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以後,車子停在了郊外,一個叫做“魚閒山莊”的地方門口。
“到了嚒?”感覺到車子停下來,葉沉沉醒來,迷迷糊糊地問。
“嗯,到了。”沈之醉用一貫的語調說道,率先打開了車門下車,走到後車窗,打開車門。
“把楠楠給我抱吧。”沈之醉從葉沉沉的手裡接過孩子,葉沉沉也下了車。
倆人的距離有些近,本就比葉沉沉高很多的沈之醉,低下頭能夠瞧見飄在她頭上的雪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葉沉沉疑惑地擡頭。
氣氛突然就變得有些微妙,“快進去吧。”沈之醉打破沉靜,率先提步往山莊裡走。
葉沉沉也緊跟着走了進去,只是臉上微微有點紅,很不好意思。剛纔她想到了那次意外的吻。
魚閒山莊是A市著名的休閒之地,不同於普通的山莊,這裡採取的是庭院樓閣式建築,古香古色。幾乎所有的房屋都是採用紅木古木材料。佔地面積巨大,有假山,有湖泊。而最重要的是,這裡的歸屬權是沈之醉。
小步走在石徑上,瞧着院子裡的花花草草,假山湖泊,葉沉沉心情尤爲的好,這真是個好地方,就連空氣裡都帶着不一樣的味道。
“沈少,你來了。”
走到一處名爲“軒庭閣"的地方,一年紀五十多,穿着深色衣服,帶着老式眼鏡的男人,站在門口。
“張伯。”沈之醉打了聲招呼,“這是我朋友葉沉沉,今天帶楠楠一起過來玩。”
算是簡單的做個介紹,可是這話在管家簡直魚閒山莊打理人張伯聽來,可不是那麼簡單。張伯樂的直點頭,因爲他家少爺,什麼時候帶過女孩子來這裡了,還有那強調什麼什麼事朋友的語氣。哈哈哈哈哈,張伯狂笑幾聲,他家少爺終於開竅了喂。
葉沉沉有些不知所措,因爲張伯打量她的眼神,實在是有些奇怪。
“楠楠睡着了,你把他抱去我房間吧。”沈之醉將手裡的沈逸楠交給張伯。張伯自是很樂意的,心情特別好地抱着沈逸楠回房間去了。
軒庭閣,是最主要的閣樓,也是整個魚閒山莊最大的一棟閣樓,總共是三層。
葉沉沉好奇地打量着大廳的裝扮,不由在心裡感嘆,這難道不是回到了民國,分分鐘覺得自己穿越了。
瞅着葉沉沉那好奇地眼神,沈之醉也不由得想笑。似乎心情也變得尤爲好起來。
“我帶你走走吧。”沈之醉對葉沉沉說道。
葉沉沉自然是很想去的,只是外面下了大雪,她又怕冷,更重要的是,和沈之醉待在一起,她會很緊張好不好。
然後,慫爆了的葉沉沉,下一秒搖頭拒絕了,還很慫地打了個哈欠。
“那累的話,你先去休息下吧。”想來路上坐車也是累了。
可是葉沉沉傻站在那,一動不動的,沈之醉走到她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額頭。
“在想什麼呢?”
“吖?”葉沉沉回過神來,“額,沒什麼。”她覺得不會告訴沈之醉,她剛纔因爲看他,花了眼,失了神。
沈之醉帶着葉沉沉去了軒轅閣的二樓,二樓有很多的房間,給她安排了一個東側向陽的房間。
推門而入,放眼望去,像是進入了古代女子的閨閣一般,屏風,木牀,木榻,雕花鑲玉,都很符合葉沉沉這廝的審美觀。
沈之醉沒有多留,只是說了句好好休息,便下了樓去。
關上門,坐在牀榻上,葉沉沉不由上揚了脣角。
這麼多年,從沒有像此刻這般輕鬆過,躺在枕頭上,蓋着散發着清新香味的綢緞被子,腦子裡那
些困擾的事情,全都被暫時放下。眼睛漸漸閉上,葉沉沉就這樣睡着了。
…………………………
二十七章
沈之醉坐在大廳的沙發上,一派悠閒自得,手上拿着份今早A市的晨報。
“少爺。”張伯喚了句沈之醉,這麼多年照看沈之醉,但張伯依舊叫沈之醉少爺。沈之醉多次說過不用這樣,但是張伯堅持,因爲這是禮教。
報紙上也沒有多少新鮮事,只是有一小板塊講到了城北地皮緊張投標的事情,沈之醉難免多看了幾眼。原以爲對方能夠消停些,沒想到一不注意,竟然變本加厲。
“什麼事?”放下手中的報紙,隨口問道。
張伯有些牢舌,不曉得該不該開口問,滿臉的猶豫不決。
有些好笑地望着張伯,沈之醉忍不住提醒,“張伯,到底什麼事情?”
“呵呵呵,就是少爺,那個葉小姐,其實挺好的。”張伯簡略的回答,意思再明顯不過,不就是想探知倆人的關係。
雙眉微挑,沈之醉修長的手指交疊在一起,噢,才見一面,葉沉沉就收服了張伯,還真是有點意思。
“是麼?我也覺得還好。”
說完,沈之醉站起身,邁着步子,走出了大廳。留下張伯一人,滿臉笑容。
今年的A市,雪來的特別早。
院外,雪紛紛而下,青石板上早就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雪,晶瑩剔透。
踏在青石板上,發出卡茲卡茲的聲音。雪花掉落在他的肩上,頭髮上,沈之醉都沒有在意。
從來都是強者,所有人面前,他都是無所不能的樣子,也只有來到這裡,他才能夠徹底地放鬆自己,把厚厚的面具摘下。
從小出生在沈家,這注定了要背上重擔。三十年,前十五年是自由的,後十五年,卻不再是僅僅爲了自己而活。
一襲暗黑色西裝的沈之醉,成了雪地裡的矚目者。
陳珂打電話來給沈之醉的時候,沈之醉正好在亭子裡彈琴。
誰能夠想像的出,沈之醉彈古箏的畫面。
靜坐在那,如畫的顏,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飛轉。隨着琴音飄落的,則是飄舞的雪花。曠野的山莊,迴盪着悅耳的琴音。
曲罷,接了電話。
“老大,你終於接電話了喂。”陳珂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天知道他有多暴躁。打了好幾個電話,沈之醉硬是木有接。
“怎麼?打電話給我什麼事。”
“老大,你剛纔在做什麼,打你好幾個電話都沒有接。”
沈之醉看了眼擺在面前的琴,隨即說道,“彈琴。”
這,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對陳珂來說。
TM的,陳珂好想爆粗口,爲毛他如此焦急的打電話,這電話的主人竟然這麼悠閒地在彈琴,還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此刻坐在車子裡的陳珂,對着鏡子,使勁地調整自己的笑容,才能夠控制住脾氣。“老大,果然是多技能。”
實在是太過了解陳珂了,沈之醉纔不會相信他打電話來只是爲了瞎扯這些有的沒的,“別瞎打趣,有事快說。”
陳珂立馬恢復了正經的樣子,“老大,蘇氏千金和李氏公子聯姻的事情,明天便是正日,蘇老頭已經派人送來了請帖。不知道,你是什麼打算。”
沈之醉默了一會兒,手指一頓一頓地敲着桌子。
“既然他都誠心邀請了,我們又怎麼好不去,明天按時到場,記得準備大禮。”沈之醉帶着笑意,墨黑的眼,透着一絲算計。
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對於沈之醉來說,只有兩種可
能,只有願意和不願意。不願意,不喜歡,他選擇毀滅,願意喜歡,他選擇佔有。
陳珂想想也知道得到的答案會是這樣,但是更在乎的是,到底派誰去參加比較好。總不能這差事又輪到他的頭上來吧。
“明天我們一起去。”沈之醉繼續說道。
電話那端的陳珂,放下心來,終於不用他一個人去參加那無聊的宴會了。
“老大,你在哪?大週末的,不出來一起聚聚?也真是的,顧墨語那傢伙,出院之後,也是神出鬼沒的。”說道顧墨語,陳珂那是得抱怨的,這廝好不容易回A市,更不容易的是生病住院,竟然連人都找不到,真是不能愉快玩耍了。
“我在魚閒山莊。”
“靠,老大,你這麼享受,我也要去。掛了,掛了,馬上到。”
然後,電話就被掛了。
沈之醉有些好笑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又有些無奈。
和陳珂認識這麼多年,也只有彼此兄弟間,才能夠這般任性。
被打斷了性質,沈之醉索性也不彈琴了,站起身,走到亭子的階梯上,吹吹冷風。
優質的他,此刻更像是古代的翩翩公子,如果披着長風衣的話,更像是劍客。冷峻的眉眼,墨黑的發。
“伯伯,伯伯。”
傳來沈逸楠的叫喚聲。
擡眼望去,小糯米糰子沈逸楠邁着小步子朝他跑來。
衝進沈之醉的懷裡,緊緊抓着他的褲腿,沈之醉不得不低下身子來。將小屁孩抱起來。
裹着暖和的衣服,沈逸楠小臉有些紅,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大伯瞧。心裡感嘆,他大伯大概是這世上長得最好看的男人了。
“醒了。”不自覺地柔了聲音,沈之醉是很喜歡沈逸楠的,應該說是寵了。
沈逸楠自從出生以後,跟着沈之醉的日子佔了一大半,以至於沈逸楠不記得自己父親長什麼樣,卻在學會說話的時候,對着沈之醉喊爸爸。
點了點頭,對着沈之醉的臉頰便是吧唧一口。沈之醉眉眼間都是笑意。
“怎麼這麼快就醒了?”沈之醉摸了摸小萌娃的頭髮,“冷不冷?”
搖了搖頭,沈逸楠小朋友暗地裡想着,他纔不要說自己冷,不然又得穿無數件厚厚的衣服,裹得和一隻笨狗熊一樣,那樣他都不帥氣了,也沒有小朋友和他一起玩了。
自然,任憑再怎麼聰明,沈之醉也想不透自己的侄子此刻的想法,見他不冷,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一直抱着他。
一直在國外,很少見到國內的大雪,沈逸楠整個人都處於興奮狀態。扯了扯沈之醉的衣袖,表示自己要下來。
獲得自由,沈逸楠邁着小短腿,就要衝進雪地裡,後衣領頓時被沈之醉給拽住了。
可憐兮兮地望着沈之醉,“伯伯……”聲音軟軟的,透着無限委屈。
一愣,沈之醉瞧着這樣委屈的表情,腦子裡浮現的是葉沉沉。怎麼這兩個人,都喜歡這樣子的表情,總有一種是不是養了一隻寵物的錯覺。
其實,此刻的沈之醉並沒有認識到,對一個人的好感,便是這樣簡單的,一件小事,都能聯想到對方,等到真正意識到的時候,那不僅僅是喜歡那麼簡單了,而是深念。
“不過,只能玩二十分鐘。”沈之醉認真嚴肅地說道,如果不要求的話,貪玩的沈逸楠絕對會玩的忘記時間,到時候,生病感冒也是有可能的。
有的玩了,沈逸楠還管你是不是要求,點頭,飛奔而去。
沈之醉站在遠處,望着邊堆着雪,邊哈哈大笑的沈逸楠。
雪花飛舞,洋洋灑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