張冰冷的照片,她在那裡淡淡地笑,眼中還是那淡淡的憂傷,她依然美麗的像個公主。
那是唐嬈唯一一次見過抑無愛,她卻記了兩世,她永遠記得那個公主臉上淡淡的微笑和眼中的忱傷。
季九珠並不像柳無愛,她長的沒有柳無愛美麗,她更像丁芳畢,有一張圓潤的鵝蛋臉,兩條彎月眉,一雙水杏眼,不算挺卻溫柔的鼻子,花瓣一樣的嘴脣,頭髮剛剛過肩,頭簾髮尾都修的齊齊的,有一種禁慾樣的清純,但眼神卻清冷的讓人覺得這個女孩子那不符合年紀的成熟,好像已經穿越了滄海越過了桑田一樣,世間萬物在她眼中都像是螻蟻的感覺。
季九珠的房間十分的奢華,完全是公主裝備,她此時醒着,被柳園輕柔地扶起來,靠在一個又大又厚的絲綢靠墊上。身上穿着粉色的絲綢睡袍,讓她的臉更加的蒼白,但是她的氣勢卻一點也不讓病中的她顯得弱,她就像是一個女王,即使落難了,也是神聖不可侵犯的,何況只是在病牀上。
柳園將一杯清水和放在小碟子中的藥片遞給季九珠,溫聲說:“吃吧,這樣纔會好。”
季九珠眼中閃過一絲不喜,但是表情卻沒變,吃了藥,將玻璃杯放回去,接過柳園遞來的蜜錢含着。
柳園看着季九珠吃了藥,放心了,拿着杯子遞給一邊的傭人,回身看着季予凡,微微一彎腰,但是看着唐嬈的眼神卻是變得十分的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