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特李幾乎是在心驚膽戰中被排查完之後離開的,他之前去找蘭梨的時候,跟人說自己是去洗手間的,從後門走廊那邊出來的時候,剛好又遇到了一個相熟的同事在那裡嗑藥,這種事情兩人爲了互相幫忙,就隱瞞下來,他才得以安全的走出宴會。
經紀人像是一灘爛泥一樣倒在車上,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斯特李打開車門坐上去,渾身還在發抖,他一溜煙將車子開上馬路,好幾次因爲手抖的太厲害了險些把車撞倒樹上,如果他懂中文的話,他現在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攤上大事了。
原本斯特李策劃的很好,她給蘭梨的杯子裡下藥,讓經紀人和助理想辦法把蘭梨帶到他的車上,再跟蘭梨春風一度,順片拍下她的不雅照片。
這樣一來,不管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情蘭梨都不會也不敢說出去,除非她以後都不想在娛樂圈裡混下去,那些照片就是蘭梨捏在他手裡的把柄,一開始一切都計劃的很好,雖然他派去的助理和經紀人包括他都被蘭梨給收拾了一頓。
但是最後蘭梨藥性發作了,還不是任由他擺佈,明明那個女人都已經昏過去,他剛把人拖到草地裡去,轉身把經紀人拖上車藏起來之後,再下車,蘭梨已經不見了,那個女人就好像是幽靈一樣,忽然見消失的無影無蹤。
斯特李不認爲蘭梨會自己逃走,她重了藥,又被他把石頭把腦袋砸了一個洞,要是那樣都能逃走,那還是人類嗎?
所以,在他策劃算計蘭梨的時候,就有人盯上了他,藉着他的手想要把蘭梨擄走,這樣一來,最後的黑鍋只能他來背,“Fuk!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要是知道是誰算計了我,我要她好看。”
蘭梨從昏迷中醒過來的時候,渾身都沒有一點力氣,她感覺到自己被關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裡,手被反剪在後背,腳上也綁着繩子,甚至連嘴裡都塞着布條,周圍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到底是在哪裡。
想到昏迷前的事情,蘭梨大驚失色,她仔細感受了一下身上的感覺,發現並沒有被侵犯的感覺,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大腦裡一片混亂,腦子還暈暈沉沉的,尤其是後腦勺的位置,很疼,蘭梨躺在那裡,許久才恢復了一點力氣。
她感覺到黑暗狹小的空間一直在動,蘭梨陡然反應過來,這是在車裡,這麼說,她是在被人轉移地方,想到這裡,蘭梨不禁苦笑起來,她沒想到斯特李竟然那麼喪心病狂,只是片場拍戲發生衝突而已,竟然就要對她出手。
這就好比你今天去菜市場買菜,跟別人撞了一下,然後兩人吵了一架而已,一件小事情,誰也沒有放在眼裡,再說當初要不是斯特李想要打壓她,卻被她用演技給反壓回去,哪裡會有這種事情,難道她被穿小鞋,還要一臉微笑着說:你穿的高興嗎?不高興的話,咱們再繼續,以後我們做朋友吧。
斯特李在美國是一個很有名的演員,所以關於他的家世背景蘭梨也有聽說過,就是普通家庭的背景,斯特李把她抓起來難道就不怕被人發現,要是曝光之後,他在娛樂圈也就不要混了。
事實上,斯特李還真怕,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人陰了一把,蘭梨也沒有想到,盯上自己的人會那麼多。蘭梨本來就是一個神經大條的人,在這種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她乾脆閉上眼睛閉目養神,等斯特李把她放出來之後,她再跟斯特李談判,以她的勢力,斯特李也不敢亂來。
閉上眼睛休息了一會兒,蘭梨的感知更加敏銳起來,黑暗裡,她忽然聽到了螺旋槳的聲音,這讓蘭梨整個人都不好了,如果之前那搖晃的感覺不是汽車,那就說明她現在是在飛機上,私人直升飛機,斯特李根本就沒有這個財力。
所以,斯特李抓她根本就只是一個開始,斯特李把她給賣了?
蘭梨心裡越想越後怕,能綁架她的人,要不就是看她不順眼的人,要不就是程冽他們的仇人,不過她更加傾向於後者,看她不順眼的人都是娛樂圈裡的人,他們更加喜歡看到她身敗名裂,而不是把她抓起來讓自己身敗名裂。
一想到是程家那邊的敵人,蘭梨不禁扯了扯嘴角,搞了半天,最後還是程家,阿冽,你這傢伙現在到是逍遙了,我可慘了,被人綁架了不說,萬一運氣不好的話說不定會客死異鄉,連回去看你最後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胡思亂想多了,蘭梨眼角忽然就溼潤起來,她覺得有些悲哀,這樣的死法,還不如跟阿冽一起殉情的好,好歹是兩人死在一起。
這並不是蘭梨第一次遇到綁架的事情,那一次被歐陽菲菲算計,最後被送到船上的時候,她也很害怕,可是那時候她堅信程冽一定會來救她的,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她甚至還能跟綁架她的人談條件,可是這一次,她大概真的等不到程冽了。
阿冽,如果我真的死在這異國他鄉,你會不會知道?如果你真的知道了,你會來找我嗎?
直升飛機飛了很久,耳邊一直傳來螺旋槳的聲音,像是詛咒一樣在耳邊不斷的響起,黑暗又狹窄的空間,沒有人說話,自己也口不能言,時間一長,各種負面情緒都涌上心頭,這黑暗的路程,像是看不到盡頭一樣。
蘭梨很想就這樣睡過去,起碼睡着的時候她不會有負面情緒,不會害怕,不會驚惶,可是越想睡着的時候,反而會更加清醒,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蘭梨聽到耳邊傳來說話的聲音,是很純正的英語,她還在英國的土地上。
說話的是兩個男人,他們說的很快,斷斷續續的聲音和螺旋槳的聲音不斷傳入蘭梨的耳朵裡,蘭梨只勉強聽到什麼貴重,什麼完美的收藏品的話,她渾身汗毛倒豎起來,忽然就想起,她在昏迷前聽到的那句話。
有人一直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你是我最完美的收藏品!”那話絕對不是在開玩笑,反而像是在欣賞一件陳列在博物館的精美瓷器一樣,令人毛骨悚然。
終於,在一陣墜落的感覺之後,螺旋槳的聲音停止,蘭梨感覺到自己在移動,她終於反應過來,她居然被人裝在一個箱子裡。
馬丹,這還有沒有一點人權了,就算是綁架,好歹也給點水喝,放在好一點的地方啊,居然裝在箱子裡。
等蘭梨終於看到光的時候,因爲劇烈的強光照射下來,她立刻閉上了眼睛,只是這一瞬間的功夫,蘭梨就再次陷入了黑暗裡,因爲她的眼睛被布條蒙了起來,有沒有搞錯啊,蘭梨咬牙切齒地想,這綁架的人也太專業了,她從頭到尾就沒有看到過身邊到底有什麼人,她又在什麼地方。
被人擡起來放在軟軟的地方是,那觸感告訴蘭梨,這是一張牀,腳上的繩子被解開,有人把蘭梨拉起來,又把她手上的繩子解開,沒等蘭梨露出驚喜的神色,她感覺到有鐵鏈響起的聲音,嘩啦嘩啦的作響,蘭梨被綁的太久,渾身還麻麻的,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只覺得腳腕上一涼,已經被鐵鏈鎖住。
腳步聲逐漸遠去,緊接着是門被上鎖的聲音,蘭梨摸了摸被綁的生疼的手腕,試探着伸手去扯蒙着眼睛的布條,發現沒有人阻止立刻快速扯下來,在黑暗的微光下,蘭梨才發現周圍根本就沒有人。
房間很暗,只有在牆壁的最頂端有一點微光透進來,勉強可以看清楚屋裡的擺設,她坐在一張牀上,牀邊上有一張桌子,上面放着水杯,和一點吃的,都是熱騰騰的,而在臥室的一角還有一個小房間,透過打開的門可以看到,那是洗手間。
蘭梨迫不及待地端起桌子上的飯菜狼吞虎嚥地吃起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這個時候還是做一個飽死鬼比較好,起碼吃飽了之後她纔有力氣去思考這到底是哪裡。
黑暗的房間,與其說是臥室,還不如說是囚室來的妥當一點,腳上的鐵鏈可以讓她在屋裡四處活動,但剛好限制到天窗那邊,她連爬上椅子看看天窗外面是什麼地方都不行。
“喂!有沒有人啊!”蘭梨喊了幾聲,壓根就沒有人理會她。
蘭梨在屋裡焦躁地走來走去,這種黑暗又壓抑的地方,任何人在裡面呆久了據說都會精神失常的,慘了,她要是也精神失常了該怎麼辦?想來想去,最後蘭梨想困了,她乾脆往牀上一趟,呼呼大睡起來。
監視器的對面,一人指着畫面對同伴說:“她從剛纔開始就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會不會出事?”
同伴仔細看看蘭梨的樣子,面色也變的凝重起來,“以前被關在這裡面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一開始都會瘋狂的大喊大叫,甚至是痛哭流涕求饒下跪的,就她這麼安靜,你說她該不會是被嚇的尋死吧。”
“不行,我們去看看,要是她死了,我們倆也得死。”
兩人正準備去小黑屋裡看看,屏幕上的人忽然動了,只見蘭梨翻了個身,抱着被子嘴裡嘟囔了幾句,嘴角還留着可疑的水漬。
這人眼珠子都瞪大了,說道:“我覺得她好像是在睡覺,你覺得呢?”
“好像是?”同伴也目瞪口呆,“我第一次見到這麼淡定的人,據說她來自神秘的東方國度,果然不同凡響啊!”
蘭梨失蹤的第二天早上,肖明瑞就出現在倫敦的街頭,丁貝利從昨晚蘭梨出事之後就一直哭,見到肖明瑞之後還不停的流淚,各種害怕難過,“肖總,你一定要把蘭梨找回來啊,她就是在宴會上失蹤的,威廉先生已經找到線索了。”
肖明瑞心情沉重,沒有心思安慰丁貝利,他走近原本宴會辦理處,立刻有負責人上去接待他,並且把事情跟肖明瑞說了一遍,這些肖明瑞之前就已經從丁貝利那裡知道,他在宴會廳裡四處轉悠,最後把看向威廉,“你是不是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