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下了一整夜,無聲無息。
“唔……”
蘇淺淺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雖然不算晚,但顯然比平時晚起了接近兩個小時。
白景離睜了下眼,擡手擋住了刺眼的陽光,側過臉又閉上眼睛繼續睡,“才七點半,再睡會兒吧。”
“哦……”
蘇淺淺懶洋洋的應了一聲,頭痛欲裂的翻了個身,腦子裡一團漿糊似的,記憶還處於亂糟糟的狀況。
白景離的胳膊橫過來,連着被子把她抱進懷裡,臉貼着她的額頭繼續睡了過去。
蘇淺淺頓時感覺到搭在自己腰間的手隔着被子也很燙,再仔細一看身邊的人和自己的獨特造型,直接炸毛了。
“啊——”
尖叫聲瞬間飆到了一百分貝,原本漿糊似的腦子也被一盆冰水潑醒了,唯獨能確定的是,她沒有做夢!
“這麼叫嗓子不疼嗎?”
白景離揉了揉耳朵,半眯着的眼睛緩緩睜開,情緒淡定得堪比看別人家的熱鬧。
“……”
蘇淺淺拎着被子站在牀邊,一臉驚悚外加崩潰和質疑的看着白景離,努力想着昨晚吃飯之後的事情。
然而,除了她吃撐了以外,別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白景離拍拍牀邊,又把她的枕頭豎起來給她當靠枕,無辜的道:“分一半被子來,不然我會感冒的。”
蘇淺淺不厚道的打量了他一眼,不看還好,一看越發的崩潰了,原本想逃走的腿乖乖的坐回來,真的扔過去一半被子給他。
“餓了嗎?”
白景離的問題總是那麼出乎她的意料,彷彿他們倆兒這種非正常狀態和吃飯一樣正常,但事實上蘇姑娘心裡很清楚,這貨就是在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
“不餓,也沒心情吃,你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蘇淺淺冷着臉靠在枕頭上,整個人如坐鍼氈。
老天爺要不要那麼調皮,她都要走了還搞出這麼大一個烏龍來!
“剛睡醒,你要不餓我再睡會兒。”
白景離攤手,一看就是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的樣子,只是他的表情卻很無辜,沒有半點兒自己正在犯罪現場的覺悟。
“……”
蘇淺淺鬱悶了,拉高被子捂住臉,滿心都充斥着感嘆號和問號。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讓平日裡一個正經的大好青年獸性大發了?又或者,其實獸性大發的是她自己?
蘇淺淺猛地搖了下頭,這怎麼可能!
“那我先睡了。”
白景離把她好笑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卻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明知道她現在的內心一定在進行劇烈的天人鬥爭,可他還是不厚道的繼續躺了回去。
蘇淺淺無語凝噎,轉頭再看白景離的時候他真的閉上了眼,到嘴邊的質疑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因爲,她清晰地看到白景離肩頭和脖子上兇殘的爪印和牙齒印……
這個世界爲什麼總是這麼殘忍,在你以爲自己可以華麗轉身離開的瞬間,塞給你一個似是而非的笑話!
“你這麼看着我,我睡着不着。”
白景離忽然睜開眼坐起來,一臉認真的睨着蘇淺淺,眼底已然沒了絲毫睡意。
“昨晚……”
蘇淺淺氣絕,手裡的被子直接矇住了頭,算了算了,事情都這樣了,還瞎問什麼大實話啊!
“你喝了一整瓶酒。”
白景離坦然的答道,雖然沒提起她又哭又鬧被問出來一大堆實話的事兒,可是這殺傷力已經足以讓打不死的蘇淺淺徹底陣亡了。
“怎麼會……”
蘇淺淺眨眨眼,心虛的掃了白景離的鎖骨一眼,然後又生無可戀的閉上了,這貨不會哭着喊着讓她負責吧?
“你以爲那是酒飲料,但事實上,那瓶酒除了度數比紅酒低一點以外,後勁兒更大。”
白景離頭痛的揉了下眉心,他還沒來得及提醒她少喝點兒,這丫頭就直接當飲料喝光了。
“我去……”
蘇淺淺欲哭無淚,糾結地用白色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除了一雙眼睛還在外面,只能看到蠶繭似的形狀了。
白景離睨了蘇淺淺一眼,扯了扯即將再次徹底離開他的被角,懶散的靠在牀頭,不打算說話了。
酒後吐真言,古人誠不欺我,可惜這丫頭內心深處的那些糾結,他卻從來都不知道。
“我說,你能把被子借我用下嗎?”
蘇淺淺試探的問道,眼神在撞到白景離眼裡的時候,立刻不自然的轉開了。
“穿這個。”
白景離隨手扯過來一件浴袍,靛青的眼色看樣子有點奇怪,顯然是被狠狠蹂過的樣子。
“……”
蘇淺淺徹底縮進了被子裡,很不能自戳雙眼什麼都沒看到,她知道自己喝醉之後很奇葩,可是她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有撲倒美男的本事!
“我說……你先出來。”白景離無語的扯開一條縫,眼睛眨啊眨的看着蘇淺淺的眼睛,“不然會出人命的。”
“啊?怎麼?你要幹嘛?”
蘇淺淺立刻鬆開手,一本正經的假裝她其實是個負責靠譜兒的大好青年。
“喏,被子還我。”
白景離把浴袍塞給她,順便扯回來半條被子蓋上,揉了揉有點發涼的背。
“那你慢慢睡吧,我先回房了。”
蘇姑娘二話不說穿好了衣服,就算她表面上裝得再好,可是她風一般的逃跑速度還是出賣了她焦躁的內心。
“昨晚是誰說的不準逃?”
白景離垂着眼瞼假寐,聽到她說話立刻睜開眼,墨黑的眸子裡透着玩味,還有些無奈。
“哈?我、我對你說了什麼胡話嗎?”
蘇淺淺頭皮發麻的站在原地,腳底就像生了根一樣,半步都挪不動了。
老天爺怎麼沒一道閃電劈死她?她都對白景離說了些什麼胡話啊!
白景離果斷的搖頭,一臉無辜的揉了揉太陽穴,像是特別頭痛的樣子,“你問的是什麼時候,你說了很多話。”
“當我沒問!”
蘇淺淺的眼睛立刻瞪圓了,就算她再蠢也聽得出白景離這話的意思,雖然這貨平時表現的挺紳士,但是在某些問題上,男人的本質都是一樣惡劣的!
“哦……又想起來了。”
白景離衝蘇淺淺笑了下,環抱着胳膊看她,似乎在說你到底還聽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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