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水靈悠胸口被刺穿的一剎那,季如風疾步如飛的跑了進來。
與此同時,前來送飲品的服務員恰好看見了這一幕,嚇得魂飛魄散,腦子短路,雙手一軟,托盤及裡面的杯子、碟子頃刻落地、破碎,尖叫聲更是透着無法掩藏的驚恐。
水靈悠震驚萬分,瞠目結舌的看着東方雪茹刺入自己胸前的髮簪。
殷紅的鮮血迅速的洇溼了胸口雪白無瑕的雪紡布料,彷彿一道來自天際的極光,不但刺痛燒灼了水靈悠的眼,季如風的眼,服務員的眼,同時還刺痛燒灼了東方雪茹的眼。
令已經喪失了理智的東方雪茹,一秒鐘,恢復了清醒。
只可惜,一切都完了。
驚慌失措中,出於逃避的本能,她手中已沾滿殷紅鮮血的髮簪奮力從水靈悠的骨肉中抽出,以至於根本就沒有聽到不遠處季如風嘶聲力竭的那聲“不”
在那麼一瞬間,在場的每一個人幾乎都異常清楚的聽到了骨肉撕裂的聲音。
剎那間,殷紅的鮮血呈噴射式的飛濺,直接濺了東方雪茹一臉、一身,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的意識到自己不但闖禍了,而且闖了根本不可能饒恕的大禍。
水靈悠見季如風狂奔而來,擡手捂住自己的血流不止的傷口,精美絕倫的面容上噙起燦爛如花的笑靨,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站起身,櫻脣溫柔而啓:“風,你來”
後來的來字再也沒有力氣說出,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在如花的笑靨中簌然滑落,身體如千斤重一寸寸的向大地倒去,季如風瘋了一樣狂奔而來的身影在她的眸子裡越來越模糊。
直到失去意識的那一刻,都未看到季如風與自己的距離縮至咫尺。
遺憾的是儘管能清楚的聽到他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她如泉般清澈的眸子再也無力睜開。
“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季如風跪在地上將滿身鮮血的水靈悠緊緊的抱在懷裡,淚如泉涌,猶如一頭發了狂的狼一樣雙眼猩紅,扯着嗓子嘶聲力竭的咆哮着。
儘管這會兒並非用餐高峰時間,但餐廳裡還是亂作一團。
歐陽辰希聞訊趕來時,正好看到季如風發瘋一樣的吼着、咆哮着,而自己最真愛的小悠一動不動的躺在血泊中。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脣瓣剛啓,問題剛問,歐陽辰希便看到了東方雪茹手中沾滿了刺眼鮮血的髮簪,震驚的整個人都不會呼吸了。
他不能相信,作爲季如風的至親竟然會親手了結自己親生兒子的幸福。
畢竟,他們母子之間的情分就薄涼,如今這樣做,無疑是雪上加霜,會徹底將他們之間那點僅存少得可憐的母親給葬送的乾乾淨淨。
“悠,靈悠,求你,不要丟下我,千萬不要丟下我”季如風拼盡全力的讓自己保持冷靜,奈何手中爲水靈悠止血的紫色絹花已滿是殷紅的血跡,並且還在不止的往外流着血。
歐陽辰希不管三七二十衝進自己的辦公室,拉抽屜翻櫃子,將可以止血的所用材料全部找出。
撲通往地上一跪,顧不上管不用一一壓在了傷口上面。
高啓作爲一個專業的保鏢,見過太多血腥的畫面,但此時此刻,他再也無法淡定,因爲清楚的看到水靈悠的臉色愈來愈慘白,頭沉的愈來愈低。
“悠,求求你,求求你爲了我堅持下去,救護車,救護車馬上,救護車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到了”
“悠,不要睡,把頭擡起頭,不可以睡,我,你的如風哥,還欠你一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婚禮,我還沒有親自爲你揭開面紗,你不能就這樣把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留在這個世界上。”
聲音彷彿卡在喉嚨一般,即使破了脣,也是痛徹心扉,季如風臉頰接貼着水靈悠的頭頂,淚不能自已的一次又一次滑落:“啊啊悠,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
水靈悠的身體彷彿一點點蒸發一樣,在季如風的懷中越來越輕,越來越飄渺。
季如風整個人都慌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水靈悠的靈氣猶如破了洞的麻袋一樣,一點一點抽離。
就連他那隻與她有着神奇感應的左臂,如同她離開六年中的一點點接近於麻木。
“不不”
他的手臂越擁越緊,身體的戰慄的厲害。
臉色更是白的沒有一點血色。
看到像個頑皮的孩子肆意漂浮在空中閃爍着星星點點亮光的水晶魂魄,歐陽辰希在野沉不住氣。
隨手奪過東方雪茹手中的髮簪,沒有絲毫猶豫的朝着自己的掌心就是狠狠的一劃,頓時殷紅的鮮血流了出手,另一隻手連忙捏住水靈悠的下頜,強迫她將自己的血嚥下去。
“你這是做什麼”
季如風不明所以。
“我的身體之所以能夠不醫自愈,就是因爲我的血液擁有常人沒有的修復能力,我媽和我曾經說過,我們家族的血是可以幫人續命的,來,幫我,在醫護人員來到前,讓她儘可能多喝些我的血。”
“辰希”
季如風感動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歐陽辰希眉心緊蹙,脣瓣緊抿,泛着靈氣的眸子一瞬不瞬的觀察着水靈悠的臉色,流着血的手鬆開又攥緊,一次又一次的重複着,鮮血就這樣一滴接一滴流入她口中。
於是,在衆目睽睽中,水靈悠和歐陽辰希這兩個擁有着天賦異能的人上演了一場,以血續命的戲碼。
大約又過了十分鐘。
醫護工作人員擡着擔架匆匆忙忙趕來。
“傷者失血過多,已經休克,趕快輸氧”前來救援的醫生快速檢查了一下,急聲命令,護士小姐半秒不敢耽誤,立刻將氧氣罩戴在了水靈悠口鼻上,緊接着便將人擡到了擔架上。
下一秒鐘,向救護車奔去。
季如風跟隨而去的同時並沒有忘記了醫療的關鍵,厲聲喝道:“米蘇,現在立刻馬上給秦鵬打電話,讓他半個小時後,把所有科室的權威專家通通給本少請到xx醫院去”
“是”米蘇早就慌了神亂了陣腳,兩條腿發軟的厲害,此刻聽到命令,方纔清醒振作起來,掏出手機,不由分說的就將電話撥了出去。
但,電話還未接通,胳膊就被人扯起。
嘴裡剛剛秦了一個字,她就被歐陽辰希塞進了車裡,隨着警笛揪人心的響起,淚再也不能忍的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