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壽宴(三)

程晚夏看着傅夫人,看着她怒火沖天的走向自己。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在傅家別墅長長的走廊上陣陣的迴盪。

程晚夏冷眼看着傅夫人盛怒的臉,感受自己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她纖細的手指摸着自己被打得紅腫的地方,“傅夫人,這一巴掌我捱了,就當還今天中午你受的那些委屈!但是傅夫人你記住了,只此一次,下次,就別怪我程晚夏不尊重長輩,以牙還牙!”

傅夫人似乎是冷笑着,她還會怕了程晚夏?!

真是好笑!

她手掌揚起,又一個巴掌準備甩過去。

她就是要讓程晚夏知道,他丁小君想要教訓一個人,輕鬆得很!

程晚夏看出來了傅夫人的意圖,她說過,一次可以,她忍了,她不和長輩一般見識,但是第二次,她確信她程晚夏沒那麼大度。

“啪!”

又一個響亮的巴掌聲。

傅夫人這次愣了。

因爲這個巴掌不是她打過去的,而是程晚夏打過來的。

而自己的手,居然被他兒子狠狠的握住。

傅夫人這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遭受過這種待遇,還被這樣一個小角色欺負到這個地步,而更讓她氣大的卻是,她兒子居然幫着外人!

“傅博文,你瘋了!”傅夫人怒吼,聲音那個撕心裂肺。

程晚夏覺得自己耳膜都快震破了。

她看着自己還帶着些疼的手心,剛剛她條件反射的使了全力,所以那一巴掌打得是有多重她自己清楚得很,其實打完之後,她整個人也懵了,她想象的是,她也會挨一巴掌,她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

說真的,她自己都覺得,好像有些過頭了,不管怎樣,傅夫人是將近60歲的老人,她還犯不着這麼去欺負!

但是。

打都打了,想要收回來也不可能,她也確信她做不到讓傅夫人打回來的事兒,所以她就揚着自己的頭,沒半點悔改的意思,還非常不要臉的說,“你兒子拉着你的,我和沒關係!”

“程晚夏!”傅夫人轉頭看着她,“你給我滾!馬上滾出這裡!”

“那可不行,我答應了傅爺爺,我得吃了他的生日蛋糕再走!”程晚夏很淡定。

“傅博文,你放開我!”傅夫人似乎是真的怒了,她再次吼着她兒子,用力的甩開他的手。

傅博文的手指鬆了一下,放開了傅夫人,“別做什麼有失你身份的事兒,傅夫人。”

“傅博文,你給我閉嘴!”傅夫人惡狠狠的看着他,“我教訓人的時候,還輪不到你插手,你馬上給我下樓招呼客人去,我要和程晚夏好好,談談。”

“夠了,媽!”傅博文眉頭一緊,“程晚夏沒什麼地方得罪你,今天你之所以會被爺爺說那也是因爲你故意爲難程晚夏,如果你不做得那麼明顯,你也不會難堪到如此!總而言之,那也是你自找的!”

“你是真的想氣死我是嗎?!爲了一個女人,就這樣對我!要是你真的把程晚夏娶進門,你就存心是想要我氣死是不是!”

“我不會嫁給傅博文,傅夫人你多慮了。”程晚夏一口接過。

傅博文的眉頭皺了皺。

傅夫人冷冷的看着程晚夏,“我們走着瞧!”

然後,大步的往另一邊的走廊走去。

程晚夏看着傅夫人怒氣衝衝的背影,看着傅博文,似乎還帶着關切的語調,“你媽的脾氣,你受得了嗎?”

“受不受得了,還不是我媽,我又不能選擇!”傅博文直白的說着,“就如你一樣,你不是知道安家人不願意接納你嗎,你還不是想要認祖歸宗。”

“我和你不一樣,傅博文。”程晚夏很嚴肅。

傅博文抿着脣,看着她。

“謝謝你今天對我做的,我下樓去了。”程晚夏說。

“找得到路嗎?”傅博文問。

“嗯。”程晚夏點頭,心想應該能夠找到吧。

傅家別墅再大,也沒皇宮那麼誇張。

她啓動腳步,離開。

“程晚夏,你走錯方向了。”傅博文提醒。

程晚夏整個人一愣,有些尷尬。

她轉身,往回走。

“你還是走錯了。”傅博文無奈再次提醒。

程晚夏有些怒了,“不就一條路,不往前就往後,我哪裡走錯了!”

“你左手邊不是一條路?”傅博文揚眉。

程晚夏轉眸,看了看,整個人臉色猛地發黑!

這條路不是剛剛傅夫人走的?!

“我媽就是倒樓下去招呼客人。”傅博文似乎看出來了她的疑惑,解釋。

程晚夏抿着脣,真不願意和傅夫人走在一條路上,她會覺得很不爽!

她大步的往前走。

傅博文跟在她的身後。

程晚夏感覺到他的腳步,她轉身,“你跟着我做什麼,我都說找得到了!”

“我也下樓。”傅博文繼續正兒八經的說道,“我換成這樣,不是出去招呼客人的?”

程晚夏上下打量傅博文這一身正式的穿着打扮,她覺得她今天真的是有些神經短路,捉摸着肯定是傅家的風水不好,讓她的智商都降低了。

她咬着脣往前走着,沒走多久就到了樓梯口,她鬆了一口氣,快速的下樓梯,遠遠就看着王小佳在和李媽媽聊天,她心情頓時好了些,每次都覺得,李媽媽纔是她覺得最親近的人。

傅博文就看着程晚夏歡快的腳步往王小佳那邊跑去,然後撲進了王小佳旁邊那個中老年女人的懷抱裡。

他抿了抿脣,不着痕跡的把視線移開。

傅家不能給程晚夏帶來這種親近和快樂。

程晚夏撒嬌的從嶽明珠懷抱裡出來,看着她,“李媽媽,想死你了。”

“想死我怎麼不到我家來看看我?口是心非。”嶽明珠點了點程晚夏的小鼻子,寵溺的說道。

“人家不是忙嘛。”程晚夏繼續撒嬌。

“得了晚晚,你別和我媽這麼親熱,我會吃醋的。”王小佳一本正經。

嶽明珠笑了,“你愛吃醋就吃唄,反正晚晚是我的閨女兒,你就是一媳婦,媳婦哪有閨女親。對了對了,你還得討好你的小姑子,免得給你穿小鞋。”

程晚夏笑得更開懷了,“小佳,明白了嗎?得對我好點。”

王小佳翻白眼,“我才難得搭理你們!”

“你看小佳還真的吃醋了,李媽媽……”程晚夏的手機突然想了。

她看了看來電,嘴角微微笑了笑,“我去那邊接個電話。”

李媽媽點頭,王小佳沒搭理她。

程晚夏一走,王小佳就非常殷切的討好嶽明珠,就怕失寵了似的。

這女人心思真重!

李媽媽拉着王小佳的手,“小家,晚晚那孩子,過得真的不易。”

王小佳一愣,點了點頭,“是啊。平時看上去沒心沒肺的,其實心早就傷透了吧。”

“所以,媽媽得對她好點,她是媽媽看着長大的,這麼多年受那麼多委屈,媽看着心疼。”

“媽還真的擔心我吃醋啊!”王小佳笑了,“放心吧,我沒那麼小氣,而且程晚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吃誰的醋,也不吃她的。”

“好孩子。”嶽明珠寵溺的摸着王小佳的頭髮,很溫柔的樣子。

王小佳那一刻覺得自己真的很幸福。

她有一個對她百依百順的父親,有一個毫無原則寵溺她的母親,還嫁給了那麼好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的父母和和睦睦,家庭美滿,對她還當親女兒般在疼愛,她那次人流手術後,婆婆還親自下廚給她頓老母雞補身體,還教她女人做小月子的注意事項,還怕她無聊,幾乎每天都陪着她。

可是晚晚呢?

晚晚真的什麼都沒有!

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她不禁幽幽的感嘆。

“對了小佳,你爸讓我給你說一事兒,他說他作爲大老爺們,這事兒不方便,就讓我轉達給你。”

“媽你就說吧,別賣關子了。”王小佳收回情緒,看着嶽明珠。

“你爸說讓你給他生個大胖孫子玩玩。”

“玩玩?”王小佳覺得她面部在抽筋。

“上次你打掉那孩子,你爸惋惜到不行,在家都念叨了2個月了,你就滿足一下那老頭子的心願,早點和大國生一個。我名字都想好了,生兒子就叫王小國。生女兒就叫王小花。”

媽,我覺得我兒子,可能真不是你親孫子。

哪有人,現在取名字取得這麼奇葩的!

“媽,我和大國還年輕,現在還沒這方面考慮……”王小佳找藉口。

不過心裡倒是暗自犯愁,和李大國這種無性婚姻對他們兩個人來說再好不過,可是對兩個家庭,她確實有些爲難了。

“什麼年輕啊,你28歲了吧,我28歲的時候,李大國都在打醬油了。”嶽明珠連忙說着。

“那,那我回去和大國商量一下,我一個人決定也不行啊。”

“這有什麼不行的,女人在牀上還不能有點小聰明嗎?”嶽明珠眨着眼睛。

“啊?”王小佳茫然。

“哎,你怎麼就那麼實在啊,過來媽傳授你兩招,當年我就是這麼收復你老爸的,你老爸當年比現在的李大國貪玩多了……”

王小佳就貼近耳朵聽嶽明珠在嘀咕,越聽,臉就越紅了……

……

程晚夏走出別墅大廳,走向後花園,她找了一個人相對較少的地方,接起電話,“言爵。”

“你在哪裡的?”那邊直接問道。

“哦,我在傅家別墅的,等着吃完蛋糕就離開。”

“我現在在傅家別墅大門口,不過工作人員說我沒有請帖,不讓我進去,你出來接我。”

程晚夏愣了,她杵在那裡,在想他是不是在整蠱她。

“晚晚?”

“哦,我聽到了,但是我有點不敢相信。”

“傻瓜,快到門口來。”言爵嘴角一笑,溫柔極了。

程晚夏連忙大步往傅家的別墅門口走去。

果然,門口站着玉樹臨風的言爵。

那個明明說了因爲有事兒不能來的男人,此刻就這麼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她不激動都有些難,她大步走過去,“不是說回來不了嗎?”

“想着你委屈的小臉蛋,就給回來了。”言爵寵溺極了,“來來,告訴準男朋友,今天被欺負沒?”

“要是被欺負了,你會幫我欺負回來嗎?”程晚夏問。

“咳咳咳,看誰欺負了你,我有沒有哪個能耐啊!”言爵心虛的說着。

“討厭。”程晚夏也知道言爵其實就是在開玩笑,要是她真的被欺負了,不管是誰,言爵絕對會第一個站出來!

想着,心裡還是很暖啊。

她挽着他的手臂,兩個人走進宴會大廳。

現在是下午6點左右,大廳中人依然很多,有些出海玩的,有些在沙灘玩的,都回來吃東西了。

言爵走進這麼一個地方,笑了笑,“傅家還真是聞名不如見面的有錢啊。”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程晚夏很正經的回答他,“我琢磨着嫁豪門就得嫁這樣的地方。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麼啊?”

“可惜我在一棵樹上給吊死了。”

“那你別吊我樹上啊,你吊傅博文那顆樹去!”

“你吃醋啦!”程晚夏擡頭看着她,似乎很喜歡言爵此刻的表情。

“你做夢!”言爵一口篤定。

程晚夏皺了皺鼻子,和言爵走向自助區,挑選食物。

兩個人正一言一句說得開心,就看到2樓上傅永福被傅正軒背了下來,然後推着輪椅走向人羣中間。

傅永福蒼老的眼珠子精明的往整個宴會大廳看了看,程晚夏總覺得,就那麼一眼時間,傅老爺子已經把所有一切掌握在手心裡了。

其他人不約而同的放下手上的東西圍在了傅永福的身邊,圍成了一個圈,程晚夏和言爵也在這麼一個圈之中,兩個人好奇的看着傅永福。

傅永福微微清了清喉嚨,蒼勁的聲音說道,“謝謝大家來參加我的壽宴,傅家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我老爺子也很久沒有看到這麼多人了,心裡很是高興。”

全場響起掌聲。

“今非昔比,我現在的身體是一日不如一日。本來原定在晚上8點切蛋糕,我現在可能也等不下去了,人老了,就想着早點修,如果大家不介意,就現在把蛋糕吃了如何?”

“當然不介意,傅老爺子保重好身體纔是。”一個男人說道。

“怎麼會介意,傅老爺身體不好,一定要多保重。”

“現在切蛋糕,大家給傅老爺子唱生日歌吧。”一個男人提議。

所有人正準備開始唱時,傅永福擡了擡手,表示不用了,他轉眸看着程晚夏,“丫頭,你過來。”

程晚夏有些吃驚,她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

是在叫我嗎?!

傅永福嘴角一笑,“就是叫你,你過來。”

程晚夏轉頭看了一眼言爵。

言爵嘴角一笑,示意她過去。

程晚夏硬着頭皮,在衆目睽睽之下走向了傅永福。

說真的,她現在就算不看,想都能夠想到,她遭受了多少記恨的目光。

誰到知道,傅老爺子,是傅家的權威。

沒人敢違逆!

所以能夠得到傅老爺子的歡心,是多少人的夢想。

“丫頭,你去給爺爺彈一曲,爺爺愛聽《綠袖子》。”傅永福對着程晚夏。

程晚夏整個人愣了。

讓她彈鋼琴啊!

在場的人,特別是嫉妒程晚夏的人此刻都有些幸災樂禍,總覺得藝人,一個只靠臉蛋演戲的藝人,怎麼可能會彈這麼文藝的曲子,想着,這次肯定出大洋相了。

可是她們都忽略了,她小時候在安家長大的,她所受的教育和他們差不多,她小時候也有着一個非常優越的成長和學習環境。

所以最想看程晚夏笑話的朱沁蘭、安筱臉色就不太好了,因爲他們知道,程晚夏這一曲彈奏完畢之後,不僅不會被鄙視,還有可能更加得到傅老爺子的認可。

其實程晚夏倒不覺得她會有安家人想的那麼順利,鋼琴這玩意兒她很久都沒有碰過了,這種東西不碰就容易生疏,《綠袖子》的樂譜她倒是可以到網上下,下下來瞄兩眼應該就能夠記住,必定小時候彈過很多次,只是她的手法……她抿着脣。

“爺爺,必須彈嗎?”程晚夏有些爲難說道。

傅永福搖頭,“這麼個生日願望都不願意滿足爺爺?”

“好吧,但是你可不能嫌棄。”

先說好了,免得讓人失望。

“去吧。”傅永福和藹的點頭。

程晚夏走向一邊的白色鋼琴,傅家的大廳真心很大,這麼大的鋼琴擺放在這裡,也就佔了一個小角落。

她坐在鋼琴邊上。

把手機放在擺樂譜的地方,手機上面有她剛剛下的鋼琴譜。

她看了看,手指微動。

剛開始那幾聲確實有些讓人不敢恭維,後面,後面就很嫺熟了。

程晚夏靈活的手指就像跳舞一般,在黑白鍵盤上起起落落,所有人都驚歎了,程晚夏的居然能夠彈出這麼優美的曲子。

而在整個娛樂圈,沒有人知道。

娛樂圈從來都不掩飾自己的鋒芒,甚至有些爲了更有吸引力,在自己的特長上面還都作虛作假,但程晚夏不僅沒有這麼做,反而還把自己的優點都給掩飾了起來,這實在不是圈外人想象的程晚夏。

程晚夏的想法倒是簡單多了,她覺得些特長也沒有什麼,她都懶得顯擺。

她彈着奏,卻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她記得她那個時候也就幾歲吧,她爸爸媽媽會陪着她練鋼琴,她媽媽還說,晚晚,你一定要好好學,以後長大了,學好了,走到哪裡都能夠給人表演,讓媽媽特有面子。

現在回憶起來,朱沁蘭果然是很愛面子的,當然,那個時候也很愛她。

她抿着脣,不想讓自己想太多。

她認真的彈奏,她就想着彈完了,吃完蛋糕就和言爵回家,言爵做了一天的飛機,應該很累了。

她手指依然飛速跳動,她眼眸微微往人羣中望去。

她其實是想看看言爵,但卻看到了傅博文冷峻的臉。

傅博文。

她想,或許他也記不得了吧。

好像是5歲那年,她才接觸鋼琴沒多久,她學的第一首曲子就是小星星,曲調非常簡單。

有一天,他們家來了一個男孩,爸爸那個時候對她說叫傅博文,是他好朋友的兒子,讓她和他好好相處。

他們玩得是挺好的,那個時候。

她還記得傅博文小時候特別怕狗。

他們家當年養了一條棕色藏獒,她可喜歡了,從來不讓人栓着它,傅博文每次見着那條狗都嚇得臉色蒼白,曾經還被藏獒攆到樹上去不敢下來。

程晚夏嘴角不自覺的笑了笑,她真的覺得小時候的傅博文,比現在可愛多了。

回憶繼續。

那一天正好也有她的鋼琴課,是老是專程到家裡來教的,她練習《小星星》這個曲目很久了,但是在老師檢閱的時候,她還是彈錯了一個音符。

這麼好幾次都彈錯,在一邊陪着她練琴的傅博文實按賴不住了,走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指靈活的在鋼琴上彈奏跳躍,那一刻她小小的心裡覺得好羨慕!對傅博文的崇拜之情,無限擴大!

傅博文彈完之後還對着她說,“我們來雙手聯彈,我帶你。”

“哦。”程晚夏連忙點頭。

那一次,就沒錯了,到現在程晚夏都覺得莫名其妙。

只是,她不得不承認,她對鋼琴的熱愛,和傅博文確實有些關係,必定剛開始接觸鋼琴的時候,她是有所排斥的,後來,卻越來越鍾愛,以至於她的鋼琴,真的很好。

一曲完畢。

程晚夏優雅的起身,有禮的鞠躬。

全身響起掌聲。

程晚夏笑得很燦爛,狠狠的舒了一口大氣。

還好,沒出醜。

她走到傅永福跟前,“爺爺生日快樂。”

“嗯。”傅永福點頭,示意她可以回到自己原來的位置。

程晚夏走向言爵,“怎麼樣,還行吧!”

言爵摸了摸她的頭髮,“自戀狂。”

“喂,別的不說,鋼琴真的是我的強項,我小時候,同我那年齡段的,都比不上我,我12歲就過了鋼琴7級了……”

言爵寵溺一笑,“乖,回家表揚你。”

“那還差不多。”程晚夏心情特好。

傅博文其實是沒有看程晚夏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該往哪裡飄,他只是突然想起了小時候,她去安家時,陪着一個小女孩練過鋼琴,現在那個小女孩能夠彈奏得如此美妙了,自己卻什麼都不會了!

他覺得這個故事,有些憂傷。

“安安。”傅永福又叫安筱了。

安筱整個人一愣。

“你也幫爺爺彈一曲吧。”傅永福說,溫柔的開口。

整個大廳的人那一刻似乎有些恍惚了,傅老爺子這是在選秀吧,爲他的孫兒輩選秀?!

“爺爺,我不太會鋼琴。”安筱說,嘴角掛着笑,但並沒有因爲自己不會而顯得尷尬,反而落落大方的承認。

傅永福抿了抿脣,“那你擅長什麼?”

“大提琴。”

“我讓人給你準備大提琴。”

“不用了爺爺,我前幾天拍戲時手腕韌帶受了傷,現在整個左手都使不出力氣,可能彈奏不了,爺爺要是不嫌棄,安安給你唱首歌吧。”安筱說,依然淡定自若,落落大方。

程晚夏那一刻都覺得安筱,真的很適合上流社會,豪門貴族。

王小佳不知何時溜到了程晚夏旁邊,在她耳邊嘀咕,“你看安筱這女人就是比我們會說話,這死的都說成活的了。”

程晚夏讓王小佳閉嘴,她還想看看傅永福的回答。

“那就唱歌吧,爺爺可得自己點。”傅永福說。

程晚夏翻白眼,果然這老頭子,誰都不得罪。

整個大廳,就響起了安筱清脆的女聲。

安筱的嗓子還是很好的,清唱也唱得不錯,所以還算得到了大家的認可。

唱完之後,傅永福似乎覺得有些累了,精神透支,他轉頭對着傅正軒,“你去把蛋糕推過來,我們切蛋糕了。”

“是,爸爸。”傅正軒走過去。

把那8層蛋糕推到了傅永福的面前,全場燈光熄滅,明明外面的太陽都還未下山,但整個房間卻黑透,就僅僅只點亮了蛋糕上面的蠟燭。

按照所有吃蛋糕的順序一樣,唱生日歌,許願,吹蠟燭,切蛋糕。

這麼折騰了好一會兒,大家真正爲傅老爺子祝完壽之後,差不多都到7點了,程晚夏和言爵站在一個小角落吃着小蛋糕,宴會大廳也恢復了開始的熱鬧。

“我們早點走吧。”程晚夏把吃完的蛋糕碟子遞給了服務員,對言爵說道。

“不再多待一會兒?”

“你不累嗎?”

“是挺累的。”言爵想了想,誠實的回答。

“那還不走?”程晚夏揚眉。

“我找傅博文的父親有點事兒。”

“什麼事兒?”程晚夏連忙問道。

“讓他同意你嫁給傅博文。”

“言爵,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程晚夏很嚴肅。

“好吧,對不起。我找傅正天有點私事兒,是關於我父親的。”

程晚夏蹙眉,表示不相信。

“是真的,我也捨不得把你嫁給傅博文。”

程晚夏嘴角笑了,“這才差不多。”然後左右看了看,似乎發現目標,“傅正天在那邊,速去速回。”

“好。”言爵放下蛋糕盤子,“你要是覺得大廳悶就去後花園等我,我完了就出來找你。”

“嗯。”程晚夏也是這麼想的。

所以看着言爵走了之後,就走向了後花園。

王小佳拜完壽後,就陪着嶽明珠回去了,李大國是下午去了遊艇就再也沒見着人影兒,不知道又去哪裡鬼混了!

程晚夏坐在了今天中午和傅永福一起吃飯的地方,她靠在椅子上,天色開始暗下來了,她透過大叔的葉子,還能依稀看到天空一角飄散着的夕陽。

她半眯着眼睛。

不知道言爵要等多久。

總覺得言爵這次回來,一點都不輕鬆。

她閉目養神,大概40多分鐘後,言爵就出來找她了。

她當時正閉着眼睛,想象着以後的日子怎麼過纔好,就感覺到脣瓣突然出現了一個柔軟的東西,她猛地正眼,直愣愣的看着言爵,突然放大好多的臉頰。

這個是被偷親了嗎?!

啊,被偷親就偷親了吧,既然反抗不了,她就閉上眼睛享受好了。

言爵本來以爲程晚夏是睡着了,看着她紅彤彤的嘴脣就忍不住想要親一下,嘴脣剛剛放在她脣瓣上,她就睜開了眼睛,這女人壓根就沒睡吧。

他本來臉皮就薄,被程晚夏這麼一看,心虛着想離開,就感覺到程晚夏的脣越貼越緊,小舌頭還是不規矩的亂動。

好吧,他承認,那一刻他淪陷了。

……

2樓的大陽臺上,一雙眼眸緊緊的看着後花園,看着後花園的一個角落。

他們在擁吻。

他好像突然想起了5年前,安筱過生日的時候,當然也是程晚夏的生日。那個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距離,他和安筱在擁吻,程晚夏在2樓上面看。

他其實知道她在那裡,他那個時候對他和安筱的感情就開始質疑了,安筱主動的送吻,他其實也想看看程晚夏的反應。

他想,如果回到5年前,他就會知道程晚夏默默離開不是因爲不在乎,而是,沒能力去在乎!就如他此刻,除了轉身,他也確實不知道該用怎樣心情來對待。

他轉頭,就看到站在她身後的安筱了。

他想,他平時對很多事警覺性都很高,靠近他身邊的人,他不可能感覺不到,但是剛剛,他就真的沒有感覺到安筱的到來。

他抿着脣,看着她。

“你也看到了,程晚夏有了自己的歸屬。”安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

“然後啦?”傅博文問她。

安筱咬着脣,覺得心裡真的很難受啊,難受的同時,又夾雜着某種憤怒,“放棄她不行嗎?”

“不行!”

“那我啦?我等了你這麼多年,就真的等來一句‘不行’而已嗎?!”安筱覺得很悲傷,整個眼眶通紅。

傅博文轉移了視線,“我們不可能了,我早對你過你。你要堅持,那是你自己的事兒。我沒資格讓你做什麼,不做什麼!”

“博文,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和程晚夏不可能,不說她不愛你,就算她愛你,你媽也不是會讓她進這個家門的!還有,我們家不會接納程晚夏,我爸不會,我媽也不會,所以程晚夏不會是我們安家的媳婦,她沒資格嫁進豪門……”

“安安。”傅博文突然打斷她的話,雖然她說得很激動,但是他現在真的可以無動於衷,“安安,我是不是一直都忘記給你說一件事兒了,程晚夏宣佈她是你們安家女兒的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兒,我一清二楚。”

安筱的臉色瞬間蒼白。

傅博文看着她,“不想追究,那是給你最後的面子,下不爲例!還有,別在我面前耍小技巧,用程晚夏的一句話回答你,不要把每個人的智商都想得那麼低。”

說完,傅博文就走了。

走得那樣的決裂。

安筱覺得此刻的心,已經痛得沒有感覺了。

原來在傅博文的心中,她找就變成了耍小技巧的人了!

可是他知道,她爲什麼會耍這些技巧嗎?!

因爲她愛!

很愛!

她很想大聲的哭出來,她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傅博文面前這麼難堪!

……

程晚夏和言爵纏綿完了之後,就離開了傅家別墅。

程晚夏心情很好,因爲某人開竅了,她琢磨着,今晚估計能把事情辦成,於是羞羞答答的說道,“今晚去你家住還是去我家住?”

“各回各家。”言爵說。

“不要!”程晚夏也很嚴肅。

言爵突然笑了,“怎麼跟個孩子似的。”

“我就是孩子,吃不到‘糖’難受得要命的孩子!”程晚夏嘟着嘴,撒嬌。

言爵無奈,“可是我今天坐了一天的飛機,還這麼折騰了,我實在是累得很。”

“你的意思就是如果你今天不累,我們就能夠計劃大胖兒子了嗎?”

言爵滿臉黑線。

“嗯,我懂你的意思了。”程晚夏說,“今晚媳婦兒就放你回你家好好養養身去,明兒個把自己洗白白了,媳婦兒來寵信你!”

“你明白不拍戲嗎?”言爵問。

“拍完了我不知道回來嗎?反正你洗白白了就行,嗯?”

言爵有些害羞,在用其他表情掩飾自己的不好意思。

“你不說話就當你答應了!”程晚夏連忙說着,又嘀嘀咕咕的唸叨,“大叔對我這麼好,我得趕緊給他多生幾個孫子陪他玩才行。”

“我爸要是聽到這些話,估計會笑得從牀上蹦起來。”

“這畫面我想看。”程晚夏一本正經。

言爵翻白眼。

“對了,你今天到底去找傅正天做什麼啊?”

“沒什麼事兒,就是我爸和傅正天有些利益上面的牽連,我爸這次讓我回來正好把那些利益什麼的清理乾淨,我爸不準備做大陸這邊的生意了。”

“話說你爸做的都是些犯法……咳咳,我的意思是,你爸爸經營的也都不是怎麼能夠見太陽公公的東西,傅正天和你們能有什麼牽連?”

“你以爲那些大企業就經營的都是些好東西?哎,這麼陰暗的一面還是不給你說了,你的人生本來就扭曲,我不能讓你覺得這個社會都是扭曲的……”

“你才扭曲,你丫的全家都扭曲!”程晚夏冒火。

不願意說就不說,非要打擊人好玩嗎?!

“我全家都扭曲,你嫁給我,不也是我家人,不也扭曲嗎?”言爵覺得很好笑。

“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程晚夏望着他,滿臉欣喜,“我願意。”

言爵實在是覺得,程晚夏臉皮厚得嚇人。

“你幹嘛又不說話了!”程晚夏邊開車,邊抱怨。

“晚晚,等我這段時間把我爸的事兒忙過了,我們再回來談我們的事兒,好嗎?”言爵這次真的是很認真的。

程晚夏聽出來了,所以她沒有半點猶豫,連忙說着,“好。”

只是,她眼眸一轉,“你還要回去金三角嗎?”

“嗯。”言爵點頭。

“什麼時候走?”

“一個星期吧,我得處理一些我爸和大陸這邊的生意。”

“你老實告訴我,大叔是不是傷得很嚴重?”

“對平常人來說很嚴重,對我爸來說,還好。”

什麼意思?到底是嚴重還是不嚴重?

她茫然了。

“好了,你別這麼多,好好拍戲就行了。”言爵說,“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好了。”

“好吧,我等你。”程晚夏點頭。

她是真的很信任言爵,她覺得言爵說什麼她都聽。

“對了,你現在是回家嗎?”程晚夏問。

“嗯。”言爵點頭。

“哦,好吧,那我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我好像晚上沒戲,我下午拍完就回來,你得在家等我,我喜歡吃清蒸魚,土豆肉絲,清炒豆角,還有糖醋里脊。”

“我是家庭煮夫嗎?”

“呵呵,聽說這活兒,還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下來的!”

“得了便宜賣乖。”

程晚夏沒心沒肺的笑了。

總覺得有言爵,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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