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
衛小小和藝銘在酒店裡大眼瞪小眼。
“要不,我們出去逛逛吧。”
“不行。”衛小小一口拒絕。
萬一被粉絲髮現了怎麼辦?!
“我可以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絕對不會被任何人發現。”
“你知道今天外面多少度不?”衛小小眉頭一揚。
“我不在乎。”藝銘一字一句。
衛小小本想拒絕,覺得這麼大熱天在房間裡面吹空調不好嗎?轉眸又腹黑的想到,這小子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角色,等把他裹得像個糉子,熱死他看他還怎麼翻浪。
於是,爽快的答應了。
藝銘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
衛小小一臉陰笑。
藝銘穿着一件大衆卡通白色t恤,一條牛仔褲,腳下一雙運動鞋。就跟鄰家大男孩一樣的打扮。問題來了?這樣的打扮出去不被粉絲認出來嗎?!
所以,衛小小拿了一頂帽子掛在藝銘的頭上,還給了他一個口罩捂着了他的嘴和下顎,一副大墨鏡掛在他的臉上,左右看了看,覺得自己打扮得甚是時髦。
而自己,就穿了一條超短褲,一件t恤,一雙運動鞋,看上去清涼無比。
藝銘也不嫌棄自己的打扮,拉着衛小小的手,愉快的出了門。
兩個人站在酒店門口,出租車直接停在他們腳下。
兩個人坐進去,司機用安徽話問道,“去哪裡?”
“我們去遊樂場。”藝銘搶先回答。
衛小小眼神一橫,“你找死嗎?!”
“可是我真的很想和你去那裡。”藝銘可憐巴西。
“那個地方人這麼多!”
“放心吧,我都這樣了,還有誰能夠認識。”藝銘不在乎的說着,“司機,我們去合肥最大的遊樂場,謝謝。”
“最大?歡樂谷如何?”司機蹙眉,問道。
“可以。”藝銘一口答應。
“好咧。”司機點着頭,開着車駕駛在寬廣的街道上。
衛小小聽着他們的對話,最後還是忍了忍,默許了藝銘。
因爲,藝銘說過,從頭到尾她都不停的排斥他,不停的否定他,那麼這七天,她收收性子,給他做主的權利。
車子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纔到合肥歡樂谷。
一到那裡就聽到裡面熱鬧騰騰的聲音,別提多歡快了。
遊樂場總是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興奮。
付了錢,下車,藝銘拉着衛小小去買了票,直接通往遊樂場。
各種遊戲設施多不勝數,藝銘對每一樣似乎都很大的興趣,從過山車到旋轉木馬,從蹦蹦車到激流勇進,從跳樓機到小火車……不管是刺激的還是溫和的,藝銘都玩得不亦樂乎,這麼玩了3個多小時,兩個人都累到不行,隨地坐在遊樂場的一個小臺階上,兩個人考慮着下一站是去看小丑表演還是去玩其他更刺激的的遊戲,正捉摸着,兩個正直青春的女孩子走向他們,看了又看,“你是藝銘嗎?”
有些小心翼翼又不敢確定的口吻。
藝銘和衛小小均是一怔。
都這樣了,這些人還認得出來?!
都是仙兒吧。
“很像嗎?”藝銘調皮的笑了一下。
“真的很像。”那兩個女孩連忙點頭。
“哪裡像了?”藝銘繼續逗那兩個女孩。
“感覺很像。你能把你的口罩和墨鏡摘了嗎?”一個女孩提要求。
“哎,我其實真的很想摘。”藝銘突然咳嗽了兩聲,聲音也虛弱了起來,“我得了艾滋病晚期,臉上全部都是疙瘩膿腫,我女朋友就是陪我到遊樂園來玩最後一次,你們想要看我也行,只是看了被嚇到了……”
“等等。”兩個女孩突然捂着眼睛,“我們不看了!不看了!”
藝銘不知道笑得多邪惡,“真的不看了?”
“不看了。”兩個女孩很肯定,還無比鄭重的說着,“請你玩好,你人生的最後一程,打擾了。”
看着面前的兩個女孩,藝銘都忍着差點沒有笑出來。
兩個女孩轉身大步離開,離開的時候一個女孩有些怪另外一個女孩的抱怨道,“都說了怎麼可能是藝銘了,他纔不會到合肥來呢,而且你沒看他旁邊的女的,長得這麼普通,還這麼老,哪裡配得上我們藝銘……”
藝銘眼眸一深,臉色明顯的暗淡下來,從階梯上站起來就像追上去。
“別去了。”衛小小似乎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出,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他,很平淡的說着,“事實如此,你就別計較了。”
“我並不覺得愛情和年齡和相貌和身高和其他表面上的種種有關係。”藝銘很嚴肅。
“我知道。”衛小小淡淡一笑,但事實就是,這個社會就是如此,看的都是表面的東西,不是真正熟悉的人,誰會去了解你更深層的意義。其實,只要想明白了,真正要去在乎的,也並不是外人的眼光。
她抿着脣,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轉眸看着不遠處的棉花糖,“我們去吃棉花糖吧。”
“你想吃嗎?”藝銘問。
“廢話。”衛小小從階梯上站起來,直接往賣棉花糖的地方走去。
藝銘跟在她的身後,決定不要被剛剛的兩個什麼都不懂和他屁關係都沒有的女孩子計較,於是瞬間就高高興興的和衛小小買棉花糖吃去了。
只是……
他捂着個口罩,怎麼吃棉花糖。
衛小小笑得何其燦爛,一副陰謀得成的表情。
其實衛小小這個樣子,真的很可愛。
她自己從來都不知道吧!
兩個人一路走走停停,坐一些刺激或者不刺激的車,像大了雞血一般,瘋玩到下午5點半,兩個人的腳步停在了摩天輪那裡。
衛小小看着高高的摩天輪,說着,“不坐行嗎?我恐高。”
“你玩跳樓機的時候不恐高?”藝銘揚眉。
“……”你小子恨!
“走吧,排到我們了。”藝銘拉着衛小小的手,兩個人坐進摩天輪一個盒子裡。
有人說,摩天輪的每一個盒子都裝着幸福,當這個幸福的盒子轉到最頂處時,就會有天使在上面看着你,情侶在那裡接吻,就會一輩子在一起。
這些,是藝銘在衛小小高中時的日記中看到的。
衛小小高中時的字跡很秀氣,在等衛小小從上海趕回安徽的時間內,他一點一點慢慢的看着她每一天記錄的各種,也有開心,煩惱,也有對家裡麪人的抱怨,對學習的惆悵,在考試獲得好的成績時的沾沾自喜,還有對學長的暗戀。
原來,她還曾那麼努力的愛過一個學長。
會因爲他的笑而開心,會因爲他偶爾的一個眼神而竊喜,甚至睡覺的時候,也會夢到他的影子。
原來的衛小小,原來也對待愛情是這般的期待,又這般的小心翼翼。
她日記寫道,某天,天氣陰轉雨。
她鼓足勇氣給學長遞了情書,邀請學長到學校周邊不遠處的一個遊樂場見面,她手上拿着兩張乘坐摩天輪的票,心情一直緊張的等候學長的到來,她想要在摩天輪最高的位置,對學長表白。
可是,她等了你很久。
等到遊樂場都關門了,學長也沒有出現。
後來下雨了。
下得很大,卻並不自知,只覺得,那樣的雨水,跟自己的眼淚一樣,透涼。
她回到家,爸爸媽媽因爲等她太晚,又着急怕她出事兒,一回到家就被媽媽用手狠狠的打了兩下,又罵她不懂事,她覺得那一天是她最委屈的日子,懵懂的愛情沒有了,還被父母咒罵。
她命名爲,最黑色星期五。
藝銘看到這裡的時候,腦海裡面就會浮現一個高中小女孩,穿着一套比大大的校服,揹着厚重的揹包,留着齊齊的劉海,一直站在雨中默默的等候那個心意的男孩……
如果衛小小當時在他身邊,他會給她一個擁抱,狠狠的擁抱。
他很想,成爲她的依靠。
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
摩天輪很慢。
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藝銘終於可以撤掉那熱死人的口罩帽子和墨鏡。
周圍傳來各種其他遊戲吵鬧的聲音,衛小小一直看着天際更遠的地方,仿若在想什麼事情。
藝銘一直看着她的側臉,他覺得他的側臉真的很美,甚至覺得,那個會在摩天輪最頂端出現的天使,就會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他站起身,走向她。
衛小小很警覺地,她轉頭等着他,“你過來做什麼,工作人員說了,兩個人一人坐一邊的。”
“我不信。”藝銘嘴角一勾,“所以過來試試,是不是真的兩個人坐在一邊就會掉下去。”
“餵你……”
藝銘已經站在了她面前,一副自以爲是的笑容。
衛小小抿脣,習慣了藝銘這些調皮搗蛋的舉動了,也就不想多說。
“小衛姐。”藝銘叫她。
“嗯?”
“你擡頭看着我。”藝銘要求。
衛小小蹙眉,正欲開口。
一個重重的吻印了下來,脣齒相貼。
衛小小一怔,本能的推開他。
藝銘卻狠狠的抱着她,死都不放,兩個人的脣瓣還因此被牙齒不小心磨破了皮,不知道是誰的,似乎都嚐到了血腥的味道。
衛小小最終妥協。
因爲藝銘固執起來,真的很難搞定。
兩個文,吻得很忘我。
衛小小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會莫名的對藝銘的文產生了好感,她甚至覺得這樣的味道很好,讓她的心會砰砰砰的直跳,是藝銘的吻技太好了吧。
在娛樂圈也混跡了這麼多久,拍了那麼多場吻戲,怎麼也都會有所長進的。
她只是突然想起了些以前還在讀高中時候的事情。
那個時候好想好想邀請學長一起來坐摩天輪,那個時候好像對學生表白,告訴自己的心聲……
那個時候真的好遺憾。
到最後,她卻還是和學長好上了。
卻也在最最後,和學長分道揚鑣,她甚至到現在爲止,已經記不太清純學長長什麼樣子了?!
她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太微妙了,對的時間錯的人,錯的時間對的人……
吻,漸漸離開彼此的雙脣。
衛小小看着藝銘。
藝銘看着她,嘴角還掛着笑容,語氣卻是無比嚴肅,“衛小小,我愛你。”
衛小小摸着他的臉,聲音中似乎有些遺憾,“如果你再大了5歲,也好。”
“就算是……”
“別說了。”衛小小把手指放在他的脣瓣上,“好好過這7天,我都會聽你的。”
藝銘把衛小小抱在懷抱裡。
衛小小也在給自己7天放縱嗎?!
可他要的,真的不只是7天。
“對了。”衛小小突然開口。
“嗯?”藝銘看着她。
“別拿自己生命開玩笑。”衛小小很嚴肅。
藝銘納悶。
“不要再對任何人說,這是你最後的時間,不要說你得了什麼病。”衛小小真的很嚴肅。
藝銘看着她。
久久,嘴角笑了。
“小衛姐,你捨不得我死吧。”
“我是捨不得你這顆搖錢樹!”
“我願意做你一輩子的搖錢樹!”
“你以爲你一輩子都能這麼紅?!”
“……”
小衛姐,怎麼總是這麼現實!
……
從摩天輪下來之後,兩個人就坐着車離開了遊樂場。
一回到酒店,衛小小剛叫了晚飯到房間,就聽到藝銘在廁所嘔吐的聲音,衛小小納悶的走進去,看着他吐得整個背都弓在一起了,樣子很是難受。
“怎麼了?今天沒吃什麼啊,爲什麼會吐?”衛小小有些着急。
“可能是中暑了,我一中暑就會吐,還會發燒。”藝銘有些有氣無力的說着。
“那我送你去醫院!”說着,衛小小就想要扶起藝銘。
“不了。我一般這種情況,睡一覺就好了。”藝銘拒絕着,然後再衛小小的幫助下站起來,往大牀上躺着,縮在被子裡面,閉上眼睛睡覺。
“藝銘,真的沒什麼嗎?”
“嗯,你別管我了,自己去吃飯,我睡一睡就好了,真的。”藝銘沒什麼力氣的說着,臉色也不太好,把自己捂在了被子裡。
衛小小抿着脣,看着他鎖緊的眉頭,忍了忍。
藝銘是明星,送去醫院太不現實了,醫生上門服務也說不過去,想了想,給服務前臺打了電話,讓他們買了些中暑藥。
衛小小喂藝銘吃了兩顆,藝銘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衛小小自己吃了點東西,覺得食不知味,就也也沒吃了。
走到牀邊看藝銘時,發現他現在全身都在抖,看上去很是難受。
“怎麼了?”衛小小着急的問道。
“冷,冷……”藝銘說,眼神迷迷糊糊的看着她,“小衛姐,你抱抱我。”
衛小小連忙鑽進被窩中。
藝銘身上真的很燙,挨着他就像一個火爐似的。
“藝銘你真的沒事兒嗎?”
“小衛姐。”藝銘靠近她的身子,抱着她,總覺得他出的氣都是燙的。
這麼互相交織的身體,不知道過了多久,藝銘身上開始冒汗了,身上的溫度也越來越低了下去,抱着她的身體也沒有那麼緊了,她想是應該,真的睡熟了吧。
她忍不住鬆了口氣,感覺到藝銘均勻的呼吸,從牀上躡手躡腳的起牀,擰了熱毛巾給他輕輕的擦拭臉頰身體。
看着他那麼香甜的睡眼,手忍不住摸着他絕美的臉。
長得爲什麼就能那麼漂亮,你的五官到底都是怎麼長的?!
上帝有時候真的不公平!
她有些憤憤不平,卻看着他睡得那麼好時,也莫名的有些欣慰。
今天分明那麼熱,分明好幾次都熱得受不不了,除了在摩天輪上面,藝銘真的沒有一次的拿下口罩帽子和墨鏡,他在她面前,什麼都是百依百順……
心裡莫名的有些感動。
“你說你這個小傻瓜,怎麼就那麼傻?!”衛小小帶着無奈,又帶着說不出來的寵溺口吻,幽幽的在他耳邊說着。
“我愛你……”藝銘喃喃的開口。
衛小小嚇了一跳,以爲藝銘醒了,看了半天才知道,原來這貨只是在說夢話。
我愛你……
我愛你。
衛小小嘴角一笑,低頭,一個吻輕輕的印在他的脣瓣上。
不知道愛或者不愛,不知道到底應該不應該,總覺得這個人,不管結果如何,都很難從自己心裡面走出去,真的很難……
……
第二天,藝銘就真的如他說的那樣,整個人都活蹦亂跳了,絲毫看不出來昨天的不適。
這是年輕人的身體有資本,還是這貨,天生就一妖孽!
不過第二天的藝銘學聰明瞭,不再強硬要求衛小小代出去玩了,兩個人就膩在房間裡面看電視看電影,有時候也陪她的父母吃飯,但她卻再也不敢把藝銘帶回自己家中,家裡奇葩親戚太多,總覺得現在的平靜,不是永遠的平靜……
兩個人獨處時,藝銘很多時候都跟一哈巴狗一樣望着她,偶爾佔佔小便宜,心裡別提多樂滋滋了……
衛小小總覺得藝銘這廝,就是一個神經病!
這麼一直在一起,7天很快就過去了。
明天一早就要回上海了。
藝銘其實不知道衛小小怎麼想的,儘管這幾天她對他真的不太排斥,偶爾他抱着她狠狠吻她時她也不會反對,但怎麼都不太敢對她……比如上牀。
一直一直抱着她睡覺,一直一直的每晚仰天長嘆。
今晚最後一晚上了。
明天衛小小會給他什麼樣的結果他真的不知道,他其實也會很的慌張。
他看了看牆壁上面的時間。
衛小小現在在浴室洗澡。
他抿着脣,用手機給衛小小發了一條短信在她放在牀頭的手機上,“我出去一會兒,馬上回來。”
他重新把自己包裹起來,然後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他真的很慶幸他這次選擇來到安徽,去了衛小小的家,偷看了衛小小的日記。
他知道她喜歡上什麼花,喜歡吃什麼奶油,喜歡的布娃娃。
他咬着脣,坐着出租車離開……
衛小小洗完澡出來,疑?
藝銘呢?!
衛小小納悶。
這貨又在搞什麼,做迷藏?!
她只想說,她早就過了做迷藏的年齡了。
抿着脣,也沒太在意,習慣性地第一時間拿起手機,一眼看着藝銘發的短信。
這貨,這麼深更半夜的去哪裡?!
真的是要命!就一分鐘不在眼皮子底下,這貨就惹些麻煩出來讓人擔心。
她有些氣的把手機扔在一邊。
其實今晚上,她本來也想過……
必定,這麼幾天晚上以來,藝銘都一直這麼憋着。
年輕人,憋久了並不太好!
想起,更是有些氣了!
這廝真是半點都體會不到成熟人的感受!
她不爽拿起遙控板打開電視,決定不再去搭理那個混小子!
只是,無論怎麼說服自己,怎麼看都看不進去的。
狂躁的站在酒店大大的落地窗面前。
安徽的夜景和上海真的是無法比擬的,但人都會有一種念鄉情結,所以,對於這不算繁華的城市,她也有她根深蒂固的感情。
只是……
她望着有些空寂的街道,看着那一盞一盞昏黃的路燈,藝銘到底去了哪裡?!
她咬脣,擔憂不止。
------題外話------
咱們藝銘又會想起怎麼古靈精怪的事情來感動咱們的王牌經紀人呢!
明晚9點,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