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溫泉酒店的路程很短。
下車後,一陣冰涼的寒意襲來,吹散了長安身上那暖暖的溫度,她打了個寒顫。
酒店服務生出來,幫他們那東西的時候,對長安說,“許小姐,剛剛空出了一個房間,不知道您還需要嗎?”
因爲長安起初是讓司機幫忙訂兩個房間的,但當時只有一間,酒店特地記下了她的需求。長安本能的立刻點了點頭,就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前臺去辦理手續了。盛櫪雖然走在前面,卻也聽到服務生的話,回過頭來,見長安已經掏出護照在間,臉色不禁沉了幾分。
兩個房間在同一樓層,比鄰而居。
上了電梯,盛櫪便把長安擁進懷裡,低頭在她脣片上輕輕磨蹭了幾下,長安卻有些心不在焉,電梯一到,她就逃跑似的朝另一個方向走去,剛邁開步子,手腕就被盛櫪狠狠抓住了,他將她扯進懷裡,直接推到了門邊,一隻手困住她,一隻手熟練的開着門。
門打開的瞬間,長安幾乎是抓住空隙立刻想逃,盛櫪卻連看也不用看一眼,順手就把她扯回來按在門口。
“許長安,你玩兒我?”
他盯着她的眼睛,漆黑的眼眸微微發紅,神情竟有幾分惱怒。從未見過他這樣的長安愣住了,心裡不知想到了什麼,竟一陣發酸。然而她根本沒時間考慮更多,只隱隱感覺到胸口發涼的同時,人已經被盛櫪打橫抱起來,他大步衝進房間,把她直接扔在柔軟的,外套,壓上了她柔軟的身軀。
一陣恐懼襲來,她本能的撐住盛櫪壓下來的胸膛,想喊出一句‘不要’,可他根本沒有給她機會,反而用力壓下來,狠狠吻住了她的脣,那霸道而強硬的動作,找不到感情的,徹底涼了長安的心。
她想拒絕,卻發現她在害怕,害怕到渾身無力,除了顫抖,甚至沒力氣去反抗。
盛櫪熟練的一路吻下去,每一個動作都在撩撥她的敏感地位,長安的身軀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盛櫪滿意的着她的臉吻上她的脣,卻發現她似乎有些異樣。因爲脣片是冰涼的,沒有絲毫的溫度。他低下頭,終於看到了她眼裡不知何時涌出的無邊無際的黑暗。
許長安已經完全陷入了恐怖的回憶,那個她深夜被帶去的孤島,那間寒冷的倉庫,那些猥瑣的男人,那近在咫尺的死亡和凌辱洪水一樣的涌入她的腦海,她止不住的發抖,甚至於痙攣,她想反抗,卻發現自己和許許多多次夢裡一樣脆弱無力,絕望,比任何時候都要明確絕望,正將她推入黑暗的深淵。
“長安,長安!”
盛櫪連着叫了兩聲,許長安卻像是根本沒聽到似的,把自己整個人都埋進了牀單裡。但她已經不那麼抖的厲害,他聽到她沉重的呼吸着,好像是在盡力剋制自己,可是很明顯的,她做不到。
他想過去,邁開步子,又害怕他的靠近反而刺激到她,只好站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她盡全力自己爬起來,幾乎是從爬到地面,軟的連站都站不穩。
盛櫪的聲音的確喚醒了長安,她用了自己所有的理智才從那種恐懼中出來,可是隨之而來的就是心寒,冷的她依舊難以恢復正常,她不想讓盛櫪看到這樣的她,更不想看到盛櫪,所以拼盡全力的站起來,慢慢走出了房間。
她的房間就在旁邊,打開門,她甚至沒有把房卡去,就沿着冰涼的門滑下來,席地而坐。
淚如泉涌,但許長安其實根本感覺不到自己哭了,她只是冷,冷的發抖,冷的難受。
其實她天生就有心悸的毛病,父母讓她學會冷靜,漸漸的她幾乎以爲自己已經好了。可是上回面臨着凌辱和死亡在那個冰冷的倉庫裡呆了太久,之前還被佟夢蓉兜頭澆下過一盆冷水,她心悸的毛病就又犯了,而且十分嚴重,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才勉強保住一條命。然而後來她就總是做夢,夢見那個可怕的夜晚,那些可怕的場景,每一回醒來,都心悸的無法繼續入睡。
沒有人知道她醒來時有多害怕,她甚至不敢告訴父母,只能在深夜裡如同現在這樣緊緊抱住自己,拼命的讓自己冷靜,拼命的讓自己恢復。
可是此刻,她卻有些做不到,因爲連冰涼的心都開始痛了。她不該癡心妄想的,不該情迷意亂的,否則現在也不必心痛。
長安哭着哭着,反而笑了。許長安,你真是個不配被愛的女人啊!
燈,突然啪得亮了,長安一愣,猛地站起來,卻一陣頭暈,覺得有隻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好半天長安才勉強回過神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她的確已經不在盛櫪的房間了啊,這個房間分明要小的多,可是誰仍然握着她的手腕?她看過去,結結實實的愣在了當下。
“盛楠?”她難以置信的輕聲道,“你,你怎麼在這兒?”
盛楠皺着眉頭,心情似乎很不好,眼睛直直的盯着她,語氣冷淡的問,“我爲什麼不能在這兒?”
“這是我的房間。”長安回過頭看看門口,她剛剛明明用自己的鑰匙開過門……
不,她其實根本沒開門,鑰匙去,門就開了……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尷尬的再度看向盛楠。
“這是我的房間,你剛剛在拿你的鑰匙強行打開我房間的門!”盛楠忍着怒意,一字一頓冷冷的道。
見慣了他玩世不恭或者不講道理,長安還真沒見過他冷冰冰的模樣,不禁被嚇得微微倒退了兩步,忙道歉,“對不起,打擾你了。”說着轉身想走,身後卻突然傳來盛楠的聲音,“站住!”
“還有,什麼事嗎?”長安小心翼翼的站住問。
盛楠的手伸進口袋,慢慢朝着她走過來,俯身拉開她握着門把手的手,一手卻掏出手帕,貼着她的臉頰,輕輕按了下去。