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梨,解藥已經研製出來了,你不會死的……孩子你準備怎麼處理?”司徒虞雯見蘭梨表情黯然,開口替她說出內心正在糾結的問題。
“我……我也不知道……”蘭梨眼裡滿是迷茫的神色,似乎最近總是會出現讓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事情,她從來都沒有這麼無措過,明明她做事一向都是乾脆利落,從來都不拖泥帶水的,可是這一刻,她就是想不清楚該如何。
聽到她說不知道,司徒虞雯眼底劃過一抹掙扎,如果蘭梨最後堅持選擇要留下這個孩子的話,那少爺那邊又會如何了,從昨天晚上,少爺就一直把自己縮在黑暗的密室裡,一直都沒有出來,她知道,少爺是因爲聽到蘭梨懷孕的消息,太過暴躁,怕傷害到蘭梨,纔會把自己關進去的。
一時間,兩人都呆呆地坐在那裡,因爲心裡的事情而迷茫起來,司徒虞雯總是希望元奕能夠變回從前那個溫潤和煦的男人,所以這件事情裡面,不能沒有蘭梨,可是在跟蘭梨接觸之後,她對蘭梨卻有無法狠下心來,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想法。
也許是太久沒有遇到像蘭梨這樣擁有一顆赤子之心的人,所以,蘭梨纔會被那麼多人喜愛着,司徒虞雯也不例外。
屋子裡靜悄悄的,誰也沒有說話,只有海浪在海灘上來回沖刷的聲音傳入耳朵裡,周而復始,偶爾也會有一兩聲狂風颳過之後的嗚咽聲。
“咚!”一聲悶響,原本放在窗臺上的花瓶因爲被大風吹過,掉在了地攤上,這個聲音驚醒了沉思中的兩人。
緩緩地,蘭梨終於開口了,她將手放在小腹上,低聲道:“虞雯,你還沒有結婚,所以一定沒有體會過,當媽媽的感覺,當肚子裡孕育一個小生命的時候,那種感覺很神奇,就好像有什麼在心臟的位置跳動一樣,渾身的血液都是沸騰的。”
蘭梨擡起頭,將司徒虞雯的手拿過去,放在小腹上,說道:“你看,他就在我的肚子裡,跟我血脈相連,是我的血和我的肉組成的,我們一起呼吸,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也一起成長,我可以感受着她一天一天長大的感覺,所以,我……”
“你做好決定了?”司徒虞雯問道,她很詫異,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蘭梨竟然就想清楚了一切事情,並且堅定下來,這一刻,她臉上的帶着的笑,充滿了母性的光輝,儘管她現在面色蒼白,還穿着睡衣,但司徒虞雯卻覺得,這是她見過的最美麗的笑容,那麼讓人沉迷。
司徒虞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那個時候,媽媽懷上了她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堅定呢?明明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也毅然選擇留下了她。
“我決定留下他,既然我蘭梨命不該絕,那麼,她也一定不會有事的。”蘭梨斬釘截鐵地說道,語氣有多堅定,就有多悲傷,她害怕做出這個決定她會後悔,會難過,可是她更加害怕選擇放棄之後,她一輩子後悔,那將是一個讓她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執念。
“蘭梨,你不要這麼悲觀,相信我,我既然可以解的了大夢誰先覺的毒,就能將那些毒素全部清除,你的孩子會沒事的,哪怕竭盡我所有,我也會想辦法讓這個孩子平安。”
這不是一個簡單
的程諾,這是對一個母親說的,也是對一個還未出世的孩子說的,司徒虞雯忽然發現,這樣的決定一旦做下,她心裡竟然是那麼的激動,那麼的沸騰,彷彿是找到了什麼有意義的事情一樣。
以前她做藥劑,或許是愛好天賦驅使,但卻沒有那麼多的熱情,在她的心裡,始終缺少那些東西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有什麼在她的心裡發酵,讓她充滿了熱情。
“謝謝你,虞雯。”蘭梨眼裡含着淚,儘管心裡對這個島上,對很多事情都有這種的疑問和猜測,但是這一刻,她依舊選擇了相信司徒虞雯,也許是因爲她在虞雯的話裡,感受到了真誠。
元奕站再黑暗狹窄的地下室裡,很多時候,在他無法忍受自己那些難以壓抑的暴戾情緒的時候,他都會來到地下室裡,將自己關進這黑暗的小屋子裡。
“啊!”他忽然發出一聲嘶吼,像是要把內心所有的痛苦都發泄出來一樣,這樣黑暗的空間裡,帶給他太多的痛苦回憶,但他卻寧願一個人在這裡獨自舔舐傷口,他不能讓自己遺忘,也不想遺忘。
那些悲傷的,痛苦的,都是他一點一點經歷過來的,那些如噩夢一樣的幾個月生活從來都不是演戲,他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麼,只有那些跟蘭梨有關係的回憶,才能讓他有片刻的平靜。
“蘭梨!蘭梨!”他使勁地扯着自己的頭髮,像是一頭暴戾的野獸,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顧慶賀……顧慶賀……”
他嘴裡發出嗚咽的聲音,說着這個名字的時候,咬牙切齒,明明再次回去的時候,他就可以殺了顧慶賀,但是他不願意,他怎麼能夠讓顧慶賀死的那麼幹脆,他加諸在他身上的痛苦,他會一點一點的,慢慢還給顧慶賀,一分一毫都不會差。
顧家的縮水,只是一個開始,誰也沒有想到,他會是墮天的首領,一開始,那只是一個玩笑一般建立的地方,但是現在,他卻認爲,那就是上天故意送到他手邊上的人,讓他用這些人來翻雲覆雨的。
昏暗的房間裡,只有自己一個人,誰都沒有來,誰也不回來……他縮在牆角,只要外面有一點響動,他都會害怕的渾身發抖,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他立刻把自己又往牆角縮了縮,直到再也沒有退路。
“沒想到你還是一個硬骨頭,不過沒關係,反抗起來纔有味兒,不然的話,你元奕跟外面那些MB又有什麼區別。”站在面前的男人高高在上,發出幾聲惡意的笑。
聽到這聲音元奕渾身一抖,只覺得聲音的主人像是惡魔一樣,讓他害怕,他猛地站起來,用盡渾身力氣朝來人踹過去,可是太久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加上長期被關在這種地方,他早已經虛弱無比,輕易就被人抓住了腳腕,輕輕用力一擡,他就摔倒在地上。
“顧慶賀,你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啊……”身體被大力翻過去,還在掙扎的手被對方使勁扭成一個令人痛苦的弧度,然後,他被壓在身下……
牆上傳來一陣大力捶打的聲音,噩夢般的記憶再次環繞在腦海裡,元奕揚起拳頭,一拳一拳的砸在牆上,力氣大的驚人,手上已經滲出了血跡,他卻一點都沒有在意,彷彿這樣的發泄
,能夠讓他將胸中的鬱悶之意發泄出來。
司徒虞雯站在地下室的外面,聽着元奕那嘶啞的咆哮聲,無聲的流下眼淚來,她很想進去,阻止他的自殘行爲,可是她卻也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資格,能夠讓元奕很快平靜下來的人只有蘭梨,只有她。
“少爺!”她無力地滑倒在地上,每次元奕出現這樣狂暴的狀態時,她總是靜悄悄地站在密室外面,默默地陪伴着元奕。
樓梯那邊很快又走來一個人,是鄧斌,司徒虞雯朝他搖搖頭,這個時候,不管鄧斌有什麼事情,最好都不要去打擾元奕。
鄧斌聽到屋裡傳來的那些聲音,原本還帶着喜色的臉頓時沉下來,他幾乎就想要推開門走進去,可是他忍耐了下來,男人最脆弱的一面,永遠都不會希望被別人看見,所以,他只能假裝看不到。
“我現在就去殺了顧慶賀那個畜生!”鄧斌把腰間的手-榴彈取下來,咬牙切齒地轉身就跑出去,司徒虞雯連忙跟出去,她厲聲呵斥道:“你站住!”
“這次誰他媽都不能阻止我!”鄧斌態度很堅決,走到路邊撿到有巡邏隊的,就喊道:“去,把我的鷹小隊都給我叫來,集合做任務。”
“鄧斌,你發什麼瘋,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司徒虞雯攔着鄧斌,見他彷彿失去了理智一樣,猛地一巴掌就甩過去,打的鄧斌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不是意氣用事,反正我這條命是少爺救的,我把命還給他,不把顧慶賀那龜孫子給弄的生不如死,我誓不爲人。”鄧斌眼裡含着淚,話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元奕經歷了什麼,他和司徒虞雯最清楚,太痛苦的事情,讓他們都壓抑的快要瘋了。
“殺了他之後呢?這樣有什麼意思?”司徒虞雯見鄧斌已經平靜下來,沉聲道:“顧慶賀誰都不能動,只能少爺親自出手,那是他需要過的坎兒,只有親自面對了,將顧慶賀踩在腳底,他才能徹底的站起來。”
司徒虞雯擦乾眼淚,低聲道:“現在的少爺,全靠對蘭梨的執念,支撐着他活着,但是我們都知道,這根本就唔牢固,只有少爺徹底走出來,一切纔不會走向毀滅。”
“可是我們就這麼等着嗎?”鄧斌咬牙問,他不甘心,那樣好的一個人,善良真摯,對生活對人從來都抱着最大的善意,卻偏偏被他的家人徹底的毀滅了。
“注意程冽的動靜吧,以他的實力,加上樑家和高慕白的配合,墮天的基地暴露只是時間的問題,我們必須在少爺振作起來之前,解決蘭梨的事情。”
“我找少爺正是爲了這件事情,程冽和高慕白已經找到意大利了,這裡很快就會暴露。”鄧斌沉聲道,從一開始程冽就沒有放鬆過對少爺的懷疑,若不是少爺的僞裝太過完美,程冽又怎麼會等到現在。
司徒虞雯驀地擡頭,十分驚訝地看向鄧斌,“程冽都找到意大利來了?”她眸中閃過一抹堅定的神色,說道:“你先想辦法拖住程冽,不管是什麼辦法都好,我研製的藥已經快要成功,少爺的身體已經對毒.品出現排斥反應,只要沒了那個東西的控制,少爺的狂躁症之類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