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看着旁邊的一個工作人員手裡拿着正要往垃圾桶裡扔的東西。
“哦,這裡面好像是一塊質地上乘的白玉。”工作人員回道。
“不過,沈老大說,讓我們直接扔了就是。”
“扔了?”顧清寧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那個工作人員。
“是的,墨少親口吩咐的,我剛給他打電話問過,本來覺得挺貴重的,但沒想到墨少竟然讓我直接扔了。”
“謝謝你!我想拿走,不知道方不方便?”
“這——”
工作人員不敢做主,眼神瞟向王濤。
王濤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吧,那給你吧。”工作人員說完,遞給了顧清寧。
掂了掂,還是那個重量,說明東西還在,也說明沈墨扔的不是盒子,而是裡面的東西。
顧清寧沒有打開,想起了王濤說的話,她記得王濤剛纔說的是,沈墨讓人把她的桌子搬出他的書房。
好吧,她現在已經不想知道爲什麼了,或者說心裡已經有了答案,不必再問王濤了。
衝王濤點了點頭,顧清寧離開了沈墨的臥室,返回了自己的臥室,然後,一天沒再出過門。
晚餐,本以爲沈墨和顧清寧都不會出現,但出人意料的是,沈墨回來了,顧清寧也下來了。
更爲詭異的是,兩人都安安靜靜地坐在了餐桌前,吃起飯來。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這是兩人第一次出現在餐廳,沒有黑臉,沒有爭吵,甚至沒有難過,兩人的臉色都非常的平靜。
這是——和好了?
幾個人看向王濤的方向,目光詢問。
王濤輕微地搖了搖頭——你們覺得像嗎?
好吧,確實不像。看現在這樣子就知道了。
李悠然今天一直在給沈墨夾菜,沈墨,他竟然沒有拒絕。
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李悠然剛來的時候也做過這種事情,沈墨當時拒絕得非常乾脆,甚至不留情面。
而今天,他雖然沒有吃,但是也一直沒有出聲制止。
而李小姐像是受到了鼓勵,夾菜夾得更歡了。
反觀顧清寧,面對此情此景,一臉平靜,沒有任何反應,這定力,還真是令人歎爲觀止。
沈墨心裡冷哼,她果然不在意。
他記得阿輝曾經跟他說過,中秋節的那天晚上,他在桂花樹下應付易若雪的時候,阿輝看到顧清寧在陽臺上看到了一切。
他都已經做好準備要給她解釋一下的,誰知後來她從來沒有跟他提過這件事,更是沒有表現出來她對看到的事情的任何看法。
可見,因爲不在意,這個女人連吃醋都不曾有過,現在也是一樣。
沈墨覺得,心裡涼颼颼的。顧清寧真的不在意嗎?
不!她介意得很!
介意到恨不得把沈墨一腳踢飛到太平洋去。
這個男人是腦子進水了嗎?給她來這招!
顧清寧再沒心沒肺,但是對於自己的所有物,她的所有權的界限還是非常分明的。
很多事情她不在乎,那是因爲沒有踩到她的底線,而這種涉及到原則的問題,在顧清寧的字典裡,從來沒有妥協這一說。
顧清寧心裡暗戳戳地想着,先把原先的誤會跟沈墨解釋清楚了,然後他就等着新賬舊賬一起算吧。
清掃房間?扔掉手鍊?搬出書房?親密夾菜?哪一個她都不會放過。
但是這些心理活動,顧清寧硬是撐着不在面上表現出來,爲啥?
因爲這是她跟沈墨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她不想被別人看了笑話,尤其是這位李悠然表妹,司馬昭之心,不要再明顯一些。
這年頭,近親都可以不在乎了嗎?這兩位表親雖然不是同一個媽,但好歹是同一個爹吧!
還有,這表妹上次不是還看上青城了,現在怎麼又對沈墨下手了?!
顧清寧各種小心思轉啊轉的~
吃過飯,各回各家,各找各的房間,熙園瞬即又恢復了寧靜。
顧清寧回到房間,刷了個牙,靜坐了一會兒,梳理了一下呆會兒與沈墨溝通的細節,再次敲響了書房的門。
“進來吧”,沈墨清越的聲音傳來。
顧清寧推門而入,然而下一秒,她恨不得把沈墨按在地上毒打一頓,前提是她能打得過的話。
書房不止一人,李悠然表妹郝然在坐。
兩人並排坐在沙發上,李悠然手裡還拿着一本書,似乎在跟他請教一些問題。
“有事嗎?坐吧!”沈墨指了指李悠然旁邊的位子。
我靠,顧清寧心裡幾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顯然是被惹急了。因爲一般情況下,顧大小姐是一個從來不罵髒話的好女孩兒!
她要跟他談的是生孩子的事情,他表妹坐在兩人中間,叫她如何開口。
虧她剛纔在房間裡把所有可能的問題和場景都模擬了一遍,現在,白搭!
顧清寧雙手背在身後,指甲都快掐進肉裡,以此來提醒自己冷靜,不要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失了面子。
“呃,沒什麼事,就是記得之前似乎落了一本書在書房,沒事,你們繼續聊,我找找,沒有就算了。”顧清寧臉上的笑容燦若桃花,再次深深地刺痛了沈墨的心臟。
隨便轉了一圈,還真找到卓靖曾經送給她的一本金融學的書,這面子是有了,至於裡子嘛,顧清寧揚了揚手裡的書,說道:
“抱歉!打擾了,我找到了,拜——”
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飄然而去。
書房的門被顧清寧合上的那一瞬間,書房裡沈墨的臉倏然變色。
“表哥,我們繼續吧。”
“出去!”
“表哥,你——”
“出去!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沈墨的口氣很冷,臉色更冷。整個人就像置身在冰窖裡的冰塊,凍得人掉渣,渾身散發出駭人的氣息。
李悠然看着有點兒害怕,眼圈紅紅的,轉身跑了出去。
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還能笑得出來!
沈墨的拳頭再次狠狠地砸在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之前癒合的傷口再次迸裂開來。
可憐的大理石茶几,經過兄弟倆的輪番轟炸之後,還是龜裂出了幾道裂縫。
回到自己房間的顧清寧,再次在心裡把沈墨罵了個狗血淋頭,混蛋,王八蛋,神經病,該死的,只可惜顧大小姐從小接受這方面的訓練實在是太少了,跟着徐清泓,見過混混罵街的有多次,但實踐得少啊!
翻來覆去,只有這麼幾個詞就詞窮了。
把自己狠狠地拋在牀上打了好幾個滾,隨手把枕頭,靠墊統統扔了一番到地上,顧清寧才覺得心裡舒服了那麼一點兒。
第二天早上,當大家再次聚在餐廳吃早餐的時候,衆人發現,事情終於大條了。
場景詭異地成爲了昨天晚上的再現。
昨晚被沈墨趕出書房,李悠然今天早上本來是不敢這麼做的,但是她有所企圖,於是還是硬着頭皮給沈墨夾了一個燒麥。
其實,燒麥是顧清寧愛吃的東西,沈墨並不怎麼喜歡,但是等了一會兒,他沒有拒絕,膽子大了很多,李悠然衝着顧清寧挑釁地一笑,再次給沈墨夾了個紫薯餅。
面對李悠然的挑釁,顧清寧毫不迴避,也衝着她嫣然一笑。隨後喝光了碗裡的粥。
“各位,今天早上有課,我先走了。拜拜——”
顧清寧說完,拿起書包離開了。
見她絲毫不受影響,李悠然心裡真是覺得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