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夏臥牀休息了3天。
傅博文陪了她3天。
這3天幾乎都是傅博文一個人照顧她,陪她聊天,陪着她休息。
這3天她睡覺的時間也特別多,有時候覺得自己除了睡覺,也不知道該做什麼?
今天,她收到了傅子姍的短信。
破天荒,第一次主動發信息給她。
她說,“白季陽來看我了。”
程晚夏抿了抿脣,輸入短信,“如果覺得合適,就試試吧。”
“不了。這輩子,我沒想過還能夠重新去愛任何人,白季陽挺好一個男人,我不想他把自己糟蹋在我的身上。我給你發短信是想要告訴你,白季陽說傅博文對我很關心,比較掛念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替我謝謝他。如果有機會回到中國,我會去看你們的。”
“子姍,博文必定是你大哥,你不需要這麼客氣。”
“我不是傅家人了,你忘記了?”
程晚夏拿着手機,沒有編輯。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麼無可奈何。
“我聽白季陽說,你懷孕了。”傅子姍又發了過來。
白季陽還不知道,已經流產了吧。
程晚夏控制情緒。
其實3天時間,不說完全平復,已沒有當初那樣撕心裂肺。
人都是這樣,總是很容易接受,不管是幸福還是痛苦。
“流產了。覺得,很難過。”程晚夏沒怎麼對外人表露過情緒,她其實並不想把自己的脆弱拿來給人踐踏,就算是自以爲是也好。
傅子姍離得遠,反而,還能說點心裡話。
傅子姍很久沒有回覆她。
程晚夏看着電話很久,久道,她覺得傅子姍可能已經不會回覆了。
傅子姍是這樣的,總是突然就不在了。
她準備放下電話時,短信突然響了。
簡單的三個字。
“我也是。”
程晚夏看着那三個字,是替她難過嗎?
她沒有再回復。
說太多,她怕自己好不容易沉寂下來的內心,再一次崩潰。
傅博文看着她的臉色變化,嘴角一笑,“和誰聊天?”
“傅子姍。”
“她說什麼?”傅博文這段時間總是在儘量的轉移她的注意力,找一些不着邊際的話,和她聊天。
“說白季陽到了。”
“哦,是嗎?”傅博文又笑了笑,“我能夠看上的男人,果然不錯。”
“子姍說她不會再愛任何男人,所以你看上的男人,估計也難成爲子姍的心頭好。”
“感情需要培養,慢慢來。”傅博文倒不是特別擔心。
他思想很簡單,他就覺得傅子姍和傅正軒是怎麼都不可能的,所以總一天,傅子姍會明白,然後會找一個男人,陪着過完她的餘生。
他沒想過,傅子姍的執念到底有多深。
程晚夏也沒多說,因爲那都是未來的事情,未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
“子姍還說讓我代她謝謝你,她有機會回到中國,就來看我們。”程晚夏把傅子姍的話帶到。
“什麼叫有機會,她準備在外野一輩子。”
“博文,你別這麼極端,子姍現在做着的事情,是我們平凡人都不能夠做的,也沒有勇氣做的,她很偉大,值得我們爲她驕傲。”程晚夏就事論事。
她有段時間刻意的看過一些醫療志願者協會,特別是去國外,非洲那些貧困地區,志願者能夠給當地人帶來的幫助,是當地人祖祖輩輩都會感激一輩子的事情,她看着那些貧困而缺乏知識的人,看着志願者爲了幫助他們,在如此惡劣環境下,努力爲他們傳播正確的醫療知識,傳授相應的醫療技術,甚至有些志願者就永遠的埋在了當地,她當時是真的很感動,所以,她對傅子姍除了多了一份憐惜,更多了一份敬畏。
她覺得傅子姍很偉大。
傅博文抿着脣,沒有反駁。
其實,大家都知道,只是作爲自己的家人,沒人願意讓最親的人去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博文,這幾天我也沒什麼事兒了,你都3天沒去公司了,應該也耽擱下很多工作了,我看你每天接電話的時間應該也超過了陪我的時間,明天還是去公司吧,我挺好的。”
傅博文看着她。
他工作是很忙,前段時間一直跟的一個項目,這兩天終於有了眉目,但因爲這個項目基本上都是他親力親爲,他的特助白季陽也不在,手下的部門經理不敢擅自做決定,所以每發生一點事情,但凡多了一點新的進展都會打電話給他彙報,不在現場,電話溝通確實很麻煩。
儘管如此,他還是很猶豫。
他想好陪她一週,一週後回到醫院做複查,看子宮恢復情況。
如果恢復得不錯,他才考慮上班。
“你別一天守着我,反而讓我不自在,心裡的內疚會越來越強,我不想因爲我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讓你這麼來擔心我,這樣的話,會讓我更不安。”程晚夏看出來他的猶豫,又說道。
她是真的不想這麼連累他。
人都是將心比心的。他對她好,她自然,也想掏心掏肺的對他好。
傅博文皺着眉頭,“那你如果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以後不管任何事情,我都會把手機帶在身上。”
那天,她發生事故那天,他把手機放在辦公室了,他看到程晚夏的未接來電,他當時自責無比,他無法想象,程晚夏當時給他打這個電話,是在多害怕情況下,他無法想象,那個時候的程晚夏是有多需要他!而在那麼關鍵的時刻,他居然沒有能爲她做什麼。
所以,從那以後,他電話從不離身,就算是不方便的時候,也不會再完全開靜音,都會帶震動。
“好。”程晚夏微微一笑。
傅博文吻着她的額頭。
這段時間,他都這麼吻她。
聽說吻這個地方,是他想要保護你。
“時間不早了,我們睡覺吧。”程晚夏看了看時間。
都過了晚上10點了。
儘管她睡不着,必定傅博文明天要上班,她不想耽擱他休息。
“嗯。”傅博文躺在她的身邊。
臥室開着一盞淺燈,昏黃色,把整個房間籠罩得很溫馨。
從她流產之後,他們晚上睡覺都會開燈,因爲有時候程晚夏會做噩夢,開着燈,恐懼感沒有那麼強。
傅博文其實什麼都爲她考慮得很周到,衣食住行。
還得不停的照顧她的情緒。
甚至有時候,她稍微翻個身,他也會驚醒的看看她有沒有異樣,甚至在自己進入深入睡眠狀態,她微微動一下,他也會條件反射的,摟着她,用手溫柔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讓她睡得更加安穩。
傅博文對她,真的,很好。
好到她總覺得,她要是離開了傅博文,這個男人會活不下去。
她忍不住鑽進他的懷抱,抱着他精壯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上。
她現在真的,好依賴他。
甚至,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離開他!
……
翌日一早。
傅博文起牀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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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程晚夏仿若消瘦了一圈的臉頰,忍不住親了親她,纔不放心的離開。
傅博文離開房間,程晚夏就睜開了眼睛。
傅博文真的很不放心她。
她其實,也沒有想象的那麼脆弱。
她在牀上躺了一會兒,起來。
醫生說需要休息一段時間,其實也不完全提倡臥養,因爲做的全麻手術,反倒讓她偶爾走動一下,增加血液循環,有助於徹底的排血。
她簡單的洗漱了一番,走進衣帽間換衣服,準備去大廳坐坐。
她想這麼逃避,也不會是一輩子的事情,總有一天會面對傅家的人冷嘲熱諷,她其實也沒覺得,有多可怕。
衣帽間裡面,那一堆顯眼的兒童玩具已經不在了。
她抿着脣。
她一直以爲這幾天傅博文不讓她進衣帽間,所有衣服都是他幫她準備好是因爲他怕她看到裡面的兒童玩具傷心,原來,是裡面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她咬着脣,控制自己恍然若失的情緒。
不只是她,傅博文看着那堆玩具,也會難受吧。
她深呼吸,不讓自己再過多的想這些,她告訴過自己,早點走出來,這樣,才能早點開始下一次的孕育。
換了一套比較得體的連衣裙,她還稍微化了點淡妝,讓自己看上去沒那麼蒼白,不能在任何人面前脆弱,無論在娛樂圈還是在傅家。
她打開房門。
出門。
她腳步緩慢的走在走廊上,走向樓梯,一步一步慢慢的下樓。
大廳中,丁小君坐在那裡看電視,沒有其他任何人。
往日,這個時間點一般都是他們看育兒節目的時候,從流產後,丁小君就一次也沒來叫過她,也沒有一次來過她的房間,就算是做做樣子看看她,也沒有。
丁小君轉頭看着程晚夏,臉色不好,但礙於自己怎麼也是她的婆婆,不冷不熱的問了句,“怎麼就下牀了,不臥牀多休息幾天?”
“感覺沒什麼事了,醫生也建議不要純躺在牀上,只要運動量不大,最好是多走動。”程晚夏走向沙發,坐在離丁小君不遠不近的地上。
電視上看到的所謂婆媳之間的親密感,她和丁小君兩個人永遠都不可能,始終存在一種無法跨越的鴻溝,兩個人始終都會有一段距離,顯得很生疏。
電視上放着綿長的家庭劇。
程晚夏看了看,覺得其實沒多少意思。
丁小君突然開口問道,“醫生說多久可以同房?”
程晚夏一愣。
這纔是丁小君最關心的問題吧。
“一個月後。”
“程晚夏,也別怪媽不通人情,你也知道傅家的情況,不懷孕肯定是不可能的,早點把自己身體養好了,早點和博文再懷一個,下次媽給你熬的東西你就不能說不喝就不喝了,你看現在安筱懷孕了,我們在傅家的日子就都不好過。”丁小君突然語重心長的說着。
程晚夏點頭。
雖然醫生說一個月可以同房,但是如果想要懷下一胎,還得再等3、4個月。
她抿了抿脣,沒有說出來。
“這段時間你就把身體養好點,多吃點東西,醫生讓注意什麼就多注意點,媽也不管你曾經在娛樂圈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反正在傅家,無論如何都得給傅博文生個兒子,知道嗎?”
“嗯。”程晚夏點頭。
對她來講不是爲了傅家,僅僅是爲了自己和博文,但既然結果是一樣的,目的不同,她也不需要有任何反駁。
兩個人說着話的空隙,黃良菊和安筱也從樓上下來。
黃良菊表現得特別誇張,安筱沒走一步都攙扶着,就怕她出丁點意外,看着程晚夏坐在客廳,有些大聲的說道,“這博文一上班你就出門了,我還真的以爲你會膩着博文一輩子呢!”
程晚夏臉色並不太好。
丁小君表現得就更加明顯了。
以前黃良菊也不說不愛說話,但絕對沒有現在這麼肆無忌憚,偶爾丁小君想要說點黃良菊什麼的,黃良菊就哭着鬧着給傅正天說,說她每天照顧安筱,就爲了給傅家留後,丁小君一天還責備她不管家裡事,她覺得委屈得很。
丁小君被傅正天說過,吃飯的時候,當着一大家子人,說黃良菊現在需要照顧的就是安筱,其他事情,讓丁小君別個她安排。
那麼明顯的偏袒。
丁小君當然只能滿口答應,但心裡的氣,可想而知。
“博文不去上班,不正合你意嗎?少在這裡陰陽怪氣的。”丁小君實在忍不住,沉聲說道。
“大姐,你這話就不對了。”黃良菊扶着安筱坐在沙發上,自己坐在她旁邊,一邊給安筱拿水果,一邊說道,“我們都是一家人,什麼事情都得共同承擔,博文不去上班,累得就是我們文淵,我可沒有某些人的心思,恨不得整個公司都是一個人的。我一直可想着的是,兩個兄弟齊心協力。”
“我什麼都沒說,你倒是說了一堆大道理,我說黃良菊,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丁小君嗤笑。
黃良菊臉色馬上就變了,“大姐你不要挑撥是非。”
“誰挑撥是非,誰最有自知之明。”丁小君站起來,對着程晚夏,“晚晚,陪媽到後花園走走,省得和一些心懷鬼胎的人待在一起,搞不好哪天又告一黑狀,我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丁小君你話說清楚,誰告黑狀了。”黃良菊大吼。
丁小君知道這段時間黃良菊得寵,但是卻還沒有被黃良菊這麼不看在眼裡,她臉色很冷,“注意你自己的身份,二、妹!”
重點強調,“二”那個字!
“大姐你可也得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份,有一天或者就變成二三四五了也說不定。”黃良菊諷刺的一笑,“風水輪流轉的。”
“黃良菊你……”
“還有,我還得提醒你,大姐你別守着一隻不生蛋的雞,沒出路的。在醫院我就提醒你了,你好自爲之。”黃良菊笑得很氣邪惡。
丁小君的臉都黑透了。
程晚夏臉色一沉,冷冷的問道,“二媽,什麼叫不生蛋的雞?”
黃良菊看程晚夏簡直是不放在眼裡的,鼻子一哼,“自己心裡明白就行,何必說得這麼直白。”
“我就要聽直白點,麻煩二媽解釋一下,晚輩是真的很想知道。”程晚夏很固執。
黃良菊倒被程晚夏逼得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必定剛剛那句話,是重了些。
安筱看了眼自己的婆婆,說實在的,她真的覺得,傅文淵所有的計謀,有一天會栽倒黃良菊的嘴上,她太沉不住氣了,比起傅文淵對事物的掌控力以及忍受力,簡直是天壤之別。
她有時候都在懷疑,傅文淵到底是不是黃良菊親生的。
“晚晚,我媽也沒其他其他意思,你別這樣咄咄逼人,她們那個年代,還不都是根深蒂固的覺得傳宗接代最重要,但是我們年輕人這一代的思想,本來就和她們有些出路,你也別怪我媽心直口快了,她也是爲了讓傅家更和諧,纔會這麼着急到口無遮攔,但無論如何,她確實也是爲了傅家整個一家子好。”安筱得體的說着,把所有責任都推在,黃良菊是爲了好好的經營這個家。
都說到了這份上,似乎大家也該消停了,彼此給彼此一個退路,這不都是豪門的生存原則嗎?!
但是程晚夏不是。
她能夠忍的,她會忍,但是她不想忍了之後,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騎在頭上,這樣的忍耐,她覺得不值得。
她看着安筱,“安安,我知道你媽是農村人出生,你老公說過了。”
黃良菊臉色一黑,她最討厭那她以前的出生說事兒。
安筱拉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開口。
“但是這傅家這邊多年,那些話該說那些話不該說,我想二媽並不是不知道,這麼來詆譭一個晚輩,我不知道二媽的居心到底是爲了什麼,讓傅家更和諧?恕我書讀得少,不懂二媽的信口雌黃叫做爲了傅家和諧?我還一直以爲,二媽就是故意在挑撥是非!”
“程晚夏……”
“不過二媽,既然安安都說道這個地步上了,我就當二媽在激勵我們年輕人,要注意給傅家傳宗接代,這個你放心,我會牢記在心,不會辜負了二媽對我的期望。媽媽也經常在我耳邊說,作爲傅家的長、房、長、媳,給傅家留後,承擔起傅家的大業是推脫不了的責任,我也一直記在心上,醫生說這個孩子流產是因爲我平時的生活習慣有問題,下次我肯定會加倍小心,一定給傅家生個大胖兒子。”程晚夏一字一句,說得清清楚楚,有些重點詞彙,更是加重語氣。
黃良菊臉色很難看。
程晚夏懷孕,對誰最不利誰最明白,程晚夏把這些一字一句冠冕堂皇的說出來,讓黃良菊不能反駁,倒生了一肚子惡氣。
安筱比黃良菊淡定得多,這麼多年,習慣裝腔作勢的安筱,什麼世面不能淡然處之,她微笑着說,“晚晚果然很會爲大局作想。我懷孕,也都只想着這是我和文淵的孩子,還真的沒有往那些方面考慮過,覺得自己,真是好丟人。”
看上去,對傅家事業毫無窺視之意,把自己往最好的那個角色上放去,讓傅家人誤以爲,她真的很無害。
黃良菊連忙說着,“安安就是沒有些人有心機,這還沒有生,就想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程晚夏覺得着福家太太,果然是逮住什麼,都能把死的說的活的,而且前後都自相矛盾了還能夠這麼坦然。
她微笑,“二媽你又說笑了,傅家大業終究會要人來承擔。你剛剛不也說了,傅家事業需要兩兄弟來共同努力,這不就說明這是一份義務和責任嗎?!二媽剛剛說的,好像又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了?這叫聽者有意,說、着、無、心嗎?!還是二媽一直都只是在,口是心非?!”
“程晚夏,你今天就是存心來和我最對的是不是!”黃良菊被逼急了,大吼。
丁小君這個時候出來做好人了,她其實一直很爽,她原來沒覺得程晚夏這麼能說,反而可以把黃良菊說得啞口無言,甚至是惱羞成怒,她嘴角一笑,剛剛肚子裡面的惡氣也消了一大半,“二妹,你就都這麼歲數了,還和20多歲的年輕人計較,也不怕失了自己身份。晚晚她們都還小,哪裡有你考慮事情得周到,平時就想到什麼說什麼,你也就擔當點,別讓傭人些都看了笑話。”
丁小君都說道這份上了,她再計較,再和程晚夏爭吵就真的顯得不夠大氣,反而真的落人笑柄,她強讓自己收斂脾氣,有些似笑非笑的說着,“大姐,我怎麼可能和晚輩計較,我也就和晚晚就事論事,而且長輩說的話,晚輩總是要聽的,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晚晚還不要多心。”
“晚晚當然不會計較,二媽必定是長輩。”程晚夏也附和着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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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得尊重,所以就算說錯了,也不會計較。
丁小君對程晚夏的表現很滿意,笑着說道,“晚晚,走吧,醫生說你也要多走動走動,我們去後花園散散步,二妹你就多陪着安安,別有什麼閃失。”
“當然,正天也這麼每天叮囑,我會好好照顧着的。”黃良菊最後,都不忘把傅正天給搬出來。
丁小君沒什麼表情,和程晚夏走向後花園。
一走出大廳,丁小君就嚴肅了些,“不管今天怎麼樣,也都是逞口舌之快,生下兒子纔是重要大事兒,我現在就擔心,如果安筱這一胎是兒子,我們就麻煩了。”
程晚夏抿着脣沒有說話。
“你一定得抓緊,要是是女兒還不算着急,但是要是是兒子,就有點棘手了。”丁小君再次叮囑。
她現在就只能祈禱,安筱懷的是個女兒。
在傅家這種家庭,女兒也頂多來寵一下,肯定是不可能有多大作爲的。
程晚夏繼續點頭。
其實她在想,她就算生了兒子,她也不會讓他真的像傅博文小時候那樣,像個機器一樣的長大!
她抿着脣,現在還不想考慮再多,真的有了,她會和博文好好商量,正常的教育可以接受,但是極端的,她不會同意,她相信傅博文會同意她的觀點。
……
吃過午飯之後,程晚夏回房休息。
安筱也回房休息,難得的,兩個人一起,一前一後。
安筱在她的臥室房門口等她。
程晚夏揚了揚眉,“找我。”
“我們談談。”
程晚夏實在不知道安筱和她有什麼好談的,現在的她們,你不是很明顯的道不同不相爲謀嗎?!
她抿着脣,和安筱一起走向外陽臺。
那個連接着傅博文、傅文淵、秦高和傅正軒的大陽臺。
傅正軒基本不回來,傅博文和傅文淵又幾乎不用這個陽臺,所以秦高看着安筱和程晚夏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有些驚訝,忙說道,“大嫂二嫂你們有事就先忙,我回房間了。”
很識趣。
秦高是傅文淵的人,平時很低調,和傅文淵一樣,基本不在傅家惹是生非,而且存在感也不強,他是傅正天同母同父的妹妹最小的兒子,他妹妹嫁給了英國華僑,全家都定居在英國,爲了讓自己的小兒子能夠有所作爲,就送回了傅家,讓傅正天幫忙照顧着。
秦高的能力不是很強,就跟着傅文淵,傅文淵一般讓他做什麼就做什麼,沒什麼自己的主見,也就只是在傅家,混混而已。
傅家人也不太說他什麼,必定是外姓人,打罵都不是。
秦高也在傅家生活得還算自在,偶爾不去上班,偶爾出去花花腸子什麼的,傅家人也睜隻眼閉隻眼,不出什麼大事即可。
安筱看着秦高離開,纔開口,說道,“程晚夏,你都不好奇,我和傅文淵的關係嗎?”
“我爲什麼要好奇?”程晚夏看着安筱。
這個,有什麼好好奇的。
安筱看着她,“果然,你和傅博文一樣冷血。”
程晚夏沒說話,對待什麼樣的人用什麼樣的方式。
“我以爲我懷孕了,至少會引起你和傅博文的一點點波瀾,果然,我都想多了,傅博文不僅沒有問過一句,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我還以爲,至少他會簡單的關心幾句,就算是虛情假意的也好。”
程晚夏看着她,冷漠的問道,“你想要說什麼?”
“我就是想要告訴你,從現在起,我就徹底是傅文淵的人了,我會跟着他,和他一起和你們作對,我會讓你明白,招惹我的下場,到底有多慘。”
“你犯不着特別來通知一聲。”程晚夏冷漠說道,“你和傅文淵會在一個戰線上,這都是早晚的事情,我和傅博文都知道。”
“什麼意思?”安筱眼眸一深。
“很早之前我就提醒過你,傅文淵那個人你招惹不起,他能過做到的,想到的比你安筱能夠想到的做到的高明一百倍,你想要算計他來滿足你自己的慾望,那就是天方夜譚,你只能成爲傅文淵支配的一顆棋子。”程晚喜看着安筱有些變化的臉色,“當然,如果你有能耐讓傅文淵喜歡上你,雖然我覺得這樣的能耐也有些天方夜譚,但如果你有這個能力或許就會改變你現在的位置。要不然,除了離開他,我確實找不到你的任何出路。”
“你這是在恐嚇我?”
“其實,不需要我恐嚇,你自己知道你現在處的位置,你今天告訴我這些,不就是因爲你覺得不甘心嗎?!被傅文淵這麼算計後,卻得不到傅博文的同情!”程晚夏抿了抿脣,“安筱,犯不着把自己毀了。”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提醒。我現在懷孕了,就會成爲傅家的心頭寶,只要我生下兒子,就能夠在傅家耀武揚威,到時候程晚夏,我會得到我當初想要的一切,我會讓你和傅博文後悔。”
“如果是這樣,那就隨便你。”程晚夏沒什麼表情,頓了頓,又說道,“安筱,我和你性格不一樣,我只是不喜歡故意爲難我的人,我不會莫名其妙對人有敵意,我不像你,見不得任何人過得比你好。”
“程晚夏……”
“就算你真的過得很幸福了,那也是你的本事,我不會羨慕更不會嫉妒,所以,對你,從不存在‘後悔’兩個字。”
說完,程晚夏就走了。
安筱心有不甘吧!
要不然,不會故意來說這麼一番話。
到現在,她依然放不下傅博文,依然還覺得所有一切都是她和傅博文逼着她這樣做的,她也不想當什麼好人,話說到這個份上,她愛聽不聽。
安筱看着程晚夏的背影。
爲什麼程晚夏就可以這麼淡定,不管是她懷孕了還是怎樣,爲什麼程晚夏和傅博文就能這麼冷漠的對待她,她覺得很不甘!
她就不相信,她不能在傅家,掀起一片波瀾,她就不相信,傅文淵真的會把她操控徹底!
……
程晚夏回到臥室。
她躺在牀上,看着電視,打發自己無聊的一天。
衛小小突然給她打來電話。
她抿着脣,接起。
衛小小應該還不知道她已經流產的事情。
“晚晚,你流產了?”那邊,劈頭就問。
程晚夏一怔,她怎麼知道的。
“你聽誰說的?”
“需要聽誰說?我說大小姐,你到底是有多久沒有關注過八卦新聞了,剛剛新蘋果日報爆出來,說你流產了,是真的嗎?還是新蘋果爲了點擊,瞎編的。”
“我真的流產了,4天前。”程晚夏一字一句。
“爲什麼都不告訴我?”衛小小有些生氣,這麼大的事情,怎麼都不說一聲,她至少還能安慰兩句。
“說不出口,還在調整情緒。”程晚夏很直白,對於衛小小,她沒什麼必要隱瞞。
衛小小突然頓了一下。
這個時候,她確實應該安慰,而不是埋怨。
她連忙說道,“你也別太難過,我聽我奶奶說過,孩子也是和自己有緣分的,緣分沒來,強求也不行。”
“嗯。”程晚夏點頭。
“那個,說正題哈。”衛小小回到正題,“新蘋果不是說你流產了嗎?!按照你們傅家對事情的隱瞞程度,不應該被外人所知,我覺得這事情,肯定有蹊蹺。”
“不用說得這麼懸乎,你我都知道,除了安筱,沒有其他誰。”程晚夏很淡定。
安筱無時不刻不想黑她,不管是在娛樂圈還是在傅家,她們註定友好不了。
“那女人真是無時無刻的不賤相!”衛小小爆出口。
程晚夏沒多餘的表情,“流產是事實,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我不想做什麼反擊,顯得我太虛僞。”
“流產雖然是事實,但是新聞上說了很多亂掰的事情,說你是因爲在娛樂圈亂來,曾經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現在纔會保不住胎,習慣性流產。還說得到醫院知情人透露,你都已經做過幾次流產了!這樣的新聞,你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衛小小問她,如果是這樣,程晚夏你的在傅家修煉的本領,也太高了點。
程晚夏眼眸一緊。
“晚晚,你自己好好考慮一下,需要我的地方說一聲,我其他沒多少能耐,但是玩弄媒體也有些本事。”
“小衛,謝謝。”
“客氣就不是我姊妹了。”
“好。”程晚夏是真的很感動。
她剛剛掛上衛小小的電話,外面就突然響起非常強烈的敲門聲。
程晚夏打開房門。
丁小君氣勢沖沖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程晚夏,你嫁進傅家,就是來抹黑我們傅家,來連累我的嗎?!你現在在娛樂圈那些破事兒都給捅了出來,全世界人都知道你流產了,全世界都知道你因爲曾經的亂來而流產的,你讓我們傅家的面子,擺出去往哪裡放?!”丁小君無法壓抑的怒氣,暴躁的吵了出來。
程晚夏看着她,也發了飆,“我在娛樂圈乾乾淨淨,我這輩子就只有你兒子一個男人,我什麼時候亂來了!”
“你以爲誰會相信你,別的不說,言爵不就是個例子,所有人都知道你以前跟着言爵好多年,你敢發誓你沒有和言爵逾越半步,你覺得你走出去給媒體說,誰會相信你!”丁小君怒吼!
“我沒做過就沒做過!”程晚夏整個人,也混了起來。
這事兒出在她身上,心情本來就不好了,還被人這麼直白的罵,她心情不爽到底。
“你還給我大呼小叫的,果然娛樂圈都是一羣婊子!”
“我說丁小君,你說話客氣點,一遇點事情就大呼小叫的,你都沒有想過,這事兒是誰捅出來的!”程晚夏的氣勢半點沒有減弱,“黃良菊都欺負你到這個地步了,你除了會埋怨我,你想過有什麼方法來解決沒有?!其他不說,我嫁給你兒子之前,我是個什麼形象你們傅家的人還不知道?!我就一直很疑惑,當初不你們傅家在那麼排斥我的情況下爲什麼還願意接納我,我甚至覺得你們是不是又什麼陰謀!如果不想把這個陰謀捅破,我告訴你丁小君,你給我客氣點!”
程晚夏真正發起脾氣來,也是相當驚人了!
丁小君看着她,半天沒有說話。
“而且我還得得提醒你,我又不是嫁給你兒子後給他戴了綠帽子,我沒嫁給你兒子之前的所有事情,你有什麼資格管我?!”
丁小君狠狠的看着她。
“這事兒,我知道怎麼解決,你別插手,我的解決絕對會讓你滿意!”程晚夏冷冷的說道。
安筱可以把她逼到這種程度,她也沒必要對她心慈手軟!
“你怎麼做?”丁小君口氣稍微,弱了點。
程晚夏之所以能夠順利的嫁進傅家,那是因爲言爵當初對傅正天說的一席話,如果程晚夏對言爵又說了什麼,真的惹到了言爵,牽扯出來的可不就僅僅只是家長裡短的事情了,那關係的東西就多得多,也嚴重得多。
丁小君基本上還是很有分寸,所以,壓低了氣焰。
“你放心,玩媒體我也不是一兩天了,她能給我爆出什麼,我就給她爆出什麼,她想要讓我多難堪,我就加倍讓她多難堪。”程晚夏一字一句。
惹毛了,誰都別想有好日子。
正好這段時間,她沒有懷孕了,她閒得慌。
------題外話------
小宅默默的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