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櫪掏空了盛世集團的基業?
許長安很驚訝,如果放在幾個月前,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可現在她對盛櫪的信任已經降到冰點,所以縱然驚訝,還是想的很清楚,纔開口問盛楠,“你的意思是,他把盛世集團的資產轉移走了嗎?”
盛楠看着長安,似乎在心底裡評估着她對於聽到接下來他要說出的話的反應。長安坐直身體,用行動告訴他,無論他說什麼,她都會相信。
“如果是轉移走,我倒是很有信心想辦法找回來,問題是不是轉移,而是,徹底花光了。”盛楠的語氣中透着幾分無奈。
“花光!”
長安驚訝的低呼。她仔細回想,在跟着盛櫪的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是個很‘小氣’的人,對於公司的每個項目中需要花費的資金都異常認真仔細,因爲盛世集團的資金流轉在盛海龍去世後就出現了巨大的問題,多家合作銀行停止貸款,對於地產公司來說,打擊幾乎是致命的,盛櫪上臺後,努力爭取到兩家本土銀行的支持,但能夠貸到的款並不充裕,他用起來十分小心,長安怎麼也想不到,如此‘節儉’的盛櫪,會把公司的錢花光。
“我知道,在你們眼裡,盛櫪在項目投資上可以稱得上是‘摳門’,所以你們會認爲,盛櫪不可能花出去盛世集團的家底。可你難道沒有注意到,從盛櫪上臺開始,他就一直在和佟威爭奪濱城的霸主嗎?”盛楠引導着長安。
長安一點兒都不意外,這個她早就注意到了。一直有傳聞說盛櫪是孫玉蘭和佟威的兒子,而非盛家的血脈,盛櫪爲了證明自己,無論在生意還是私下相處上,都在努力和佟威一爭高下。
“他憑什麼和佟威爭?”盛楠問,“就憑當時那個半死不活的盛世集團嗎?”
對於盛楠的問題,長安沒辦法回答,她到盛櫪身邊的時候,他已經是個力挽狂瀾的神奇人物,幾乎所有人都在爲他挽救危局中的盛世集團喝彩,她所知道的,只是佟威幫助過盛櫪,其餘的則和普通人一樣,用崇拜的目光看待盛櫪。
其實時至今日,長安仍然認爲,盛櫪的能力是不可否認的,除了過於自私,他並沒有太大的缺陷,而自私,又幾乎是他們這些有錢有權有勢的男人共同的特點。雖然理解不代表原諒,但在許長安這裡,仍然是完全理解的。
可是如果仔細想一想,長安倒覺得,其中必然有她和其他人不知道的內情。
“我只知道佟威幫助過盛櫪挽救盛世集團,其他的真的沒有想過。”她實話實說。
“沒有多少人會知道,恐怕就連佟威,都很有可能是在後來才發現,盛櫪暗中一直在打點上面,他搞到的那些本土貸款,就是上面的特殊照顧,他在壯大個人勢力方面花的錢,遠比在經營方面花的多。”盛楠的手指敲擊着桌面,說到這裡,輕蔑的一笑,“那些傻乎乎的股東,卻還活在盛櫪給他們創造的幻覺裡!”
“他爲什麼要那麼做?”長安問。
盛楠愣了下,看着長安,她的表情很認真,和她的話一樣,絲毫沒有懷疑盛楠的意思,她竟然,並沒有覺得他在故意抹黑盛櫪嗎?明明知道現在長安是恨盛櫪的,但莫名的,盛楠心中卻覺得十分幸福,十分滿足。他變得更加耐心,把自己的情緒全部隱藏起來,稍稍俯下身,望着長安的眼睛解釋起來。
“因爲他恨佟威,所有佟威擁有的,他都希望毀掉。長安你其實很瞭解他的性格,對於他來說,沒什麼比名譽更重要。但佟威呢?佟威就是他名譽的一個污點,他寧願承認自己不能生育,都不會願意承認自己可能是佟威的兒子。佟威在上面的勢力一直很強大,這是濱城無人能及的,也是他稱霸濱城的資本,盛櫪想要奪走他這個資本,甚至他有可能想過徹底把佟威踩在腳底下,好想這樣做,就可以抹掉那個污點。所以哪怕傾盡盛世集團,他也要佔據這部分資源。”
在長安眼裡,盛櫪現在是個仇人,因爲他的自私,他變得十分可怕,十分令人厭惡。但理智的分析時,長安也仍然認爲,盛櫪是個對盛世集團負責的董事長。
然而事到如今長安才明白,在自私的盛櫪眼裡,沒什麼比他的私慾和名譽更重要,爲了得到這些,他寧願把所有的錢都花在擴張自己的勢力上,而不是發展盛世集團。
難怪自始至終,盛楠從來都沒有看得上盛世集團,更看不上那些股東和盛櫪,大概就是因爲,他早就知道盛世是個空殼子,盛櫪根本沒有真心爲盛世集團的未來做事,而是打着盛世集團的名義,滿足自己的私慾!
而她,從前卻總是責備他,維護盛櫪,她真是個傻子!
長安懊惱的想到這個,很想要對盛楠說一聲對不起,她想起,他從前和盛櫪打架的時候,她還在責備他鬧事,真是不應該。
在這些事情上,盛楠總是能夠看到長安情緒的,他順着桌子擡起手輕輕握住長安放在桌上的那隻手,溫柔的道,“長安,別想那麼多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
“你總是這樣應付我!”長安蹙眉。
他爲她做了那麼多,他在她這裡受了許多委屈,他卻只用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帶過去,讓她都心疼了。
她流露出心疼的神色,盛楠高興起來,“你要是心疼我,就對我溫柔點兒唄。”
“我對你不溫柔嗎?”長安偏頭問。
“現在還不夠。”盛楠一副不知滿足的神情,“你離不開我,離開我就會難受的時候,就是對我足夠溫柔了。”
“想得美!”長安用力把手抽回來。心中卻想到她真的要離開盛楠了,而且,真的想到要離開他,就會很難受,而且很擔心。
“如果是這樣的話,盛櫪現在豈不是還有很大的勢力?盛楠,僅憑易博那些東西,能控制住姚建平這羣人嗎?”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