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予凡看着唐嬈雪白纖細的手指上那枚閃着紫色光輝的戒指,臉色立刻變得比剛纔還要不好,如果說剛纔只是像夏天暴雨來臨前的陰沉,那麼現在就是冬天風雪來臨前的冷冽了,一雙鷹一樣鋒利的眼睛盯着那枚戒指,好像能把它切成碎片一樣。
“我和俞雲川在一起了,所以你真可以不用再費力了。”
唐嬈把手放下,用另一隻手細細地撫摸着那枚戒指,臉上閃現過快樂的光彩,讓她本來就十分漂亮的容顏更加的引人注目,果然,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麗的。
季予凡看着微笑着的唐嬈,看着她那麼珍愛地撫摸着那枚戒指,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她的幸福,他心裡非常的不舒服。
季予凡第一眼見到唐嬈是看到她的照片,那時她戴着黑框大眼鏡,只可以看見半張蒼白的小臉,如果再一低頭幾乎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那是一個到了任何地方都會被忽略的少女。可是他奇異地記住了她,因爲她的名字叫唐嬈,她是他的母親柳無愛曾經提到過的女孩,只是他刻意地去忽略她,他不認爲自已需要要去和這樣好像塵埃草芥一樣的女人過一生,畢竟柳無愛只是說她是結婚的考慮人選,並不是一定要娶她。他想只要供她吃好穿好,讓她過上她那個身份永遠也不會過上的優越生活,成爲季家的千金小姐,他就已經非常對的起她了。可是就是這個他沒有看第二眼的少女卻在他在現實生活中第一次見面時給了他巨大的衝擊,讓他產生了興趣。
季予凡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唐嬈是在鬱百川的壽宴上,那裡有着無數美麗的女人,可是她站在其中卻是那麼的引人注目,像是一枝出水芙蓉,即使江月人站在她的身邊也沒有掩蓋住她的光彩。那時候他還不知道她就是唐嬈,就是那個他只看了一眼就丟在一邊的照片中的平凡少女,當他知道後唐嬈在他心裡的印象就變了。
那個晚上季予凡開車跟在唐嬈的身後,叫她上了車,問了她許多問題,可是她回答的是那麼巧妙而大方,他感覺到她對自已有意保持距離,並不因爲她的母親就要嫁給他的父親而刻意地討好他,這讓他對她有了一些好感,可是她面對自已時的冷淡也讓他有些不愉快,再後來的日子裡總想要欺壓她一下,就是想要看到她示弱的樣子。
直到現在,季予凡才明白,他想要唐嬈示弱只是想要看到她依靠自已,因爲他潛意識裡一直高高在上地認爲自已是季家的大少爺,他能要她是她的運氣,該是她主動地靠過來,而不是他去追求。
可是事情卻並不像他所想像的那樣,唐嬈不但不進季家,而且最終脫離了季家,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已心裡是在意唐嬈的,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情還是對本該屬於自已的東西的佔有慾,他開始行動了,他幫助唐嬈洗清了殺人的罪名,幫助她鞏固住林秋菊在季家的地位,他想她會回到季家來的,會回到他的身邊,他相要的東西一向都會是他的,即使別人替他取不來,他也會手到的擒來,可是這一次,他失算了。
唐嬈笑着說她和別人在一起了,季予凡一向唯我獨尊的世界瞬間倒塌,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他驚訝過後就是暴漲的憤怒。
“我不許你和俞雲川在一起”
季予凡冰冷的臉現出怒色,他看着唐嬈臉上的幸福神色覺得分外的刺眼,即使是他曾經碰到的最厲害的對手對他露出得逞的微笑他也沒有這麼的憤怒過,在他眼裡唐嬈的這種幸福神色是該他給予的,想到她因爲另一個男人露出這種神色,尤其這個人是俞雲川,他就覺得分外的挫敗
沈小夕在一旁嘲笑道:“你不許唐嬈和俞雲川在一起?你是誰啊你不許?”
季予凡瞪一眼沈小夕,想到她剛纔對自已動手,眼神更冷,說:“這裡沒有你的事情,你一邊去,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
沈小夕立刻抱住唐嬈的手說:“阿嬈你看這人這麼兇,你以後離他遠一點兒”
唐嬈見季予凡臉色陰的要滴出水來,知道他是真生氣了,這個男人生起氣來是不計後果的,立刻把沈小夕拉到身後,直面對他。看着他的臉,想季予凡果然還是前世的季予凡,霸道自私,好像他想要的一切都可以掌握在手中,前世的自已就是被他掌握在手中的一隻小螞蟻,只要他輕輕地動動手指頭,她就會灰飛煙滅,還好現在她不是從前的那個唐嬈了,否則自已依然不能擁有自已的幸福。
“季予凡,我和俞雲川在一起不需要你的允許,我和季家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和你也一樣。”唐嬈看了一眼他手裡的項鍊,說:“你不必執着於柳姨的一句話,我想柳姨在天之靈知道我們有了喜歡的人,也不會強求的。現在這條金鍊子物歸原主,也是天意,你就把它送給你喜歡的人吧”
“我沒有喜歡的人。”
沈小夕聽到季予凡的話撇嘴道:“是啊,沒有喜歡的人,可是有相好的人。那個鬱清和你關係不一般吧?”
“她不是我喜歡的人。”
季予凡忽然想起來在季盛揚和林秋菊的婚禮那天曾經和鬱清在一起時的情景被唐嬈看到了,而且他還強迫唐嬈看現場直播。現在想想他有些莫名的感覺,好像是希望當天沒有發生那件事情,他想這也許就是後悔的感覺吧,他從來沒有後悔過,今天卻是知道是什麼滋味了,原來這種滋味這麼不好受。
唐嬈也想起了那天春意盎然的情景,雖然那是一對俊男美女,可是還是有些微微的不舒服,現在想想當時真是太隱忍了,要是換做現在的自已早甩門離開了,而且不會給他們關門,說不定還會讓人去免費看看春宮秀,給記者們來點猛料。
“我對濫情的男人沒興趣。”
唐嬈諷刺了一下季予凡,想他和季盛揚不愧是父子。對這種風流的男人她可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不要說她現在有了俞雲川,就是沒有喜歡的人,也不會喜歡他的。
季予凡臉色一沉,他和鬱清是因爲一場誤會纔到了一起,除了鬱清他沒有別的女人,和鬱清也沒有幾回。現在想起來他那次那麼衝動地在更衣室和鬱清糾纏在一起,好像還是因爲唐嬈,那天唐嬈十分的漂亮,鬱清側臉居然和唐嬈有幾分相似,所以他纔會衝動了,強迫唐嬈站在那裡,也只是因爲他想要看着她的臉,那樣,就好像他抱着的是唐嬈。
這些事情季予凡也是到了現在纔想明白,可是他怎麼能對唐嬈說,他不認爲他有必要對唐嬈說。唐嬈本來就該是他的,即使他對她不好,即使他有別的女人,她都該是他的。
“你就敢肯定那個俞雲川能純情到哪裡去?”
季予凡冷哼地說,他一見那個俞雲川就從他身上感覺到一種黑暗的氣息,有這樣氣息的少年肯定經歷過非常黑暗的事情,對這種有着非常特別經歷的早熟的少年,他就不信他能純情到哪裡去
唐嬈聽到季予凡這麼說,忽然就想到了俞雲川那青澀地吻,想到他容易發紅的耳朵根,想到他第一次抱着自已時那明顯的僵硬,不由自主地臉上又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來,她相信俞雲川在自已這前肯定沒有喜歡過別的女人,否則他不會一開始分不清對自已的感情和對他**的感情。
“我相信他。”
季予凡看着唐嬈堅定的眼神幸福的神彩,緊緊地抓緊了手中的項鍊,他知道唐嬈是真的喜歡上俞雲川了。一種深深的挫敗感在他全身流淌,想到他還和俞雲川打過賭會爭奪唐嬈,那時他以爲自已必勝無疑,可是最後卻是讓俞雲川贏了。想到他牽着唐嬈的手幸福地在自已面前走過,他就像是被人扇了耳光一樣地難堪。
“唐嬈,我不會放棄你的,我等着你回到我身邊來。”
季予凡轉身離開,高挑的身影迷倒了所有經過的女人,帶走了一片芳心。
沈小夕抱臂說:“唐嬈,沒想到你居然和這個傢伙有這樣的姻緣,他那個媽媽就那麼喜歡你啊,就算你小時候長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也不可能把兒子許給情敵的女兒吧?這事有些奇怪啊”
唐嬈心裡也覺得奇怪,她仔細地回想起來,好像這一切都因爲她當初送給柳無愛的那塊玉佩,好像就是因爲那塊玉佩她纔會對自已另想相看,而也就是因爲那塊玉佩她才得已重生,這塊玉佩難道能讓人重生,還能讓人喜歡討厭的人嗎?
沈小夕聽了唐嬈說起這塊玉佩,說:“不會是柳無愛認識這塊玉佩吧?也許她喜歡這塊玉佩的原主人,或是這塊玉佩的主人曾經對她有恩,她想要報恩或是想要再續前緣,就把兒子許給你了。這玉佩是你爸爸留給你的,不會是你爸爸曾經和柳無愛之間有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