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博文就站在門口,看着這麼滑稽,滑稽到諷刺的一幕。
他這是,多慮了。
他突然有些諷刺的笑了。
宴會上,他看着程晚夏和石子乾離開後,就有些站立不住了。
儘管晚上被程晚夏打擊得很慘,但他就是犯賤的腦海裡面全部都是程晚夏被欺負的畫面。
他最後還是就跟着來了,一直在餐廳徘徊。
他看着服務員進進出出,看着裡面似乎安安靜靜的,也就沒什麼動靜的樣子,心裡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多慮,卻還是不敢輕易離開。果然,半個小時了,關閉的房門一點動靜都沒有,服務員也守在門口沒有被叫進去一次,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吃個飯花半個小時及以上其實是正常不過的,但是他不相信石子乾,石子乾在圈內是個什麼口碑,他這種不在這個圈子裡混的人都知道,被他沾染過的女明星,可能石子乾自己都數不清楚。
程晚夏是傻子嗎?!
但他看着裡面的畫面時,他覺得程晚夏不是傻子,是傻子的人是他自己。
他多管閒事,自以爲是。
他轉身,準備離開。
程晚夏不知道突然哪裡來那麼大的力氣,一把推開石子乾,從地上爬起來,猛地往傅博文身上跑,因爲禮服依然半掛在她的身上,她腳踩着禮服的擺,整個人猛地一下就直衝衝的撲倒在地上,直接撲在了傅博文的黑色皮鞋下,樣子說不出來的狼狽。
“傅博文,不要走。”程晚夏擡頭,眼眶通紅。
這是程晚夏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向他求助。
他看到她光裸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傅博文微微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摸着她白嫩的臉頰,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說道,“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石子乾已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站在傅博文和程晚夏的面前,“傅博文,圈子裡的事兒,你有什麼不知道的?何必來打擾我的雅興。”
傅博文擡眸看着石子乾,眼神陰冷。
“其實,如果你想,一起也無妨。”石子乾聳肩,這種情況他玩得很多,興致其實也不是很高,如果傅博文想參與,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傅博文轉眸看着程晚夏白皙的臉,用食指摸了摸程晚夏紅潤的眼眶,然後脫下自己黑色西裝,披在程晚夏裸露的身體上,他把程晚夏扶起來,然後一顆鈕釦一顆鈕釦認真的給程晚夏繫上,上下看了看,確保不再暴露一點點後,他把程晚夏護在了身後,大步上前對視着石子乾,兩個人身高差不多,體型也差不多,站在一起,卻總覺得,石子乾的氣勢,弱了些。
“你做什麼?”石子乾似乎覺得不太對勁,蹙着眉頭,有些防備的看着傅博文。
“揍你。”傅博文揚起拳頭,一拳狠狠的打了過去,直接打在石子乾的臉上,掛在石子乾臉上的近視眼鏡被他的重力狠狠的刮在了地上。
石子乾叫了一身,連忙捂着自己的臉,“傅博文,別以爲這是上海我就不敢還手。”
“沒關係,你想怎麼還手就怎麼還手,只要你有那個能耐!”傅博文冷冷的說着,一步一步逼近後退的石子乾。
石子乾經不住急的。
他其實是看上去個子還行,實際上就是一個軟子,從小打架就沒有打贏過,現在這把歲數了,更不可能動不動就打架。
他看着傅博文如此挑釁的樣子,大叫着衝上去和傅博文幹了起來。
傅博文的手勁和體力石子乾是招架不住的,剛開始還忍了幾下,也在慌亂中還了幾下手,但越到後面,就越架不住傅博文的氣勢,整個人抱着頭打趴在地上,痛得哇哇大叫,“夠了,傅博文,夠了,你再打下去我要死了……”
傅博文已經打紅了眼,哪裡聽得他說一個字。
他的拳頭就不停的往他身上臉上揍去,直到程晚夏跑過來拉住傅博文。“夠了,他死了,我們還的陪葬,划不來。”
傅博文似乎那一刻才恍惚過來,他轉頭看着程晚夏,眼眶充斥着血紅。
他真的恨不得,殺了石子乾。
“傅博文,你……”程晚夏被傅博文的模樣嚇住了。
她不是沒見過傅博文發脾氣的時候,但是真的沒見過,他這麼恐怖的樣子,她咬着脣,脣瓣都已經發白,但就是不能說一個字。
傅博文似乎是好久才調整自己的情緒,他從地上站起來,整理了一下已經皺巴無比的白色襯衣,他看着程晚夏,看着她臉上第一次有了,那麼一絲擔憂的神色。
他嘴角突然抿出一條上揚的弧度,橫腰抱起程晚夏,轉頭看着躺在地上痛得縮成一團的石子乾,一腳狠狠的把他那副近視眼鏡踩碎。
“傅博文的女人,動動試試!”這是他丟下的一句話。
霸氣外漏。
程晚夏很想反駁,我不是你的女人。
但是他看着傅博文那張臉時,突然就什麼都沒說出口。
外面的服務員及大堂經理都守在門口,但就是不敢上前去拉一下,傅博文在上海什麼角色,惹不起的,只得看着傅博文抱着程晚夏離開後,連忙撥打了119,把石子乾送去了醫院。
……
傅博文抱着程晚夏,把他放在了他的專用轎車內。
程晚夏一直摟着他的黑色西裝,因爲套在她身上很大,她覺得空飄飄的,沒有安全感。
傅博文一直沉默,臉色不好不壞,慣有的冷漠坐在後座,低沉的嗓音說着,“紫苑。”
司機小吳連忙發動車子。
一路安靜,程晚夏覺得很尷尬,緊緊的摟着自己的身子,連動都沒有動。
傅博文就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冷硬的側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到了紫苑停車場,程晚夏下車。
傅博文跟着下了車。
“我送你上去。”傅博文說,口吻很堅定。
程晚夏本想拒絕的,又想着穿着他的衣服,現在也不可能直接脫了還給他,就默許着和他一起坐上電梯,到她家大門。
她輸下密碼,拉開房門,讓傅博文也進了門。
她得換了衣服,才能把衣服還給他。
玄關處,程晚夏脫掉腳上的高跟鞋,“你就不用換了,我沒有多餘的男士拖……”
程晚夏的眼眸頓了。
因爲她看到了那雙明明她扔進了垃圾桶的男士名牌脫鞋,現在靜靜的躺在鞋櫃裡。
她記不得她什麼時候有將脫鞋放進來,而且那天練完瑜伽回來後還特地看了看垃圾桶裡面的脫鞋在不在,她一直以爲是鐘點工當垃圾扔了,她沒在意過,這雙脫鞋什麼時候放在這裡的。
她的眼睛是有瑕疵嗎?!
很顯然,此刻的傅博文也看到了。
他嘴脣抿了抿,本不想有任何表情的男人,此刻嘴角的那抹弧度,明顯得很。
程晚夏嘆了口氣,她把那雙男士脫鞋放在他的面前,“換上吧。”
傅博文很優雅的脫掉了黑色皮鞋,穿上脫鞋,率先走進了程晚夏的家,很自然的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程晚夏咬着脣,琢磨着也不能說把西裝扔給他就讓他走,想了想,“白開水怎麼樣?”
傅博文點頭。
程晚夏打開飲水機的開關,“等幾分鐘,我換個衣服出來幫你倒。”
傅博文就安靜的看着程晚夏跑進更衣間,關上房門。
程晚夏把傅博文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後找了一件比較保守的家居服,準備換上時,她突然看到了脖子上那零星的青紫痕跡。
有些噁心的擦了擦,怎麼擦都擦不乾淨,反而讓皮膚更紅了。
她咬着脣,實在受不了身上有着那個男人的噁心味兒,穿上家居服走向客廳,匆匆忙忙的給傅博文倒了一杯開水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二話不說又跑進浴室去洗澡。
她洗了有點久。
因爲她覺得很髒,想把自己洗得再幹淨一點。
所以她當時從浴室出來後,幾乎都忘記了傅博文還在客廳坐着,不是看着客廳那通亮的水晶吊燈,她懷疑她洗完澡後,真的會直接倒牀上睡覺。
必定現在也不早了。
她突然覺得有些內疚,今晚上傅博文怎麼也幫了她大忙,她卻這麼理所當然的把這個“恩人”空閒在這裡,至少半個小時了。
傅博文擡眸看着程晚夏從臥室出來。
她似乎是剛洗完澡,頭髮還有溼,被薰洗後的白裡透紅,還泛着一絲說不出來的情慾。
傅博文的喉嚨不自覺的,嚥了一下。
程晚夏沒有注意到傅博文的表情和變化,她只是在這麼光亮的水晶吊燈下,看到了傅博文臉上有些青紫的痕跡。
她抿了抿脣,走向傅博文。
“我幫你上點藥吧。”程晚夏說。
傅博文一愣,隨即似乎想起來什麼,用手猛的摸着自己的臉,一下碰到了自己的痛處,臉上有些扭曲。
程晚夏忍不住笑了笑,“剛開始揍人的時候,怎麼沒覺得痛?”
傅博文沒有說話。
程晚夏也知道傅博文這種人,一般情況都是惜字如金的。
她從醫藥包裡面拿出跌打創傷藥,找出醫用棉籤,“這個藥可能會有點刺痛和灼熱,你忍着點。”
傅博文抿着脣,點頭。
程晚夏靠近他。
距離真的很近。
所以他能夠聞到她身上,那麼強烈的沐浴後的味道。
味道,分明很誘人。
他的喉嚨,又動了一下。
程晚夏並沒有注意到傅博文的情緒變化,只是非常輕柔非常認真的在幫他上藥,還怕他疼似的,用嘴呼呼着,溫熱的氣體輕輕的拍打在他的臉上。
傅博文覺得那一刻,他忍得有點難受。
好不容易,臉上搞定。
程晚夏早就注意到他紅腫的手背了,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使了多大的力氣揍人,把自己手都揍成這樣了,痛不痛!
她拉起他的手。
溫熱的手心溫度。
傅博文的心跳了一下。
很明顯,明顯到似乎胸膛都無法承載這種力度。
程晚夏完全無意識的,依然認真而又小心翼翼的給他的手背上藥。
她的睫毛很長,真的很長。
記憶中,好像沒有這種長度,但不可否認,很美。
她的睫毛微微顫動,嘴脣嘟起,忽然覺得,程晚夏其實也可以這麼可愛,這麼小女人的時候。
他看着她的目光,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好不容易,程晚夏上完所有地方的藥水,也沒看一眼傅博文的臉,就自顧自的收拾着醫藥箱,“你們家應該有跌打藥這些吧,記得每天都要擦,好得快些。或者要不然,我把我家的拿給你用,免得萬一家裡沒有,你又嫌麻煩什麼的……”
她的話突然就說不下去了。
因爲她就無意的擡頭看了一眼傅博文,就感覺到了他眼神中那火熱的目光,仿若真的可以灼燒一般,熱辣辣的視線。
“程晚夏……”傅博文的聲音已是沙啞無比。
程晚夏咬着脣。
這個看似無意識的動作,在這個時候,分明卻就是一種挑逗,無法抵抗的挑逗。
傅博文的臉一點一點的靠近程晚夏。
其實他的速度很慢的,真的很慢,程晚夏如果要躲避,是完全有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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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後,她卻感覺到了傅博文,涼涼的,卻莫名又覺得,熱氣騰騰的脣。
傅博文的心跳很厲害,完全不在他的控制範圍內。
他吻着她的脣,輕輕地,輕輕地,用嘴脣咬着她的脣瓣。
她沒有迴應,但也沒有反抗。
但她脣瓣間傳來的溫度卻讓他整個心都暖得一塌糊塗。
該怎麼辦?
離開她的脣嗎?不捨。
不離開嗎?他怕她會厭惡。
他一直以爲以他傅博文今日今日的閱歷,控制自己的情慾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必定前些年,他曾也被無數多亂七八糟的女子這麼誘惑過,有時候他是有反應的,作爲正常男人該有的反應。
但是那種反應,不由心,所以很容易就覺得頭上潑下了一盆冷水,所以不管多誘惑的女人在他面前,他都沒有這麼失控過。
而面對此刻的程晚夏,他卻毫無招架之力。
他試着拗開程晚夏的脣瓣。
這完全成了本能的動作,本能很想要做的動作。
他其實都不知道,他能夠做到哪裡一步,可每一步,他都激動得仿若情竇初開的少年。
他嘗着她的舌了。
那麼柔柔滑滑,溼溼嫩嫩,溫溫暖暖的感覺。
她的整個身體顫抖了一下,他感覺到了,很明顯。
她的舌頭不自覺的,躲了一下。
就躲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他的糾纏。
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反正,他這麼做了,深吻持續不止。
他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了她的肩上,纖細的,他很喜歡的香嫩小肩,他的手在她的肩膀上徘徊,整個人不自覺的往她那邊靠去,迫使她躺在了柔軟的沙發上,承載着兩個人重量的沙發凹陷了下去,她整個人壓在他的身下,漆黑的眼眸,純淨的臉,誘人的脣舌,急促的呼吸。
原來,她也緊張的。
他的手主動拉着她的手,手心間的溫度,不言而喻。
他的眼眸一直看着水晶吊燈照耀下,她漂亮的臉,而此刻,居然有那麼曖昧的紅潤。
他的喉嚨又波動了。
他不知道今晚是第幾次在壓抑自己的情慾了。
他的脣再次逼近她的臉頰時,耳邊突然傳來了刺耳的手機鈴聲。
仿若每一部言情劇都會發生的一場狗血橋段一樣,程晚夏整個人似乎就清醒了,她直直的看着傅博文。
傅博文知道,沒有下文了。
被打斷後,就不會再有下文。
他的身體僵硬在她的身上,緩緩起身。
程晚夏依然平躺在沙發上,呼吸還是帶着急促。
刺耳的手機鈴聲響個不停。
她沒有去接電話,就平靜的問他,“你想嗎?”
傅博文一愣,本來坐正的身體準備離開了。
他不能呆在這裡,呆久了,會把持不住。
他仿若像是不相信自己聽到的一樣,轉頭看着她。
“如果你想,就要吧。”她說,口氣真的很平靜。
傅博文抿緊脣看着她,心跳在此刻,似乎已經蹦出心口。
他不知道該用什麼心情來形容此刻的感受,他從來沒有想過,現在的程晚夏,會這麼對他說。
他其實是控制不住的,就算程晚夏稍微給他一個眼神,他就會控制不住,別說這種,赤裸裸的言語暗示。
不是暗示,是明示。
他拉扯着自己的白色襯衣,他突然覺得襯衣有些礙眼,他準備解掉襯衣鈕釦……
“就當,今晚的感謝。以後,我們就互不相欠。”
這是晴天霹靂,還是冷水撲面。
他的手僵硬在鈕釦上,半天沒有再動一下。
他問她,“就這麼想要撇清我們的關係嗎?”
她閉上眼睛,沒有說話。
“今晚不上你,是不是你就會永遠記住,你欠我一個人情?”他繼續問她。
程晚夏咬着脣。
“那好,你記住,程晚夏,你永遠欠我。”
說完,傅博文就走了。
走得很快,像是落荒而逃。
程晚夏把自己的身體縮成一團,聽着那響亮的關門聲。
到底怎麼了?
心的位子,爲什麼還會莫名其妙的動!
是自己,太心軟了嗎?!
耳邊的電話鈴聲停了,又持續不斷。
她不耐煩的看着屏幕,接起。
“程晚夏,你不接電話是想急死我?!”衛小小怒吼。
程晚夏抿着脣。
如果不是衛小小這個電話,或許現在,她已經和傅博文滾在一起了。
她知道,今晚她不會拒絕他。
不知道什麼原因。
“什麼事?”程晚夏的口氣很冷漠。
“我聽說你被石子乾帶走了,丫的冷汗都給嚇了出來,你不知道石子乾是什麼貨色啊,上次在北京的事情給忘了?”衛小小的口氣不是很好。
“我想着石子乾在上海也不敢亂來,就帶他去吃了些上海的名小吃。”
“那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家的。”
“真的嗎?石子乾沒有對你做什麼?”衛小小似乎有些不相信。
“反正我現在在家的,不相信你可以過來看。”程晚夏不想解釋今晚上的經過,所以直接把結果擺了出來。
衛小小似乎還在醞釀程晚夏話中的真實性,好一會兒才說,“那你早點休息,明兒還要拍戲,據張正田說,這幾天的戲份很緊,養好點精神,到時候連着拍1、2天,你就有得受的。”
“知道了,經紀人。”程晚夏有氣無力的說着。
程晚夏掛斷電話,她看了看時間,凌晨了啦。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一邊的外陽臺,初夏的風還是很涼的,她也沒有加什麼衣服,就站在陽臺邊,抱着自己的身體,靜默的看着天空難得的那一抹彎月。
她其實也沒想什麼,就是覺得躺牀上也睡不着。
她的手指不自覺的摸着自己的嘴脣,爲什麼還會,這樣?
……
傅博文從程晚夏家裡面出來。
他的臉色很冷。
從一上車開始,小吳就感覺到了車內一陣陣寒氣傳來。
傅博文沒有開口說話,小吳也不敢開車,就杵在駕駛臺,不知所措。
“回傅家。”
好半響,小吳才聽到傅博文冷冷的嗓音開口,他微微的鬆了一口氣,啓動車子。
車子剛剛駛出車庫,越過紫苑小區的大門,傅博文又突然開口了,“停車。”
小吳一愣,趕緊靠邊停車。
傅博文徑直打開車門,走下去。
小吳完全無措,只能呆在車上,等候吩咐。
傅博文就靠在車門上,看着小區內的一棟樓。
他的眼眸沒怎麼動,仿若沒有焦距。
他當時只是在想,程晚夏,什麼時候你纔會知道,我其實一直在守望着你。
他抿着脣,其實也就站了不到5分鐘,就又坐着車子離開了。
從和程晚夏糾纏開始,他就覺得他的行爲,已經偏離了正常人的範疇。
他看着窗外的夜景,拿出手機。
“傅總。”那邊傳來恭恭敬敬的聲音,並沒有因爲深夜顯得有些迷糊。
傅博文喜歡這樣的幫手,嚴謹,嚴肅,一絲不苟。
“季陽,你幫我查一下,石子乾到上海來做什麼?”
“石子乾,乾坤影視集團老總的兒子?”
“嗯。”
“好的,我知道了。”白季陽連忙答道。
“明早之前。”
“好的。”
傅博文掛斷電話,讓小吳打開了頭上的全景天窗,他靠在座椅上,看着天空中那一輪月牙,他是不是該煽情的安慰自己,至少,我們在同一片天空下?!
……
翌日一早。
傅氏大廈。
傅博文臉上的淤青比昨晚顯得更加明顯了,他冷着一張俊臉,從傅氏大廈輝煌的大廳中走過,一路行了無數注目禮,他抿着脣,看上去也沒有半點異色,依然如往常一樣,西裝革履,氣質非凡。
一個才進公司的小職員手上抱着一堆文件夾,遠遠的看着傅博文走過,兩眼紅心閃爍,傅總爲什麼這個樣子,還是這麼帥啊,簡直就是360°毫無死角嘛。
傅博文從不關心別人的想法,他習慣獨立而果斷的處理事情,一般情況,還總不會給別人一個正眼,這麼高傲而冷漠的性格,莫名會吸引一大批傾慕者,傅正軒有時候會調侃他,說他有着這麼好的資本不使用,完全是暴殄天物。
當時的傅博文會很不屑,但是現在的他,卻也希望他這種異性緣能夠感染到某人,比如,程晚夏。
程晚夏成了他這輩子,永遠都邁不出去的一個坎。
電梯一路到達辦公室。
秘書看着傅博文,連忙站起來,“傅總,早。”
傅博文眼眸都不會動一下,下顎微點,帥氣逼人。
秘書就花癡的看着傅博文離開的背影,每每都覺得,每天一早就能夠見到美男,是件多麼愉快的事情。
她白癡的笑突然一收,完了,差點忘了正事。
於是連忙跑到白助理的辦公室,敲打房門,“白助,傅總到辦公室了。”
“好。”白季陽修長的手指正靈活的使用者筆記本電腦,眼眸微微擡了一下,表示已經聽到。
秘書又犯花癡了。
其實白季陽長得不帥,臉上帶着一副斯文的黑框眼鏡,顯得有些文質彬彬,還帶着點書生氣息,比較傾向校園市場的理想情人型,在社會上會顯得不夠霸氣,但秘書覺得,白季陽的氣質卻剛剛好,認真工作起來的模樣很吸引人,近視光片反射出屏幕的光芒,湊合着臉上的嚴謹摸樣,嗯,適合發展辦公室戀情。
白季陽適合已經處理完手上的東西,他隨手把筆記本關了下來,站起身走向門口,“餘秘書,還有事?”
餘小甜猛然反應過來,臉一紅,“沒事,我回去上班了。”
白季陽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樣,嘴角微微抿成了一個弧度,往傅博文的辦公室走去。
他有時候還是奇怪的,傅氏這麼大的企業,怎麼就會有這種秘書,還坐穩了傅氏副總經理私人秘書的位置?長得也不是傾國傾城的美麗,也就還算能夠出得了檯面,但工作能力,說實在的,他完全沒有見到。
想着些八卦,已到副總經理辦公室外。
他敲了敲門,“傅總。”
“進來。”
白季陽推開房門,直接走向他的辦公桌。
在看清楚他的臉色時,頓了一下,“傅總,您是?”
“和石子乾打了一架。”傅博文也不需要對白季陽隱瞞什麼,他一直堅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哦。”白季陽抿了抿脣,在控制笑意。
“查到石子乾來上海的目的了嗎?”傅博文一直看着電腦屏幕的經分數據,每天傅氏的營銷狀況如何,都在這個系統裡面。
他習慣了第一時間瞭解最新情況。
“嗯,查到了。”白季陽坐在傅博文的正對面,“乾坤影視集團準備拍一部生活劇,看中了上海當代小說寫手吉吉的一篇文:《80後的媳婦時代》,但據說除了乾坤影視,還有其他公司也在商談這本小說,所以才讓石子乾親自來談。”
“其他家的公司有哪些?”
“有一家上海本土的影視公司騰皇集團,還有一家東北那邊的影視公司三洋集團,三家公司實力相當,所以競爭還算激烈,而且我通過知情人瞭解到,吉吉比較鐘意乾坤影視,因爲她那篇文就是以北京爲背景,所以找北京的影視公司也是理所當然的。”
“這樣。”傅博文似乎已經處理完自己手上的數據,從真皮辦公椅上面站起來,“聯繫騰皇的老總,就說好久沒有吃飯了,晚上聚聚。”
“是。”白季陽點頭,準備離開之時,忍不住還是問了,“傅總和石子乾有什麼過節,居然還到了動手的地步?”
“不共戴天。”傅博文一字一句,冷颼颼的。
白季陽顫顫的笑了笑,沒敢多問,走了出去。
傅博文看着窗外有些灰暗的天空,石子乾,我讓你在上海好好感受一下,什麼才叫做稱王稱霸。
……
晚上。
傅博文換了一身稍微休閒的衣服,去了“浩瀚之殿”。
他剛剛走進會所,大門口就碰到李大國了。
其實他出來應酬的時間也不少,這麼習慣性撞見李大國,還是不多見的。
他皺了皺眉頭。
李大國也皺了皺眉頭。
“傅總的臉是?不小心磕着碰着了?”李大國的嘴角邪邪一笑,仿若看傅博文的笑話,就是他人生的一大樂趣。
傅博文的臉色沒什麼變化,他的眼眸就盯着李大國身邊那個,穿得有些花枝招展的女人,雖然兩個人保持着微妙的距離,但怎麼看怎麼讓人亂想。
李大國似乎也注意到了傅博文的視線,“不會你喜歡這種類型吧。”
傅博文冷冷的掃了一眼李大國,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李大國覺得莫名其妙,他剛剛是被傅博文鄙視了?!
丫的,他鄙視勞資做什麼?!
勞資哪裡比他差了!
操!
“大國哥……”身邊的美女嬌滴滴的開口。
“都說了叫我阿俊哥,這是勞資江湖上的名號。”
“哦,對不起啊阿俊哥,小紅就是想問,剛剛那個就是傳說中的傅氏集團的大少爺傅博文嗎?”
“是有怎樣?”李大國沒什麼好臉色,大步走在前面。
“人家就是好奇而已,那不好多姐妹都說傅博文怎樣怎樣的,沒想到果然這麼帥,這麼酷,這麼吸引……當然,在我心中,還是阿俊哥最帥。”小紅看着李大國不好的視線,連忙改口。
李大國有些氣呼呼的坐進包房中,他就真的比那冰山臉差很多?!
“阿俊,你們家夫人呢?怎麼好幾天沒看着一起出來玩了?”一個兄弟夥突然問道。
李大國也覺得莫名其妙。
前幾天明明還挺熱情的和他一起到處玩,這幾天怎麼都不出門,問她她總說有些累,不想玩了,今天他出門的時候,王小佳還莫名其妙的問他,“你覺得小孩怎麼樣?”
“小孩?”李大國很詫異。
“哦,我就是說你討厭小孩嗎?就那種調皮搗蛋的……”
“討厭。”李大國想都沒想的回答,“一天鼻涕汪汪,髒髒兮兮的。”
他本來就有潔癖,小孩子多髒啊!
“哦,我也不太喜歡。”王小佳笑着,然後臉色有些不自然的說着。
李大國托腮,總覺得王小佳好像隱瞞了什麼。
但是她到底能隱瞞什麼?莫非知道了他暗中弄了唐超的事兒?!丫的,程晚夏說過,王小佳脾氣來了的時候倔得很,不會是要對他做什麼吧?!
“喂,阿俊,想什麼啊,喝酒了。”一個兄弟夥碰了碰他的胳膊。
李大國才猛然晃神,他到底一天都在想什麼啊。
準是這段時間和王小佳生活在一個屋檐下,對他潛意識裡產生了影響,纔會一天胡思亂想,他還是應該繼續自己的生活,今朝有酒今朝醉,該怎麼嗨皮就怎麼嗨皮。
於是,非常豪邁的和一屋子的人喝了起來。
……
傅博文和騰皇的老總李智高吃着飯,李智高40多歲將近50,頭髮有些稀疏,兩鬢有些發白,不過整個人平時保養得還算不錯,看上去也就剛剛40的樣子。
騰皇和傅氏其實是沒有什麼交集的,雖然傅氏偶爾也插手娛樂圈,但這種事必定少,不過因爲大家都是上海的龍頭企業,什麼商會聚餐的還是比較熟悉,傅博文把今晚的主題給李智高簡要說了,李智高笑了笑,“傅總你放心,吉吉那本書我肯定是簽定了的。”
“我知道李總的能耐,但也絕對不能輕敵,石子乾專程到上海來,肯定就是抱着決心的。但說實在的,作者不外乎也就看重兩點,第一版權費,第二就是製作團隊。”傅博文不緩不急的的說着,“製作團隊我倒是點都不擔心,至於版權費,李總你按照你原先預定的價格,我在這個價格上增加100萬,助你簽約。”
李智高一愣,笑了起來,“傅總這樣肯定是好的,這個項目必定就十拿九穩了,只是李某實在不明白,你這麼做是爲了什麼?”
“你就當,這是我和石子乾的私人恩怨就行。”
“李某倒是希望,傅總能多有點這種私人恩怨。”李智高玩笑的說着。
傅博文附和的笑了笑。
“對了傅總,這個地方有特殊服務的,傅總需要嗎?算在我李某頭上。”李智高豪邁的說着。
白白撿了一個便宜,還是得表達自己的感謝。
“不了,李總要是喜歡隨意,時候不早了,我也準備回去了,麻煩李總的事兒,還望李總掛在心上。”
“那是必須的,既然傅總有事兒我送你出門怎麼樣?”
“不了,你慢用。”
說着,傅博文穿上外套,和李智高打着招呼,離開了。
他抿着脣,走出包房,走在走廊上。
腳步突然停住。
李大國打開包房準備去廁所解決,就看着傅博文站在不遠處。
他皺了皺眉頭,準備不搭理。
必定人有三急不是。
“李大國。”傅博文突然大步上前,攔住了他。
“什麼事啊?”李大國不耐煩。
“時候不早了,你不該回去了嗎?”
“時候不早了?我說傅總,你有表嗎?現在還沒超過10點!這個點,不是叫時候不早,該叫時候太早吧!”
傅博文抿緊脣,臉色不好。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纔不吃你那套。”李大國完全不在乎的模樣,轉身就想去廁所。
傅博文眉頭一蹙,一把拉住李大國,二話不說,直接往外走。
李大國愣了一下,真的愣了,所以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時,傅博文已經把他拉到了大門口!
大哥,勞資現在是要去解決生理問題,你把勞資帶這裡來幹嘛?!
這人是神經病吧!
李大國使勁甩掉傅博文的手,半天弄不開,反而抓着他的力度更大,他整個手腕痛得要命!
“傅博文,你丫的同性戀啊,放手!”
李大國怒吼,其實也不敢多用力,就怕用力過猛,下面憋不住。
傅博文冷着臉,直到他那輛黑色轎車停在他們腳邊,傅博文拉着他坐了進去,關上車門,“你家在哪裡?”
“關你屁事!你丫的今晚上抽風啊,把勞資帶到你車子上來做什麼?!”李大國被鎖在車上,嗷嗷大叫。
傅博文壓根沒有搭理他,拿出電話,“喂。”
程晚夏抿着脣,她沒想到今天傅博文還會給她打電話,微微調整了情緒,“什麼事?”
“李大國家住哪裡?”
“誰?”程晚夏以爲聽錯了。
“李大國。”
“旺角小區。”
“謝謝。”
然後,電話掛斷了。
程晚夏盯着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這是,哪門子?!
傅博文放下電話,對着小吳,“去旺角小區。”
然後,車子就開了出去。
李大國目瞪口呆,傅博文撞邪了吧,肯定撞邪了。
但是現在李大國已沒什麼心思思考傅博文到底是不是撞邪了,他丫的生理問題還沒有得到解決,快憋不住了,急促的吼道,“傅博文,趕緊停車,勞資要撒尿!”
傅博文冷着臉,沒有搭理他。
“傅博文,你丫的快點讓你那破司機停車,勞資真的要撒尿。”李大國聲音都一些顫抖了,根本就不敢再大聲吼了。
他覺得他隨時隨地都可能,泄露!
媽的,真的忍不住了。
他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拉着傅博文的外套,“勞資真的憋不住了……”
然後。
李大國感覺到了一股暖流。
傅博文似乎也發現了什麼異樣,他轉頭看着李大國,看着他突然安靜無比的臉,傅博文納悶的打開車內燈,本以爲李大國身體有什麼不適,結果就看到李大國座位上那一灘溼潤……
李大國也低頭看到了,他保持着安靜的模樣,1秒、2秒、3秒……
“傅博文,勞資要殺了你!”
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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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審覈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