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走道上空無一人,只有微微發黃的壁燈還亮着。
蘇淺淺抱着胳膊瑟縮了一下,腦海裡想的卻是她怎麼就抽風從白景鈺房間裡出來了?
難道這大半夜的白家主宅她還有地方可去嗎?
“滋滋!”
口袋裡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蘇淺淺靠在牆壁上蹲下,慢吞吞掏出手機來看。
“咦?”
白景離那傢伙居然給她發過那麼多短信,並且這會兒都快兩點了他居然還沒睡?
蘇淺淺挑了下眉,慢吞吞從第一條短信開始看起,大約從十一點開始,每隔十分鐘他就會發一條,只是她之前手機靜音了,所以才完全不知道。
內容都差不多是一樣的,問她打算什麼時候從小四房間出來,到最後,短信內容已經變成了她幾點回房間誰家了……
“哎,不知道的還以爲我跟你多熟呢!”
蘇淺淺自言自語的收起手機來,忽然想起來剛剛發的那一條她還沒看,又拿出來點開內容。
不看還好,一看她就傻眼了:給你三分鐘時間,再不回來後果自負。
蘇淺淺被驚得出了一身冷汗,不過想到白景離那副死要面子的性子,就準備完全無視他的威脅。
“切!怕死我跟你姓!”
蘇姑娘正準備轉身敲白小四的門,到她沙發上將就一晚的時候,身後忽然多了個拉長的影子,險些嚇得她魂不附體。
“嗚嗚……”
蘇淺淺驚悚的瞪大了眼睛,被捂着的嘴不停地嗚咽着,等她看清楚靠近的臉之後,下巴險些掉到地上。
白景離鬆開手,居高臨下的打量着一臉見鬼的蘇淺淺,語氣調侃的道:“怎麼不叫了?全家人都等着聽段子呢!”
“……”
蘇淺淺被他氣得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臉色都有點發青了。
“大半夜的在走廊上晃悠,萬一嚇到誰怎麼辦?難不成你準備負責養人一輩子?你問過我同意沒?”
白景離笑得一臉奸詐,毒舌的本質盡顯。
“沒工夫跟你鬧,這都大半夜了!”
蘇淺淺剛嚥下去的一口血再次涌上心頭,整個人感覺都不好了,也不知道是因爲被白景鈺情緒影響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臉色難看之極。
“唔,還以爲你不困呢,走吧,回去睡覺。”
白景離拽着蘇淺淺的衣領,輕而易舉的就把她拎到了自己面前,活脫脫就是出門抓孩子回家的封建家長,多玩兒一分鐘都不行!
“我真心……”
蘇淺淺已經無力吐槽白景離的行爲,認命地由着他推着自己往樓上走,雖說呆在白景離的房間別扭,但是總比吵醒小四再睡沙發強得多。
白景離的眼神有幾分暗淡,想到幾分鐘前小四給他發的短信,心裡就無比掙扎。
用她的自由換一個秘密,原來只要是白家人,無論是誰都那麼計較得失,都不能避免傷害自己最親近的人!
薰衣草的香氛整整燃燒了半夜,白景離臥室裡的厚重味道讓蘇淺淺一進門就感到昏昏欲睡,卻又不知道哪兒不對勁。
“都困成這樣了,就不能早點兒回來睡覺?”
白景離把蘇淺淺的包和外套扔到沙發上,語氣少了幾分調侃的意味,眸子裡明暗不定的光彩流轉。
有些神秘,又有些無奈。
“唔……好香。”
蘇淺淺閉着眼深呼吸了幾次,整個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彷彿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樣,內心輕鬆不已。
“嗤!”
白景離笑着把蘇淺淺扔到牀腳,沒再回應她的話,明明滿腹心事,卻在見到她生動的笑臉之後一個字都問不出來。
儘管他真的很想知道,小四說的那個關於她的秘密究竟是什麼!
蘇淺淺舒服的躺在柔軟的被面上,整個人陷到了暖和的被子裡,要不是腳還被人拽着,她一定會翻滾兩圈然後窩着睡着的。
“別動!你踢到我臉了。”
白景離的臉色有點黑,握着蘇淺淺腳踝的手卻緊了幾分,慢條斯理的繼續給她解鞋帶。
“你抓我腿幹嘛?色狼!”
蘇淺淺使勁兒掙了幾次都沒能掙脫白景離的控制,一邊胡亂蹬腿一邊半迷糊的抗議。
“……”
白景離的臉色又黑了幾分,只是卻沒有半點發怒的跡象,除了無奈以外,全是崩潰。
你不能和一個喝醉的人講道理,也不能和一個說夢話的人論對錯……
時差十三小時,第一場雪落下。
一輛不起眼的黑色汽車在醫院門口停下,不顧風雪交加的日子,在城郊的高速上快速行駛已經很罕見,因此一停下就吸引了衆多的目光。
“去把人請出來,要注意禮貌。”
一衆黑衣中的頭領發話,看氣氛很像大片兒裡的壞人出場。
“那如果她不肯來呢?”
一個虎背熊腰的大鬍子疑惑道,花錢請他們這樣的人不是討債就是報仇的,哪兒有好好請的道理?
“要是她不肯來,就把這個照片給她看一下,記住了,僱主要求你們要禮貌。”
年輕的男人笑了下,遞過去一張泛黃的舊照片。
大鬍子雖然還是很疑惑,卻沒再多問什麼,不用包裡解決就能拿同樣的錢,不見得是什麼壞事。
醫院的安保系統因爲大學被短暫破壞,一衆黑衣人大搖大擺從大門口走進去,然後立即分散在各個角落裡,把醫院的出口全部封死。
“找到人再給我打電話吧,這邊已經是半夜了,我困了,拜拜。”
電話裡傳出來一個妖嬈的女聲,即便看不到真人,只是聽聲音也讓人覺得無比妖媚,一字一句都透着勾魂的味道。
“好的,你先休息吧,等找到她我就聯繫你。”
年輕的男人戴上帽子坐回車裡,絡腮鬍蓋住的嘴角微微上揚,這一次,他應該怎麼利用這個機會呢?
聽說蘇家消失多年的嫡女蘇美悅,是當年那件事的關鍵,從她失蹤以後,凌家被徹底洗白,幾大世家同時失去了最後的線索。
風雪下得更猛烈了,現代化的醫院幾乎被一片純白掩蓋,處處透着與世隔絕的美。
衆黑衣人匆匆從住院部找到前臺,一直到他們確定最近幾天的住院記錄裡確實沒有一個叫蘇美悅的東方女人之後,才莫名其妙的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