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傅子珊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得異常的安靜。
沒有誰來打擾她。
陳東沒來。
傅正軒也沒有來。
連陳母那個最喜歡挑撥離間的人電話都沒有給她打,她捉摸着,暴風雨來臨之前,應該都是這樣吧。
果不其然。
春節過去,初七上班。
剛過完春節的醫院顯得比平時稍微冷清些,但第一天上班顯然還比較清閒。下午大概2點過,今天的天氣挺好的,病人些也在護工家屬的幫助下到醫院後花園散步,感受新春的氣息。
傅子珊正坐在辦公室查閱這段時間的科室的病例情況,房門外突然有個小護士急匆匆的敲門,“傅主任,有人來鬧事?”
“怎麼了?病人家屬嗎?發生了什麼事情。”傅子珊很淡定。
在醫院遇到這種家屬習以爲常,有時候就算是打點滴多紮了兩針,病人家屬也會鬧翻天的,她也見怪不怪。
“不是病人家屬,是……”小護士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看顧子珊的臉色。
傅子珊年齡不大,在科室來說,也就比才進醫院的護士年輕一點,很多工作年限稍微久點的就比她歲數大了,可就算這麼一個年輕的科室主任,科室的其他人卻都說摸不準主任的秉性,她不太愛表露自己的情緒,所以大家對她自然而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畏懼感,因爲不瞭解,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給觸碰到了主任的底線。
傅子珊揚了揚眉頭,看着小護士。
“有個老太婆,在醫院門口牽着橫幅,說你,你騙了她兒子,說你當人小三!”小護士甚至是閉着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說出來的。
傅子珊臉色一下就變了,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
陳母倒真的是真的都做得出來,居然跑到醫院來鬧。
“主任,你不去看看嗎?那老太婆是你婆婆嗎?你什麼時候結婚了啊,科室都不知道啊。”小護士有些奇怪的問道。
傅子珊已經走出了辦公室。
小護士連忙尾隨到她身後。
傅子珊走到醫院大廳時,到處都傳來了異樣的光芒,似乎還有些竊竊私語。
傅子珊一口氣走到醫院大門口,門口處陳母叉着腰站在那裡,不知道在哪裡僱了兩個人幫忙拉着橫幅,上面寫着,“傅子珊是個小三,騙我兒子!醫院必須給我公道!”
陳母看着傅子珊出現,臉上的表情更加的委屈了,本來就紅潤的眼眶,現在更紅了,眼淚嘩啦啦的就流了出來,有些崩潰的大哭道,“傅子珊你終於肯出來了!你騙了我兒子,現在我兒子在家一蹶不振,你爲什麼要去做別人的小三,我兒子對你百依百順,你要什麼給你什麼,你現在居然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我要見你們院長,我要你們院長馬上把你開除了!”
說得那個聲淚俱下,仿若傅子珊真的欠了她很多很多。
傅子珊咬着脣,看着陳母如此賣力的表演。
身邊早就圍了很多人,路人,病人,醫生,護士,所有人的視線都看着她,那樣的輕蔑,耳邊不時傳來一些聲音,刺耳的聲音。
“這就是傅子珊啊,看着挺清純的,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我就說傅子珊不是什麼好貨色啊。這麼年輕就當上了主任,肯定是走了旁門外道,平時清高得很,誰請吃飯都不來,裝的這麼好,別敗露啊!”
“居然都被人這麼鬧了,傅子珊這工作肯定是丟定了。也活該,自己有老公還出去勾三搭四,虧也做得出來。”
……
那些吵雜的聲音很多,她就像是個笑話一般,被人無情的娛樂。
她咬着脣,狠狠地咬着。
她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有能耐,此刻站在人羣中央,站在流言蜚語的浪尖處,她也有些崩潰的想要大哭大叫,她隱忍着,狠狠的咬着脣,她不在外人面前表露任何情緒,她一向不會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緒,她很冷靜,用很平穩的口吻對着陳母,“有什麼事情我們私底下說,你回去。”
“我爲什麼要回去?你把我兒子害得這麼慘,我憑什麼要回去?!我今天來就是爲了討回公道的,醫院不給我一個解釋,我就天天在這裡站着!”陳母狠狠的說道。
“我什麼什麼害過你兒子了?!你馬上叫陳東過來,我們當面對質!”傅子珊終究還是發作了,大聲的吼着。
她爲什麼要被這個人這麼冤枉,她爲什麼要遭受這些,她分明就沒有做過的事情!
“我兒子拉不下那個臉,別這麼多人看笑話,但是我老太婆活了這麼大一把歲數了,都快入土的了,我不怕丟人不丟人,反正傅子珊,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我死都不會走,哪個來拉我都後不行,我有高血壓,稍微激動點就會腦淤血,誰都別想過來!”陳母不要臉不要皮的說着。
傅子珊氣得發抖,“你要我給你個什麼說法!我告訴你,你別我真的惹毛了!”
“你居然還威脅我?!你們大家看到了嗎?傅子珊威脅我,威脅我這麼一個手無寸鐵的老太婆,我怎麼命這麼苦,我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怎麼就毀在了這個女人身上……”說着,又嗚嗚啼啼的哭了起來,甚至於差點就坐在地上,撒野了。
身邊的人看着傅子珊,眼神更加的鄙夷了。
就只是這麼一些片面之詞而已,傅子珊就徹底的被當成了那個不要臉的小三,坑害自己老公的,給自己老公戴綠帽子,不知廉恥的女人。
正時。
院長急匆匆的從醫院內走了出來,身邊跟着幾個保安。
陳母不認識院長,但是看醫務人員的態度立馬就認了出來,連忙衝上去,在保安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陳母一把抓住院長的手,趕緊哭啼啼的說道,“你是院長是不是,你一定要開除傅子珊,傅子珊這種道德不好的人,不應該給人治病,她會讓醫院都蒙羞的。”
“老太太,你些別急,有事情我們好好說,在這裡站着這麼多人影響了醫院的運作,我們這是救人的地方,不是吵架的地方。你跟着我去辦公室,我把事情弄清楚了,給你一個交代。”院長明顯的爲人處世成熟得多。
陳母有些疑惑,左右看了看,看着人很多,也知道再這麼鬧下去肯定就會被趕走了,點了點頭,“你一定得給我個交代,要不然我老太婆天天來!”
“當然當然,你跟着我來。”院長看上去很可親,帶着陳母往裡面走,眼神睨了一眼傅子珊,“你也跟着來。”
傅子珊咬着脣,在衆目睽睽之下和陳母一起走進了院長辦公室。
陳母坐在院長的沙發椅上,還給陳母倒了一杯茶,院長坐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傅子珊站在院長旁邊,很沉默。
“老太太,事情的經過我大概清楚了。我覺得年輕人感情的事情,還是交給年輕人自己去解決,你插手,終究還是有些不好的。”院長勸道,“而且你想,就算你兒子不出面,你在醫院門口拉橫幅,現在網絡多先進啊,隨便在網絡上面一發布,認識你的人一下子就知道是你兒子和你媳婦在鬧矛盾,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麼發展下去,對你兒子也是不好的。”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便宜了傅子珊這個女人。”陳母惡狠狠的說着。
“你先別動氣。傅子珊的情況我會後面再好好和她做思想溝通,醫院也有醫院的辦事程序,不是說今天做了錯事,今天立馬就要開除,我說了也做不了主,這是需要醫院人力資源開會最後商議才能決定,而且還有其他很多因素。不過你放心,傅子珊的的事情我會好好開導她,讓她回頭給你一個好的交代。”
“沒什麼好交代的。”傅子珊突然開口,她也覺得夠了,她一字一句,“你回去告訴陳東,這婚我和他離定了。我沒做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你們家要這麼一而再再而三找各種藉口理由來逼我,我和陳東只有離婚這唯一一條路!”
“傅子珊,你到現在了還對我這麼兇!你到底有沒有點羞恥之心。”陳母急得從沙發上站起來,指着鼻子罵她,又很委屈的樣子對着院長,“你看她什麼態度?我到底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遇到了傅子珊這個女人!”
院長對傅子珊此刻的表現也有些不悅,他作爲調解人,本來是想把事情調解下去,先平息了再說,傅子珊不僅不領情,還當面反駁他,讓他臉也沒地方擱,臉色自然一下子就臣了下去,“你怎麼還不知悔改?!雖然醫院管不了你的私生活,但是你這樣的所作所爲對醫院產生了負面影響,一樣會被嚴厲考覈的!快低頭認個錯。”
“我沒錯,不需要悔改更不可能認錯!”傅子珊對着院長,半點沒有畏懼之色,又轉頭對着陳母,“別說你找院長,你就算是找市長你也奈何不了我!不就是一個工作而已,我傅子珊還丟不起嗎?!我壓根就對這點工資毫無興趣!但是我告訴你,你記清楚了,吳小紅到底是怎麼進監獄的!”
陳母一怔,臉色突然有些微變。
“我傅子珊真的不是好惹的!”說完,傅子珊直接往外走。
院長有些怒氣的叫着她,“傅子珊你給我站住!”
“我馬上去辦離職手續!”傅子珊狠狠的開門,狠狠的關門!
院長被氣得跺腳。
陳母也氣得不輕,傅子珊居然威脅她。
她沒做什麼犯法的事情,威脅她也沒用。
這麼一想,頓時又有了底氣,轉頭對着院長說道,“你看傅子珊什麼態度,院長你一定要好好懲罰她。”
院長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卻在後面知道真相後,差點沒有悔死!
陳母被院長送走了。
陳母想着自己也達到了預期的目的,讓傅子珊所有的同事都知道了傅子珊是個什麼樣的人,不說工作會不會辭退,至少會被人看不起。
她就不信,她還奈何不了一個小丫頭。
……
傅子珊回到辦公室就開始收拾東西,科室的其他人也不敢上前詢問情況,但看這樣的架勢也是準備離職的節奏。
其實傅子珊雖然不太說話也不太表露什麼情緒,但傅子珊到科室這麼久,也沒有特別爲難過誰,而且每個月的工資績效都很公平,也爲他們帶來些福利,這樣的事情發生了,科室都覺得應該上前安慰,最後委派了剛剛那個小護士,小護士鼓起勇氣敲門,“傅主任。”
“說。”傅子珊低頭收拾東西,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你這是……”
“辭職。”
“其實沒必要吧,就算這樣,也用不着辭職的,醫院也沒權解僱你……”
傅子珊擡頭,臉色很明顯不好,“我不想做了行嗎?”
“你這樣別人只會認爲你真的做了那種事情!”小護士開口,“我相信你沒做的。”
傅子珊沉默了一下。
“我覺得你應該把事情澄清,不能這麼背黑鍋。而且還應該給那老太婆點教訓纔是,要不然她會更加的不知好歹。”小護士繼續說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做那些?”傅子珊突然問她。
小護士一怔,“我相信你啊。”
“我是真的沒做。”傅子珊一字一句。
小護士燦爛一笑,“我就知道,準是那個老太婆故意的,她兒子沒出息,還怪在你頭上。主任你要不然就離婚了吧。”
“我正準備處理這事兒。”
“所以先別辭職了,把家裡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回來上班。然後讓院長還你一個公道。”小護士很單純的想着。
傅子珊只是笑了一下,似乎已經把自己的東西打包好了,真的不多,她輕鬆的抱起自己的東西,“我走了,你們保重。”
“主任,你真的不考慮了啊?”
“嗯。”傅子珊點頭。
她認定的事情,很少會改變。
她一路很淡定的走出醫院,腳步停在醫院大門口,纜車。
一涼出租車停在她的腳步,她正準備上車時,手臂被一個有力的大手抓住,“你去哪裡?”
傅子珊回頭,看着傅正軒焦急的模樣,臉上似乎還帶着微微的怒氣。
“回家。”
“發生了這種事情爲什麼不說?”
“你現在不是知道了嗎?”
“你就任由別人這麼踩在你的頭上?!”傅正軒狠狠的說着。
“我習慣了。”
“我不習慣!”
“傅正軒!”傅子珊狠狠的甩開他,“我現在要回去,我不想見着你。”
說完,直接鑽進了出租車內。
傅正軒二話不說,跟着上了車。
傅子珊臉色難看了一下。
出租車開出去,司機問道,“去哪裡?”
傅子珊不說話。
傅正軒也不說話。
“去哪裡?我這個車可是爲了賺錢的。”司機不耐煩的說着。
傅子珊開口說了一串地址,她現在一直居住的地方。
出租車在吵雜的街頭開得很快。
車內卻如死寂一般的安靜。
“我會還你一個公道。”傅正軒突然開口。
傅子珊揚了揚眉頭。
“不能讓揹負這些無須有的罪名!”傅正軒肯定無比。
“你能怎麼做?”傅子珊問他,有些嘲笑的口吻,“用錢,威逼利誘?!”
傅正軒沉默了。
以前一向清高無比的傅正軒,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世俗了。
他對着傅子珊,“是,用錢。只要不讓你難受,用命都行。”
傅子珊咬着脣,頭扭向窗外,固執的不想再多說一個字。
命。
她捏緊手指。
出租車到達目的地。
兩個人同時下車,往小區走去。
坐着電梯一路往上,電梯打開。
腳步踏出電梯,就看着門口站着的陳東,他似乎是等了她很久了,看着她時明顯的激動了一下,再下一秒看到傅正軒時,臉色一下就變了。
“你怎麼還跟他在一起!”陳東受不了的怒吼。
傅子珊不想解釋了,她只是冷着臉,“是來離婚的嗎?”
“離婚?!”陳東一聽這個字眼,怒氣更加無法掩飾,“你一天就想着我和離婚離婚?!傅子珊,你是真的把婚姻當兒戲了嗎?你就真的把我陳東當成傻子了嗎?!你怎麼能夠這麼的不要臉!”
“陳東。你媽剛剛到醫院來鬧事,全醫院的人現在都知道我背叛了你,害了你。你覺得我們的關係到僵硬到了這個地步,除了離婚還有其他選擇?!你到底在不甘心什麼?!我最後提醒你一次,別真的惹毛了我,大家都沒好下場的!”傅子珊打開大門,拉着傅正軒走進去,猛地一下就把房門關了過來,把陳東狠狠的關在門外。
陳東氣的一拳打在牆壁上。
她媽今天的舉動徹底的斷送了他和傅子珊的後路,他知道後,真的有那麼一刻想要殺了自己,冷靜下來後,他就跑到了最能夠找到傅子珊的地方,他是準備妥協離婚的,但看着傅正軒和傅子珊同時出現,整個人就瞬間被刺激的,說的話也自然難聽得很。
他是不甘心!
他就是不甘心!
……
這是傅子珊的家,一個人的家,沒有另外一個男人的味道。
他其實不喜歡他送給傅子珊的那個婚房,因爲裡面住了另外一個男人。
但是這個地方,從來都只有傅子珊。
他坐在沙發上,傅子珊也坐在沙發上,兩個人都很沉默,這段時間仿若真的發生了很多,發生了很多,有些讓人崩潰的事情。
傅正軒看了看腕錶上的事情,“家裡還有菜嗎?我做飯。”
“傅正軒,你非要這麼出現在我面前嗎?”
“我怕你想不通。”
“我至少不會自殺。”傅子珊一字一句。
傅正軒抿着脣。
“你該去哪裡去哪裡?!我想要一個人靜靜,我不想看到你,不想看到任何一人,我受夠了!”傅子珊下逐客令。
傅正軒沉默着,卻打死不走。
傅子珊眼眸微緊,“傅正軒,你是想要嗎?”
傅正軒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想要,我立馬就脫光了躺你牀上,要完了你就馬上走!”傅子珊怒吼。
“子珊,別這樣,你明知道我不是想要這些。”傅正軒那麼純潔的眸子,閃爍着那樣心疼的色澤。
他只是想要好好對待子珊,可是不管他多小心翼翼,爲什麼總是會觸碰到她的底線,會讓她如此排斥。
“傅正軒,你就不能走嗎?在你都沒有徹底下定決心的時候,爲什麼要肆意的來插足我的生活?!”傅子珊真的崩潰了。
她忍得很難受的。
分明很想很想,分明很想要打破一些世俗,又在某一個點卡住,她進來不了,他退不出去。
這樣兜兜轉轉,這樣讓心這麼難受,到底要怎麼樣?!
到底要她怎麼樣?!
“別哭。”傅正軒心疼的爲她擦眼淚,“我不是沒有下定決心,我只是聽某人說過,不婚內出軌。而我,正在努力的讓你變成,婚外人。”
傅子珊眼淚直流。
這段時間,大概哭盡了她這輩子的眼淚,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
“可在變成婚外人這段時間,我怕你在某一個不經意的瞬間改變主意,遠離我的視線,所以……我不能離開你。”傅正軒一字一句,輕柔的說道。
那麼溫暖的眼神,那麼溫暖的笑。
曾經即使在夢裡面,都好想要一直擁有的溫暖。
“別哭了,我們彼此給彼此點時間。我承認我現在無法走進你的身體,我需要時間來慢慢的調整自己的心態,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說道,這輩子,我傅正軒真的,非你不可。”傅正軒一字一句,似諾言。
傅子珊咬着脣,無法走進彼此的身體?!
他們終究會活在,倫理的道德譴責中。
沉默的房間,突然響起電話的聲音。傅子珊拿出手機,看着來電,努力的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接起,“陳東。”
“傅子珊,我們談談,關於離婚的事情,叫上傅正軒一起。”
“你在哪裡?”
“我在你家樓下對面的茶樓裡。”
“好,我馬上下來。”傅子珊掛斷電話。對着傅正軒,“陳東說談離婚的事情,你一起。”
傅正軒點頭。
兩個人一起走出家門。
陳東願意主動離婚是好事兒,很多事情傅子珊其實並不喜歡太計較,她要的東西,終究都只是一些,不要打擾到她,可以讓她安靜過日子的事情。
所以去的途中她甚至在想,只要陳東願意心平氣和的離婚,所有他們家帶給她的那些不愉快她都可以不計較,包括此次在醫院鬧事兒的事情。
她真的沒有想到,陳東會如此極端。
她和傅正軒一起出小區,過完街道走進巷子裡時,突然就出現了幾個拿着木棍的男人,這樣的架勢,不用猜想也知道是什麼情況?!
傅正軒一下警惕的把傅子珊護在身後,看着面前的人,“你們做什麼?”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你知道這是要坐牢的!”傅正軒在拖延時間。
“別給大爺談坐牢,大爺坐過幾次了,就跟家常便發似的。小弟們,上!”帶頭的那個男的一聲令下。
其他幾個人一下子就涌了上來。
傅正軒猛地一下把傅子珊推開,“快跑!”
然後自己和那幾個人打了起來。
傅正軒根本就不能打架,那一刻卻爲了保護她,拼了命的拉扯着幾個人,不讓他們靠近傅子珊,嘴裡一直吼着,“快跑,快點跑!”
傅子珊本能的跑了一下,腳步就再也邁不動了。
她怎麼可能讓傅正軒一個人留在那裡,自己跑了?!
她看着傅正軒被幾個人死命的踹着,打着,身體一會兒工夫就被打得破爛不堪,傅子珊眼眶通紅,甚至不再猶豫,直接跑過去,一個前腳踢狠狠的踢中踹得最兇的那個男人的頭,男人被猛地一下踹開,額頭上瞬間就流血了。
男人似乎不相信的摸着自己的額頭,看着面前的女人,好半響,嘴裡吐出一句,“死婊子!”
大步上前,走向傅子珊。
傅子珊往後退了兩步,看着魁梧的男人一點一點靠近。
“啪。”一個厚實的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臉上,惡狠狠的說着,“看樣子練過幾手,敢打我?!來啊,來打啊!”
傅子珊也管不得自己的臉痛,又是一腳準備踢過去,卻被男人一把抓住,狠狠的一扯,傅子珊的兩條腿成一字型擺在地上,痛得她咬牙切齒,下一秒,一隻大腳狠狠的踩在她的小腿上,用力,再用力。
傅子珊臉色一下子就白了,腿痛得仿若沒有了直覺,卻咬着脣,硬是沒有叫出來一聲。
“喲,還是個倔強娘們!”男人諷刺的說道,“阿彪,拿個棍子給我。”
“是,大哥。”那個叫阿彪的男人地上一根至少有傅子珊小臂那麼粗的櫃子放在男人面前。
男人嘴角邪惡一笑,“大爺不和你浪費時間了!”
眼神陡然散發出猙獰的光芒,揚起木櫃,狠狠的往傅子珊的頭上砸去。
“哐”的一聲!
鮮血從額頭上留下來,染紅了她的臉。
“下次別踢男人的頭知道嗎?!”男人粗魯的拍打着傅子珊的臉。
傅子珊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感受着頭頂上的溫熱液體,不停地往下流。
“走!”男人站起來,踢開傅子珊的腿,帶着人走了。
那邊的傅正軒也已經被另外幾個人打在地上,動彈不得,卻在轉頭那一秒看着傅子珊滿臉帶血的畫面,整個人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即使面前模糊不清,即使覺得身體都痛得散架了一般,他狠命的爬到傅子珊面前,“子珊,子珊你被嚇我?”
傅子珊眼眸動了一下。
眼前的一切卻變得好模糊。
她看不太清楚此刻傅子珊已經慘不忍睹的臉,也看不到他眼神中焦急的神色,她只覺得眼前很黑,好像天都黑了,可她那一刻告訴自己,她不能閉上眼睛,如果閉上了眼睛,應該就再也睜不開了吧。
所以,她捏着手指,很努力讓自己清醒,累到已經好幾次失去知覺時,都強忍着不能墮落,不能妥協,要堅持,她不能讓那個同樣和她受傷很嚴重的男人抱着她拼命還在跑時,就離開了他的世界,她不能這麼自私……
可最後,她還是沒有撐過去,閉上了眼睛。
但願,不是死過去。
如果沒死,傅正軒,我會答應你,真的,答應你。
……
手術室,燈光一直亮着。
手術室外的人,滿身都是血,滿身都是傷,護士怎麼勸,卻依然一動不動,他口裡只有一句話,他要等着她出來。
他要等着她出來。
護士那一刻都莫名的有些感動,這個世界上,還能夠找到這樣的好男人嗎?!
手術一共持續了3個半小時。
手術燈熄滅那一刻,那個一直期望的男人,卻在走廊上不敢動彈,仿若每一個動作,都會讓他從天堂滑落至深淵,永劫不復。
醫生走出來,左右看了看,看到面前僵硬的男人,有些累的嘆了口氣。
那一聲嘆氣,讓傅正軒覺得整個天都塌下來了,他卻只是看着他,背挺得筆直,他想或許這樣,結果會好一點,上帝會恩惠一點。
“手術很成功。”醫生疲倦的笑了笑。
傅正軒眼眶一下就紅了。
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只是覺得眼前很模糊,眼淚仿若在眼角,一直包裹着,他甚至說不出來一個字,連句最基本的謝謝都說不出來。
醫生似乎很理解,拍了拍他的肩膀,離開了。
醫生剛走,護士就推着傅子珊從手術室裡面出來,傅子珊閉上眼睛,頭上,手上,腿上,很多地方都綁着繃帶,但最嚴重那處傷口在後腦,差點致命。
還好。
還好。
傅正軒跑過去跟着護士一起推着傅子珊,一路送她到病房。
傅子珊現在還在麻藥期,處於昏睡狀態。
護士把傅子珊所有安頓妥當之後,護士對着傅正軒說道,“她沒事兒了,我在這裡陪着她,你去把自己的傷口包紮一下吧。”
“不了,我陪着她。我怕她醒了之後沒看着熟人會害怕。”傅正軒笑着拒絕,即使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也如此的溫文爾雅,比起剛剛那個才把傅子珊送到手術室的男人完全是天壤之別,那個男人才來那一刻,仿若全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護士無奈,“這樣吧,我叫醫生過來在這裡幫你看看。”護士不忍心的說着。
“謝謝。”
護士推着醫療車離開,沒多久來了一個外科的醫生,給他簡單清理了幾處比較嚴重的傷口,縫了幾針進行了包紮,才離開。
整個病房中就只有傅正軒和傅子珊。
傅正軒一直坐在牀邊陪着她,仿若不知道半點累一般,看着她蒼白的臉頰,那麼溫柔。
他在想,等傅子珊醒來之後,他第一句給她說什麼。
流了這麼多血,他應該給她喂什麼,才能補回來。
這麼想着,嘴角一直掛着幸福的笑。
不知何時,傅子珊的眉頭突然動了一下,長長的眼睫毛也微微的煽動着,緩緩,睜開了雙眼。
面前是一個男人,眼神好溫暖,仿若可以流出溫泉一般,讓人很舒坦。他嘴角掛着笑,笑容也是那般的美好,即使嘴角邊還有明顯的青紫,也似乎不妨礙他溫文爾雅,如此出衆的氣質。
可是,這個男人,是誰?!
她應該認識嗎?!
她望着他,眨巴着眼睛。
“子珊,你醒了?”他的聲音也好溫柔,好好聽。
可是,他在叫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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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識嗎?
“子珊?”傅正軒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有些心慌,“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你告訴我,我去叫醫生。”
醫生?!
她現在生病了嗎?
她覺得頭好痛,什麼都想不起來。
什麼都想不起來。
“子珊,你怎麼了,你別動,我去叫醫生,你別動。”傅正軒驚慌的連忙從牀邊坐起來,走向門口大聲叫着,“護士,叫醫生過來,快叫醫生!”
護士連忙跑去叫醫生。
傅正軒一直守在傅子珊的牀邊。
醫生急匆匆的趕過來,以爲病人出了什麼事情,一看牀上的人精神狀態不錯,皺了皺眉頭,“怎麼了?”
“她醒了一直不說話,眼神好像不認識我……”傅正軒連忙說着,焦急無比。
醫生在傅子珊的身體上簡單檢查了一番,確定無大礙後,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傅子珊茫然的看着他。
“你叫什麼名字?”醫生繼續問道。
“不知道……”她想不起來。
“你認識他嗎?”醫生詢問。
她搖頭。
“1加1等於幾?”
“2。”仿若終於能夠回答起一個問題,她很積極的說道。
醫生搖了搖頭,轉頭對着傅正軒,“你過來一下。”
傅正軒和醫生走向一邊,“有可能是傷到了神經,出現了失憶的症狀,過幾天我會再給她身體做一個全面的檢查,這幾天留意一下她的反應,看看她的情況。希望只是短暫性的。”
傅正軒點頭。
醫生和護士離開。
傅正軒對着傅子珊。
傅子珊也看着他,天真的問道,“我認識你嗎?”
傅正軒咬着脣,點頭。
“你是我什麼人?”
傅正軒揚眉。
“你是我老公嗎?”傅子珊繼續問道,聲音那麼單純。
傅正軒手指微微捏緊。
“不是我老公嗎?”傅子珊的眼神中好像有些失落,又說道,“那你肯定是我喜歡的人?”
傅正軒緊捏的手指微微一怔。
“要不然,我不會在看到你難過的表情時,心那麼痛了。”傅子珊指着自己心臟的位置。
“傻瓜,我是你老公。”傅正軒突然說道,嘴角一笑,“只是明明我們那麼相愛,爲什麼你摔傷了頭,就能夠把我忘記了,我很難受。”
“對不起。”傅子珊主動拉着他的手,“我那麼愛你,有一天肯定能夠想起你的。”
“嗯。”傅正軒點頭。
“現在我的世界就只有你了。”傅子珊說話簡單直白,還很可愛。
傅正軒點頭。
“所以你不能拋棄我。”
“我永遠不會拋棄你。”傅正軒一字一句。
得到滿意的答案,傅子珊嘴角笑得很燦爛。
傅正軒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傅子珊這麼天真無邪的笑容了,心微微觸動……
“老公,我不喜歡這裡,我想回家。”傅子珊撒嬌的說道。
“不行,醫生說還要觀察兩天。”
“但是我真的不喜歡這裡。”傅子珊嘟嘴。
“等過幾天醫生說你沒事兒了,我們就離開,我保證這幾天一步不走的陪着你,好不好?”傅正軒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她。
傅子珊不情願,卻也勉勉強強答應,沒一會兒,就又睡着了。
傅正軒看着傅子珊熟睡的容顏。
對不起子珊。
我騙了你。
可是,就算是騙你,我也不會再放手了。
就算某一天你想了起來,就算是你恨我,我也……義無反顧。
他輕輕的給她擰着被子。
天已經黑盡,窗外閃爍着昏黃的路燈。
傅正軒不敢離她太遠,即使打電話,也只是稍微走遠幾步,眼神卻一直看着她,怕她有任何閃失。
電話接通。
“白季陽,我是傅正軒。”
“你好,傅先生。”那邊傳來恭敬的聲音。
“傅博文入獄的時候給我說過,如果有事兒可以直接找你。”
“是的,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吩咐我,我能夠爲你辦的,一定傾盡所力。”
“那你聽着……”傅正軒一字一句告訴給白季陽。
半個小時的通話,白季陽理清楚來龍去脈,最後掛電話那一刻,說道,“我曾經追求過傅子珊,也去非洲找過她。她拒絕我的理由是:她生命中有過一個男人,就算一輩子不敢愛不能愛不能在一起,她的心裡面也只會愛着他,並且爲了他,她做了節育手術,她說,不能有他的孩子,就不能有任何人的孩子。那個人,是你嗎?”
傅正軒沉默。
“如果是你,請你好好待她。”那邊掛斷了電話。
傅正軒狠狠的捏着手指。
不能有他的孩子,就不能有任何人的孩子……
他一直以爲他愛得比較多,愛得比較痛。
他走向牀邊,輕輕的拉着傅子珊的手,脣印在她的額頭上。
不能是你,就不能是任何人。
我愛你,傅子珊。
正文(完)
番外中的番外(一)
半個月後。
傅子珊出院,診斷結果:醫學上說是神經性失憶,心理上說選擇性失憶。
總之,失憶了。
記不得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半個月後,陳東入獄,犯故意傷人罪並致人重傷,判處有期徒刑8年。罪名判得很重,傅正軒從中做了手腳。
入獄後的第二天,傅正軒去監獄看他。
陳東穿着囚衣,看上去萎靡不振。
“你來做什麼?”陳東看着傅正軒。
傅正軒嘴角一勾,“來看看你的下場。”
傅正軒不是一個喜歡在被人傷口上撒鹽的人,但是此刻,他卻這麼做了。
陳東臉色極具慘白。
“就算你落到今天的地步,我想我也要把事實的真相告訴你。傅子珊真的是我的侄女,這是我在派出所調取的戶口證明,蓋了公章的。上面寫的很清楚,她是傅正天的親生女兒,而這是我的戶口證明,上面也寫的很清楚,我是傅正天的親弟弟。”傅正軒把兩份蓋上公章的文件遞給陳東,“傅正天是誰你或許不知道,傅博文你應該認識。沒錯,前段時間吵得沸沸揚揚的傅博文事件,傅博文是傅正天的兒子,傅博文是傅子珊的哥哥。這是傅子珊目前持有的傅氏股票,我找商業人士覈算了價格,具體價值,你自己看,應該不少於9位數。”
傅正軒說得不溫不熱,陳東臉色越來越白。
“陳東,你保重。”傅正軒說完,就走了。
不需要再多說其他,陳東明白即可。
這輩子,應該都會活在自己的自責及陰影之下。
傅正軒離開監獄後,沒有猶豫的直接去了陳東父母家。
陳東父母家瀰漫在在傷痛中,陳母看着傅正軒,恨不得殺了他。
“勸你不要對我動手腳,我有那個能耐讓你下輩子陪着你兒子在監獄裡面過。”傅正軒一字一句威脅。
陳母狠狠的看着他,“你來做什麼?!看到我們東東現在這樣,你高興了是嗎?!”
“我是挺高興的。”傅正軒淡淡的說着,“來這裡還告訴你些事情。”
“你要說什麼?”
“關於和我傅子珊的關係。”傅正軒吧剛剛給陳東說的話重複了一遍,看着陳母幾乎已經蒼白的臉頰,又說道,“這是之前我爲傅子珊和陳東擬定的離婚協議書,如果陳東在之前想通了簽了字,那麼陳東不僅會得到他們結婚時的婚房,還會格外支付他300萬作爲補償,遺憾的是,這份協議現在成了廢紙。”傅正軒當着陳母的面把協議撕碎。
陳母整個人已經有些崩潰了。
如果當初不做得這麼過分,如果當初真的相信了傅子珊,如果當初不慫恿陳東做些極端的事情,早點把這份協議簽了,不僅陳東不會坐牢,還會得到這麼大一筆財產!
陳母忍不住,終於哭了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上,後悔得要命。
傅正軒也只是冷冷然的睨了一下,“所有一切都是你害得,現在你兒子得到這種下場,你真的應該好好反思一下,你做得到底對不對。你害了你兒子,一輩子。”
說完,傅正軒離開了陳東父母家。
這是他們一家人該有的下場,他不會因此而有半分惻隱之心。
傅正軒坐着出租車,臉色很淡定,他得給傅子珊一個公道,還她一個公道。
車子停靠在市中心醫院。
傅正軒直接走進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剛剛已經接到通知,一見着傅正軒就熱情無比。
“我來不需要你的刻意奉承。傅子珊的事情,你得給全院的人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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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你放心,我絕對會解釋得清清楚楚的,全院所有人都不得再討論傅子珊的事情。”院長連忙說着,恭敬無比。
剛剛在電話裡面,已經有人給他交代清楚了,該怎麼做,他清楚得很。
他其實也是知道傅子珊有些關係的,但沒有想到關係這麼硬。早知道,當時真不應該說一點點重話的,還好還好,傅子珊沒有計較,要是計較,他覺得後背冒出一聲冷汗。
傅正軒微點了點頭,看着院長的態度也知道收到了警告。
他抿着脣走出醫院。
一切都辦理妥當了。
雖然不能彌補當初傅子珊受到的傷害,可目前,這是他能夠想到的最好方式。
所有,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他回到傅子珊曾經的那個家。
打開房門,傅子珊在沙發上乖巧的坐着看電視,一看到傅正軒回來,就忙得跑上去,摟着他的脖子,親暱的親了親他的臉頰,“出去好長一段時間,我捨不得你。”
“我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芒果蛋糕。”傅正軒揚了揚手上的袋子。
“老公,你對我真好。”傅子珊接過他手上的蛋糕,蹲在茶几上,一小口一小口的用勺子吃了起來,吃的樣子可愛極了,仿若誤入人間的天使,那麼單純。
“老公,你要不要吃一口。”她用她剛剛纔吃過的勺子喂他。
他臉有些微紅。
這段時間她一直叫他老公,那麼隨意。
可每次他聽到耳裡,卻泛着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有時候會感動到哭,因爲他以爲他這輩子都無法從她嘴裡聽到這兩個字。
有時候,卻會有些泛酸。
要是哪一天她醒過來,知道他在欺騙她怎麼辦?!
“啊,張嘴。”傅子珊像哄孩子一樣的哄他。
傅正軒無奈的張開嘴脣。
傅子珊送了一勺放進他的嘴裡,眨巴着大眼睛問道,“好吃嗎?”
傅正軒嚼了兩口,“很好吃。”
“那我們一起吃。”傅子珊熱情的說着。
傅正軒點頭。
其實,他一向不太愛吃甜食,但看着傅子珊這麼期望的眼神,他沒辦法拒絕。
他們不分你我的用一個勺子一起吃着蛋糕,蛋糕是甜的,心仿若也甜了。
兩個人很快就結束了戰鬥,傅子珊打着哈欠,“好想要睡覺。”
可是現在分明才下午4點多。
“想睡覺就去牀上躺會兒,晚點我叫你起來吃飯。”傅正軒對她是無止境的寵溺。她的要求,他從不拒絕,除了……
“那你抱我。”傅子珊伸出雙手,“抱我去牀上。”
傅正軒親暱的點了點傅子珊的鼻子,橫抱起她。
傅子珊自然的摟着他的脖子,看着他英俊的臉龐,“老公,你真帥。”
傅正軒臉一下就紅了。
“老公你害羞了嗎?你看,你連耳朵都紅了。”傅子珊調皮的說着。
傅正軒的臉色更不自然了,他快速的把傅子珊抱到牀上,放下她,準備落荒而逃。
“老公,你不陪我一起睡嗎?”傅子珊可憐兮兮的說着,“我喜歡你陪着我睡覺。”
“我還要做飯。”
“我現在才吃了蛋糕,我纔不要吃飯,再吃就長成大胖子,一點都不可愛了。”傅子珊皺眉,抱怨。
傅子珊的性格和失憶前的性格簡直是十萬八千里。
現在的傅子珊,很容易就會給傅正軒撒嬌。
“你才做了那麼大的手術,得好好養養。”
傅子珊嘟嘴。
“乖,晚上我再陪你一起睡。”傅正軒準備推開她。
傅子珊癟嘴,隨時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
傅正軒的心一下子就軟了,他輕柔的摸着她柔順的頭髮,“好啦,我陪你睡着後再去做飯。”
“那你上牀。”傅子珊破涕爲笑,跟小孩子一樣,什麼情緒都寫在臉上。
傅正軒躺在傅子珊的旁邊,傅子珊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上,“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這裡好陌生,老公,我們以前睡在一起過嗎?”
“嗯,睡了。”傅正軒說,“那是你的第一次,也是我的第一次。”
“真好。”傅子珊喃喃的聲音。
她的頭埋在他的胸膛上,藏住了她紅潤的眼眶。
“乖,閉上眼睛好好睡覺。”
“嗯。”
半個小時,傅正軒悄悄的從牀上起來,他看着熟睡的人,嘴角拉出一抹笑,一個輕輕的吻印在她的額頭上,怕吵醒她,他的動作很輕,躡手躡腳的走出臥室。
他做好了飯,卻不急着叫她起牀。
傅子珊這段時間的睡眠很不穩定,偶爾或許就是一個心血來潮就想要睡覺,沒睡醒起牀會有起牀氣,所以他總是等她自己甦醒。
晚上9點了。
傅子珊赤着雙腳走在地板上,看着客廳沙發上坐着看電視的男人,他聲音開得很小,怕吵着她,房間也沒有開燈,很黑。
傅子珊一步一步走向他。
傅正軒沒什麼特別喜歡的節目,電視對他而言,真的很無聊。
但此刻,他卻怕打擾到她,用電視節目來打發時間。
“醒了,怎麼不穿鞋子,小心感冒了。”傅正軒看着她赤着雙腳站在自己面前,連忙把她抱在沙發上坐着,起身去臥室給她拿來鞋子,打開客廳的大燈。
傅正軒低頭給她穿上拖鞋,溫柔的問道,“餓了沒?”
“沒餓。”才起牀,什麼都吃不下。
“那我們再等等吃飯吧。你想要看什麼電視,我給你換臺。”傅正軒拿起遙控器,真的是對她好到人神共憤!
“老公,你愛我嗎?”傅子珊突然很認真的問他。
傅正軒一怔,隨即自若的笑道,“爲什麼突然這麼問?”
“你對我這麼好,什麼都依着我,可是爲什麼這段時間,你不會想要和我上牀。”傅子珊漆黑的眼眸,閃爍着詫異的光芒。
傅正軒捏着遙控器的手不自覺的緊了一下,“你身體還在恢復,不能做劇烈運動。”
“誰說的?醫生都說了,我身體無大礙的。”傅子珊反駁。
傅正軒摸着她的頭,“傻瓜,你做了那麼大的手術,至少也要養兩個月的,我不想弄傷你。”
“不要!”傅子珊抱着他的脖子,“我就是要和你上牀,我就是要。”
傅正軒抿着脣,看着她。
“夫妻之間,不是應該上牀嗎?”傅子珊問他,帶着懷疑的態度,“難道,我們不是夫妻嗎?”
傅正軒手指捏緊,喉嚨處微動,“你真的要嗎?”
“我要。”傅子珊點頭,很認真。
別後悔。
子珊,以後不要後悔。
傅正軒低着頭,吻着她柔軟的脣瓣。
傅子珊怔了一下,身體突然輕微的顫抖,下一秒,熱情的迴應着他的吻。
這是他們彼此經歷的第二次。
整個過程,男人很隱忍,女人很熱情。
一室春光盪漾,氣喘吁吁。
……
翌日。
傅子珊皺着眉頭,覺得天好像已經亮了。
她睜開眼睛,看着窗外透着白光的窗簾,現在幾點了?感覺一身好累,累得一動不動,身子像是散架了一般,痠痛無比。
她艱難的翻身,轉頭,一張俊美的臉蛋正微笑着看着她,“醒了嗎?”
才甦醒後,帶着磁性的沙啞。
傅子珊的腦海裡瞬間就浮現了昨晚的一幕一幕,昨晚那個女人不是她吧,應該不是吧,她臉陡紅,紅得仿若都要滴出水來,那麼羞澀。
傅正軒看着傅子珊的臉頰,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
曾經那一次,他們都錯過了彼此溫純的時間,所以這一次,他不會在她還未睜開眼睛時,離開她的身邊,還好,他沒有離開,否則,怎麼能夠看到她這麼美好的一幕,他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她有些凌亂的秀髮,“要起牀嗎?”
“不要。”傅子珊搖頭。
她一身都痛死了,不想起牀。
“不餓嗎?昨晚我們可是什麼都沒吃。”傅正軒溫柔的說着。
“分明有吃……”傅子珊聲音很小,臉蛋更加紅了。
傅正軒忍不住爽朗大笑。
是有吃。
還吃得很沒有節制。
他承認,昨晚上的第一次,他很隱忍,因爲心裡太多,這麼多年隱藏了太多,一時之間有些徘徊和不安,但是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他放縱了。
放縱道,傅子珊開始抗議,“傅正軒,醫生不是說了我不能做劇烈運動嗎?你個壞人。”
“我就是醫生,我現在告訴你,可以的。”
傅子珊捶打着他的胸膛上,“人家,真的受不了了……”
傅正軒把傅子珊緊緊的摟在懷抱裡。
他想,幸福就是,他一低頭,就能因爲她的脣。
“傅正軒,你做什麼?”傅子珊警惕的看着他。
昨晚上還不夠嗎?!
“你說呢?”傅正軒的脣已經靠在她的脣瓣上,輕輕的細細的吻着。
“我,我,餓了……”傅子珊連忙說道。
所以,她要起牀。
“嗯,我知道,我會賣力餵飽你的。”話音一落,脣重重的壓了下來。
傅子珊欲哭無淚。
她是肚子餓,不是嘴餓。
討厭討厭!
她以後再也不要挑逗這個男人了!
一室,春光無限好。
……
番外的番外(二)
傅子珊自述篇。
在經歷了陳東的報復事件後,我說過,如果沒死,我就答應傅正軒,答應嫁給他。
索性,真的沒死。
但是卻失憶了。
所有人都以爲我失憶了。
其實,沒有。
我記得所有的種種,我記得傅正軒,記得他是我的親小叔。
終究而言,我在愛情這條違背倫理的路上,耍了心機。
因爲,我不想再離開傅正軒,經歷了這次的生死離別,我再也忍受不了離開這個男人,就算是一直活在自己編織的童話裡也好。
傅正軒怕沾染我,我卻一步一步緊逼。
其實,那晚上我也很怕。
怕他做不下去,怕他退縮。
結果……
好吧,我承認我受盡折磨。
我不知道我這樣的僞裝能夠持續多久,也不知道傅正軒會不會突然發現,仔細一想,我的僞裝一點都不完美,我從不問我們彼此的過去,我從不追究我們是不是有結婚證,甚至於,當某一天傅想想出現在我們面前,叫我媽媽時,我也絲毫沒有驚訝,而是順理成章的接受,我只是很想要接受,接受現在所有的幸福。
傅正軒應該發現了吧。
傅正軒卻只是揉着我柔順的頭髮,把我緊緊的抱在懷裡。
我們在用我們自己的方式,過屬於我們“特殊”的幸福生活。
《完》
------題外話------
全本完結。
呼呼。
親們不要噴。
小宅終於在情人節完成啦。
因爲新文開文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時間寫其他人的番外,但願是有的。
但親們千萬不要等哦,小宅怕精力不夠。
有時間小宅就傳一兩篇來着。
好啦,小宅吃午飯去了,啵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